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帶起蘇聞琢一陣顫栗

夜深了, 望景軒裏卻還燈火通明。

俞老爺剛剛聽了回春堂大夫的話已經甩袖而去,顯然俞韶華在他看來已經是一個指望不上的廢物了。

而俞韶華躺在床上,右手止不住的顫抖。

剛剛回春堂的大夫給他重新接上錯位的經絡, 但卻直言, 他日後再難提筆用力了。

俞韶華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此刻他雙目無神,呆若木雞,心裏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只是過了這麽短短幾天, 先是來了一個大夫說他日後房事艱難,如今又來了一個大夫說他以後再難提筆……

這是場噩夢, 這一定只是一場噩夢!

俞韶華突然用左手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巴掌, 像是想從這個噩夢中醒來。

方氏在床邊看着他,早已滿臉是淚,突然看到俞韶華發了瘋的樣子, 她趕緊将他抱住。

“華兒!華兒你聽娘的, 好好養着身子, 娘一定會給你想辦法的, 你是俞府的嫡長子,這件事誰都不能改變, 你爹也不行!”

她向來最疼愛這個長子,如今俞老爺若是要放棄她的華兒去親近俞景那個庶子,她是絕不會同意的!

一直安撫着俞韶華直到他睡下後,方氏才回了秋棠院。

聽到下人說俞老爺晚上在張姨娘那處歇了, 方氏死死揪了揪手裏的帕子。

俞老爺這人不僅看起來不機靈, 也最是薄情寡性,她的華兒今日才出事,他轉身就能去了姨娘那。

這是看俞韶華沒指望了, 俞紹豐又是個不學無術的,就記起了張姨娘那還有個兒子?

方氏陰沉着臉冷哼一聲,一個兩歲大的庶子而已,她讓他在府裏活着,他才能活着,她若是讓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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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韶華現如今成了一個半死不活的病秧子,蘇聞琢不用整天在院子裏待着避開他,偶爾也開始出去走動走動了。

原因無他,她需要在蘇聞钰及笄日前多打聽一些消息,方方面面的都需要。

這日蘇聞琢約了陸沉霜去郊外的寺廟上香祈福,陸沉霜答應了。

朝露寺裏,二人在佛祖前跪拜上香後,相攜走出了大殿,在外頭慢悠悠的閑聊。

陸沉霜看着蘇聞琢挑了挑眉:“你突然約我出來,應當不是只逛寺廟吧?”

蘇聞琢聽她這麽問,也沒有隐瞞,拉着她到一處僻靜的亭子裏坐下,然後沉着目光道:“沉霜,那日你說我們是朋友了,我便也不瞞你,我一直覺得父母的死有些蹊跷,小叔和嬸嬸待我其實也根本不若外人看的那般好。”

接着,蘇聞琢就将之前的事與陸沉霜說了,潘氏占她的鋪子,偷換她的嫁妝,還故意弄壞她的名聲就是要給她說一個讓人笑話難堪的親事,賠上她的一生,讓她一蹶不振,漸漸與盛京上層的世家圈子脫離幹系,也與永安侯府脫離幹系。

陸沉霜出身大将軍府,武勳世家比起這些士族來說要磊落的多,聽了蘇聞琢的一番話,她不禁皺起眉頭:“早些時候我聽聞娘說起過高門大戶裏的龃龉,也沒親眼見過,如今聽你說起,才覺得可怕。”

若不是蘇聞琢心裏要強,只怕真的要被潘氏的這一連番操作壓垮。

蘇聞琢無所謂的笑了一下,直言自己對永安侯府,在父母死後就沒有情誼了,但父母的死她要查,永安侯府對她做的那些事,她也要還回去。

她握住陸沉霜的手,淺笑着看她:“我既已将過去那些事與你說了,便也不瞞你,今日約你出來我是想問一些事情。”

夏日的風帶着一些暑氣從涼亭裏拂過,青翠的樹葉被吹的沙沙作響,掩去了涼亭裏絮絮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蘇聞琢與陸沉霜從石凳上起身。

她傾身抱了抱陸沉霜:“謝謝你,沉霜。”

重生一世,她其實沒有想過交朋友。

上一世她以真心相交的那些小姐妹,在她出事後就再沒有一個人與她來往,好像認識她就會髒了她們的眼,對她避之不及。

所以蘇聞琢也看開了,她想着,這一次,她有俞景就夠了。

而陸沉霜,卻在馮府主動朝她伸了手。

蘇聞琢很感激她。

陸沉霜不是個矯情的姑娘,她大大方方的回抱了蘇聞琢。

“一點小事而已,談不上謝字,我陸沉霜說了要當朋友的人,可不是表面功夫。”

兩人從朝露寺出來,陸沉霜又帶着蘇聞琢去了自家的練武場參觀,還教她射箭。

蘇聞琢以前在永安侯府雖也學過些基礎的,但定然沒有陸沉霜這樣的将門女兒擅長。

這一日她倒是玩的格外盡興。

待到傍晚蘇聞琢終于回了府,俞景見她進了院子,心裏才放下心來。

蘇聞琢很少出去這麽長時間,今日雖然帶了朝生一塊兒出門,但他想到這幾天俞韶華那邊的事,總會擔心俞夫人狗急跳牆要做出些什麽事來。

如今俞夫人這麽沉默安靜,很不是她的風格,倒是俞老爺,這幾日對張姨娘那個兒子關懷有加。

俞景站在屋門前,斂眸遮住眼裏的情緒。

蘇聞琢見他站在屋門口等着,高興的朝他小跑過來,一下撲進他懷裏,俞景淺笑了一下,伸手摟住她。

“夫人今日回來的有些晚。”俞景看似很不經意的說了一句。

蘇聞琢微微側身,一雙好看的眸子瞧着他,笑的嬌甜:“今天我約了振國大将軍府的陸小姐去上香,然後她還帶我去了她家的練武場教我射箭,沉霜可厲害了!”

見她說着說着就誇起別人來,俞景垂眸看了一眼她神采奕奕的小臉,摟着她進了屋裏,漫不經心的突然來了一句:“我射箭也很厲害。”

蘇聞琢聽後愣了一下,不禁看向他。

見俞景神色還自然的很,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是,我夫君做什麽都很厲害,最厲害!”頓了頓,她攀上俞景的手臂,裝作小小聲,“你是不是在吃霜霜的醋?”

俞景輕咳一聲,神色在那一瞬有些別扭一閃而過,他岔開話題:“讓朝生擺飯吧。”

蘇聞琢偷偷笑了一下,然後應了一聲。

她夫君現在竟然會在意起她誇別人了,說明平日裏她心血來潮漫無邊際的那些好話還是有用的嘛!

過了幾日,小門小戶的俞府發生了一件事。

張姨娘兩歲半的兒子丢了,蹤影盡失,音訊全無,當天帶着小少爺出門的丫鬟嬷嬷全被俞老爺一怒之下發賣了出去。

可這個兒子,多半是兇多吉少了。

這天夜裏,俞夫人在屋裏安慰俞老爺。

“這孩子生下來就體弱多病,說不定本就是個運道不好的。老爺這不是還有豐兒麽,豐兒雖然貪玩了些,但請來府中的幾位先生都說他聰敏,待明年送去國子監,性子定了就好了。”

俞老爺冷哼一聲,他這個嫡次子從小玩鬧到大,被俞夫人溺愛,他一開始确實看不上。

但現如今,他卻成了府裏唯一還能培養的獨苗了,俞老爺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俞韶華右手廢了,日後無法走上仕途,俞景與俞府關系惡劣,俞老爺也指望不上他。

看着俞老爺煩躁又不得不妥協的樣子,方氏眼裏閃過一抹譏諷。

俞府的事放在整個盛京城裏只是諸多府中大小雜事裏的一粒小小芝麻,落在盛京的這潭深水裏,掀不起一絲波瀾,淹沒在偶爾翻過的波紋中。

在盛京這座皇城,能攪動波濤的,只有朝中之事,牽一發而動全身。

新皇繼位不足三年,各府各家都在盯着風向呢。

這日,秦禦史在朝中彈劾禮部員外郎何天林玩忽職守,濫用職權,犯下渎職之罪,證據确鑿,成桓帝下令革去何天林禮部職位,交由大理寺嚴查,殺雞儆猴。

會試在即之時,禮部官員落馬,朝中衆人心裏自有一番思量。

右丞相鄭逢年匆匆下朝,臉色很不好看,沒過多久,他的大兒子鄭源與他一同進了書房,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刑部尚書蔣轶昌便秘密拜訪丞相府。

此時書房裏有一段短暫的沉默,鄭逢年坐在桌前,面色深沉:“何天林是我們好不容易安插進禮部的人,如今折了,你們說怎麽辦。”

蔣轶昌想了想,開口道:“要不我在刑部想想辦法,保一手?”

鄭源卻搖頭:“何天林之所以安插到那個位置,就是為了能在會試的時候起作用,如今他背上案底,日後也很難再用,已是棄子了,沒必要為了他再動用刑部。”

聽了兒子的話,鄭逢年也緩緩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蔣轶昌有些急了:“那這次我們在會試中無人可用,那些給我們送了錢的舉子若是沒能上榜,事情怕是不好辦了。”

“睿親王年紀輕輕卻手段老成,接管禮部不到三年就将我們的人扒的差不多了,日後這件事你們就此收手,尾巴收幹淨,不要被他抓住把柄。”鄭逢年沉聲道。

蔣轶昌點點頭,但這次怎麽辦?

鄭逢年起身,摸着胡子在屋子裏踱步。

他如今早就到了致仕之年卻遲遲沒有對皇上表态,皇上想來早就盯着他了,沒有成桓帝的授意,這次睿親王不敢拿何天林開刀。

他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成桓帝想培養自己的心腹,确實是從科舉的新官入手最好,但他繼位不過兩三載,還是太急躁了些。

過了半晌,他停下腳步,目光透着一股狠辣。

“既然睿親王下手不留情,那索性就将事情鬧大,他身邊埋着的那顆棋子,也是時候用了。”

眼看着離八月初九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俞景待在書房中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蘇聞琢除了偶爾送些吃食進去,也很少打擾他溫書。

這天晚上,俞景照例在書房待到很晚才回屋裏。

蘇聞琢靠在床邊,邊看書邊等他,見他回來了,便放下手上的書去替他更衣。

她邊解俞景的腰帶,邊仰頭看他,軟聲道:“夫君,八月二十四那日我要去永安侯府參加堂妹的及笄禮。”

俞景聽後,垂眸看了蘇聞琢一眼,眉頭輕輕挑了一下:“那日是會試放榜的日子,夫人不與我一起去貢院看放榜?”

他說的漫不經心,眼睛卻盯着蘇聞琢看。

蘇聞琢輕笑一下,腰帶解到一半的手索性抱住他,将臉埋在他懷裏。

“我當然知道那日放榜,所以我才故意要去永安侯府晃蕩。”她蹭了蹭俞景的肩,然後擡頭,笑盈盈的,“我夫君定會拿個好成績,我就是去那些想要看我笑話的人面前炫耀的。”

說着,蘇聞琢将俞景的腰帶抽下來放到一邊,擡手輕輕撫了撫他的鬓角,聲音慢而堅定:“我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夫君,才貌雙絕,獨一無二,沒有他們置喙的餘地。”

俞景明明比盛京城裏的許多纨绔子弟都要優秀的多,她就是要讓那些高門大戶裏每一個人都記住。

聞言,俞景笑了,他拿下蘇聞琢的手,握在掌心裏揉捏,緩緩俯身湊近她,似笑非笑:“夫人這麽相信我?”

他的眼眸深邃動人,這樣看着蘇聞琢的時候,仿佛是要把她印進自己的心裏。

蘇聞琢鼻間全是他的氣息,男人身上帶着灼熱的溫度,薄唇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停住,他不動了,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被俞景盯的耳尖都泛了點紅,蘇聞琢只感覺自己心跳的速度快了起來,眼睛也不自覺閉上

俞景是要,吻她麽?

看着面前的少女閉上雙眸,纖長的睫毛輕顫,在燭光下像脆弱又美麗的蝴蝶雙翼。

俞景低低的笑了一聲,黝黑的眸子掃過蘇聞琢飽滿盈潤的唇,他喉結輕滾,卻還是偏了偏頭,吻在了她柔嫩的臉頰。

而後他摸了摸蘇聞琢的頭,啞聲道:“那我可不能讓窈窈失望了。”

蘇聞琢睜開眼,感受到他落在臉頰邊上像羽毛一樣輕的吻,想起自己剛剛一副閉上眼等着他做什麽的模樣,一下就紅了臉。

只是心裏,怎麽還有些失望呢……

輕咳一聲,蘇聞琢從他懷裏退出來,故作鎮定:“嗯,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夫君快去沐吧浴!”

她說完便重新窩回了床上。

俞景看着她的小模樣不禁笑出了聲,想起之前那天夜裏蘇聞琢主動想要圓房的樣子,不知道怎麽一下又變得這麽害羞了,就忍不住笑的更大聲了些。

蘇聞琢瞪了他一眼,俞景非常有眼力勁兒的收了笑,拿上衣服去了耳房。

待他沐浴出來,蘇聞琢沒挨住困意,已經在床上睡着了。

俞景走過去上了床躺下,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伸手把人摟進了懷裏。

蘇聞琢迷迷糊糊的在他懷中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安靜的不動了。

俞景想着她不久後就要去永安侯府的事,明日準備先去把一件事辦了。

翌日,蘇聞琢醒的遲了一些。

她昨夜又夢到了起火的貢院和那個跛腳的縱火人。

蘇聞琢從床上坐起來,想着把她又做夢的事再去跟俞景說一下,他應該不會嫌她煩吧?

喚青黛和澤蘭進來伺候洗漱又梳了妝後,蘇聞琢準備去書房找俞景。

朝生卻恰好進來了。

她見蘇聞琢似是要出去,想起他家少爺的吩咐,連忙道:“三少奶奶,少爺今日要出府,早些時候便走了,讓我跟您說一聲。”

蘇聞琢在屋門口停住,兀自喃喃:“那他昨夜怎麽沒跟我說呢……”

她回了屋子裏坐下,吩咐下人将早飯擺上來,又看向朝生:“那少爺有沒有說去做什麽了?”

朝生搖頭:“少爺沒說,只說快的話晌午後應該就能回了。”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蘇聞琢讓朝生下去,一個人用了早飯,然後跟往常一樣在屋子裏做起了自己的事。

她想着等俞景回來了再去找他,這段時間她又問了身邊的兩個丫鬟一些事。

“之前讓你們去做的事怎麽樣了?”

青黛小聲道:“侯夫人近日頻繁邀約幾位國公夫人,似是還沒定下到底要與哪家結親。”

蘇聞琢哼笑一聲:“我這嬸嬸倒是還挺挑剔。給幾位夫人放消息,蘇聞钰這丫頭性子驕縱,善妒,可不是個當媳婦的好料子。”

頓了頓,她又看向澤蘭:“益國公夫人那邊呢?”

澤蘭朝她點頭:“之前少奶奶您吩咐的都辦好了,益國公夫人那日去上香,我們安排的人為她在山腳解了簽,這兩日她與侯夫人來往的便少了。”

“嗯,”蘇聞琢應了一聲,垂眸,“讓人繼續盯着就是了。”

這一世,她不會讓蘇聞钰跟益國公府的世子結親了,沒了益國公府的幫襯,她那小叔想坐穩侯爺的位置,便也不是那麽容易。

永安侯府裏,潘氏也正在為益國公夫人這幾日的疏遠納悶。

蘇聞钰坐在她身邊想起自己的及笄之日馬上便要來了,忍不住紅着臉問她娘:“娘,你這幾日約了好幾位夫人了,可有定下什麽?”

潘氏聽女兒這麽問,打趣她:“這還沒及笄呢,我們钰兒就着急了?你若是有中意的便直接跟娘說,也省得我四處去接觸了。”

蘇聞钰有些不好意思,但想了想,還是紅着臉道:“其實,我覺得益國公府世子就不錯。”

她跟着哥哥見過益國公世子兩面,只覺得俊朗不凡,況且益國公府門第也好,不會委屈了她。

潘氏見她這麽說,又想起益國公夫人這兩日的疏遠,心裏犯嘀咕,怎麽這麽不湊巧。

但她也沒跟蘇聞钰說,想着若是女兒中意,那她便再走動走動。

畢竟平日裏她與益國公夫人的關系還算不錯,之前明明也覺得國公夫人是中意他們家钰兒的。

至于其他幾家,潘氏想着也不能放松了關系,畢竟他們府上初初承爵,之前爵位不在他們頭上,蘇平在朝中的官位便不夠高,如今急需一個助力來幫襯他一把,不然永安侯這個爵位,也不好坐穩。

蘇聞琢在屋子裏看了一會書,本想等着俞景回來了再一起用午飯,但見他遲遲未回,只能作罷。

她一個人用了飯,眼瞅着都未時三刻了,俞景終于回來了。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後還帶了兩個人。

那兩人身形高大,穿一身黑衣,面無表情的跟在俞景身後,身上還挂了彩。

俞景也沒好多少,衣裳淩亂,額間冒着汗,臉上也有明顯的傷痕。

蘇聞琢迎出來的時候正巧看見他跟身後的兩人說話,邊說邊揉着肩頸,偶爾按到傷處便微微皺眉。

見他受傷了,蘇聞琢吓了一跳,一臉焦急的小跑過去。

她沒看那兩個陌生的男人,而是一把抓住俞景的手問道:“怎麽受傷了?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看?”

俞景不想她擔心,捏了捏她的手安撫:“一點小傷,不礙事。”

說完他便牽着蘇聞琢走到那兩人面前。

他神色很淡,目光卻銳利,沉着聲音對那兩人道:“以後她就是你們的主子,你們唯一的任務就是保護她,若是人有什麽閃失,就自我了斷吧。”

“是!”

那兩人應了一聲,對着蘇聞琢單膝下跪行了禮,然後又嗖的一下不見了。

蘇聞琢有些懵了,不明所以的看向俞景:“他們是誰?”

俞景将兩張契子交到她手裏,勾了勾唇:“以後他們就是你的人,你就當做是我放在你身邊的暗衛吧。這兩張是他們的賣身契,都是死契,你收好便是。”

蘇聞琢收過那兩張契子,還是不大明白。

“可是,你怎麽會有暗衛?若說需要,你應該比我更需要才是,不如還是留在你身邊吧?”

俞景聽她問,笑的有些嚣張:“我若是需要,自己再去贏兩個回來便是,這兩個人你帶在身邊,一個叫東無,一個叫西言,這樣一般人便傷不到你。”

俞韶華那件事後,俞景便想着要弄兩個人在蘇聞琢身邊暗中保護她,原本打算等會試過後再去挑人,昨夜聽她說起要去永安侯府,他便提前把人挑了回來。

永安侯府對蘇聞琢是個什麽心思俞景是知道的,他不是很放心她就這樣去。

蘇聞琢聽了俞景的話,也猜想到了一些是因為前陣子的事,但她還是很擔心他的傷勢,忍不住道:“贏回來的意思就是要跟他們打一架麽?那也太危險了……夫君的傷真的不要緊?”

俞景瞧着她一張昳麗的小臉都快皺到一起了,身子玲珑的曲線貼在他身上,巴着他不肯放手。

他突然邪邪的笑了一下,舌尖抵了抵後槽牙,擡手撫上少女的臉,有些粗粝的指尖在她耳後的嫩肉處摩挲,帶起蘇聞琢一陣顫栗。

只聽他低低的啞着聲道:“既然夫人擔心,一會來幫我上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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