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腳下速度如風，手臂如劍，尖銳的指甲貫穿胸口，血淋淋的頭顱散落在地上形成一片黑紅色血海，舞動的金發就像吸食血液的妖物一樣無情。紅色的瞳孔犀利的冰冷沒有感情，黑紅色液體順着食指指甲低落地上，窒息的恐懼。
大小不一的手尖銳的伸向他，液體飛灑，金色身影令他深深難忘。睜開眼睛，面對是熟悉的卧室和溫暖的被子。
坐起身，揉了揉頭，尤默驚訝，他什麽時候睡着了。松開手，看到外面的耀眼的陽光，尤默低沉的眼，卷起腿，将整個身體埋在臂膀間。
“既然醒了，就吃點東西。”
尤默擡頭，端着紅薯和熱水的李瑞慢慢走近床邊，将食物放在木椅上，拿起一根紅薯遞給尤默，對方的搖頭引來李瑞蹙眉。
搬開紅薯，還冒着煙的紅薯傳來淡淡的香味，誘惑人食欲，将周圍的皮撕了一點點，平淡的說：“我知道你不是不餓，而是沒心情吃，是因為海路的原因嗎？”
直率的話語也算是刺中了尤默的心髒，想隐瞞的事情還是逃不過朋友的眼睛。苦澀一笑，盯着紅薯，面對李瑞的認真，尤默只能拿過半截紅薯，咬下一口，明明是甜的卻覺得苦的難咽。
“尤默，你一直悶悶不樂是不是因為海路受傷的原因。”停下吃紅薯的動作，尤默驚愕的看着李瑞，說：“你，你怎麽知道海路他.....”
“洗完澡，換衣服看到手臂上有條十厘米的傷痕。”
尤默低着頭，臉部布滿自責，“他，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是我害了他，如果我不去那裏他就不會.....我寧願我自己受傷。”
“尤默，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海路。”驚愕的盯着李瑞，不懂對方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李瑞端起溫熱的水杯遞給尤默，平靜的繼續說：“別那麽驚訝，再說？你驚訝才是不對吧！自從看清楚海路真實面容後，你和他的關系就很微妙，特別是你紅臉的那次早晨，我就認定了你喜歡上了海路，難道你自己都不清楚對他的感覺。”
喜歡是何等敏感詞，一般對待自己重要之人才會說的詞，但尤默明白李瑞說的喜歡是戀愛意思。摸着額頭，他是喜歡海路，也把海路認定最重要的人，可戀愛他不明白。
活了二十幾年，也不是沒交過女朋友，不過都是感覺不對或者沒感覺而告吹，現在面對一個男人，還是一個異種，他真的不明白心裏那不一樣的感覺是不是戀愛之意。
“想那麽多也無用，何不親自試一試，自然就會知道自己的情感了。”親自試一試，怎麽試？面對尤默的疑惑，李瑞只是笑着站起身，走向門前，打開門，金色身影進入卧室，李瑞關門之前，嘴角勾起一絲陰笑，“話說尤默你也算得上救世主了，怎麽戀愛卻那麽笨？果然戀愛中的人都是笨蛋這句話不假。”門關閉那一刻，尤默才發現他竟然被李瑞嘲笑了，一副不爽的面部在金色身影靠近時消失殆盡。
尤默掀開被子，金色身影也坐在柔軟的藍色床單上，面對自責的表情，抱歉的眼神，伸手摸着有些冰冷的臉，“怎麽了？”
“對不起，海路.....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受傷的，早知道我就不去那地方，我就不應該去那裏。”尤默的聲音由低變高，緊抓着被子咬住嘴唇的樣子已經無法抹去強烈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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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道歉，我說了，我會保護你的。”
“為.....”
海路額頭緊貼尤默的額頭，輕聲道：“尤默是天使，要一直微笑前進，這樣抱歉的你不适合.....”離開緊貼的額頭，直視尤默的眼睛，嘴邊浮起難得一見的笑容，繼續道：“不要擔心，我會一直呆在你的身邊，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危險，有我在....”
昨天那血淋淋強大無情的海路尤默還能清晰記得，但現在在他對面溫柔笑着的海路更是無法從內心裏抹去，這種表情只有他看得到的海路，心痛更加幸福。一滴淚水從眼角邊滑下滴在藍色的被褥上，緊接着兩滴、三滴，更多的眼淚不停歇的打濕了藍色被子。
伸手摸了摸眼角，手指上的水潤感親身的感覺到了，尤默沒有想到他竟然哭了，而且是因為海路的話而流淚。
立即伸手捂住眼睛，哽咽的說：“抱歉，我.....我......”想說的話無法說出口，這種經歷還是第一次發生在他身上。為了一個人哭泣、自責、擔心這些感情都是認識海路之後才有的，如此看來他是真的像李瑞說的掉進去了。
手被拉開，黑色眼眸裏還閃爍着淚光，雖然停止了哭泣，但也無法抹去臉頰流下的淚痕。
面對海路這種赤裸裸的注釋，尤默也不好意思的撤掉手擦了擦臉頰和眼睛，尴尬的笑了笑，“讓你看笑話了，沒想到自己這麽控制不住感情。”
“沒事”
尤默裂開嘴，開心的笑了笑，伸手握住海路的手，嚴肅的認真，“既然海路這麽說了，那我也要求你一件事情，保護我我很高興，不過也請你保護好自己，我不想再看到你為我受傷，這是我的唯一的要求。”其實尤默是想說一輩子呆在他身邊的，可想起他們又不是什麽親人憑什麽說出這種束縛的話。
對方點頭那一瞬間，尤默再次綻放你天使般的微笑，眼睛裏的溫柔，手掌的溫度，深深烙印在海路的心裏，等他反應過來時，身軀和面部幾乎要貼在尤默身上了。
心髒在跳動，腦海裏已經無法思考任何事情，他只能緊張的盯着美麗的紅寶石丹鳳眼，“海....”
話語沒有完，嘴唇傳來了冰涼的感覺，鼻息間不屬于的自己的氣息強烈将尤默從混沌狀态拉了回來，無數個為什麽會吻他在腦海裏游蕩也沒用，他只能乖乖閉上眼睛，伸出緊緊摟住對方，無力的倒在床上。
冰涼的嘴唇離開，尤默也睜開眼睛，看到是如同精靈一樣美型的面部和動人心魄的紅寶石瞳孔，不屬于他的呼吸聲音還能清晰聽見，可見他們面部離得有多近。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靜靜對視幾秒，一縷金色發絲從海路肩膀滑下，分開的嘴唇再次貼在了一起，但這次卻不是表面的嘴唇觸碰，抱緊對方，加深了這個不太明白的吻。
外面的陽光是那麽的刺眼，看來是正午時分，不然坐在雨棚下享受這午餐的八個人又該做和解釋？
還是吃膩的土豆和紅薯，不過今天稍稍換了一個做法，不是煮而是烤，所以不同于煮的味道，幾個人吃的還是蠻香的。
“話說我們就這麽自己吃了，不去叫尤默和海路真的沒有問題嗎？”
“對啊！對啊！”
克裏斯跟着朱夢清起哄，好奇的看着李瑞，想要從中得到答案。
李瑞也滿足了克裏斯和朱夢清的好奇，邊吃邊說：“沒事，他們現在無暇顧忌這些，吃你們的。”
“李瑞，無暇顧忌是什麽意思？”接受到一道怒瞪的目光，嚴餘絡有點不滿，同樣是問，為什麽就要重女輕男，“只是好奇問問，李瑞小弟弟你這麽聰明也大發慈悲滿足一下大哥哥啊！”
科特面對這嬌聲說話的嚴餘絡，好不給面子的噴了一口水，身邊的甘晨皺了皺眉頭，直率的說出心裏的話，“不就是談戀愛，用得着大驚小怪、你來我往嗎？”
甘晨拿起一個烤土豆，環視了周圍人，除了李瑞和鄭凱東正常以外，其餘人眼睛瞪得恨不得掉下來，平複皺起的眉頭，平靜的說：“怎麽？有那麽驚訝嗎？”
“什麽，什麽驚訝不驚訝，甘晨，你知不知道你說了什麽？談戀愛，你那話不就好像在說尤默和海路是戀人一樣。”
甘晨第一次鄙視了一眼嚴餘絡，“難道不是？關系好的只有彼此，不惜性命保護，受傷的自責、難過，這不是戀人是什麽？”
被甘晨這麽一解釋，仿佛成了理所當然，尹雨驚愕的轉頭看着身邊的李瑞，對方出奇冷靜的面部，尹雨激動的抓着李瑞的手臂，“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們關系不一般了。”
眼珠子在眼睛裏轉了一個圈，李瑞平心靜氣的說：“我還以為你們早就發現了。”
“什.....什麽？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不，李瑞，你撒謊，尤默哥是人類，海路哥是異種，他們，他們怎麽可能在一起？”
“怎麽不能在一起，尹雨，海路和我們是一樣的，最重要的兩個朋友在一起，我們就要給予祝福，不是阻擋。”
“李瑞說的不錯，尹雨，雖然我和你們接觸的時間不多，但我能看得出海路有多在乎尤默，即使自己受傷也不會讓尤默受傷，在這末世後的艱難生活中，恐怕還沒有誰能做到海路這樣。”
鄭凱東的話倒是說出你實際，誰都知道，這種人類都難生存的末世後日子，能把自己養活就不錯了，還會在乎你周圍的人，不是重要之人恐怕只能祈禱神了。
“尤默曾經對我說過，能在末世活下來是很不容易，但能和末世之後活下來的人一起走下去才是更不容易，猜測、懷疑、無情、打殺都會存在，不過即使這樣也要相信對方，這樣才會幸福。”
李瑞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拿起黑漆漆的紅薯皮，繼續說：“如果沒有尤默，我們可能還在這片大陸晃蕩，沒有海路，說不定早就死在異種之下，對尤默來說，海路是他的幸運神，對海路來說，尤默是他的天使，而對我們來說，他們就是救世主，所以，身為家人，我們能做的就是面帶微笑祝福他們。”
每個人的表情在李瑞說完這些話都變了，變得堅定和幸福，家人，是啊！他們是家人，所以都要一起面帶微笑迎接從石屋走出來的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