第30章 都在改變
第三十章都在改變
“好啊!”聽祁承祥說“罰”自己陪他吃面,鄭錢松了口氣。雖說這家夥這段日子大冬天的就開始發春,時不時的調戲一下自己,但一起吃頓飯對于有着現代頭腦的她來說實在不算事兒。朋友之間吃頓飯不是很正常的麽。只是,他們貌似還不是什麽朋友呢吧。
“王爺您坐,”鄭錢指着靠牆的凳子說道。“我去盛面。”
“在這裏?”祁承祥有點吃驚的看着她。
“嗯,就在這裏吧。我那屋子不是被她們幾個占了,在趕制壽禮呢。”
“呵呵,藏真這待客之道倒是有趣。”祁承祥搖着頭走到牆角,老實地坐在那張凳子上。
“哪裏是待客之道了,你又不是客人。”鄭錢撈着面,随口回到。完全沒有在意自己話裏的語句是否有問題。
望着鄭錢不停忙碌的背影,祁承祥滿臉笑意,心裏想着:她說‘你又不是客人’,她說了‘你’,不再叫我王爺,還說我不是客人,那我就是……
鄭錢忙着将鍋內的面分碗裝了,又将鍋內的湯也都盛了加在每只碗裏,然後拿了托盤放了幾雙筷子端了四碗面徑直向門口走去:“王爺稍後,藏真去去就來。”連頭也沒回的說道。
身後乖乖坐着牆邊的凳子上臉上帶着一臉笑意的某王爺的臉“刷”就沉了下來,‘王爺’?怎麽又成了王爺?還是這般的生分。
鄭錢快步走了出去,自然不會看到身後的那位臉色從春天又回到了冬天。快步走到了前面,她站在門口喊道:“小圓子,快來給我撩簾子。”
話才一說完,簾子就從裏面挑開了,鄭錢端着幾碗面走了進去,“哈!是不是早就在這裏等着了?”說完才發現,屋裏挑着簾子的不是小圓子而是祿公公。
鄭錢一愣,這祿公公不是如祁承祥的尾巴一般的時時跟在他身後麽,今兒怎麽分開了?嗯?不對勁……将手裏的托盤遞給了伸手來接的小圓子的手裏,鄭錢說道:“祿公公也在啊,王爺要在這裏用膳。想必還要等上一等的。要不祿公公也一起吃吧?”
常祿用眼角掃了一下那端在小圓子手裏的明明只有四只碗的托盤,躬身施禮道:“不敢,不敢,小人在此處候着就是。”
“如此,就辛苦祿公公了。”鄭錢假客氣了一下轉身對着放了手裏針線站在桌邊的幾人說道:“今天就到此吧,趕緊仔細收了,你們吃了面就回去歇息。本妃也不知道這壽禮做的是否能合了皇上的意,你們幾個都把嘴巴管嚴實些,不要說了出去。”又看了立在旁邊的祿公公一眼,心道,不用俺和你多說了吧……
見衆人應了,鄭錢不在多說,走到畫案前,搬起前面的凳子,又走了出去:“我去後面陪王爺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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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錢這番話的內容有點多,屋內的幾個都呆住了,互相對望着:王爺居然會留在這裏用膳?而且還是留在小膳房裏用膳?最最關鍵的是居然留在小膳房和王妃單獨用膳?
別說金秀幾個有點消化不了,連遇事從不大驚小怪的祿公公也有點詫異了:王爺這最近怎麽了?
片刻功夫,鄭錢搬着凳子又回了後院的小膳堂,看見祁承祥依舊如平日般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有點想笑,讓大央的二皇子,堂堂的端王爺坐在小廚房的板凳上吃飯,估計也就她能想的出來了。
提着凳子,随手關了房門,鄭錢說道:“王爺久等了,藏真這就來認罰了。”
擺了凳子在一側,鄭錢把旁邊的一張小桌子扯了過來,擺在祁承祥面前,又用幹淨的布巾擦了手,才将擺在竈臺上的一大碗面小心的捧了過來,“也才出鍋一刻的,仔細別燙了。”她将碗輕輕地放在了他的面前,口裏囑咐着。
又回身去一手端了碗,一手拿了兩雙筷子坐了下來。遞了一雙給看着她的祁承祥說道:“開始罰吧。”
“呵呵,”祁承祥再也沒有忍住,展顏笑了出來,接過鄭錢遞過的筷子說道:“藏真這是不怕本王了麽?”
“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王爺這罰的好啊,藏真正是餓了呢,豈育怕的道理?”鄭錢拍着馬屁回道,心裏卻想着:趕緊吃吧你!再廢話,老子辛辛苦苦的煮的面放冷了就不好吃了。
“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祁承祥複又念了一遍,臉上笑意愈濃,“這話說的好,用膳吧。”
“嗯。”鄭錢不在說話,拿了筷子開動起來。
祁承祥出身高貴,教養自是非同一般,自小行住坐卧待人接物甚至說話談笑都是極有規矩的,任何時候都不能亂了分寸。這吃飯也是也是坐姿端正,動作輕緩,不出聲音的。
對鄭錢來說,吃飯就是一種享受。才一拿起筷子的時候,她還記着旁邊坐着王爺大神呢,要注意身份的。幾口面條下肚,她就喝了小酒一般的美得忘了自己是誰,西裏呼嚕地吃了起來,好不熱鬧。
祁承祥停了筷子,望着忙得不亦樂乎的她好笑地說道:“藏真這是真的餓了……。”
“嗯?”鄭錢把臉從碗裏擡了起來,咽下口裏的食物說道:“不好吃麽?可是不對王爺的胃口了?”
“滋味的确不錯,甚和本王的口味。只是看藏真吃的熱鬧啊。”
鄭錢站了起來,拿了一把湯匙遞給只吃面而死活也不肯端起碗來喝湯的祁承祥說道:“其實啊,這吃飯是種享受呢。而烹煮膳食卻是一門學問。很有講究的。”鄭錢坐了下來,将面前的碗端了起來繼續說道:“就如這吃面吧,一定要如我這般的端起就着湯吃才有味道,若分開食用。面是面,湯是湯的,倒不好了。”
“再者說了,我們都坐在這裏了,”鄭錢擡起眼掃了一下四周,“這裏是廚房啊,我們自然要吃的符合這裏的氣氛才對。所謂陽春白雪,所謂下裏巴人,依照佛經講那都是等同無二的。看着不同的,那是我們的分別心了。”
“這話倒是有點意思,”祁承祥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藏真對佛法倒是用了心的。”
“嘿嘿!”鄭錢只看着碗沒有說話,心道:還不是你那個妹子喪心病狂的沒事就讓我抄佛經啥的,讓‘我’能不用心麽?!
“吃面,吃面,”知道觸動了鄭錢的痛處,祁承祥轉了話題:“藏真這廚藝卻是不錯的,與本王平日裏吃的膳食味道又有不同,是何時學的?”
“這個,”鄭錢想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能讓她奶奶出來忽悠了,“這個是随母親學的,自小,母親就常下廚房煮飯給我和父親吃的,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會了一些。”說道母親,鄭錢又想到了自己老媽,神情不禁一黯。
“這個湯很是鮮美。”看到剛還眉飛色舞的鄭錢蔫了下去,祁承祥猜到她是想家了,心裏微酸,想到:這幾年,我确實冷落了她。也對承歡縱容了些,她過的艱難,自然是會想家的。
“嗯。”聽了他的誇獎,鄭錢又來了精神。她的人就是如此的,來得快去得快,平時大大咧咧,畢竟是活過三十歲的人,對很多事情經歷過後,看法就會改變很多。
“這蘑菇菌子煮的湯确實與肉湯不同,不但味道鮮美,還能……”正說得順嘴的鄭錢突地停了話語,暗道:好懸沒吐露出延緩衰老,增加免疫力來!這話要是說了,那厮要是問來,我還真不好解釋。
看祁承祥望着自己聽的仔細,鄭錢只好繼續說道:“還能解渴,喝飽肚子。”
“呵呵!”祁承祥看她說的前言不搭後語的有趣,又笑了出來。
言多語失……言多語失……鄭錢趕緊提醒着自己,埋頭吃飯不在說話。
==雲上月明。只為守候==
一碗面,很快吃完了。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小膳堂。
祁承祥走在前面,步子放得很慢很慢,但走的輕松。
鄭錢跟在後面,也只好很慢很慢地走着。她的步子有點沉,因為她困了。吃飽了就困,是資深吃貨的優良品質,而她又是一個絕對的吃貨,這會兒又确實很夜了,她能不困那才是見鬼了呢。前面的那位“高富帥”早已沒了吸引力和威懾力,鄭錢只想一下子就爬到自己的那張大床上去睡個昏天黑地了。現在能拯救她的唯有枕頭和被子了。
“藏真,”走過紫藤花架,祁承祥停了腳步,迎着鄭錢那迷蒙的目光說道:“去看看我給你的那只盒子,你定會喜歡的。”
盒子?昏昏欲睡的鄭錢腦子有點秀逗,想了片刻才說道:“是了,祿公公是送來一只盒子的,妾身忙着準備壽禮的事,卻是忘了看的。王爺恕罪!”
“只是讓你去看看,本王沒有怪你。”祁承祥依舊直視着她,看着她的目光由迷蒙轉為清明,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映着月光,顯得那麽明亮動人。
“謝王爺!”鄭錢低下了頭,心不受控制地撲通撲通的跳着,這是記憶深處的感覺了。她控制不住。即便是再壓制,它也會在不知不覺中顯現出來。讓鄭錢明白,這顆心曾經是多麽的愛着面前的這個俊美的男人。
“還有十幾日就是父皇的壽辰了,那日,藏真說的臘八粥很合父皇的意,所以今年我才讓你自己準備的。還是要多用心些。莫出了纰漏。”祁承祥正色說道。
“是。妾身記下了。”
“藏真。”看着她低着頭站在月光裏,祁承祥輕聲說道:“二十八日,我要帶你進宮去給父皇祝壽,你好好準備。”
“嗯。”鄭錢低聲應了。眼淚盈了上來。她不禁在心裏大聲的鄙視着“自己”,你又感動個毛啊?過去每年還不是都帶你去的,去了又怎麽樣呢?人家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裏的。你搞清楚啊,是老子的臘八粥讨了他父皇的歡心,他才想着,你還是有點用的,不是個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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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時間确實可以改變很多東西。讓不愛的人相愛,讓相愛的人分手。莫名的東西太多,半點由不得人……如同現在的祁承祥,他也許還未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喜歡上了鄭錢,而那個曾經深愛她的女人,卻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