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萬字大肥章! (1)

睡夢中,古月瑤只覺得熱,還有她養的那只大金毛淘淘在蹭她的耳朵,癢得她縮了縮脖子想躲開,可淘淘卻追上來在她耳朵上輕輕咬了一口。

古月瑤低呼一聲,拱了拱身體,一手去捂耳朵,一手去推淘淘,嘴裏嘟囔着:“臭淘淘,別鬧。”

“淘淘?”古月瑤耳邊響起一道低沉清冷又帶着些沙啞的聲音。

古月瑤猛地睜開眼睛,正對上江東王那張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還有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

古月瑤愣了一瞬,臉色突變。

小丫鬟故意灑在她身上的雞湯,熱情過度堅持讓她換件衣裳的秦夫人,散發着花香的一桶熱水,突如其來的眼前一黑……

還有,秦夫人想讓她進江東王府給江東王做通房的提議。

古月瑤悉數想起來,這早就不是鄉下的二層小樓,也沒什麽淘淘。這裏是大興,江東王府。

是她大意了,當時看到那桶飄着白色花瓣的熱水,心中确實閃過一絲古怪,可想着不進去應該也沒什麽大問題。可誰能想到就那麽拿着帕子沾水擦一擦都能暈過去。

而此刻,她和江東王兩個人并排躺在一起,後悔也來不及了。

江東王一手撐着頭躺在她身邊,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耳珠在慢慢摩挲着。指腹上的薄繭,不輕不重的力道,撩起一陣陣酥酥麻麻,感覺怪異又陌生。

她的耳朵敏感,從來不曾被哪個男人這般對待過,古月瑤身體止不住微微發顫,心突突突開始狂跳。

所以,剛才不是淘淘咬了她,而是江東王捏了她的耳朵?

那他們兩個有沒有,有沒有……,古月瑤心一邊哐哐往下墜,一邊在被子裏摸索着自己的衣裳。

衣裳完好,身體沒有任何不适。古月瑤不停下墜的心停了下來。還好,還好。她在被子裏把扯開的領口忙整理好。

“可是疼了?”江東王突然開口,手指又動了兩下,語氣暧|昧,動作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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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王的語調和動作,讓古月瑤剛停在半空中的心又開始往下掉。

這麽看來,秦夫人做的那些事,江東王想必是知道的,甚至有可能是他授意的。

古月瑤的臉色白了又白,小臉緊繃。頭一天晚上逃過了蘇慈那一遭,卻還要在江東王這裏經那一劫嗎?

不,她不想!古月瑤極力保持鎮定,腦中思緒飛轉,思考着自救的方法。

下意識想先拉開兩個人的距離,古月瑤身子往裏側挪了挪,把耳朵從江東王手裏拽出來。

“王爺,天色不早,我該回去了。”古月瑤強裝鎮定說道。決定忽略眼前微妙又危險的境況,從被子裏鑽出來,跨過左修恒的腿就要下地。

現在兩個人是還沒發生什麽,可再待下去,她就不敢保證了。

“莫急。”左修恒翻身躺倒,長臂一伸撈住古月瑤微微用力往回一帶,古月瑤驚呼一聲栽倒下去。

古月瑤兩只胳膊及時撐着,兩個人的臉才沒有撞在一起。

“王爺,您這是何意?”既然裝傻行不通,那就只能攤開來和他談了。他堂堂一個王爺,想要什麽樣的美人沒有,犯不着和她一個廚娘杠上。聽說他嘴叼難伺候,難得她做的菜合了他的口味,希望看在這一點上,他能放過她。

左修恒一只大手搭在古月瑤的身後,另一手又捏上古月瑤的耳珠,語氣熟稔,像是和情人在話家常:“夫人可有同你說些什麽?”

耳朵一麻,古月瑤縮着脖子躲,擡手把他的手打開,目光警惕,渾身戒備:“說了讓我進王府。但是我不願意,我只想做菜。”

左修恒似乎對此很感興趣,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着:“為何?本王不好?還是王府不好?”

“王爺很好,王府也很好,只是我身份低微高攀不上。而且我曾經發過一個毒誓,此生絕對不與他人做妾。”古月瑤張口就來,語氣斬釘截鐵。

左修恒眉眼柔和,似是很好奇的問:“若是違背誓言,該當如何?”

古月瑤目光堅定看着左修恒,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若是違背誓言,納我的人,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聽到古月瑤的話,左修恒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一好一會兒,随即胸腔震動悶笑出聲,連帶着古月瑤也跟着一起動。古月瑤的臉越發燒得慌。

平日裏清冷的面容,因為這真心愉悅的笑容,宛如春日暖陽,讓人挪不開眼。

古月瑤掙紮着想從他身上下來,可卻換來左修恒一聲低哼,擡手就是一下。眉頭微蹙,鳳眼微眯,似乎極其不滿:“別亂動。”

突然挨了那麽一下,痛到是不痛,但古月瑤本就發紅的小臉騰地就紅了個徹底。

兩輩子加起來,還沒有哪個人打過她,還是在那麽個地方,還是個男人。

又氣又羞,想殺人的心都有,可又不敢。冷靜,冷靜,發脾氣沒用,何況也打不過。古月瑤極力勸說着自己。

“王爺,我們談談?”古月瑤兩只胳膊撐着,拉開兩個人的距離,把上身盡量擡高。可剛擡了兩下,身子就僵住,又放松下來。她此刻就像是個跷跷板,這頭翹起來,那頭就壓了下去,境況更加尴尬和窘迫。

“說。”江東王眉梢微挑,似乎對古月瑤接下來要說的話非常感興趣。

“王爺,咱能不能坐到桌子那去談?這樣子沒辦法好好說話。”古月瑤的臉燒得慌,垂着眼眸不敢直視江東王。

可左修恒似乎對二人現在的狀況很是滿意,只回了句:“就這麽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古月瑤不再做無用的抗争,穩住心神開始勸說他:“王爺,您看,天底下如花似玉的姑娘到處都是,但有我這麽好廚藝的廚娘卻難找。您也知道我做的菜合您的胃口,不如您就此放了我,日後您到百花樓來吃飯,全部算在我的賬上,可好?”清白面前,銀子什麽都不重要。

左修恒打量了一會兒古月瑤,嘴角微微上揚。一只手攥起古月瑤纖細柔軟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另一只兜住古月瑤的後腦,兜着她輕輕把她拉向自己,随即在她耳邊低聲說:“不如你先幫我個忙,嗯?”

幫忙?古月瑤目光不由自主看向被左修恒大手攥着的自己的手,腦中像是有人敲鐘,嗡了一下……

這個不行,堅決不行,打死不行。

“王爺,我這手幹粗活幹慣了。您要是需要還是去找百花樓的姑娘們,那些姐姐更擅長此道。”古月瑤用力把手往回拽。不能讓他拿去用啊,不然她的手就髒了。

左修恒似乎對古月瑤的回答有些詫異。但看她不停掃向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的手,還有她燒得通紅的臉,顫抖個不停的睫羽,左修恒似乎明白了古月瑤腦中所想,悶聲笑了兩聲,随即開懷大笑,神情愉悅。

屋內的氣氛微妙,兩個人在一起,一高大一嬌小,一俊美一嬌俏。

在門外,微微發冷的涼風中,秦夫人貓着腰趴在窗上,耳朵緊緊貼在窗上,仔細聽着屋裏的動靜。

聽了好一會兒,秦夫人一臉不解轉頭對郭媽媽小聲說:“這恒兒怎麽笑成這樣了?這動靜也不對呀。”

郭媽媽站的離窗戶有些遠,神情帶着一些緊張,顯然還是有些懼怕江東王。但見秦夫人和她說話,只好貓着腰上前兩步湊到秦夫人身邊小聲說:“夫人莫着急,王爺和阿瑤姑娘都是頭一遭。說說話,親近親近,熟識熟識也是應當的。”

“說的也是。”秦夫人把耳朵再次貼回窗上繼續聽着,可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什麽動靜,她有些着急,再次轉頭對着郭媽媽說:“是那藥不管用,還是恒兒這孩子當真不喜女子?”

大笑過後,左修恒嘴角淡淡勾着,攥着古月瑤的手漫不經心地摩挲着,眼神卻像不經意般掃了一眼窗子的方向。

古月瑤不知道左修恒為什麽突然又不說話,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難道是突然對她失去興趣了?她試探着問:“王爺,您放我走,今天做所有的飯菜算我送您的,不收一兩銀子……”

她知道堂堂一個王爺肯定不在乎那幾十兩銀子,可她表了個态,至少代表了她的誠意。

左修恒把手指放在古月瑤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目光看向窗口的方向。

古月瑤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仔細聽了聽,沒有任何動靜。這男人神秘兮兮搞什麽?古月瑤心中疑惑更深。

兩個人僵持了這麽久,除了他把她箍在他身上不讓她下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來自一個男人的危險外,似乎好像也沒什麽可怕的。

窗戶外的秦夫人輕輕嘆了口氣再次小聲說:“怕是恒兒當真如皇後娘娘猜測的那般不喜女子。實在不行,明兒我還真得去找個清俊小倌兒來試他一試。”

左修恒嘴角的笑意一僵,捏着古月瑤細嫩手指的手一頓。他把目光從窗戶的方向收回,看向古月瑤的臉。

察覺出左修恒臉色變了,古月瑤心中警惕,小聲問:“王爺?”

還不等古月瑤的話音落下,左修行一個旋轉兩個人就調換了方向,古月瑤望着頭頂的帷幔,只覺得有些發暈。

“王爺,你幹什麽,你下去。”察覺到突如其來的危險,古月瑤變了臉,伸手用力推着他。可她那貓兒一般的力氣,在他那毫無作用。

左修恒一只大手攥住古月瑤兩只不安分的小手壓在她頭頂的枕頭上,俯身在她耳邊,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喊。”

喊?喊什麽?古月瑤有些發懵。

古月瑤從來都不知道男人的身體這麽重,壓得她快透不過氣來。

見古月瑤還在發愣,左修恒薄唇微啓,低頭湊上去咬住了古月瑤的耳垂,微微用力磨了一下。

痛!還有說不上的陌生感覺,讓古月瑤從頭麻到了腳趾,整個身體緊緊繃起,嘴裏不受控制地發出了一聲低呼,聲音軟軟的。

古月瑤被從自己嘴裏發出的陌生聲音吓到,緊緊咬着嘴唇不肯再發出聲音。

她兩只手被按着固定在頭頂,整個身體被籠罩住,絲毫動彈不得。

左修恒似乎也對這個聲音有些意外,眸色暗了暗。對上古月瑤滿是祈求的目光,他頓了一下,可顯然不想輕易放過她,又湊近她耳邊啞着嗓子說了句:“聲音太小,大點兒聲。”

剛才的聲音太過一言難盡,古月瑤死咬着嘴唇,死活不肯再發出任何聲音。

“既然如此,那本王來幫幫你。”左修恒湊到古月瑤耳邊低聲說。

帶着薄繭的溫熱手指捏着她的後頸,激得古月瑤渾身發顫,臉色刷的就白了。此刻腦中已經完全忘了保持冷靜這件事,本能求生脫口而出:“你混蛋,松手,松手,放開我!”

可左修恒卻不管不顧,頃刻之間,兩個人猶如藤蔓和大樹相互攀扯在一起。

而江東王近在咫尺的那張完美的臉,平日的清冷谪仙模樣全然不見,微微泛紅的眼睛讓他此刻看起來像個魔鬼。

古月瑤渾身發冷,顧不得其他,只是知道這個男人現在的樣子怕是要來真的!

這下她是真的害怕了。剛才還想着巧令舌簧同他周旋,可現在她看明白了,這樣一個皇親貴胄,想要他一個小小的青樓廚娘,沒有什麽是能阻止得了他的,除非她死。

可她還不想死,上輩子就沒活夠,這輩子也還剛開始。況且,現在手腳就被壓制住,怕是想死都死不了吧。

古月瑤沒有喊,沒有呼救。這裏是江東王府,如果江東王執意想對她怎麽樣,她就算喊破喉嚨也絲毫沒有用,平白浪費體力罷了。

古月瑤一雙好看的杏眼浸滿了淚水,帶着不甘和憤恨,用力瞪向左修恒。

盯着古月瑤的倔強的眼神,死死咬着的嘴唇,左修恒再次停下來,頭微微偏向床外側的方向,似乎在傾聽着什麽。

古月瑤正梗着脖子蓄着力準備拼命磕一腦門上去,磕斷他的鼻梁,可莫名其妙的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又停了下來。

古月瑤整個人困惑了。這人強迫女人還是間歇性的?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窗外,秦夫人用氣聲和郭媽媽說着話,語氣略微興奮:“有了,有了,有動靜了,……咦,怎麽又沒聲了?”

左修恒微不可聞地輕嘆了口氣,轉頭再次看向古月瑤,這次好像失了耐心。湊上去就在她白皙柔軟的耳朵處停住,停了一會兒突然低下頭用力咬了一口。

耳朵上突然傳來的疼痛讓古月瑤不可抑制的喊出聲:“痛!救命,放開我,嗚嗚……”帶着哭腔的聲音已然變了調。

窗外,秦夫人拿帕子捂着嘴,招呼郭媽媽,兩個人蹑手蹑腳地走了:“走,快走。成了,成了,可算是成了,我恒兒一大把年紀總算成了,哎,就是五大三粗的,第一次怕是不知道疼|惜人……”

左修恒再次把頭從古月瑤的脖頸處擡起來,仔細聽着。

古月瑤悲憤交加,擡起頭對着左修恒微微側着的下巴往下一寸狠狠咬了上去。就算她失身于他,也要先咬他一塊肉下來,不能讓他白白占了便宜去。

左修恒脖子猛地被狠狠咬住,疼得他“嘶”了一聲,僵着脖子低聲道:“松口。”

古月瑤才不松,嘴裏都出了血腥味,卻還死死咬着。

左修恒微不可聞地輕嘆了口氣,伸手捏住古月瑤的下巴,稍稍用力。

古月瑤被迫松開了嘴,可還是眼眶通紅滿眼憤恨地看着他,絲毫沒有懼怕,帶着一絲同歸于盡的決絕。

本就嫣紅的嘴唇上,因為沾了鮮血,帶着一絲異樣的美。

左修恒的喉間滾了滾,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一看,手指上全是血。

左修恒松開古月瑤的手,翻身躺到在一旁,扯過被子蓋住腰間,單手撐着腦袋看着古月瑤,語氣帶着調笑:“小野貓,牙齒還挺鋒利。”

這是,又停了?古月瑤眼中帶着不解和困惑,可突然意外獲得自由,她迅速爬起來,縮着坐到了角落。

她整個後背都濕透了,渾身無力,抱着膝蓋縮坐着,身子微微顫抖。

卷曲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淚珠,發髻蓬松淩亂,一縷頭發因汗水粘在了嘴角。整個人看上去弱小,可憐,又無助。

和平日裏她介紹菜肴時,那種眼神都在發光的自信滿滿模樣截然不同。

左修恒欣賞着古月瑤支離破|碎的別樣美,嘴角輕輕勾着,許久,吐出一個字:“小傻子。”

小傻子?這是在罵她?

見左修恒遲遲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古月瑤慢慢冷靜下來,心跳開始放緩,慢慢找回剛才被恐懼和緊張擠走了的理智。

這男人,三番兩次停下來,時不時聽着動靜,說讓她幫他一個忙,還讓她喊,還要大聲點……

雖然他也做了很多動作,尤其是……

古月瑤想到剛才重重的那一下,目光不自在地挪開,不敢再和那危險男人對視。

但仔細想起來,他做的所有動作,好像都是逼迫她喊出聲。

不然兩個人糾纏了那麽久,不至于衣裳都穿得好好的,并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

這一切,這一切……

古月瑤福至心靈,腦中靈光一現,猛地看向左修恒,難以置信地小聲開口:“王爺,您剛剛,是在演戲?”剛才過度緊張,古月瑤的聲音還微微發着顫。

似乎對古月瑤的聰明很滿意,左修行眉梢微挑,點了下頭。

古月瑤心吊着,再次試探着問:“所以,王爺并不是真……”并不是真的想要怎麽樣她。只是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在演戲。

左修恒笑着開口:“怎麽,你想來真的?”

古月瑤忙不疊地搖頭,揪起被子胡亂擦了擦眼睛:“王爺,既然戲演完了,那我現在能走了嗎?樓裏還等着我回去做菜。”聲音都帶着顫音。

說完,古月瑤掀開被子,一邊看着左修恒,一邊試探着從床腳底往外爬。

可古月瑤剛爬了兩步,左修恒長腿一伸,就把她掀|翻,語氣不善:“怎麽,你覺得本王像是如此無能之人?”

古月瑤四仰八叉被倒在床上,愣了一瞬,連忙手腳并用爬起來。

心中卻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戲都演完了,看着他對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麽興趣。那她留在這也沒用,她離開,這和他有能無能有什麽關系?

左修恒面色溫和,嘴角帶着淺笑,卻也不做過多解釋,只是說:“留夠半個時辰再走。”

半個時辰,一個小時。聽左修恒說了時間,古月瑤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了。

原來他說的“無能”是那個意思。雖然她沒談過戀愛,也沒有過實戰經驗,但是言情小說還是沒少看。半個時辰,對男人來說算是久的了吧。

可一男一女,待在這容易誘發男人犯罪的床上,而且左修恒還是那麽個蓄|勢|待發的狀态,古月瑤怎麽都覺得危險。

“王爺,我可以半個時辰之後再走,但是我能不能到下面去呆着?”古月瑤指了指窗邊的軟榻,好聲好氣的商量。

左修恒眼簾微掀,把目光從古月瑤白嫩的脖子挪向她尚帶着血漬的嘴唇:“你說呢?”

不行就不行。古月瑤不敢表達心中不滿,老老實實挪回角落,扯過被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了個腦袋在外面。

等她手忙腳亂忙活完,才發現左修恒搭在身上的背角已經被她扯了下來,某個不可言說的異常明顯,他身上白色的錦袍莫名撐了起來。

而左修恒正目光深深的看着他,帶着些許不滿。

造孽呀,要長針眼。古月瑤一閉眼,伸手扯着被子就丢了過去。

少女羞怯得眼都不敢睜,兩手緊緊揪着被子邊兒往上扯,把腦袋也整個遮了起來,像個小鹌鹑。

左修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翻身躺好,閉上眼睛調整呼吸運轉着內力,強行把身體一波一波往上湧的燥|熱壓下去。

古月瑤躲在被子裏悶了一會兒,偷偷把腦袋探出來喘口氣。就見左修恒雙眼緊閉,胸口有規律的起伏着,好像睡着了。

一只修長的手搭在身上的被子上,壓着被角,另外一只手攥成拳頭枕在頭下。

這裏沒有鐘表,古月瑤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心中忍不住有些擔憂,要是江東王睡着了,她該怎麽辦,難不成還在這留一個晚上?那可絕對不行。

古月瑤輕手輕腳的把被子從身上扯下來,手腳并用慢慢往外爬,可一只手剛越過左修恒的腿,他就睜開了眼睛。

睜眼那一剎那,眼神中帶着毫不掩飾的陰翳,古月瑤吓得心一揪,立馬縮了回去,手忙腳亂撈起被子蒙在了頭上,再次做起了地鼠。

古月瑤豎起耳朵,仔細聽着被子外面的動靜,聽了好一會兒,見左修恒并沒有起來的意思,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可是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閻王,她還是乖乖待夠半個時辰,不要惹怒他的好。

悶在被子裏,時間變得非常非常的慢。

一開始古月瑤還擔心江東王突然反悔再發瘋,身心處于戒備狀态。

古月瑤一邊戒備着江東王,一邊在心裏鄙視着那個為老不尊的秦夫人。

這個秦夫人是有什麽大毛病,一大把年紀,在這個時代怕是都有孫子輩了,竟然幹出這種不要臉的事,虧得她自己還是個女人,真夠膈應的。這江東王府,跟狼窩虎穴似的,以後她真的是能不來就不來。

随着時間一點一點溜走,古月瑤罵也罵完了,就又偷看了幾次,發現江東王都在合眼睡着,她就慢慢放松了下來,為了計算時間,在心裏有節奏地數着數。

可數着數着,所有的疲憊悉數湧上來,連着打了幾個無聲的哈欠。

今天晌午她吃了飯就出了百花樓,一直忙活到晚飯,除了吃飯的功夫坐了一會兒,再也沒閑着。

先前她在木桶邊擦拭換衣,沒來由的眼一黑暈了過去。現在仔細想來,怕是水上飄着的那個散發着淡淡香氣的白色花瓣有什麽古怪,這會兒她腦袋還有些暈。真的是大意了。

早知道如此,她當時連那水都不應該碰,應該躲得遠遠的。如果她清醒着,難道那些人還敢打暈她不成。

剛才受了不小的驚吓,這會兒一放松,人就不行了。

古月瑤悶在被子裏,又打了幾個哈欠,上下眼皮打了一會兒架,眼睛慢慢閉上,頭不受控制地往下垂。

可下巴剛點到膝蓋上,被子就被人掀開。古月瑤睜開懵懵懂懂的眼睛,看着江東王。

一雙黝黑的眼睛帶着些許霧氣,像只被人遺棄的小奶狗,透露着一絲可憐巴巴。

左修恒盯着古月瑤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擡起一只大手扳着古月瑤的頭,把她按倒在枕頭上,在古月瑤掙紮着想爬起來前開口:“想睡就躺下睡,本王若是想要了你,你醒着也無用。”

雖然這話很瞧不起人,但不得不承認這是個不争的事實。古月瑤放棄了掙紮,老老實實躺在枕頭上,模樣乖乖巧巧。

左修恒扯過被子幫他蓋好,随即側身單手撐着頭,挨着古月瑤躺了下去。

見他腰沒有再蓋被子,古月瑤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瞄了一眼。随即立馬把眼睛閉上,扯過被子蒙住頭。犯罪兇器赫然還在。

那玩|意兒,他不用的時候就不能好好收起來嗎?非得擺在明面上吓唬人。古月瑤心中不解,但打死她也不敢問。

左修恒順着古月瑤的目光往下掃了一眼,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扯過被子一角,再次搭在了腰|間。

屋內一室靜谧,只聽得到兩個人的呼吸聲。古月瑤在被子裏悶了一會兒,覺得呼吸不順暢,慢慢把被子掀開個縫,把腦袋露了出來。

可剛一擡眼就對上左修恒不變的姿勢,不變的目光,還有他脖子上那個已經結了痂的深深牙齒印兒。

古月瑤有些心虛。雖然是狗男人先動嘴咬得她,也把她咬疼了,但她剛才摸了下發現并沒有留下什麽印記。

但她回咬他那一下卻是下足了力氣,咬了一嘴的血。

左修行見古月瑤一直盯着他的脖子看,他伸手摸了一下仍在隐隐作痛的齒印,唇邊閃過一抹笑意:“牙口不錯。”

左修恒說着,伸手擡起古月瑤的下巴,拇指在她唇上擦了擦。

古月瑤下意識晃了晃頭想把下巴拽出來,可那只大手卻如鐵鉗一般。

左修恒完全忽略古月瑤的反抗,身子往前傾了傾。全神貫注地擦着古月瑤唇上的血跡。可那血跡已經凝固,擦了兩下沒擦掉。

意識到自己嘴上怕是沾了他的血,古月瑤不敢再動,微微垂了眼眸,任由他動作溫柔的擦拭着。可哪怕他動作再溫柔,指腹上帶着的繭子也刮得她嘴唇有些發疼。

“王惹,我智止來……”古月瑤的下巴被捏着,說出的話含糊不清,配上她被捏得有些鼓鼓的臉,嘟起來的嘴唇,頗有些可愛。

左修恒輕輕笑了笑,卻像沒聽見古月瑤的話一般,自顧自地又擦了兩下,還是擦不掉。他捏着古月瑤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古月瑤的嘴唇被迫開|啓,左修恒的拇指在古月瑤舌上沾了些口水,随即拿出,繼續在她唇上擦着,這下擦掉了。

左修恒的動作危險又帶着些許說不出的色|情,古月瑤頭皮發麻,整個人僵住。

似乎對終于幹淨的嘴唇很是滿意,左修恒微微蹙着的眉頭舒展開來,溫柔地笑了:“好了。”

當左修恒把手松開又歪着懶洋洋地躺回去,古月瑤依然渾身僵硬。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兒來,羞得臉通紅,一把扯住被子,整個人鑽了進去,蜷縮成了一個團兒。

王八蛋!狗男人!居然把手指伸|進她嘴裏。古月瑤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可她不敢。如果是她來的第一天發生這種事情,她會不顧死活沖上去一頓爆錘。就像她不管不顧拿着剪刀就去刺蘇慈一樣,可經歷了蘇慈卸了她手那一遭,她認清了自己的實力。

這裏的男人都好可怕。硬拼不行,白遭罪罷了。

更何況江東王左修恒,大興第一戰将,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閻羅。

剛才狗男人一只手就把她捏得死死的動彈不得,她這貓一樣的力氣,估計還沒打到他就已經小命嗚呼了。

王八蛋!狗男人!打不敢打,古月瑤只能在心中一遍一遍罵着他,才能緩解心中的羞惱、窘迫和憤恨。

接下來的時間,古月瑤躲在被子裏再也沒敢露頭。她已經困得眼睛快睜不開了,卻一下一下掐着自己的胳膊讓自己保持清醒。

雖然江東王說了不會對她怎麽樣,可身旁躺着一個危險至極的人,她也沒那麽大的心任由自己睡過去。

好像過了一年那麽久,古月瑤才聽到左修恒開口:“若是不想回去,也可睡在這裏。”

古月瑤“嗖”地一下把被子扯下來,頂着一張悶得紅撲撲的小臉轉頭看着左修恒問道:“王爺夠半個時辰了是嗎?”

左修恒還是剛才那個歪着的姿勢,一只手撐着頭,淡笑着:“嗯。”

得到肯定答複,古月瑤手腳并用爬起來,噌噌噌就下了地,穿上鞋子就往外走,腳步匆匆。

可當她走到門口伸手去推門的時候,卻發現門怎麽也推不開,随着她的推動,門外“哐當”“哐當”響起了鎖鏈聲。

無奈之下,古月瑤轉身沖裏面說:“王爺,門鎖了,出不去。”

聽着那有些委屈的聲音,左修恒懶洋洋起身,穿上鞋子走到門口,站在古月瑤面前。

仰頭望着面前比她高出一個頭還多的男人,古月瑤突然發現,這是兩個人頭一次一起站着。原來江東王這麽高的,按照她以前的衡量标準,這個身高看上去怕不是有一米九吧。

見古月瑤仰着頭呆愣愣地望着自己,左修恒嘴角勾了勾,伸手指了指古月瑤的頭發:“頭發亂了。”

古月瑤回神,把簪子拔下來,兩手當作梳子把頭發梳順,又挽了個簡單的發髻,簪子一插,再看向左修恒:“好了嗎?”

左修恒點了點頭。大手把古月瑤往後扒拉了一下,讓她站遠些,随即擡起一腳踹在門上。門連帶着門框整個掉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猛地來這麽一下,古月瑤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暗自感嘆幸虧剛才有自知之明沒有跟他硬拼,不然怕是此刻她就跟這門一樣了。

左修恒先一步邁出門檻,喊了聲:“程遇。”

程遇應聲從院子中的廂房房頂落下,三兩步奔到左修恒面前拱手道:“主子。”

“把屋裏的被褥全部拿到我房間去收好,床你看着辦。”左修恒吩咐道。

“是。”程遇拱手,又對古月瑤施了一禮,轉身進了房間。

不過片刻,屋內響起床柱斷掉的咔嚓聲,緊接着,程遇抱着一卷被褥走了出來。和二人示意點頭,幾步跑到廂房下面,一個點地上了房頂,飛檐走壁,一會兒不見了蹤影。

為什麽要把被褥都收掉,還要把床弄爛?古月瑤好奇回頭看了一眼。

“做戲要做全套。”似乎是看出古月瑤心中的疑惑,左修恒朝着古月瑤伸出手,溫柔說道:“走吧,”

雖然不想和這個危險的男人再有什麽親密的接觸,但古月瑤衡量了一下利弊,還是非常識時務地把手伸了出去,放在了左修恒的大手中。

似乎對古月瑤的乖巧很是滿意,左修恒笑着攥住她的手,可攥住那一刻,突然彎腰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突然騰空而起,古月瑤低呼一聲:“王爺,我自己能走。”

左修恒斜睨了古月瑤一眼,眼神不悅:“本王這麽廢物的?”

有着前面“無|能”那兩個字,聽到廢物二字時,古月瑤瞬間懂了,剛被涼風吹得恢複了正常面色的臉忍不住又紅了。

難不成那件事之後,要是女人能自己走路,就是說明男人廢物嗎?這是什麽奇怪的判斷标準?

可她被他抱着,這要是被人看到,他倒是有了面子,可別人還不得以為她被江東王給那個得下不了地了。

古月瑤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要是江東王府的人嘴巴不嚴,她的名聲怕是要交代在江東王身上了。

哎。本就身陷青樓,名聲再毀了,以後要是想談個戀愛,怕是更難了。

雖心有不滿,可古月瑤也不敢和他争,兩只手緊緊揪着左修恒的的袖子,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快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左修恒低聲交代:“若是待會兒碰到夫人,你不要出聲。”

古月瑤點了點頭。前後所有的事往起一串,知道這出戲怕是演給那位秦夫人看的。有心想問問江東王那個秦夫人為什麽要這樣,可又想起知道得越多死的越早這種定律,古月瑤還是閉了嘴。

這等高門大戶皇家後院的事兒,她還是少打聽的好。畢竟除了受到點兒驚吓,她也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果不其然,兩個人剛拐出大門,就見秦夫人帶着郭媽媽,頂着冷風笑意盈盈的迎了過來。

看着左修恒懷裏把頭緊緊埋在他胸口的古月瑤,秦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攏:“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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