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香囊

奚鏡,奚鏡,這就是她喜歡的人,時而冷冷的,時而痞痞的,時而又故作正經,如今想來卻都帶着幾分可愛。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其實,如果能永遠這樣看着他,歲月靜好,也是挺美滿的選擇,若是她報了仇,他們或許可以一起浪跡天涯,神州大陸,幾萬裏山河,他們可以踏馬而過,晚風清泉,江河湖海,晨鐘暮鼓,早上,她們在靜谧的山巒間醒來,晚上,枕着漫漫紅色的霞光入睡,星辰是夢裏的點綴,花草是生活的氣息……

若是有如果……

她漫無邊際地想着,不知是不是碰到了什麽,忽而看見一只香囊從奚鏡的懷中掉出來,淺藍色,繡着大片不知名的花草,布料是半舊的,不過被保護地很好,如今仍散發這一種奇怪的香味。

因為學醫的緣故,她自認為認識很多的香,唯有這裏的香味卻實在聞不出來是什麽。她正要将香囊抽出來仔細瞧瞧,奚鏡卻翻了個身,蘇半夏哪裏肯輕易罷休,心裏大約想了很多青梅竹馬,紅顏知己的狗血橋段,悄悄抓住香囊一段的流蘇穗子往外拖。

奚鏡又側了身子回來,眉頭微微皺起,表情似有痛苦。

蘇半夏便也顧不得那香囊的事情,伸手為他探脈。

他身上的毒最近很是暴動不安,本來這毒每月月圓都會發作,蘇半夏用銀針替他撐了許久,到如今怕也是極限了,這毒恐怕不久之後便會全面爆發,到時候無法掌控。

到底要怎麽才能救你?

蘇半夏心中也是犯愁,此毒不解,她心中不安,可是尋常之藥,對他又實在沒什麽療效。

該拿你怎麽辦才好呢?

“大半夜不睡覺,欣賞我的睡顏嗎?乖,先睡覺,等休息好了盡管你看,我絕對不跑!”頭頂忽地傳來聲音,蘇半夏猛然擡頭。

“你,你醒了?”

“你胡亂摸我,我能不醒?”蘇半夏注意到,他此時已經将香囊給收了起來 。

蘇半夏再也沒有心情玩鬧了,只問了他一些近況,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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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毒,已經壓制不住了,這些天切記不要勞累,若是沒必要,也別來我這裏了,心跳太快會促進毒發!”她嚴肅地道。

奚鏡回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讓我不見你,我做不到。我都毒發這麽多年了……”

“你會死的!”蘇半夏哪裏還有半分玩笑,怒道,目光淩厲地注視着他,“你若是死了,我該怎麽辦?奚鏡,請你認真一點好不好?”

奚鏡也收斂了神色,靜靜的,沒有反駁,忽的将蘇半夏擁入懷中,無言,沉默與夜色相互交融。

翌日清晨,蘇半夏睡至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因為昨晚哭過,眼睛紅腫了一圈,一醒過來,忙四處找了些敷臉的藥,總算壓了下去。

芸彤推開門進來,說道:“姑娘,今早四小姐把昨晚輸的錢都給送了來,趙姨娘還送了些糕點過來。你是不知道,陸夫人今天鬧得可兇了,我以前在青霧院的好幾個姐妹都被打了!”

“哦?她的銀子準備好了嗎?”

芸彤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她今日要出府,派了好多人去老爺那裏求情,老爺好像把這個任務推給你了!”

這一個個的,都拿她來做擋箭牌啊。“那陸氏派人來了嗎?”

芸彤搖頭道:“沒有。以奴婢看,夫人是拉不下臉來求姑娘的!”

最好是。

“二小姐最近有什麽動向?”

芸彤搖了搖頭,“這倒是沒有聽說,二小姐平靜地很,除了那日在祠堂主動提出代母受過之外,今日都固守着留園沒有出門,倒是她的小丫鬟出去過幾次。”

“嗯!”

“另外,溫公子今日又送了拜帖來!老爺不在,便送到了小姐這邊來。”

蘇半夏按了按眉心,真不知溫琰為何如此執着,回道:“随他去吧,就說老爺不在,內眷不便接見,請他改日來訪吧!”

芸彤領了命,伺候蘇半夏洗漱。

晨風漸有些微涼,依依楊柳飄散泛黃的葉子,池邊那片楓樹緋紅,似染了血,開出的花,山石林立,小橋流水的靜谧園林中,卻幽藏着風起雲湧又兵不血刃的争鬥。

崔氏今日裏只睡着養胎,自從那日與蘇半夏的不歡而散,她心中的擔憂卻越來越盛,食不果腹,睡不安寝,容顏也日漸消瘦了下去,肚子卻依舊脹地難受,面色蒼白而無血色,下人們擔憂她的身體,悄悄去找蘇半夏,崔氏卻不允,吩咐了貼身婢女去軒和藥鋪找醫仙進府。

只是醫仙從不上門看診,幾次三番都被拒絕了。崔氏心中着急,便越發睡不好覺了。

晉陽長公主的壽宴的事情悄悄也傳開了,蘇府的下人們議論紛紛,蘇流雲雖是蘇家小姐,但畢竟是庶出,身份矮了一頭,此次壽宴,老夫人、蘇宏、蘇半夏必定會去,只剩兩個名額,到底會怎麽分配?

趙姨娘雖怯懦,卻也急着為她忙前忙後,就是蘭慧軒,便跑了數趟,蘇半夏不勝其擾,又記挂着軒和藥鋪,索性便出門去了。

因為上次被追殺,她這次便沒有再用醫仙的身份,堂而皇之地乘着蘇府的馬車出門去了。

自從上次給韓子修換了套打扮,他一開始還唧唧歪歪、怨天尤人,見誰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态度,幾日不見,他卻已經習慣了,在藥鋪中熱情地當起了跑堂,還時不時地跟掌櫃的讨論藥材的問題,一時間再度成為藥鋪裏的“風雲人物”。

他見到蘇半夏來,起初并沒認出來,直到掌櫃的将她邀請進了內堂,這才好奇地跟了上去,知道是蘇半夏之後,一個熊抱便撲了過來。

“姐姐,我以為你把我忘了呢?這麽多天都不來看我,真是傷死人家的心了!”掌櫃的皺着眉退下了。蘇半夏推開他,無奈道:“站好,男女授受不親,別動手動腳的,有話快說。”

“嗚嗚,姐姐當真如此絕情?想當初我們兩情相悅,互許終生,海誓山盟,海枯石爛,到而今,我記卿來卿忘塵,相顧無言,唯有我心孤寂庭院深,端的是情深不壽,凄美纏綿。”

“說人話!”不知道這貨最近是讀了多少不着調的言情話本,竟然說得出這麽狗屁不通還自诩文藝的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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