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滴血認親
“你看,這二位嬷嬷都說你不是蘇半夏,你到底是誰?混入我蘇府有何貴幹?”
蘇半夏的靈魂雖然确實不屬于蘇府,但這具身體卻實實在在的是,這二位嬷嬷分明是胡說八道。況且……
“敢問二位嬷嬷,你們既是去接我的,為什麽我回家數日,卻沒有見你們二位回來?”
蘇半夏這話一出口,這兩位嬷嬷的頭低得更低了,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來。
原來這兩位嬷嬷先前下了馬車去找吃食,誰知道一回來,卻不見了蘇半夏,這會兒心裏都慌神了。
蘇半夏雖然不受待見,卻也是蘇家的大小姐,況且以後還會成為皇子妃,哪裏是她們兩個能承擔得起的呢?這邊慌忙收拾行李去親戚家裏避難。後來聽說蘇家的小姐回來了,又憂心蘇半夏說出先前虐待之事,更是不敢回來,直到陸氏派人去找,這才上門來了。
蘇半夏冷笑一聲道:“祖母,這兩位惡奴,先前在路上不給夏夏飯食吃,誠心要餓死夏夏,後來夏夏饑腸辘辘,便出去覓食,又不願回去再受二人折磨,這才一個人孤身來了蘇府,誰曾想,她二人竟然惡人先告狀,污蔑夏夏不是蘇府的女兒,其心可誅!”
老太太抱着蘇半夏一口一個心肝寶貝地叫着,心疼不已,忙命下人将那惡奴拉出去杖責。
那兩惡奴見此,立馬伏倒在地,心一橫,便大呼冤枉,陸氏喝退左右,命她們倆細細說來。
只聽見那兩惡奴道:“禀老爺夫人,奴就算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行此害主之事啊。實在是半夏小姐體弱,我們駕着馬車日落時分尚且沒有進得城來,便在城外歇了腳,誰知道晚上遇到了狼群,奴二人帶着半夏小姐逃亡,不幸走散了。奴害怕老爺、夫人擔心,便在城裏城外找了數天,近日聽說蘇府裏來了大小姐,便上去查看,竟不知是個莫名頂替的。這才禀了夫人,莫使被小人蒙了雙眼。”
好啊,這一套說辭,竟把自己說成了忠心護主的手下,分明是兩個堪比容嬷嬷的惡奴罷了。
蘇半夏心頭冷笑,面上卻只顧着趴在老太太的懷中哭泣,這一邊一套說辭,真假莫變,但衆人看蘇半夏哭得如此真切,心中便也偏了幾分。
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她倒要看看陸氏能耍出什麽花樣來。蘇半夏不急不緩,便躲在老太太的懷中,只顧着哭泣。
倒是蘇宏先坐不住了,出聲道:“夫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老太太壓了一肚子火,這會兒大怒道:“誰是你女兒你分不清啊?難不成寧願信兩個刁奴的話,也不信自家姑娘嗎?她可是封了郡主的,你要處置了她,可問過皇家的意見沒有?将來六皇子問起來,你當如何去說?”
這倒也是。蘇宏如醍醐灌頂,對于他來說,多一個蘇半夏有益,少一個蘇半夏也無妨,只是不能得罪了皇家。而陸家這一頭,他不由得看了看陸氏,這些年他們之間的相處,早已經把先前的情分磨得差不多了,陸氏如今人老珠黃,若是不是為了陸家,他還真的懶得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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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踟蹰籌謀了許久,卻怎麽也打不定主意。
這時,聽到陸氏道:“若是我們此番縱容了她,日後一旦真實身份曝光,那才是欺君罔上,誅九族之罪!”
蘇宏一聽這個,也有些慌神了。
陸氏接着道:“不如今日便結果了她,對外只說是暴斃而亡,我們也好……”
“放你媽的狗屁!”老太太突然發瘋似地沖過來,按住了陸氏,朝着她的臉便揍上去,陸氏毫無防備,老太太先前又是幹慣了農活的,這一下把陸氏好一頓打。一邊打,一邊大罵着:“你個喪門星,克得我兒沒了香火傳承,如今又來害我的嫡親孫女,今日,我老太太豁出這條命不要,也要滅了你個妖婦!”
陸氏整個人都傻了,看着這個兇悍的婆婆,腦子一時轉不過來,最後大聲尖叫起來,用盡全力推開了老太太,老太太年事已高,一時站不穩,便往後倒去。
衆人驚詫,這一霎的變故令蘇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又見到母親身處險境,更是心中大痛,忙喊道:“母親!”
說時遲,那時快,蘇半夏眼疾手快地站了起來,一把扶住了老太太,她這才在衆人面前露出臉來。
一張标準的瓜子臉,臉上淚痕未幹,目光卻是堅毅果決的,像是兩道劍光,而那劍光深處掠出的一抹溫柔,又令人異常憐惜。
她擦着淚道:“母親,您為何就這麽容不下夏夏呢?就算您容不下我,也不該傷了祖母啊,她是長輩,又年事已高,若真是有個好歹,夏夏萬死莫辭!”
她雖然把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但這些人的眼睛那個是瞎的,怎會真的看不出來這是陸氏惹得禍。
陸氏百口莫辯,她剛剛一番情急,便也忘了分寸,如今蘇宏看她的眼神,便滿是厭惡,這些天他們為着蘇半夏的事情吵了數次,這次竟然還波及到了老太太,蘇宏平日最是看中孝道,這在同僚間是頗有名望的,這事若是傳了出去,他還怎麽立足?
“你,都是因為你,蘇半夏,今日若是治不了你,我就不姓陸!”陸氏被人看得火大,這又勾起了先前的舊怨,正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蘇宏氣怒交加,抓住她的左手,将她往後一推,怒罵道:“你鬧夠了沒有!”
“蘇宏,你竟敢這麽對我?”
“你還嫌不夠丢人?平日裏在家也就算了,當着這麽多叔叔伯伯的面,你還敢放肆,母親年高,大家都得敬重這幾分,你竟敢對她無理,這是作為兒媳的孝道?你們國公府怎麽教你的?”
“你……”這麽多年的夫妻生活,蘇宏從沒有這麽不給她面子,今天這一鬧,令她顏面掃地,陸氏說着說着,眼淚嘩啦啦地便落下來了。
長輩們都過來勸說,只說些家和萬事興的大道理,如今兩人都在氣頭上,如何能聽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