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将你交于我

姜泱身上的冷香味道貼得很近,康玉下意識攥緊了對方的衣襟。這樣總感覺,像是全身都浸泡在了一汪名為姜泱的冷泉裏……

意識模糊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姜泱停下親吻時,康玉才驚覺對方已經撫上了自己大腿。

此時的姜泱不同于往日,她眼瞳濕潤了些許,眼角泛了紅,呼吸也有些沉重,但人仍然是克制的。

不複素日清冷的音調問:“瑤瑤,我可以嗎?”

康玉臉頰燙熟,根本不好意思回答。但她怕姜泱失望,于是主動勾上對方的窄肩,而後默然不語地,将自己肯定已經紅得不能看了的臉埋于對方胸前。

姜泱輕笑了一聲,将人抱回房內。

塌邊的白紗輕晃了一下,溫軟的席上落了兩個人,地毯上多了幾件素色衣衫,天光未暗,所以房中并未點燈。

迷迷糊糊間,康玉忽然想到一個詞,白日宣淫……

無力的手遭姜泱握住了,康玉這才提起神看向姜泱,姜泱面頰上落了好多汗,散落的長發也是濕漉漉黏糊糊的。

姜泱将康玉的手握緊了,在她手背上落下輕輕一吻,而後擡眼看道:“瑤瑤,将你交付于我,可以嗎?”

康玉無言:“我不是已經交給你了嗎?”

姜泱笑了:“再交幾次,多多益善。”

“唔!你個混/蛋!”

隔天醒來,康玉發現姜泱正對着案桌不知道在做些什麽。等她踉跄着靠過去看了,竟發現姜泱是在寫字。字是剛剛才寫的,筆墨還沒完全幹,首行題了大大的“族譜”兩字,其次是小些的“謝識”,然後再下一行是半個“姜”字。

見康玉在看,姜泱便解釋道:“我無父無母,是謝識在洛水撿到了我,我便認他做我的義父,讓他做族譜裏的第一行。”

“先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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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玉任姜泱扶着自己坐下,這椅子上還鋪了層厚厚的軟墊,坐下來倒是不怎麽難受。

姜泱繼續道:“說好了要把你的名字題在我家族譜上,那自然是要做到的。”

康玉眼神在姜泱寫字的筆上掃了一圈,奇怪道:“這支筆怎麽看起來跟尋常的筆,不太一樣?”

姜泱答:“這是蔔算筆,必要時能反應所寫之人的狀态,并且能自己對文字進行一些補充。”

姜泱話音剛落,紙上“謝識”的名字之後就多了一行字。

康玉低頭去看:“安潤三十五年?”

姜泱回複:“那是謝識的誕辰,那時候炎黃氏剛剛同阪泉氏打了一戰,戰後第三十五年,就是安潤三十五年。”

康玉愣住了:“那得是多少年前啊!”

“三千五百四十一年前。”

哇,謝掌門原來已經活了這麽久了,完全看不出來啊。

姜泱的視線從康玉脖頸處掃過。也許是因為才起來,康玉的衣領并沒有整理好,半開的襟口依稀可以看見瑩白鎖骨上面的紅痕。

姜泱默不作聲地将康玉衣襟拉起來,在康玉反應過來覺得不好意思的時候,姜泱提筆寫完了自己與康玉的名字。

這四個字落下之後,很快也接上了後綴。

姜泱的後綴是“佛心四年冬月十七”,康玉則是“走木三年七月六日”。

康玉仔細算了一下,佛心年距今大約是一千年左右,姜泱是佛心四年出生的話,那就剛好是一千七百整歲了。

也……不是很大嘛,比起今年二十四歲的自己。是的,康玉發現了,蔔算筆上面寫的生日,是拿自己現實世界裏的生日換算的,并非是原主康玉的生日。

“原來趙萬嘉父皇的年號是‘走木’啊。”康玉如今才曉得。

姜泱解釋:“‘走木’二字,分別取自‘趙’‘楊’二字。”

康玉反應過來了,“趙楊”取其偏旁部首,不就是“走木”了嗎?

再想到在楊夫人身死之後,趙帝也日漸消瘦而後染病随她而去了,康玉不免唏噓。

于是她向着姜泱道:“師父,你可不要再輕易地死了。不然我可要學趙萬嘉爸爸那樣了。”

雖然康玉是玩笑的語氣,但姜泱知道她其實是認真的。

既然這個問題沒有辦法避免,那只能盡快找到其他辦法,去阻止十年之後的天幕塌陷,康玉可承受不起自己再離開一次。至于讓康玉離開的這條道路,姜泱從未設想過。

“河圖上應該可以找到辦法。”姜泱如是說,“完整的河圖是全知全貌的,通過完整河圖推演,肯定還能找到其他維護天幕的辦法。”

“但河圖讓賈铮盜走了。”康玉道。

“是的,所以要等派出去搜尋魔修蹤跡的的隊伍的回複。”

“賈铮此人……”康玉頓了一下道,“……頗有些工于心計,他藏匿的地方,怕是并不好找。”

“嗯。”姜泱應答。

康玉視線忽然落在族譜上:“師父,謝掌門的名字,為什麽突然變成黑紅相間的字體了?”

“赤字代表身死,黑紅兩色相間,說明謝識正處于病危之際。”

康玉同姜泱對視一眼,齊聲道:“走,去天樞峰!”

康玉與姜泱攜手來到謝識寝居,二人發現各峰長老都在,蒲草仙尊跪于謝識床前,七苦聖寺的蓮生師父與幾位小僧立于一旁。

掌門仙尊病危,辰極北鬥最高級別的醫師居然不趕緊幫忙醫治,反而跪下了。

“何事?”姜泱進來的瞬間,場中便靜了下來。有的人天生就有着平息躁亂的氣場。

床上的謝識面色青白,顯然是回不了話了,于是姜泱轉而看向玉衡。

玉衡抱着胸撇撇嘴:“你問蒲三七他自己咯。我可不好意思替他回答,大家少說都認識五百年了,他居然幹得出來這種事。”

蒲三七先是看了一眼重傷的謝識,而後雙手貼地俯下/身沉沉地叩首:“總之,一切皆是我的過失,我不該背叛辰極北鬥,不該跟儲仙門串通,将密境的獸群靈植一起轉移出去。但是,還請掌門仙尊不要在這種時候較勁,就讓我替您看看傷吧。”

“算我求您了。”最後這句,蒲三七說得卑微至極,将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

謝識明明是脊骨斷裂,坐都坐不穩了,卻仍然勉強自己倚靠在床沿。他手指着蒲三七不停顫動,可最後還是收回了手,閉着眼聲音疲倦道:“即便已經排除了所有的可能,大概地猜到了真相,我也還是不願意相信,是你背叛了辰極。”

“但仔細想想,如果是你,那就再好不過了。你畢竟不會真心地陷害辰極北鬥。”

謝識勉強壓下心中氣焰,側眼看向蒲三七:“所以你能講講,你到底為什麽要背叛辰極北鬥嗎?蒲草仙尊閣下。”

蒲三七垂着首:“儲仙門有我的親眷。”

“所以他們要挾你了?”

“并非。”蒲三七搖頭,“儲仙門的桑潭是我遺落在外的兒子,他說想要獸群,我便給了。”

康玉聞此消息驚呆了,回看衆人面色,也無一不嘩然。就連清冷的姜泱,也蹙起了眉。

謝識心情複雜:“他想要,你便給了。”

“我自覺虧欠他良多。”蒲三七回複。

謝識嘆息一聲:“閣下,你這一遭倒是不欠他的了,卻是愧對于我們辰極北鬥所有人。”

“所以我此來請罪。”

蒲三七又是低下頭猛叩了幾個響頭:“還請掌門務必讓我診療了您之後,再對我進行處罰,我此舉也并非是為了逃避罪責,只是掌門您的身子,實在是經不起拖了。而且不說別的,就為了扶雪能夠安心地飛升這一點,您也不能不顧及自己的身體。”

康玉皺着眉上前一步:“飛升……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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