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精神世界
玻璃不偏不倚，正中心脈，格外刺眼的鮮紅血液止不住地從傷口處湧出，浸濕了衣襟，派維斯終于如願看見艾瑞克臉上的震驚恐慌以及查爾斯臉上的痛苦無奈，他于是放聲大笑，笑聲聽起來令人覺得有些許慘淡。
庫爾特利用瞬移來到派維斯身邊試圖制止他的瘋狂行為，卻被派維斯的精神侵襲反害了一把，頭痛欲裂的庫爾特在地上來回打滾。羅根見狀想要過來幫忙，卻無奈炫音被派維斯腦控一直朝自己發動攻擊，一時脫不了身。
“你這該死的混蛋，你對他的身體……我要殺了你！”艾瑞克鐵青着臉氣得兩眼發直，房屋裏所有的金屬物品受到怒氣的沖擊被震得瑟瑟發抖。
“對，我是萬惡不赦的混蛋。”派維斯毫不否認，“那麽你能拿我怎麽樣？想要這具身體，我還給他便是，反正已經沒有用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艾瑞克身上，那是一種捕捉獵物的眼神。派維斯突然想到了個很好玩的點子。
那一剎，身為雙胞胎兄弟的查爾斯接收到了心電感應，他敏銳地察覺出派維斯的主意。
“不！派維斯，不要這樣，我求你了。我的身體你随便拿去，豪宅和家産都是你的，一切都給你，派維斯，別這樣……”
哀求起不了任何作用，尤其是哥哥的哀求，越是看見他這樣，派維斯越是興奮舒爽，心底的主意更是篤定了下來。
“一切？什麽狗屁，你以為我不知道？那些玩意兒你根本就不在乎，那家夥才是你的一切吧。”派維斯笑谑，他的精神從查爾斯的身體裏脫離，因為他已經找到了新的宿主——艾瑞克。面對精神能力者的掠奪，艾瑞克無法做出任何反擊，派維斯占據了那具身體，他得逞了。
查爾斯屏氣凝視，看着眼前的人，那種熟悉的感覺蕩然無存，以前就算艾瑞克板着臉孔查爾斯也能夠從中窺視出一股不可掩飾的溫柔，可如今，就算眼前的人彎着灰色的眼眸對自己勾唇微笑，查爾斯也無法感受到那曾經溫柔，反倒讓他心中升起徹底的寒意。
“派維斯，你到底想要怎樣……”查爾斯咬着嘴唇，聲帶因為不安而變得異常沙啞。
“是這家夥害得你下半生要躺輪椅的對吧。”派維斯笑嘻嘻看着他，甚是輕松愉悅。
查爾斯不知道弟弟到底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但直覺告訴他不會好去哪兒，查爾斯連忙解釋：“我原諒了他，艾瑞克他不是有意這麽做的。”
派維斯輕輕勾了勾手指頭，餐桌上的小刀飛了過來朝他身邊靠攏，“親愛的哥哥，你太聖母了，這很不好。明明這家夥對你做出那麽過分的事情你還原諒他，啧啧。要是我的話，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他，就像我不可能原諒你一樣。我來替你報仇好不好？”
“派維斯，住手，停下來，你就沖着我來好了。”查爾斯看着空中架起的金屬搖頭求道。
“少礙事兒。”派維斯走過去一腳将他踹開，可憐的查爾斯帶着個腦袋滾到了角落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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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小刀刺入艾瑞克的大腿，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色血口，接下來又是一刀落在艾瑞克的腰部。
“派維斯！！給我停下！”這次查爾斯的語氣不再是低聲下氣的請求，查爾斯的情緒由愧疚轉化為憤怒。派維斯！他怎麽可以這樣做！查爾斯為了贖罪可以送上自己的性命，但他絕不允許把艾瑞克牽扯進來。
「艾瑞克，你在哪兒？快回答我！」查爾斯試圖用感應能力尋找艾瑞克，但是沒人回應。
「艾瑞克，你給我回個話兒，快死出來啊！」還是沒人回應，艾瑞克的思想仿佛在世界上消失掉。
派維斯帶着一身的血彎腰大笑，樂不可支，“自我入侵到這具身體霸占他的時候，那家夥的腦波已經被我殺死了，你再喊千百遍結果也是徒勞。”
頓時間，查爾斯的腦子炸開了鍋，有時候，一句話的威力有如千斤炸藥，它足矣将一個人全然擊潰。
派維斯滿意地看着哥哥身心俱毀，挑起眉頭面帶譏笑，但是他沒有料到的事情措不及防發生了。強烈的痛感侵襲着派維斯，然後他腦子裏響起哥哥的聲音。
「滾出去，你這家夥，給我滾出艾瑞克的身體！」
該死，查爾斯竟然精神轉移到艾瑞克的身上，他跟派維斯兩人正同時占據着艾瑞克。一個為了複仇，一個為了捍衛。兩人進行着強大的腦電波較量。
在查爾斯的精神世界裏，他看見了派維斯具現化的身體，兄弟兩面對面站着，就像在鏡子面前觀望自己的映像一樣。
派維斯帶着咬牙切齒的表情走到哥哥跟前一拳揮到他的左邊臉上，“來得正好，我已經想揍你好幾十年了。”說罷又是一拳落在查爾斯右臉頰，很痛，真他媽痛，跟真實世界的感覺一模一樣。
查爾斯一改先前處處退讓的低下姿态，他開始做出防禦和反擊，“我知道自己做過的錯事，我知道是我害你整個人生都毀了，我說過我願意為此承擔一切後果，假如你只是沖着我一個人來的話。但是我不準你對他動手！”
查爾斯閃開對方的攻擊彎下腰給了派維斯的小腹一記肘撐，這是兩兄弟互不相讓，臉上、身上都挂彩不少。
“聽見沒有，給我從艾瑞克身上滾出去，否則我會把你打得變豬頭。”查爾斯大吼。
“你才豬頭！你個蠢哥哥，這貨有什麽好，他當初背叛了你，害你變成殘疾人一走了之，還三番四次傷害你，憑什麽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那麽重。”
“就憑他可以為了我連自己的命子都置之不顧。”回答派維斯的是堅定的語氣和堅定的眼神，查爾斯重重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派維斯朝地上呸了一口，他抹掉嘴邊的血瞪視查爾斯，反撲上去雙手掐住查爾斯脖子。
指甲嵌入查爾斯的皮膚裏，他快喘不過氣來了，查爾斯使命地抵抗，與弟弟拳腳相向扭打在一塊。
“我恨你，對一個毫不相幹的外人你都能如此珍視，你怎麽就不把這份愛分給你的弟弟！”派維斯幾乎是用吶喊出來的，他依舊掐着查爾斯的脖子不松手，他的表情看起來跟查爾斯同樣痛苦，似乎還帶有一點悲傷。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完全有理由對我恨之入骨……”查爾斯雙眼隔上一層濕漉漉的水膜，“這麽多年來我虧欠你的除了對不起，還有很多很多，派維斯，只要你放過艾瑞克，要殺要剮我都任憑你處置，我不會有任何怨言。”
“我拒絕！”派維斯重新奪過主導權，“我當然不會放過你，但也別旨意我會放過他！”
查爾斯放棄了與之抗衡，他閉上眼睛，思緒回到從前，一個又一個場景閃現而過。
每一年的聖誕節，自己都會跟家人一塊到醫院和派維斯團聚，聖誕之後的除夕前夜，自己會坐在看護病房中牽着派維斯的手陪他倒數，弟弟的手總是冰冰涼的，查爾斯每次都試圖幫他捂熱，但捂熱了以後很快又變得冰涼。到了星期四的下午，無論是再惡劣的鬼天氣，自己都會雷打不動地跑去看望派維斯，給他讀一讀書或者講一講自己一周的見聞，雖然知道他根本聽不見，但查爾斯依舊很高興地為他講述……
“你這個蠢蛋哥哥。”派維斯看着他，喉嚨咽了一下，他的手始終擺在查爾斯脖子上，力度卻有所松減。他何嘗不想像正常人一樣過着安康穩定的小日子，他又何嘗不想跟自家兄弟和睦相處手足情深，但是這些年以來他經歷的種種黑暗已經将他從原來的世界帶離得太遠太遠了。
有人從身後踹了派維斯一腳，還沒等派維斯反應過來，那人又是一腳。怒氣沖沖的艾瑞克神不知鬼不覺冒了出來揪住他的衣襟使勁往他臉上打。
“滾你媽蛋，好你個小子敢進來霸占我的身體，給我滾！”艾瑞克一邊打一邊大罵。
看見艾瑞克完好無事，查爾斯激動的緊咬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太好了，他的精神還在體內，他沒有死。
“我告訴你，你們兄弟倆之間的事情我今天管定了。”艾瑞克對派維斯放話道，“不分是非黑白的家夥是你，比你不幸的人多得是，別總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無辜最可憐的家夥，你現在還能好好活着，還有個對你不離不棄的哥哥就該知足了你。”
“你敢打我！”
“我為什麽不敢打你！我他媽是你未來的哥夫，怎麽就不敢打你。”
“我去！哥夫你妹！”派維斯也是火了。
艾瑞克挑眉，無意繼續搭理他，只是轉過去看着旁邊的查爾斯，艾瑞克笑了，一如往昔帶着溫柔的笑意。
未來的……哥夫……真虧他那麽爽快講出來，查爾斯下意識伸手去摸摸自己臉頰，有點兒燙，不知道看起來會不會很紅？
作者有話要說：
到這裏，文章也快完結了，準備邁向大結局吧，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