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玩得過嗎 明薇樂着,榮文之氣着
“小賤人, 嘴竟那樣毒!”榮文之的母親榮李氏在屋裏大罵着,“她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麽身份,我親自請人去說媒, 她卻這般不要臉!”
“娘, 您別氣壞了身子。”榮文之坐在一旁勸道。
他娘看見他也有氣, 指責道:“文之, 不是娘說你,我早說了,你如今的身份,她哪裏配得上?好姑娘多得是, 你要個跟其他男人牽扯不清的女人做什麽?你看看,她如此不識好歹,還在外頭敗壞你的名聲, 真是——”
榮李氏氣得頭疼起來,撫着額臉色極為難看。
榮文之也沒好到哪去。
在去考試之前, 他其實已經有了目标, 那就是梅家小姐。梅小姐是這清河縣裏身家最好的, 梅将軍雖然退了,但梅家大老爺還在朝為官, 還是個高職文官,若是他能提拔一二, 榮文之以後的仕途還需要愁麽?
但榮文之并不知梅家原來有早已相中的姑爺, 等他回來後聽說了,他也只能在梅家府外為自己惋惜。
然後, 他就見到了明薇從梅府出來了。
明薇和以前是大不相同,她沒了以前的嬌怯,走路時步伐從容, 頭擡得正正的,任誰看着,都像是大家出來的小姐,而不是區區一農女。她那種渾身散發着自信與驕傲的氣質,有些強勢,卻又無比迷人,讓人看着就想要征服。
也因這強勢,榮文之沒敢直接上前相認,而是選擇了偷偷跟着,結果就被她身邊的丫頭給按在了地上。
榮文之當時心裏羞怒萬分,表面沒對明薇發脾氣,可回到家後卻久久難忘明薇的身影。他又聽說明薇如今發家了,經營的兩間鋪子是近期清河縣最紅火的,甚至能吸引到外客。
于是,榮文之便起了心思。
明薇美貌更甚從前,家有産業能在外物上支持他,再來,她又是他以前老師的女兒,如今他中了舉人,回來求娶,怎麽也是一段佳話,能得美名。如此一舉三得,他當日就找了他娘讓人去明家說媒。
可他什麽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明薇一日前的冷淡不是作假。他以為明薇裝不認識他,是在埋怨他當初沒有相幫,他以為他讓媒人來說親,就能體現出他的情義,明薇定不會再計較從前。
但事實上,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榮文之的預料。
他被明薇這一套輸出打得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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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忍不住道:“若是老師在世,定不會讓她做出這種事來。”
文人是最重臉面的,同是讀書人,榮文之很清楚,當初明爹幫他的那些,即便他将來根本不記得明家,明爹也不可能厚着臉皮上門來讨要。
榮李氏重重地哼了一聲:“沒教養的丫頭片子!她爹那般主動,連個借字都沒說,還不是因為看中兒你的學才,認定你今後有大作為,提前巴結的?還錢?她可有借據?呵,想都別想!”
榮文之搖頭:“娘,這錢你給我吧,我去還了。”
榮李氏瞪眼。
榮文之嘆氣:“娘,她是沒借據,但如今清河縣的人都認為我是忘恩負義之輩,若是傳開了,我名聲有損,如何還能謀到官職?我把錢送去,再與她好好說道,叫她在外人面前澄清一二。”
榮李氏一聽慌了,卻又更氣了,又連連罵了明薇好幾句歹毒。
她兒子中舉人了,回來時門檻險些被踏破,有富商主動送物送錢的,鄰裏親戚奉承的,收的這些個禮,她還沒捂熱,現竟要給一個在外頭壞她兒子名聲的女人,這叫她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她将銀錢數給榮文之時,心都在滴血。
榮文之要比他娘看得開些,只要保住了名聲,這些財物今後還會有的。
……
“榮文之這兩天估計就要來還錢了,”明薇在家吩咐着,“我這兩天回鄉下,不少菜苗都可以種了。”
“他要登門了,你們別直接說我回鄉下了,就說我出門了,大概是去店裏了,店裏他們沒找到人,又說我在新店那邊……總之,要讓他跑遍清河縣,懂了嗎?”
家裏的人紛紛應聲:“是!”
明薇滿意點頭,出門坐上馬車回鄉了。
榮文之會采取什麽手段,她都不用多想,無非是“私下解決”這四個字。把錢還了,再用他的舉人身份威逼利誘一番,讓她對外解釋都是誤會之類的,榮文之就又将自己洗白了,順便還能引導一下民衆,爆料的明薇是多麽的貪婪。
換作別人,興許還真就被榮文之給擺弄了。但明薇,實在看過太多這種輿論戰了。
解決的首要辦法,就是讓它不要變成私下。
本來這榮文之自己不湊上來,明薇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又給過他警告,但他偏要來招惹,甚至還想重複對明爹的套路,把她當作新踏板,那可就別怪她手黑了。
不過,對于明薇而言,榮文之遠遠沒有她的菜重要。
到了江溪村後,她便把這事忘了,一頭紮進她的種田事業中。
十種菜,菜苗的生長時間有不同,但比起秧苗時間要短得多,現在已經大部分都能種了。這次明薇包的地多,種起來需要一點時間。
除了菜以外,明薇還要注意的是水稻,水稻現已在開始出穗了,可以施加一次鉀肥。
這鉀肥最易得,明薇一直有存着,店裏家裏,存下的量一畝田是夠了的。鉀肥在水稻生長後期施,除了讓米粒更加爆滿,也能起到一定的增産作用。
明薇看着系統面板上隔一會就增長的經驗值樂着,這次種完,經驗值升一級後還能有剩餘,應該也夠跟系統買屏蔽了。
這次她要帶回去的東西已經裝好了,三套衣服,兩套首飾,就只等着這菜種完了。
而另一邊,榮文之因找不到明薇正氣着。
他先是去了明宅,裏頭的管家告訴她明薇去了店裏。他本來就沒有提前說拜訪的事,人不在家也沒什麽。
但當他去了店裏,店裏的夥計又說東家去了新店那邊籌備開業的事了。
這次榮文之隐隐察覺到不對勁,沒有再去,但店裏看熱鬧的人卻沒想那麽多,直接就問他:“榮公子真是來還錢的啊?”
他還沒回話,那店裏的丫頭就插嘴道。
“是嗎?那您把錢放店裏吧,大姑娘會來收賬的。”彩茵故作笨拙,掰着手指頭算,“大姑娘早幫公子算好賬了,還給公子打的半折,每年一兩束脩,一兩衣食,大小考試筆墨書卷花銷總共十二兩,攏共算三十二兩。”
“大姑娘還說了,也不用公子十倍百倍相還,還個雙倍就行了。”
在店裏的顧客也聽着這價,也都在算着,确實是打了折了,別的不說,就是一年一兩的束脩費,哪裏去找啊?縣裏的學堂現在起步都是三兩一年了。且榮文之這麽年輕就能考上舉人,明家那位先生教得怎麽也不會差,這筆錢怎麽算都是劃算的。
再者,人家明家姑娘也沒獅子大開口,當初承諾十倍百倍的,人家也不要了,只要個雙倍,也就算是原價了。這也沒什麽不合理的。
所以,這位新鮮的舉人老爺,還是不還呢?
衆人打在身上的目光,榮文之竭力維持着臉上的表情,尬笑着,沒将只裝了二十兩的錢袋子來出來:“我還是等明姑娘回來再與她仔細商量罷。”
彩茵随意點頭:“行啊。不過姑娘還說了,公子別還不上錢就想着求親,那跟賣身還債有甚區別?她可不興那個,也對您沒有興趣。”
這一句,殺傷力極大。圍觀群衆聽着都忍不住連連嘶氣。
榮文之當即表情管理失敗,臉上色彩斑斓,不斷變幻,好不精彩。卻又要端着身份不好發怒,只能匆匆辯解一句:“我未曾有這種想法,只因老師曾提過我與她的親事,讓我好好待她,是我不配不敢應,如今回來,也是想完成老師遺願。卻不想她竟這樣看我,叫明姑娘放心,待她回來,我先前許諾的自會如實相還。”
說罷,榮文之便隐着怒意大步離開了。
他一走,店裏的人就熱議起來了。
不多時,繼忘恩負義的小人後,榮文之又得了一個新的賣身還債的标簽,成為了清河縣茶餘飯後的談資。
榮文之如何,明薇是不知道的,因為她已經完成任務,升級後裝滿五個格子,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