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生命脆弱
深夜時分，趙壹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給吵醒，她半眯着眼在床頭櫃上摸索，突然冰涼的手握住了她，并把手機交到她手上。
“喂”
“是田佳的家屬嗎？她經搶救無效已經死亡。”
“你說什麽？”趙壹泣不成聲，鞋子都沒穿就往外開門跑了出去。
傅沉見狀也慌了神，拿着她的白色羽絨服和鞋子追了上去：“壹壹，怎麽了？”
“我的車鑰匙，車鑰匙.....”趙壹在身上不停搜尋車鑰匙，可是睡衣沒有口袋，更別說鑰匙了，淚水漸漸模糊了眼眶，她跌坐在地。
“壹壹，穿上衣服，還有鞋子，你要去哪？”傅沉追了出來，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幫她穿上外套和鞋子，最後把她抱上了副駕駛。
“醫院，去市醫院。”趙壹收回一絲理智道。
傅沉不敢想到底發生了什麽讓趙壹哭成了這樣，她好像又回到了失去孩子的那時候。
“醫生，我媽媽呢？”
趙壹跌跌撞撞跑向醫生指的方向，裏面躺着一個人，被白布蒙着，看不清臉，她顫抖着手緩緩拉下頭部方向的白布，田佳的臉就那樣出現在了眼前，趙壹跌坐在地上，淚如泉湧。
傅沉也被吓到了，不敢相信幾天前還好端端的一個人，如今卻躺在了這裏，他複把白布拉了上去，從地上抱起趙壹腳步沉重地走了出去。
“醫生，怎麽會這樣，幾天前還好好的，她昨天還和我打電話的，有沒有假死的可能？”趙壹不死心地去醫生辦公室問道，她想知道死因。
“突發心梗，可能是受了刺激，沒有假死的可能。”醫生毅然決然道。
趙壹心如死灰，她不知道是怎麽走出醫院的，風很大，吹在臉上生疼，她感覺不到寒意，心比身體冷百倍，她不禁想是不是上輩子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才會讓她遭遇這樣的事情，不然為什麽她愛的人一個個都離她而去，她甚至來不及告別。
她的眼前越來越模糊，漸漸地沒了意識，等她醒來時發現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心裏五味雜陳，她以前對醫院飽含敬意和感激之情，可是現在她只感到恐懼，她兩次都是在這失去了她最愛的人。
Advertisement
“壹壹，你醒了？”傅沉坐在病床旁守着她，一直沒眨眼，從他濃重的黑眼圈就可以看出來。
趙壹沒有心思觀察傅沉怎麽樣，面對傅沉的關心，她閉口不言，只是呆呆看向窗外。
“壹壹，嗚嗚....”
譚以晴收到傅沉的消息匆匆趕來，她的眼睛紅腫，想必來的路上就在哭了，兩人相擁而泣，傅沉默默退了出去。
“傅沉，怎麽樣？你沒事吧？”沈濟桓站在門外，見傅沉出來，關心道。
“你來了？濟桓，你說為什麽會這樣，人的生命怎麽可以這麽脆弱。”傅沉此刻像是飽經滄桑，臉上蒼白憔悴了許多。
沈濟桓沉默了，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上來，他也有同樣的疑問，不知道該問誰？誰又會有答案呢？
不知哭了多久，譚以晴泣不成聲道：“壹壹，怎麽會這樣？媽那麽好的一個人。”對于譚以晴來說田佳就像是她半個媽一樣。
“以晴，你說是不是我太不孝順了，才會讓媽離我而去。”趙壹把原因歸咎到身上。
譚以晴吸了吸鼻子，聲淚俱下：“不是的，壹壹，不是這樣的，你很好，媽好多次都和我說有你這個女兒她很幸福。”
趙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母親苦了一輩子，到頭來卻是孤零零的死去，她甚至沒在最後一刻陪在身邊，她怎麽會幸福？
“阮阮，你最近怎麽怪怪的？昨天晚上有通告？”賀奕乘疑惑道。
被賀奕乘這麽一問，溫阮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更加蒼白了，支支吾吾道：“嗯，昨天晚上有通告，你問這些做什麽？”
“阮阮，我是你男朋友，關心你有錯嗎？”賀奕乘罕見大聲對溫阮說話。
溫阮意識到了嚴重性，如果賀奕乘也離她而去，那她就真的沒念想了，她主動迎了上去：“對不起，我太累了，不要生氣好不好？”
賀奕乘沒了脾氣，複吻上了柔軟的唇瓣，缱绻着無盡愛意，溫阮連眉眼都透露着得意，她就知道賀奕乘不會輕易離開。
田佳的葬禮在她火化後的第三天，葬禮是傅沉操辦的，小小的墓碑旁多出了一塊大墓碑，這個墓碑上有名字、年齡、死亡日期。
今天同那天一樣是下雨天，好像知道趙壹的委屈一樣，趙壹身着黑衣跪在墓碑前，抽泣道：“媽，您有時間就替我陪陪孩子，他還沒有名字，可笑吧，我還沒有起名字他就走了，您會幸福的對嗎？”最後這句話像是趙壹自言自語，又或者是自我安慰。
人群漸漸散去，傅沉撐着黑傘站在趙壹身後，雨水順着他的發絲、臉頰滴落下來，雨水浸濕了他的衣服，黑傘籠罩在趙壹的頭頂。
遠遠地走來一抹肥厚的身影，身後還有兩抹纖細的身影，趙厲不知道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攜着家眷，撐着黑傘一步一步朝着墓碑的方向走來。
“壹壹，對不起，爸爸來晚了。”趙厲深感歉意。
趙壹沒有理他，依舊呆呆地坐着，趙厲也沒再搭話，而是看着墓碑道：“田佳，我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一輩子，臨死前也沒能送你一程，你會原諒我的對嗎？如果可以，下輩子我們再遇，我一定好好對你。”
趙壹嗤笑：“一定好好對她？趙厲，這種謊話你都說得出來，而且是在墓碑前？還想下輩子遇見，你做夢，我因為身上流着你的血而感到羞恥，我媽也因為遇見你而痛苦，憑什麽你還想禍害她下輩子？”
趙之薰破口大罵道：“趙壹，你不要不識擡舉。”
“之薰，不要這麽沒禮貌。”
“原來你們也知道你們沒禮貌，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們，我媽更不想。”趙壹怒吼道。
趙之薰還想再說些什麽，被傅沉犀利的眼神給吓到了，連忙躲在葉曼身後。
趙厲自知理虧，而且趙壹又在氣頭上，他沒敢在說話，留下手中的花後，就帶着葉曼和趙之薰匆匆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