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玄冥二老的名頭唬得韓玲珑心頭一震，她自是知道玄冥二老人品極其惡劣，但功夫又極高，幾乎可以與武當張真人相提并論，便不由得心下駭然。又見他們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韓玲珑心內大呼不妙。當然半點不敢大意，只想瞅準時機逃走為妙，可完全想不通玄冥二老為什麽要來捉她。

興許是為了張無忌？

韓玲珑暗想，畢竟那小子才是重頭戲。又想，倘若他們真對張無忌下手，自己是袖手旁觀還是幫上一把？可玄冥二老豈是自己能對付得了？韓玲珑心道，張無忌應該不用救，畢竟他怎麽都死不了。

她心思百轉，可玄冥二老中的鹿杖客一句話就打破了她這些亂七八糟的僥幸念頭，“姑娘，我家主子有請。”那鹿杖客雖然已經五六十歲的年紀，可精神矍铄如同壯年，那雙好色的賊眼滴溜溜地繞着韓玲珑身上打轉。

“趙敏？”韓玲珑訝然，這麽些年她雖然聽了些許關于趙敏的傳言，可也并未十分上心。她自有她自己的生活和使命，對于張無忌、趙敏等那些殘存在久遠記憶中的人，于她也不過就是路人而已。

鹿杖客驚訝于韓玲珑對他主子的稱呼，卻也不動聲色地點頭，“正是。”

韓玲珑道，“小女子一介草民，與郡主并不相識，不知兩位是不是找錯人了？”說這話不過是為了放松兩人的警惕，好讓她伺機逃跑。韓玲珑半點都不想跟玄冥二老交手，只怕自己還沒出手就被兩人擊斃。就算僥幸留得一命，那身中寒毒之苦卻也能讓人煎熬得生不如死。她暗自打量二人，只見鹿杖客手中拿着一根短杖，杖頭分叉，作鹿角之形 ，通體黝黑，不知是何物鑄成，鶴筆翁手持雙筆，筆端銳如鶴嘴，卻是晶光閃亮。兩人手中武器便是讓人區分二者的最好辦法。

她這廂在周旋，鶴筆翁卻睨向張無忌，卻因為已經過了些年歲，再加上張無忌被折磨的皮包骨頭，連日奔波更讓他狀如乞丐，故而鶴筆翁一時并未認出他。只是見張無忌面目發青，唇色冰寒，卻看出他是中了寒毒。可鶴筆翁一生作惡無數，無論大人小孩遭他毒手的不計其數，也就沒把張無忌當回事，卻仍是驚奇道，“中了玄冥神掌，你竟還活着！稀奇，稀奇！”

張無忌滿目仇恨地瞪着鶴筆翁，他這些年來身負寒毒之苦，每每發作時那痛苦都讓他恨不能将鶴筆翁剝皮拆骨。眼下竟又瞧見了他，張無忌恨得後牙槽咬的咯吱作響，想到寒毒的痛苦他幾乎想現在就沖出去撕碎了鶴筆翁，跟他同歸于盡！幸而楊不悔機警，連忙握住張無忌的手，急切又焦慮地示意他不要沖動。張無忌看看身邊的楊不悔，暗自思忖道，就算不為自己，可如今還沒有帶不悔妹妹找到楊逍，斷不能喪命于此，不然如此失信就是下了黃泉只怕也無顏見爹娘。遂咬緊牙關不再做聲。

見他不說話，鶴筆翁也沒心思多言。他這一生都和鹿杖客形影不離，除了酒，便只有大師哥鹿杖客能讓他在乎了。

卻說那鹿杖客也不蠢，自是看出韓玲珑的心思，冷笑道，“你還是少耍花招，乖乖跟我們走。郡主既然能讓我兄弟二人來，又豈能不知道你功夫深淺。你要識時務自然最好，不然……”他目露yin色，邪笑道，“我也不介意抱了你去。”

韓玲珑渾身一抖，惡心的差點吐出來，惡狠狠地腹诽了這惡心的老色狼，卻也不得不道，“郡主有請，民女焉有不從之禮。”她雙手抱拳道，“勞煩兩位帶路。”

經過張無忌和楊不悔身邊，韓玲珑頓了頓，忽然道，“我見這兩個孩子可憐，心中着實不忍。”她故意說給玄冥二老聽的，果見一左一右的二人看向了自己，韓玲珑向二人點頭示意，一臉人畜無害的笑笑，遂蹲在張無忌身邊道，“小兄弟，這個錢袋你拿着，以便留給你們路上做盤纏。”又目光深深地盯着楊不悔道，“我看你們二人一路奔波，甚是辛苦，何不買匹馬代步？城東有家驿站，專供來往商客換馬，你們不妨去看看。”她拍了拍楊不悔的頭，似是不經意道，“也許能遇到個教你選馬的小師父也說不定。”

楊不悔眸子一亮，滿懷期待地望向韓玲珑，韓玲珑卻只是笑笑，再不管二人，只對玄冥二老道，“走吧。”

玄冥二老看看她，又看看地上兩個狼狽的小乞丐，鶴筆翁道，“你倒是個好人。”說罷，冷笑一聲，“只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

韓玲珑也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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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杖客卻意味不明地笑望着湊近她，“美麗的女孩兒家，總是心善。”鶴筆翁見他神情，暴喝一聲，“師哥！這女人是主子要找的人！”

吼得韓玲珑腦子都嗡得一聲響，鹿杖客不滿的瞪一眼鶴筆翁，“我又沒做什麽！”

“哼，”鶴筆翁掃一眼韓玲珑，陰陽怪氣地說，“美麗的女孩家總是心善，天底下只怕沒有比咱們郡主娘娘更漂亮更心善的了！”他斜一眼鹿杖客，“師哥你說是嗎？”

一句話問得鹿杖客斂了神色，再不出言調戲，只是仍舊三五不時地暗自瞥韓玲珑。

真是個惡心的老色鬼！韓玲珑忍着想扇他幾大巴掌的沖動，問鹿杖客，“不知你們主子找我所為何事？”

“不知道。”鹿杖客樂得跟她說話，“小郡主做事向來出人意表。”說着話又對韓玲珑一番擠眉弄眼。

讓韓玲珑惡心地倒抽一口冷氣，見實在打聽不出什麽，也就閉了嘴，一左一右兩個高鼻深目又窮兇極惡的老頭，她根本不想跟他們說話。

待三人重又步入原先熱鬧的城南樓，已近黃昏。高跷隊早已經散了，街上稀稀落落地沒幾個人。玄冥二老要帶着韓玲珑進客棧，趙敏正在樓上。他們快要踏進客棧時，韓玲珑忽然嗅到一股清冽的香，她下意識轉頭去看，卻只見到不遠處一個病怏怏的麻衣大漢，在他妻子的攙扶下進了對面的酒樓，并不認識。玄冥二老見她止步，一齊看她，韓玲珑心中嘆口氣，只得無奈地跟着去了。她倒并不畏見趙敏，只是懶得惹麻煩。

旁邊跑過一個衣衫破舊的小女孩，大概是個乞丐，直奔對面酒樓而去。韓玲珑撇嘴，這玄冥二老一來，連乞丐都不願待在客棧了。那女孩一陣風似地跑過，韓玲珑模模糊糊地掃了一眼，心想這年頭的乞丐都長這麽水靈？

幾個分神，已經随玄冥二老到了趙敏房間門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