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伸手一把将她摟在懷中。“喂,喂、、、、、、”他一手扶着她,一手拍打着她的臉。
“疼、、、、、、”她只是低低地嘤咛了一聲,雙眉間擰出一個“川”字形。
他突然有些慌張,心髒在胸膛中跳動的速度騰地加快,似乎要沖破重重阻礙勢如破竹而出。
他被這種莫名的突如其來的感覺吓了一跳,摟着她的手騰然一松,她身體一懸空重重地往地上摔去。
“疼、、、、、”未染大腦一片空白,只覺身體突然撞倒什麽堅硬的物體上,驟然傳來的冰冷襲遍全身。可她已經分不清是到底哪裏在疼。她只是捂着肚子,将身體縮成一團,仿佛這樣就能減輕一些疼痛感。
易凡的心突然一緊。小時候,父親為了将他訓練成一個合格的獵人,将還毫無抵抗力的他一個人扔在荒郊野嶺。那裏除了各個種族的妖物出入,還有很多殘暴兇狠的野獸。那時他很怕很怕,那時他也曾這樣蜷成一團躲進最陰暗的角落,只希望不要引起其他生物的注意。
他俯下身将她抱起來,輕輕在她耳邊低語着,“乖,別怕,疼就哭出來!”
那時他就是這樣祈禱的,他希望有個人可以将他帶出那片黑暗,希望有人可以在他耳邊告訴他:“不要怕,我會一直陪着你。不要怕,疼就要哭出來。”可是他卻始終沒有等到那樣一個人,而父親是不允許他們哭的。
所以這麽多年,他從來不知道眼淚劃過臉頰應該是什麽感覺,一定是暖暖的、柔柔的吧,就像燕子媽媽哄小燕子睡覺時的呢喃。但是沒人教他怎麽去聽它們的呢喃,他要學的只是怎樣捕獲它們,怎樣捏碎它們小小的身軀,或者怎樣将它們撕裂。
此刻他抱着她,就像捏着一只小燕子在手中,只要他一用力就可以将她撕碎。可是他并不打算那樣做,他只想告訴她,“別怕,別怕。”
她躺在他的懷中,眉心緊擰,雙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角。他将她放在石棺中。這個山洞是以前被父親魔鬼訓練時關禁閉的地方之一,昨晚要不是情勢危急,他其實永遠也不打算回到這裏了。
他将她放在以前他睡的石棺中,山洞的石縫總會投下陽光,那時父親為了避免月圓第二日他被日光照到,特意在這裏為他安放的石棺。
她的身上還穿着出嫁的大紅長袍,雖然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不淩亂,但依舊遮擋不住她的美貌。這一點他絲毫不否認,當她還女扮男裝時他就看出來了。她的美就像碧波中的芙蕖,天然去雕飾。
可在他眼中,她依舊只是獵物。有人教過他怎樣捕獲獵物,怎樣像人類一樣風流倜傥,怎樣讓獵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從來沒人告訴過他要怎樣對獵物好,怎樣真正去欣賞一個獵物。
可他依舊知道她很美,雖然他見過的人類女子中比她美的數不勝數,但卻沒有一個可以讓他看這麽久卻依舊沒有看厭。
他坐在石棺旁,以欣賞獵物的眼光欣賞着她。但此情此景,卻不知為何突然有種想為她撫平眉間皺紋的沖動。還有她的發,此刻正淩亂地披散在肩上的長發,一定很滑很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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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伸出手,撫上她的眉心。
然後她就睜開了眼。起先只是迷迷糊糊的一個眼神,但瞬間後就瞪得燈籠一般大小。下一秒她就生龍活虎地坐了起來,措手不及的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她的腦袋就已經撞在了他的下颌。
他吃痛地趕緊彈開。
“你、你想幹嘛?”她将手緊緊抱在胸前。
“是你自己喊痛的!”他辯解。
未染擡起頭有迷茫了一陣,然後從石棺中站起來,“可能是吧!”反正痛經這東西向來都是抽象主義,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毫無征兆、毫無邏輯,來時如山倒,去時又如清風,讓人捉摸不透,更不知道剛才是不是真的痛過,或者痛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說完又開始愣愣地考慮什麽,考慮了好一會兒,終于敗下陣來,“好吧,我大姨媽來了,現在需要洗澡,需要換衣服,而且不能劇烈運動,所以、、、、、、”她想說,所以麻煩你送我回去好嗎?
然後就聽他迷茫地問了句:“見你大姨媽需要這麽隆重嗎?”
好吧,她只好用古代官方術語再向他解釋一遍。可能是當時師父講解時太不專業,她努力将能回憶起來的話講出來後已是滿臉通紅,雖然不知道它在紅個什麽勁。可能是這種解釋太、、、、、、晦澀了吧!
好在孺子可教,易凡經她輕輕一點便立馬恍然大悟。
“那你送我回家吧!”她理所當然。
他思忖了片刻,“走吧!”然後大步朝洞口走去。
她一臉黑線,難道剛才那番話真的白說了嗎?明明都說了自己不宜勞累,難道他還不明白她的意思嗎?
“那個、、、、、、”雖然很不好意思,但這種狀況她确實不宜再走動。反正今天丢臉已經丢到家了,再丢一次也無所謂吧!她啜嚅着開口道:“如果、、、、、、其實我不介意你把背借我用用。”一咬牙說完,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斷。
他故意思考了好久,然後一臉嫌棄地,“哎,這孩子真黏人。”然後心裏偷着樂道:“小樣兒,就等着你求哥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