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50

出局的滋味到底是什麽,早苗優在陷入昏睡的前一秒中，只來得及囑咐了其他人一句話而已。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卻是一切都結束了。

所有人都平安無事,反倒是他，自己還有些小迷糊，似乎記憶仍舊停止在舊時代的倫敦，鼻腔中的濃重的煤煙氣息,寒冷的刺激皮膚的空氣，昏暗的橘色燈光，一切的一切似乎才是所謂的現實。

不過表哥擔憂的目光讓他回了神,示意表哥不用擔心,正準備把頭盔取下來,腦海中突然竄出一個聲音，那是早苗優非常熟悉的，屬于‘諾亞方舟’的聲音。

“優？”

早苗榮看着游戲結束後就有些不對勁的早苗優，二話不說的就将他的頭盔取下來，打電話到了自家的醫生那裏。看來這個游戲對大腦的傷害也未必不是為零的，其他人都是十幾歲甚至十歲不到的小孩子，唯獨早苗優一個超過了二十……

“去醫院。”

他嚴肅的對着早苗優說道。

早苗優也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沒事，只不過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睡醒後都會有的那種狀态吧。”

二十多年每天永遠七個小時多一分種都沒有賴在床上的早苗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有那種狀态，所以還是要去醫院。

“表哥，我知道你叫的是家庭醫生。”早苗優站起身子，從繭裏面走了出來。“我真的沒有事情，不過就是睡醒後頭裏有些迷迷沉沉的而已，現在已經好多了。”

“今天回家一次。”早苗榮說。

他說的回家，是指早苗正樹和早苗曦一起在東京的別墅，比起早苗優自己存錢購買，在普通人眼裏足夠豪華的家還要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方。黑子在旁邊也聽到了早苗榮的話，開口道：“是啊，優尼桑，你該回去一趟了。”

“哇啊，哲也，你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

早苗優被突然出現的黑子吓了一跳，整個人倒是精神了不少。

“我一直在啊。”黑子顯然已經習慣了別人對自己的态度，淡然的将事實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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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苗榮看了一眼黑子，他和對方并不是太過于相熟，每次都會被他那毫無存在感的出現方式吓一大跳，長久之後，早苗榮雖然完全沒有适應黑子的存在感，倒是習慣了黑子突然出現然後被吓這種事情。

“好吧，你們就是擔心過頭了。”

早苗優攤攤手，伸了個懶腰，就像是在夢中鍛煉了一番，起來後也是腰酸背痛的。

“大概宴會也差不多結束了，我叫司機把你們送回家去吧。”早苗優拿出手機，“替我和黃濑還有桃井說一聲抱歉，讓他們擁有了不愉快的回憶。”

“那應該是我來說的，優尼桑并不用道歉。”黑子哲也撇過頭，低聲說道。或許優尼桑根本就不知道吧，那個時候，他毫無征兆的被宣判了出局，那一瞬間他黑子哲也的心中，到底有多少分害怕，有多少分憤怒，還有多少分慶幸。

害怕接下來優尼桑不在，憤怒諾亞方舟竟然讓優尼桑消失，慶幸接下來的所有災難都和優尼桑沒有關系了。

“好了，我和司機打了電話，你們在門口等上十多分鐘大概就會來了。”早苗優走到黑子身邊，比起黑子一米七都不足的身高，早苗優那一米八四的身軀，足以讓他用着壓倒性的優勢來狠狠的柔了一把對方的頭發。

“我都這麽喂了，怎麽還是沒長高啊。”早苗優捏着哲也的臉蛋笑道。

黑子哲也：“……”

擡腳，想了想這個人腿上還有傷，憋屈的放下腿：“我回家了。”

“你和威爾随便湊活下吃飯吧，我明天早上就回去了！”早苗優對他喊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心裏去。

“我也在外面等着。”早苗榮一說，也先一步離開這裏，留了些時間給早苗優和其他人告別。

“柯南。”看到表哥走後，早苗優轉頭四處張望了下，看到了被他的一群小夥伴圍起來問東問西的柯南，走了過去，輕輕的問道：“你們好。”

其中的一個小女孩轉過身來，疑惑的偏了偏頭：“大哥哥，你有什麽事情嗎？”

這個女孩是早苗優進入灰喜鵲的而知道柯南身份那一天看到的小女孩，早苗優對待小孩子一向頗有耐心，不然在諸星他們差點将足球踢倒小蘭臉上的時候，他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先把對方揍一頓再說。

“嗯，大哥哥找柯南有些事情想要問，能不能把柯南先借給大哥哥我幾分鐘呢？”

“唔嗯……”小女孩皺着眉頭，嚴肅的想了一會才認真無比的點頭說道：“好吧，只能十分鐘哦，步美會看着大哥哥，大哥哥不能把柯南拐走哦。”

被同意出借的柯南抽了抽嘴角，一般來說會想到拐走就不應該答應對方的請求吧，還有，我可不是什麽出借物品啊喂！

“你的朋友很可愛。”和柯南一起走到會場後方，這裏已經沒有什麽人員了，也不怕被其他人聽到，除了，身後那群被灰原阻擋在了下的柯南的那群小夥伴們，早苗優看着他們如臨大敵的盯着這邊，笑了。如果他真的要對柯南做些什麽，那麽這些小家夥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沖上來将他就地正法的。

“只是一群煩人的家夥罷了……那麽，你找我是想問游戲裏的事情嗎？”柯南問。

早苗優點點頭，柯南沉默了下：“最後諾亞方舟……弘樹還是沒能狠下心來，在最後的關頭把福爾摩斯以‘數據出錯’的方式帶到我的眼前，脫離了那場困境。桃井桑所說的話的确是正确的，那個風琴手，也就是福爾摩斯所唱的最後一句話，就是破解游戲的關鍵之一，可惜當時因為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所以不免有些着急。”

“弘樹……”制作諾亞方舟然後自殺的天才少年：“他也在游戲裏？”

“嗯，借着諸星的數據和我們一起玩了一場游戲，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呢，一個很不錯的人，作為他□的諾亞方舟，似乎也完美的繼承了他的那一份溫柔和寂寞似的……”

“真不像你會說的話，難道和小蘭住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自己也變得柔情似水了嗎？”‘原來，剛剛出現在腦海中的兩個少年，應該就是弘樹和諾亞方舟了……嗎。’早苗優在心裏思索着，卻不知道他那個時候看到的兩個人，到底是自己的夢境，還是諾亞方舟所留下的最後的執念。

“笨蛋，怎麽可能啊！”柯南白了一眼早苗優，清了清嗓子：“我只不過是站在了客觀的角度上來評價這件事的。”

這個時候，周圍響起了一片奇怪的聲音，像是在電腦裏關閉個別軟件會響起的聲音，柯南看着天花板：“諾亞方舟說，像他這樣的人工智能還不能出現在這個時代，所以打算結束掉自己的性命。

早苗優陪着柯南沉默的等着這一片聲音結束，等到耳中再也聽不到這樣的聲音後，松了一口氣，擡手不顧柯南的掙紮，從他的腋下抱起他，就這麽邊走邊說：“總之，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替我向優作叔叔問好吧，我先走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給我打電話吧……或許，從明天開始，我們都要忙起來了。”

然後把他放在了他的小夥伴身邊。

柯南下地的時候踉跄了幾步，瞪了一眼早苗優。“我知道。”柯南知道，早苗優所說忙起來，是指明天他會重新開始營業寵物診所，黑衣組織可能會有下一步的動作的事情。

早苗優和幾個人道了別，步履匆匆的離開了這裏。

向着出口移動的早苗優回想着剛剛醒過來，在腦海裏——不，他有一瞬間被拉入到了游戲中，還是那一片四周黝黑的初始之地，他的面前站着兩個大約十歲的男孩子，兩個人似乎都是差不多的樣子，其中一個拉着另外一個人的手，目光清澈，溫柔無比。

另外一個雖然沒有什麽表情，卻也緊緊的拉住了他的手，兩個人對于突然出現在那裏的早苗優感到不可思議，可是還沒有等到兩個人說出些什麽，早苗優已經被表哥去掉了頭盔，回到了現實世界。

諾亞方舟是弘樹的□……當年澤田弘樹到底是以什麽樣的心态來制作諾亞方舟的呢，距離他死亡的那年，時間也緩緩的走過了兩年的時間。當年的諾亞方舟完成了相當于人類十年的成長，變成了和他一般的年齡。這個天才開始淡出人們的眼中，世界毫無變化的一日複一日着。

弘樹真的是把諾亞方舟來當做自己的□制作嗎，應該……不是的。絕對不是的，他所看到的，兩個小孩子堅定的牽着對方的手的模樣，就好像……是兄弟一樣。

“雖然給了我們一些不太好的回憶，不過還是要謝謝你了，諾亞方舟，弘樹。”早苗優呢喃着。

走到米花市政中心的門口，這裏已經被記者們堵了個水洩不通，很明顯他們都想要得到關于體感模拟游戲的第一手情報，看到有人出來，閃光燈立刻閃個不停，所幸早苗榮早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已經安排好了保镖保镖圍在了早苗優的周圍，沒能讓這些記者們像看到了花朵一樣的蜂蜜一般撲上來。

在保镖的護送下，早苗優終于平安的踏入了車內。

“走吧。”看到早苗優上車關門後，早苗榮吩咐司機道。

回到久違的家中，早苗曦顯然高興無比，愣是不顧現在已經九點多的時間跑到了廚房中，為了防止自家有可能會把廚房炸掉的母親，早苗優也無奈的跟了上去，和她一起忙乎出了一桌夜宵。

早苗曦在中醫上獨具天賦，卻永遠學不會做飯這種在早苗優看來早已變成了他生活一部分的事情，每次不是搞錯了烹饪的時間沒有将菜炒熟就是炒到糊掉，要麽就是放多了鹽或者搞錯了醋和醬油。

還好現在的科技已經有了足夠的發展，結合烹炸蒸煮功能集于一身的煮飯鍋，還是讓早苗曦過了一把做飯的瘾。

早苗曦笑眯眯的給其他三個人擺上了筷子，早苗優和榮在會場上幾乎沒有吃東西，又經過了那麽一場驚吓，此時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沒有多推拒，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倒是早苗正樹，他不想錯過自己兒子難得回來做的飯，也愣是撐着吃了大半碗，摸摸自己最近長期呆在辦公室裏而有些長肉的手臂，決定從明天開始去健身房，如果變成了隔壁公司老板的那個大啤酒肚地中海發型的模樣……

想想就很可怕。

怪不得沒有老婆。

在接受了家庭醫生的一系列檢查後，已經是半夜十一點的時間了。明天還想早起回到家中給家裏的兩個人做早飯的早苗優先一步回到自己的房間去睡覺了。

開燈後，映入眼簾的是一點都未曾變過的家具，在向陽的窗戶下挨近書櫃的書桌，書桌上只放了兩個相框，一張是全家福照片，裏面的早苗優還是個兩歲的小包子，一張是早苗優離開日本前幾個月和黑子一起照的照片。房間中央放着幾個卡通動物的坐墊和一張圓形的地毯，還有就是帶着紗帳的柔軟床鋪，角落還堆放着兩個籃球。

母親倒是有心，一直給他留着這個房間。

倒在柔軟的床上，早苗優的身體下陷了些許，舒服的伸了個懶腰，也許是今天經歷的事情有些多，也許是這張床是在太過于舒服，早苗優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深夜兩點左右。

早苗優的窗戶前那顆樹上已經停滿了鳥兒，鳥兒壓得有些樹枝都彎了頭，這些鳥兒的目光都對準了二樓的窗戶上，沒有一只發出叫聲，偶爾會有翅膀拍打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響起。

它們是第一波客人，接下來，貓、狗、老鼠、能夠在這個別墅附近有蹤影的動物似乎都出現了，它們一動不動的，盯着二樓的窗戶，等到了二十分鐘後，第一只鳥鳴響起，這些動物才恢複了原有的樣子，叫聲，移動腳步發出的噠噠聲音徹底的吵醒了早苗優。

早苗優打開床頭的一扇并不明亮的燈光，走到書桌前，打開窗戶，帶着些許迷茫四處張望了下，“大概是動物或者喝醉了的人吧……”他閉着眼睛，摸索着關了燈，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床上。

一瞬間，一陣可以在黑暗中看清楚的靜電一般的光芒閃過，早苗優的背後猛然的展開了一雙白到透明的羽翼，不過這雙翅膀的出現時間也不過只有一瞬間而已，早苗優不曾發覺，它便已經消失。

早晨五點，早苗優幹脆的在自己家中做好了三明治後才拜托司機送回了自己家中。

回到了家，早苗優把三明治放在了廚房上，就來到了關着門的早苗寵物診療所內，屋子裏因為自己每天都有打掃倒是沒有積累灰塵，不過到底還是有了些許冷清的感覺。

早苗優打開貯藏了大部分藥物的冰櫃，一個個的挨個檢查起來，已經有一些藥物不能使用了，早苗優把他們全部妥善的收拾好，早苗優倒是不覺得可惜，畢竟這些已經不能再使用的藥物若是繼續給寵物繼續使用下去，獲得的絕對不會是一只健康活蹦亂跳的寵物。

注射器和輸液管也需要重新購買一批，各種藥物的添置購買，早苗優還想要多添一臺有着多功能檢查功能的機器，不過自己的荷包似乎不太同意自己的計劃呢。

富可敵國的，家産萬貫的，富二代的，早苗優頭疼的翻看着自家的賬本，一邊計算着自己到底要等多久才會等到自己心儀許久的機器啊……

從小便被母親教育不要胡亂花錢的早苗優，在美國那會父母也不過是給他付了一個學期的學費和房子的提供，從十六歲到二十二歲，這幾年的時間，他完完全全就是靠着自己一個人的努力，不僅僅賺到了回國購買房子和開寵物醫院的存款，在美國過的日子，也算是比較富足的。

對于金錢觀念，早苗優有着比任何一個世家子弟都正确的認知，一度成為公儀家給小輩們的正面教材許多年。

想起公儀家，黑子的這個假期過去，馬上就要到了太爺爺的生辰九月二十九號，于理于情，他都要回到中國一趟去給太爺爺祝壽，祝壽自然不能空着手去，可要怎麽樣準備一份太爺爺喜歡的壽禮又是一份難事，錢還是次要，關鍵還是自己的心意和太爺爺究竟喜歡什麽，不過這個也遠，近在眼前的九月份，早苗優也答應了屋內的兩個人，要在院子裏一起賞桂花做燒烤……

說起桂花，還有去年釀好的桂花酒，他放到什麽地方了來着？

大閘蟹也沒有準備好，還有桂花糕，院子裏也需要擺上一張藤椅藤桌，那麽還要不要邀請一些其他人呢？黑子應該有想要在一起吃一次燒烤的朋友，父母、表哥、秘書先生……一個個算下來，好像……這樣算下來，自己想要的機器似乎離自己，還有好長、好長的一段路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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