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譽身陷囹圄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康……小廣遠。”謝識說了一半,又将那稱呼改口了。

康玉點點頭,面色如常。

謝識的手指在扶手上敲擊幾下,想了想,說道:“元嬰期,要有自己的主峰啊。現在天璇峰是沒有峰主的,不然在華譽回來前,小廣遠就暫時接替大廣遠的工作,委任天璇峰的臨時峰主吧。”

康玉愣了一下,低頭回複道:“掌門,可是我并沒有任何管理的經驗……”

“那就讓怡然來輔助小廣遠吧。”

“華榮師姐嗎?”

“嗯。”謝識是這麽說的,“怡然學過一點管理,你們倆又互相認識,合作起來會很方便。”

“好,謝掌門擡愛。”康玉拱手行禮。

“小廣遠啊。”謝識突然道。

“什麽事,掌門?”康玉問。

謝識嘴角是親和的笑容:“你對我不用這樣嚴肅的,好歹,你也是我女兒的‘女婿’啊。還有,不要總像大廣遠一樣,老是板着一張臉,這樣多不好看啊。”

跟姜泱,很像嗎?

自天樞主殿出來,康玉下意識撫上自己的面頰,她突然發覺,現在的自己臉上确實是沒什麽比較活躍的表情。

但是,再像姜泱,也不是姜泱。

也許是長時間的禁足,讓聶華譽變得比較嗜睡,意識模糊間,他聽見原本徹夜坐在桌前的桑潭,向床榻這邊過來了。

桑潭貼着聶華譽耳朵低聲道:“哥哥,我出去一趟,你好好待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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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華譽睜不開眼,也張不了嘴。

桑潭也沒想等聶華譽的回答,他繼續道:“怕哥哥擔心,所以我還是說一下,如果我沒回來,哥哥就不要等我了。”

“不……還是等一等吧,我想回來的第一眼,就能見到哥哥。”

留下這一段意味不明的話語,輪椅的聲音便轉動着離去了。聶華譽的意識,也随即陷入了更深層的夢境。

白玉的輪椅艱難地翻越過臺階,桑河只是向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又舉着酒杯同身邊人言笑晏晏了起來。

桑潭才落座,便有人要向他敬酒,上首的桑湖注意到了,連忙揮舞着他的胖手,口吐酒氣道:“別,趙仙尊。小兒有肺病,不易飲酒。”

那醉瘋了的修士才渾渾噩噩地回答道:“哦哦哦,好好好,那我同桑掌門對酌一杯。”

“行啊,趙仙尊。”

什麽無名之輩都是仙尊了。桑潭望着面前布滿珍馐的案桌,心中嘲諷。

突然一個線人沖入殿內,在桑河耳邊貼身說了幾句話。

桑潭不好奇對方說了什麽,因為他知道,桑河這個人是藏不住事的。

果然,下一秒桑河就撐着那張肥碩的臉龐大笑着說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簡直天助我也,就在起義戰争開始前一夜,狗天璇的一把手姜泱居然身死了!沒有了姜泱作為主力,辰極北鬥還不是手到擒來!”

周圍人也興奮地附和起來。宴會氣氛又升上至了一個頂點。

儲仙門自诩為“天下第一門派”,卻用着只屬于弱小平民的“起義”名號。桑潭單手支着下颚,百般聊賴。

注意到對面桑河暗藏殺意的眼神,桑潭回以一個帶着酒窩的笑容。

看來是真的很想殺我呢。

康玉坐在本屬于姜泱的案桌前,心中思考着一個問題。

姜泱那句“機緣”,到底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除開跟桑潭的合作以外,還有別的辦法能夠救姜泱?但是,那辦法是什麽呢?先前康玉也就這個問題問過謝識了,可惜對方也對此事一無所知。

康玉的手指撫過杯沿,嘆息一聲,第一次希望有人能快點死去。

畢竟只有桑潭死了,姜泱才能重新回來。

早點死掉,對姜泱,對桑潭本人都是有益的。

置死地而後生,不正是桑潭想要的嗎?

枕梅居外的風鈴突然響了,雖然明知道不應該期待,但康玉還是懷抱着是姜泱回來了的希冀。不過這希冀在看到來人是聶華榮之後,便馬上消減了。

聶華榮并沒有注意到康玉的臉色變換,或者說,她是無心在意。

康玉注意到她手裏抓着信件,原以為她是給自己的,沒想到信件就是昨天聶華譽寄給聶華榮的那封。

康玉仔細回看,發現就是一些很稀松平常的語句,言語裏都是對聶華榮本人的關心,并無任何特異之處。于是她不解地望向旁邊神情嚴肅的聶華譽,問道:“師姐,怎麽了嗎?”

“小師妹,我覺得有些許不對。”

“哪裏不對呢,師姐?”

“同院的師妹覺得是我多心了,可我就是覺得不太對勁。小師妹,你看這裏。”

康玉視線落在聶華榮手指的地方,聶華榮繼續道:“這個字的最後一筆,是平滑着寫下來的。但是依我哥哥的寫作習慣,這裏應該是有一個小勾才對。這份信件上的字跡,雖然看起來是我哥哥的字,可是這樣的細節方面總有偏差。”

“師姐,你的意思是,這信不是華譽師兄本人寫的,而是有人仿照了他的筆跡?”

“對。”聶華榮點點頭,然後眉頭蹙起,眼中染上憂色,“小師妹,我有點擔心哥哥。”

會傳信過來,就是想讓辰極北鬥方晚一些發現聶華譽出事了的事實。能夠模仿聶華譽的字跡,說明對方一定是見過聶華譽的字,而且對聶華譽這個人足夠熟悉。所以什麽樣的人會打聶華譽的念頭呢?已知條件實在稀缺了,康玉有點想不透。

既然如此,康玉便想着至少應該去安慰一下聶華榮,等到她的手正要觸及聶華榮的肩膀時,康玉腦中忽然靈光一現。

可以用河圖。

河圖也認了康玉為主,按理說應該是能為康玉所用的。

所以康玉問:“師姐,你懂星象嗎?”

聶華榮呆了呆,然後點頭:“我懂一點。”

“那就好。”

康玉能使用河圖,卻看不懂上面的線圈符號,聶華榮能看懂一些就再好不過了。

康玉對河圖的使用,并不像姜泱那樣融會貫通,姜泱要想用,只要是在每周兩次的限制內,那就無論何時都可以使用。但康玉就只能在晚間用。

康玉對着那礙眼的圓月展開河圖,河圖從包裹着它的卷軸中/出來以後,便抖動着張開它老舊的身體,散發着淡黃熒光懸立在空氣中。

這樣便算是一個成功的開頭了,康玉沉下心緒,暗示河圖要給出聶華譽的蹤跡。不一會兒,河圖上的圖案開始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康玉凝神注視着這一切的發生。

終于圖案定住了,聶華榮在一邊艱難解讀了好久,然後才斷斷續續地翻譯道:“彼子……身陷囹圄,安、安然……無恙。”

翻到這句,聶華榮跟康玉對視一眼,同時放下了心來。

聶華榮繼續翻譯,“此困頓、乃身邊熟人……造成。”

這倒是跟康玉想的沒有多少差別。

越到後面,越難以看懂,聶華榮研究了半天,最後只得出幾個字:“……目前身居……不行,師妹,後面就翻譯不出來了。”

“起碼現在我們知道了,華譽師兄很安全。”康玉悉心安慰着有些灰心了的聶華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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