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狼狗飼養方法7

考慮他說的事?

庭鶴盯着荊宏離開的背影,暗自思考荊宏到底說了什麽要讓湛雲歸考慮的,莫名出了神,都沒發現湛雲歸已經走到他身旁了。

湛雲歸安靜地看着庭鶴發呆,想看他什麽時候能回神。

最後實在等的不耐煩了,伸手撩起庭鶴垂在耳邊的碎發,輕輕拂在耳後——

就這麽舍不得他離開?

撩發的動作驚到了庭鶴,回過神,看見湛雲歸做的口型,不禁覺得好笑。

“臣方才只不過是在想事情罷了,若要論臣舍不得誰,那也應該是殿下才對。”

一席話聽得湛雲歸心滿意足。

庭鶴順勢問起了荊宏的事:“殿下,荊将軍今日而來所謂何事?”

湛雲歸表情淡淡,執起庭鶴的左手,用右手食指在庭鶴掌心一筆一劃描繪出一個“毒”字來。

“毒?”庭鶴略感詫異,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湛雲歸指的是導致他口不能言,每月十五還會突然發狂,狀若瘋狗的毒。

畢竟湛雲歸并非生來就有瘋病,就只有可能是身中奇異劇毒,才有可能會那樣。

湛雲歸看庭鶴很快了然過來,也不覺驚訝,繼續解釋——

荊将軍遠赴邊關,除卻守衛家國以外,也是為了我四處尋訪名醫。

尋常人都不能忍受自己月月受劇毒侵蝕,更何況湛雲歸身為皇子,多年來受到百般刁難,更是想要早日恢複。

“那荊将軍此次也為殿下尋訪到名醫了嗎?”庭鶴迫不及待地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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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雲歸點點頭,但在庭鶴剛展開笑顏時,忍不住張口補充。

——但也不能保證,一定能醫治好我。

若是湛雲歸身上的毒那麽好祛除,也就不會一拖多年,最終還沒來得及醫治,就先在皇子間的明争暗鬥中身亡了。

或許,他可以和荊宏聯手,替湛雲歸找到醫治劇毒的法子。庭鶴不由得心想,帶着堅定的語氣對湛雲歸道:“就算這一次醫治不好,也會有下次,下下次,直到醫治好殿下為止。”

“臣,說到做到。”

湛雲歸微愣,很快唇邊蕩起輕淺的笑來,頰邊那粒紅痣更顯明豔。

如同冬日裏綻放的梅花,淩冽動人,美不勝收。

他不發一言,反而牽着庭鶴的手走到床邊坐下,随後執起庭鶴昨日被他抓傷的那只右手,輕柔地解開綁在上面的紗布。

兩道紅腫的劃痕赫然出現在湛雲歸的視線中。

庭鶴本身皮膚就白,雙手更是細膩如玉,那兩道紅痕就分外明顯。

湛雲歸看着,表情愈發凝重,臉上的笑意又消失不見了。

庭鶴主動安慰道:“殿下,不過是一點小傷而已,大夫說過個幾日就好,趁沒有大礙的。”

說着,就想要把手從湛雲歸手中抽出去。

但一時卻沒有抽動。

像是怕弄疼了庭鶴般,湛雲歸小心地拂過庭鶴手背上的紅痕,沉默片刻,忽然俯身,做出了庭鶴意想不到的動作。

湛雲歸将庭鶴的右手置于唇邊,雙唇微啓,伸出舌尖,一點點地從手背上舔舐過去。

舌尖紅潤,紅痣灼目,鼻梁高挺,精致的下颌弧度,溫熱呼吸清晰地噴灑在庭鶴的手背上。

眼前人此時的動作,深深刺激到了庭鶴。

他一聲驚呼:“殿下!”

湛雲歸按住庭鶴胡亂掙紮的右手,擰起眉頭,似是不滿地說——

別亂動,我聽明竹說過,這樣能讓傷口好得更快。

庭鶴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該怪明竹什麽莫名其妙的都給湛雲歸講,還是氣自己因為湛雲歸簡單的動作,就想到別處去了。

臉頰漸漸染上不自然的紅暈,勾人的桃花眼也蒙上一層薄霧,仿佛被誰欺負了似的。

無法阻止湛雲歸的動作,庭鶴只好說起其他事情,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殿下,臣今日來,其實是有關于太子殿下的事情想要同殿下商讨。”

庭鶴斟酌着,将他所知道的,有關太子湛雲成的計劃一一道來。

太子湛雲成觊觎皇位多年,為了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這些年沒少做些陰毒狠辣之事。

只不過他手段了得,至今都未留下蛛絲馬跡,被人抓住把柄。

否則僅僅是祁為這等監正之子都能欺辱皇子的事,怎麽可能這麽多年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到皇帝身前去。

而這一次,太子湛雲成更是同皇帝後宮中的一名婉儀聯手,試圖栽贓陷害湛雲歸,置于死地。

“所以,殿下,您有何打算?”

說到最後,庭鶴仔細着湛雲歸的表情,乃至做好了被湛雲歸質問為何會知曉這些事的準備。

然而湛雲歸仍舊專心為庭鶴“治療”,仿佛沒聽見庭鶴在說些什麽一樣。

庭鶴無奈,“殿下,可以了,再舔下去,臣的傷口就該泡發了。”

雖然不知道泡發是什麽意思,但湛雲歸能感覺到,這個詞不是什麽好的詞。

于是他停下動作,取出一卷幹淨的紗布,重新為庭鶴包紮好。

待到一切都做完,方才認真思考起庭鶴說的那番話。

庭鶴事先想的是,無論湛雲歸作何決定,他總要替湛雲歸擋下太子的陷害,避免這次的牢獄之災。

盡管這會違背師尊進入秘境修煉的初衷。

湛雲歸稍作思考,轉而認真對上庭鶴的雙眼,一臉嚴肅地張口做嘴型。

——先生,學生有一事相問。

看着湛雲歸難得莊重的表情,庭鶴也不由得帶上幾分凝重。

“殿下請問。”

——若學生也想要争上一争,先生以為如何?

湛雲歸貴為皇子,要争的,也就只剩下皇位了。

室內有一瞬的靜默,不過很快又被庭鶴的一聲輕笑打破。

說實話,庭鶴很高興能見着湛雲歸這麽問他,敢這麽問,心裏必然是對皇位有所想法。

要知道若是他沒有進入師尊的秘境,一切按部就班的話,三皇子“湛雲歸”可是在毫無反抗之下,就慘死于皇子們的皇位争奪之中。

庭鶴說道:“殿下,臣是陛下欽點的太傅,在陛下下旨命臣教導的那一刻起,臣就是殿下這邊的人了。”

“無論殿下想做什麽,要做什麽,臣都會站在殿下這一邊。”

“所以”,庭鶴勾唇輕笑,眼眸中清晰的倒影着湛雲歸俊朗的面容,“殿下對臣的回答還滿意嗎?”

湛雲歸唇角上翹,慢條斯理地回答。

——尚可。

前路雖艱,然,身旁有人作伴,亦不覺苦了。

一月之後,正月初一。

這一日,既是一年之初,亦是皇帝生辰之日,可謂是雙喜臨門。

天色未亮,庭鶴就乘坐馬車朝紫禁城的方向行駛而去。

到了午門東側,再同其他官員結伴,一同前往太和殿朝賀。

皇帝湛元身着禮服,在中和韶樂中,緩步進入太和殿。

盡管湛元一臉喜氣,容光煥發。然而兩鬓白發,眼底青黑以及虛浮的腳步,都能看得出來他長期縱情于聲色之中,漸漸被掏空了身子。

庭鶴對皇帝湛元的印象不好不壞,人是好色了點,但也當得上是個好皇帝。在位多年,可謂是勵精圖治,不曾松懈過。

随後,太和殿內分別進行奏樂、擺位、各王公大臣依次敬獻壽禮等行程。

等到所有都結束,皇帝宴請全臣時,已然是天色擦黑了。

庭鶴默默吐了一口氣,這一套禮節下來他幹巴巴的站了一天,着實有點累得慌。

在拒絕了幾名文臣的結伴前往宴席邀請後,庭鶴找上了威遠軍統帥荊宏。

別看他這一月裏就只是閑着,私下裏可是為了湛雲歸的事,好幾次主動找上荊宏。

荊宏得知在他鎮守邊關時,湛雲歸在皇宮裏備受欺辱,深感自責的同時,也憤恨不已,直呼欺人太甚!

此後徹底和庭鶴達成統一戰線。

庭鶴一邊走一邊同荊宏小聲說道:“荊将軍,今晚之事,就有勞将軍了。”

他指的是今晚太子的陷害。

一月前,庭鶴确認了湛雲歸欲意争奪皇位後,立即與湛雲歸商讨應對之策。

而這其中,少不了荊宏的幫助。

荊宏心領神會,“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這也多虧庭大人神通廣大,提前知曉他們的計謀,我們才能早早做好準備。”

提及此事,荊宏是真的很佩服庭鶴,能從天衣無縫的太子手中得來消息,也算是十分了解。

庭鶴微微一笑,不作回應。

畢竟要細究起來,他也是占了比所有人都多出一段記憶的便宜而已。

庭鶴轉而說起另一件事來。

“給殿下治病的西域藥婆那,有消息了嗎?”

“并無。”荊宏搖搖頭,長嘆口氣,滿臉滄桑,“那老婆子說,殿下中毒已深,她無計可施啊……”

庭鶴心底微沉。

秘境的威力強大,果然不是每件事都能輕松解決的。

如今他和師尊在秘境中,都只是一介凡人,沒了那法術神通,只能遵循凡人的命數去活。

“這樣啊……看來我們只能另尋高明了。”庭鶴心情沉重,但還不打算就此放棄。

天下之大,總有能醫治湛雲歸的辦法。

“唉,只能如此了。”經歷的多了,荊宏對于湛雲歸難以醫治一事已經麻木,雖然傷痛,卻和庭鶴一般不會輕易放棄。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宴客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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