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朝暮皆需你

明天就是康玉自己的比賽了。她頗感壓力,想找這幾日在房裏處理公務的姜泱商量一下。

康玉正打算推開房門,卻發現上面布了禁制。

“師父?”康玉叩響房門。

室內傳來一陣哐當聲,好像是有什麽重物落在了地上。

想起之前姜泱身體不适,康玉不由得有些心慌,越發用/力叩門:“師父?你怎麽了?又有哪裏不舒服嗎?快讓我進來!”

下一瞬,門開了,康玉擡頭看到姜泱發絲稍亂并未束發,好像是剛從床上起來一樣。

“師父,我吵醒你了?”

“沒。”姜泱搖頭,“我很早就醒了。”

“那師父你的頭發……”

“瑤瑤是我不束冠,也可見之的人。”

“什麽呀。”

師父就愛說些情話來撩/人。

“我很認真。”姜泱捧起康玉的側臉輕聲道,“束冠會世人,散發見家眷。你昨晚去哪兒了,那麽晚才回來,可知道我好想你。”

“有多想?”康玉擡眼睨她。

姜泱很喜歡她這忽然的嬌蠻小模樣,輕刮了下康玉的鼻子,眼柔似水道:“朝也思卿,暮也思卿,左右無你,徹夜難安。”

康玉徹底淪陷,臉在姜泱掌中變得滾燙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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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室中,康玉發現裏邊并無任何異樣。越是如此便越發可疑,康玉低頭凝視着空無一物的地板,問道:“我明明聽見,有東西掉在了地上。”

康玉擡頭看姜泱,姜泱并不作答。

康玉繼續緊盯她,姜泱依舊面如止水。

“師父!”康玉有些氣惱,“不是說好要共通心意的嗎?可你總有事情瞞着我。”

“之前也是,明明師父你不舒服,還強行撐着身體要教我劍招,然後現在又這樣對我隐瞞。姜廣遠,我很擔心你啊!”

意識到康玉是真的生氣了,姜泱連忙将人抱進懷裏拍撫:“不氣了瑤瑤,這次真的不是我身體的問題,是有好事情的。”

“什麽好事情不能跟我講?”康玉悶聲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

“好吧。”康玉勉強接受了這個回答。

過了一會兒,看到案前認真處理公務的姜泱,康玉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道:“師父,你會覺得我很任性嗎?”

姜泱放下筆,認真且堅定道:“不會。因為是你。”

“我叫你名字,你不覺得我很沒有禮數嗎?”

“你可以随意稱呼我。”姜泱說,“這是瑤瑤你一個人的特權。而且,我喜歡你叫我的字。”

直接叫師父“廣遠”嗎?不行不行,太親密了,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以後再說吧,以後再說吧。

于是康玉将這個念頭暫時封印了。

眨眼便是明天,眼看馬上就到自己的輪次了,康玉越來越緊張,下意識擡頭看向上首的姜泱。

姜泱今日是特地為了康玉的初選而前來觀戰的。她的觀戰席雖然一直擺在那裏,但全天下的修士都知道,扶雪仙尊素來不愛出席這樣的場合。所以在場外見到姜泱之後,很多人都開始揣測對方為什麽選擇今天到場。

對此,謝識掌門笑而不語。

尤拾叁的視線從姜泱發間的白雪塔簪花,落至下方康玉所佩戴的姚黃上。不一會兒,他眼神微凝,似乎明白了什麽,展扇遮擋住面色。

許沐朝本想伸手抱一抱康玉,但想到今天特地來觀戰的那個人,行動上的鼓勵就變成了單純的口頭支持:“盡力而為,玉兒。”

康玉輕撫了一下簪花的流蘇,心道,應該不會有什麽人看出來自己同姜泱的關系吧。

聽到許沐朝給自己加油鼓勁,康玉輕笑着回複:“嗯,我會的。”

“瑤瑤。”

是密聲傳訊。

“不要緊張。”

嗯,不緊張了。有姜泱這麽一句話,康玉再慌亂的心,此時也回歸了平靜。師父難道是什麽可以治百病的靈藥嗎?

康玉的對手是一名儲仙門的弟子,互道姓名後,康玉便伸手召劍。

“喔噢。”魔族觀戰區的尤雙貳吹了個口哨。

“因為她的劍也會發光?”冷顏的魔族女孩難得有一句臺詞。

尤雙貳笑将開來,紅眼眯得根本看不見,虎牙倒是大喇喇地外露:“雖然都是帶着光的劍,表面上我的劍金光鑄之,蠻橫霸道,她的劍微光瑩瑩,良善可欺。但實際,她的劍才更勝一籌。

“比方說,聶華譽的佩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名品劍,而趙清浮的天潢跟我的豔陽是較之更為難得的上品劍,那康玉小妹妹的劍,便可謂一聲神兵了。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搞來的這樣一把劍,不過小妹妹還小,并不能完全掌控神兵,但是像目前這樣也足夠她用了。”

見尤貳一又不理自己了,尤雙貳聳聳肩,手擺成喇叭狀,對着場中大喊:“康玉妹妹加油,youcandoit!!!”

魔族領地跟西方接壤,尤雙貳會說外語也不奇怪。但康玉聽到這話,還是一秒出戲到現代。

本來以為很難的事情,真正做下來其實也沒有那麽困難,只是之前緊張的情緒給予了身體過分的壓力。

康玉發現,雖然同為金丹期,但自己對戰儲仙門的那位弟子時游刃有餘,還有心思發散思維,想東想西。于是康玉便不再與對方纏鬥,揮劍輕挑,一舉将對手兵器擊落,順利結束了戰局。

康玉估計,這場比賽也就持續了一分鐘,結束速度僅次于第一場的趙清浮。

贏了初選,身上壓力驟減,康玉第一時間看向姜泱,對方回複一個淺笑。

嗯,真開心。

許沐朝問康玉在笑什麽,康玉回複,就是因為贏了所以開心。

實際上呢,這開心有姜泱笑容的加成。

直到夏日的蟬鳴落入耳中,康玉才真正意識到,現在已然是夏季。常常待在涵蓋四季的天璇,搞得康玉都不太分得清現世的時節了。

雖然才剛剛時至黃昏,但康玉不放心姜泱一個人在家裏,于是便打算趕緊回去。

“接住我!”

康玉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條件反射讓她選擇伸手接住那個忽然從樹上跳下來的人。還好康玉已經是結丹了,不然普通女孩是如何也接不住另外一個高處墜落的女孩兒的。

“趙萬嘉?”看清懷中人面孔之後,康玉驚詫至極。

“你是怎麽從帝都找到這裏來的?”康玉追問。

趙萬嘉甩開康玉的手,下來後一面拍打着羅裙邊角一面回複道:“來找拾叁哥哥啊。我聽說他來這參加什麽勞什子的比劍大會了。”

“大會期間,門派戒/嚴,你是怎麽進來的?”康玉問。

“靠這個啊。”趙萬嘉伸出手,給康玉看她拿紅繩子綁在手腕上的那枚玉牌。

雖然不認得上面刻的名字,但康玉還是認出來這是辰極北鬥的通行玉牌。她想不通:“誰給了你玉牌?”

“這是秘密,我才不跟你講。”趙萬嘉做了一個鬼臉,然後開始四處打量辰極北鬥內景。

“這裏好多山啊。你也住山上嗎?哪座山是你的?”

康玉怕她把自己走丢了,連忙亦步亦趨地跟過去:“最近的那座天璇峰就是我的住所,但那不是我的山,是我跟師父還有很多師兄師姐一起住的。”

“哎?這山好奇怪啊。下面春天,上面冬天的。”

康玉想說其實還有夏天跟秋天呢,缤紛四季,任君挑選。

“你怎麽過來的啊?難道你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康玉又重新問了一遍,最開始趙萬嘉沒有回答的問題。

這次趙萬嘉回複了,她說:“是我硬拉着黎平過來的。不過牌子只有一個,只能讓我一個人進來,我就招呼黎平先回去了,讓他過段時間再來接我。”

好像每次趙家王室成員的出逃,都少不了黎平先生。

“過段時間?這麽晚了你也沒地方去,那跟我一起住好了。”

于是就造成了如今康玉帶着趙萬嘉,跟姜泱在枕梅居門口面面相觑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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