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婚禮如期舉行。這是血族有史以來最隆重的一場婚禮,可只有一對新人最清楚,這并不是一場幸福美好的婚禮。

昨晚郁珈的話讓司徒陵末無言以對,他該怎樣回答呢?他不想傷害她,但更不想騙她。也許将真相捅破大家反而可以更輕松吧!

可是,即使那樣又如何呢?不管是愛還是內疚,他都不可能會抛棄她,不可能再讓她受到一次傷害。

他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婚禮的不順是可想而知的,而出面阻止的人也是司徒陵末早預料到的——易凡!

司徒陵末早知道易凡不會這樣輕易放棄,雖然早有安排,但他也知道,為了救小染,易凡已經豁出去了。所以,當他遍體鱗傷地出現在婚禮現場時,司徒陵末只是不動聲色。

其實有時候司徒陵末覺得自己真的很羨慕易凡,易凡有這份不顧一切的決心和勇氣。可他卻沒有,他做事總是瞻前顧後,總是游移不定。

“你終于來了!”郁珈走到易凡面前,高高在上地睥睨着他,“我等你很久了!”

“哼,你的安排可真周到。”易凡冷笑一聲,“不過,沒想到我還能活着進來吧!”

“不!”郁珈不怒反笑,“恰恰相反,我知道你會闖進來的。”然後她又輕輕嘆了口氣,“不過,我還真是羨慕她,竟然有人肯無怨無悔地為她做這麽多。”

“少廢話。”易凡強忍着,用手中的長劍撐起自己的身體,眼神淩厲地看着她,“今天我來可不是為了讓你羨慕的,我只想要小染,不管你同不同意,這是她的身體,你沒有權利侵占!”

“呵!”郁珈冷笑一聲,“但我現在就是占了,你這段時間費了那麽大的勁,現在不還是無能為力。所以,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提她的身體?”

“你、、、、、、”易凡的手已經緊緊握住了劍。

“況且,”郁珈突然看着他,“你以為這個身體中就我和她兩個人的意識嗎?”她冷冷笑道,“這具身體裏其實有三個人的意識,雖然那個人也算是她,不過,終究是隔了一千年。一千年,什麽都可以變的!”

說到這,郁珈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什麽都可以變的,就像靳軒對她的愛,不是也這麽輕易就變了嗎?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那個女人對秦易凡的愛卻沒有變?一千年後,她卻依舊這麽愛他,依舊可以為了他回到一千年前。

Advertisement

而他,也能癡癡等待她一千年,然後重新讓她愛上他!

“什麽意思?”易凡的心突然往下一沉,這具身體裏還有一個意識,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什麽又隔了一千年?

“不明白嗎?”郁珈突然輕輕勾起嘴角。昨晚,她就已經做了一個決定。

她看了司徒陵末一眼,然後帶着易凡離開了。

大殿中頓時疑雲四期,衆人猜測不斷。司徒陵末站在人群外,他不知道郁珈到底想幹什麽但他心裏卻湧起一股不好的預兆。

在衆人的不安與竊竊私語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郁珈和易凡卻始終沒有出來。

司徒陵末望着整座大殿布置的喜慶的紅色,心中的焦慮卻越來越重。

“是不是我不在了,你才會一如既往地愛我?是不是在回憶中,我才能做你最愛的人?”他突然想起昨晚郁珈問他的那些問題,腦中緊繃的弦似乎在一瞬間斷裂開來。

他不顧衆人詫異的目光,拔腿便往內殿跑去。左護法似乎也意識到什麽,趕緊帶人跟了過去。

司徒陵末是在祭殿中找到他們的,此時,易凡一手護着那朵已經褪成凡花的“踏雪”,一手拿着劍正刺入郁珈的胸膛。

“郁兒!”司徒陵末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腦袋來不及反應便沖了過去。

“郁兒,郁兒你沒事吧?”司徒陵末一把推來易凡,将郁珈擁入懷中,“你怎麽這麽傻?郁兒,你怎麽這麽傻?”他不知所措地抱着她,眼中滿是慌亂和憂慮。

“你、你終于肯叫我郁兒了,”郁珈笑着伸手撫上他的臉,她的聲音已經有些虛弱,“如果你愛的依舊是郁兒多好。”

“郁兒、、、、、、”司徒陵末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他的淚水已經不自覺湧上了眼眶。“我說過,我對人世并沒有什麽留戀,只有你、、、、、、”說到這她突然不停地咳嗽起來。司徒陵末趕緊輕輕為她撫背,“郁兒,郁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郁珈勉強對他擠出一抹笑容,“以前總聽人類說,得不到的才是最美的,失去的才是永遠值得懷念的。那時我總不相信,我覺得無論怎樣,在一起才是真實的,真實的才更值得去抓住。”說着她又自嘲地搖了搖頭,“可是現在,我相信了。”

然後她輕輕咳了幾聲,又擡頭充滿期待地看着司徒陵末,“靳軒,你以後會記得我嗎?永遠記得?”

“郁兒、、、、、、”司徒陵末勉強抑制住全身的顫抖,對她扯了扯嘴角,“說真麽傻話呢,你不會有事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他擡頭,将眼淚憋會眼眶,“對了,婚禮,我們的婚禮還沒舉行完呢!”說完,他抱起她,像殿外走去,“你是新娘,新娘就應該美美的,看你。”他伸手為她拂去嘴角的血痕。

然後他抱着她,在衆人的矚目中像前殿走去。

左護法閉着眼仰頭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看了易凡一眼,對着身後的衛兵淡淡道,“将他先壓入大牢。”

“是!”身後的士兵領命向易凡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