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我剛問過張醫生,那個精神類的藥物你完全可以停了,安眠藥你也少吃,”

“可我晚上有時候還是睡不着,”

“睡不着聽聽音樂,聽聽相聲,別老想着用藥,慢慢不就戒了。”

雪銀河和童心語送完議長挽着慢慢走,兩小姐妹蛐蛐蛐,

“銀河,我不想回倫敦了,就留在國內多陪陪爸爸,還有你,我想過了,回國內一樣也能修完Ph.D。”

“這就你自己做決定了,學有所成與學有所樂,相輔相成。”

“嗯,”童心語鉚勁兒一點頭,環着銀河胳膊更緊了,“正好你也在考碩士,依你的能力用不到三年也能讀到博,咱們說不定能勝利會師。”高興着呢,

雪銀河直擺手,“可別這麽說,真讀書我愣着呢,別給我這麽大壓力。”

“好好,”心語真是喜歡死她了,銀河聰明着呢,知道她這麽說是“自我預留貪玩的時間”呢。

兩人上了車,往市區去。

這邊,參長也收回視線,和蔣昌徐又聊起了別的政事。

……

議長不在,雪銀河就不常往議長官邸去了,自童心路過世,她也沒再住過他們的訂婚房,多半,雪銀河還是住在叔父在京裏給她買的房裏。

雪銀河正在家中複習,突然“轟”一聲鋼筋落地的聲音吓了她一跳,趕緊跑到窗邊一看呀,外頭來了幾輛工程車,托運着鋼筋竹板踏,在小區保安的指揮下往下面卸呢。

哦,她想起來這幾天在電梯門口看到的小區告示,說是迎接東合會,他們小區靠街面的一側要“整齊劃一”地塗刷改造,估計這就工程要開始了。

可想裝修有多吵。

雪銀河不堪其擾,只有戴起耳機取得專心的學習環境。

而此時樓下,被攔住不能從這個入口入小區的車輛隊伍裏,

“參長,這邊在施工,估計開不進去了。”新司機荀元回頭說,他是老荀的兒子,原來也在宮裏司乘處工作。老荀殉職後,參長特別把他調來身邊,也是對老荀一家的優待吧。

祁醉看了看前方,

“好,你倒出去吧,在路邊等我。”參長下了車。

今天參長親自找來她的住處接她——祁醉也是思慮了好久。因為按安排,是他親往荀家吊唁老荀的日子。祁神也是想了好久,和她一起去吧,畢竟她也是當日車禍的親歷者。——其實,明明可以遣人來接她,偏偏最後還是自己親來——這點,祁神唯有嘆氣,他阻不住自己。

真的很吵,樓下一些居民多有怨言,有些聚在一起正在跟小區物業反映,“我家孩子馬上就高考,你這要沒日沒夜地弄,她怎麽休息!”物業只有耐心解釋,“這是大局行為,也請大家多多諒解……”

而參長想到的是,這樣多影響她休息啊……

等電梯,

上了樓來,

找到她門前。門庭幹淨,安靜。——祁神哪裏想到,之後,這裏成為他大半個家時,時常會鬧得雞飛狗跳。雪銀河多少次換鎖,祁老六不顧身份,踹開門的事兒!哎,想得到麽——

按響門鈴,

參長耐心有禮等了會兒呢,

再按,

還是沒人應答。

不會呀,就是周末摸清她一定在家他才有把握親自來接這麽一次的,出去了?

不甘心,又按,

還沒人。

祁神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了,

倒是接得快,

“你在哪兒,”上來就問,

“在家。”

“我在你家門口。”

“啊?”聽見那頭她的吃驚聲——哎,真有這麽邪門兒麽,怎麽一聽她這吃驚,本來還有點急躁的,一下就平複了,

所以當雪銀河立即過來拉開門,耳朵上的耳機還只扯下來一支,望見門口站着的——神吶,一祗真正端莊貴氣的大神!

祁神盡情散發自己的魅力,

他還故作疑惑地稍一退步,“咋了,你家門鈴壞了麽,我都快按成一支曲子兒了。”

雪銀河還是局促些,她老實坨坨舉舉手上的耳機,“外頭太吵了,我在看書,塞着耳機呢。”

請他進來,雪銀河着實有些手忙腳亂,畢竟這是多大個領導哇,突然造訪她這寒窯……

“坐,”

雪銀河手比了比,又趕緊去給他倒水。

祁神也不客氣,坐下,那眼睛也不客氣地到處瞄,

兩室一廳的房子,裝修也挺好,不過很有她的個人風格,不能叫簡樸。有些輕奢。

此時,到處撒着書,零食也多,女孩子嘛,自己家絕對懶散些,稍顯亂糟糟也可以理解。

水放在他跟前挺有藝術感的小茶幾上,

祁神正撿起一本《微分幾何》翻看,“考研吶,”

“是的,”

“準備考哪兒,”

“京大,”

祁神點頭,“你應該沒問題。”

她乖乖站在他跟前,跟個小學生一樣答話。只要還是他官太大。

估計這樣的氣氛叫祁神也冷場起來,

書輕輕放下,

他擡起頭說明目的,“今天是老荀七七,我去探望探望他家,想着你也……”正說着,突然外頭一陣刺兒的電鑽聲,

雪銀河不好意思地稍擡擡手,“外頭施工,”

“我知道。”他起身,向窗邊走去,往外看了看,眉頭蹙起來,“這樣的環境你怎麽複習?晚上休息也休息不好……”像自言自語,

“不要緊,今天才開始,我以後可以去圖書館看書,再說,這也弄不了幾天。”

祁醉回頭看看她,稍點點頭。

事關老荀,雪銀河肯定會跟他一道去吊唁吊唁的,

她進去卧室換衣裳時,祁醉立在窗邊打了個電話。

雪銀河出來,又叫他稍等,

她走去陽臺,祁醉也好奇跟了去,

哇,她陽臺上種了好多花!——最多的是藏紅花。

見她蹲在那邊,正在破土摘幾株白蘭出來,

祁醉走過來也蹲下,“這你養的,”

“也是也不是,”她邊弄邊說,“買回來都是長得極好的,有些我照顧得好就長得好,有些照顧不周死得也多。”她倒誠實。

見她要拿那邊的包裝紙,祁醉幫忙,給她遞過去,她悉心都包紮好,邊笑着說“我這裏花現成的,送去心意也足,就怕包裝不好。”她手巧,包裝得好看極了,祁醉也笑起來,“比外頭花店好多了。”

他把包好的花拿着站一邊,看她把陽臺又收拾幹淨。她就随意紮着馬尾辮,一支發從頰邊掉下來,顯出她的面龐更柔美——銀河真是多姿多彩的,妖豔起來,那樣;清純起來,這樣;驚怕起來,那樣;生氣起來,這樣——

他始終捧着這束花,他兩一道出門。

晚上回來,雪銀河發現,哦,不光他們小區啊,他們這一條街的“美化工程”都停工了,工程車撤得無影無蹤,好像從來沒有這麽回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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