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讓長公主不悅了?這些個狗奴才就是這樣,口無遮攔。長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不要怪他,說了些不大合您意的話,也是出于無奈。”她邊說着笑靥如花。

長公主看到她一臉得意,心中很是厭惡,但是如今非但沒有發作,反而扯出一個笑容。

“原來是芙妃啊,芙妃今兒個可真是有空,太監的事情也管起來了。哦,瞧本宮着記性,皇上最近國事繁忙,芙妃自然是有空。”

“本宮向來無事,那自然是比不得長公主要處理事情來得忙。”

“本宮确實忙,就不與閑人多話了。”說完帶着圓喜離開了。

剛剛走不遠,長公主立即收起了笑容。

“挑個日子,辦個宴,邀請雲家小姐。”

“是,奴婢領命。”

另一邊,芙妃看着長公主遠去的背影,也收起了笑容,瞟了地上的曹應一眼,皺了皺眉。事情的結果很明顯了,只是皇上這次竟然如此偏袒雲家小姐,恐怕事情不那麽簡單,這個雲家小姐…

洛曦居。

一陣清風吹過,一樹梨花飄舞紛紛落下,一池碧水蕩起微波,聽暖苑是洛曦居最美的地方。梨樹下,碧池邊,一張古琴,一盤棋子,一座石桌,一臺卧榻。

未曦就這麽斜靠在卧榻上,單手支起頭,閱讀着手中的書,不時有幾片梨花落下。未曦很懶,她總是喜歡躺着,不走不動。未曦很勤,她總是手中有書,孜孜不倦。

“小姐,長公主給你發了請帖,邀請你參加她的賞花宴。”

“賞什麽花?”

“小姐,不是真的去賞花。在京都這個權貴集中的地方,經常會有貴族辦宴會邀。尤其是那些貴女,她們經常聚在一起吟詩弄畫。宴會是可以結交權貴的地方,也是展示自己才學提高聲望的地方。我們這個洛曦居當初被長公主占去,就是專門用來設宴的。”

“吟詩弄畫?結交權貴?我不感興趣。”

“小姐,你知不知道,長公主在整個華京地位多高啊,她的宴會,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參加的呢,她這是給你示好!”

“我拿回我的園子,駁了她的面子,她跟我示好?真有趣。”

“有趣您就去啊,不過也說不定她想借這個宴會給你設陷阱呢。”

“皇室女人的這些把戲。”

“所以您就去啊。聽說那些官家小姐個個都長得美豔動人,個個都才藝精絕。”

“與我何幹?”

“這種宴會是蕲州看不到的,去見識見識也好啊。難道這請帖還給長公主退回去?這樣似乎太不給她面子了,她畢竟是皇上的親姐姐,以後您進宮少不了要和她打交道。”

“請帖放着吧”

☆、(13)丫頭片子

“我就知道小姐會去的。小姐,小姐,華京是整個南陵最熱鬧的地方,一定有很多很好玩的地方。我們既然來了,就應該多走走多看看,要不然過幾天進宮了,恐怕就沒有機會了。我們一直悶在府裏,那多沒趣啊。”

見未曦沒有什麽反應,又向前說道:“小姐啊,你別看啦,你又不考狀元,一直這麽看書做什麽呢?”

“你若想出去玩就去吧,讓陳叔陪你去。”未曦放下書,擡眼看着逐雨,她不是書呆子,只是洛月不曾涉及中原,很多事情她自然是不懂得的,因此她只能多翻翻書。

“可是小姐你…”

“我不愛熱鬧,你去吧,但是除了玩,別忘了把華京的情況都打聽清楚,順便把追風給我叫來。”

“那好,小姐我去了。”逐雨跑着出了聽暖苑,對她來說能出去玩當然是件很高興的事。

不一會,追風走了進來。

“小姐”

“桌上的信,你呈給皇上,還有去建一支暗衛,由你去負責訓練和掌管,此事不能聲張。”

“追風遵命!”

未曦看着追風遠去的背影,嘆息幾不可聞,這,才剛剛開始。

華京主街。

“華京就是華京,其實比蕲州要繁華。”逐雨一手抓着冰(和諧)糖葫蘆,一手抓着幾包糕點歡欣的走在大街上,緊跟在她後面的陳叔手上也是大件小件拎滿了東西。

“蕲州當然不能和華京比,蕲州地處邊疆,而華京是南陵都城,華京自然是比蕲州繁華得多。只是,老夫認為,華京這樣繁華的地方太過浮躁奢侈,遠不如蕲州來的踏實豪邁。”

“陳叔,我們都在華京了,您就不要心心念念着蕲州了。”

“哪像你啊,小丫頭就是容易忘本。”

“誰說我忘本了,蕲州是我永遠的家!哎?陳叔你看,那就是華京最好的酒樓遇升樓了,那可是到華京必去的地方之一。遇升樓裏多是有識之士,權貴名人都喜歡去那裏。我們進走吧!”

“你倒是清楚。”

“那是,我可是小姐派出來包打聽的。”

逐雨與陳叔剛剛踏進遇升樓,便有小二過來接待。

“歡迎前來遇升樓,二位面生,是第一次來吧?”

“是啊”

“喲,聽這口音,二位是外地人吧?那你們可來對了。來華京不來遇升樓,等于沒來過華京。”

“小二,你可真是口齒伶俐。”

“多謝這位小姐誇獎。容小的給你們介紹一下,這遇升樓可是分層次的。一樓是普通百姓喝茶歇腳的地方。二樓則一般是有身份的人去的地方,茶水自然也不比一樓便宜。三樓則是名人名士才能去的地方,那可是有規定的,沒有足夠的聲望,是不讓上去的。”

“哦?那看來,我也只能待在一樓咯!咦?那個是什麽?”

“那是我們掌櫃給出的題目,挂在一樓大廳,若是誰答對了,在遇升樓的吃喝就都免費。若題目被人答出,掌櫃則換一題。若挂出一日就被答出,那答出者就免費一日,若挂出十日被答出,那答出者就免費十日。若是挂出一個月還未被答出的,答出者可免一年。”

“這個有意思,那邊圍了很多人呢。”

“是啊,那些都是文士,絞盡腦汁都想着破了這題呢,這題可是在樓裏挂了一個多月的,至今沒人猜出來。”

“哦?說不定,遇升樓免費一年的這待遇要被我拿走咯!”

“好嘞,小姐您試試。”

逐雨撥開人群,走了過去。

“這位姑娘,喝茶您請那邊。”一個男子看着逐雨朝這邊擠來,“好心”的提醒。

“我是來破題的,要喝茶,你去那邊!”

“姑娘,您就別逗了,那麽多文人在此都破解不出,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是回去繡繡花的好。”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笑了起來。

逐雨頓時不高興了,擡頭瞪了一眼那人。此時她才看清楚當衆奚落自己的人,大約十七八歲,俊朗的臉上五官輪廓分明,潇灑中帶點恣意。

“長得倒是人模人樣的,怎麽就說不出句人話。”逐雨毫不示弱。

“看吧,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對啊,我們都挺難養的。”

“你這丫頭片子真是牙尖嘴利。”

“謬贊謬贊,不比你刻薄刁鑽。”

“原來你喜歡別人貶你啊,那我以後應該多多滿足你才是。”說完周圍的人又都笑了起來。

“你…”逐雨一時氣結,別過頭去。

“想不到一向說遍蕲州無敵手的逐雨,居然也有棋逢對手的一天。”陳叔小聲的在逐雨耳邊笑道。

逐雨回頭,立即發出一個眼神朝陳叔殺去,陳叔卻笑得越歡了。

“你幹嘛非得跟我過不去?”逐雨咬牙切齒的朝那男子低聲說道。

“因為你好玩啊,逗逗你呗。”說完男子低聲的笑了。

“好啊,既然你那麽看不起女人,那我就破了這道題給你看。”逐雨高聲說道。

“好啊,你要是破了這道題,我就給你道歉并且給你當一個月的護院。”

“這可是你說的。”

“不過,你若破不了,那你這一個月每天都來這遇升樓給我請安。”

“一言為定!請各位給我們做個證明。”

陳叔在身後拉了拉逐雨的衣袖:“別把事情鬧大了。”

“這口氣我一定要争回來,不為我,也為我們小姐的臉面啊!”逐雨憤憤的說道。

“小丫頭片子請看題…”

逐雨瞥了他一眼,就轉頭去看挂在大廳的題目。

“西無,打一極品”逐雨喃喃道,然後陷入了思考當中。

須臾,逐雨轉頭對小二說道:“不知貴樓掌櫃是何人?”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我們遇升樓的掌櫃從來不露面。”小二撓撓頭。

“不露面?掌櫃還真是深藏不露,出得這樣難的題目。”

“哈,我就說吧,小丫頭片子能破什麽題。”

逐雨瞪了他一眼,不屑的哼了一聲,走到題目面前,轉過身,面對大家,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給我聽好了,本小姐只說一遍,西無,這一極品是九靈雪露。”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議論起來。

“九靈雪露?”

“這是什麽東西?”

“好像沒聽說過啊”

……

“我聽說過,九靈雪露是藥中極品。”人群中有一個聲音傳出。

☆、(14)誤認逐雨

逐雨用欣賞的眼光看着那人,點了點頭。

“啊,小姐真是聰慧過人!這答案,确實是九靈雪露!那請問小姐是如何猜得這答案?”酒樓的掌事笑盈盈的走過來。

“極品?什麽是極品?無非是藥材,神器。西無,其實也是無西,普天之下什麽無西?天下三分,東佑,南陵,北辰,無西。

東佑最名貴的藥材是海靈芝,衆所周知靈芝在海裏是不能生存的,但這種海靈芝卻長在海裏,十分罕見,東佑皇室都未必存有。

南陵最珍貴的藥材是青鹿茸,這種青鹿也是十分罕見的珍稀物種,生活在南陵的雨林當中,一般很難遇見,遇見了也很難抓,抓到了也很難看準時間取鹿茸。

北辰最珍稀的藥材是水晶雪蓮,只有在北辰最西北長寒山上才會有水晶雪蓮,水晶雪蓮通體水晶,與雪山一色,少,又不容易被發現,因此也很是珍稀。

此三種珍稀藥材配上春雨,夏露,秋霜,冬雪,是為九靈,它們經過藥師的精密配置才能合成九靈雪露。九靈雪露能解百毒,能治百病,有起死回生之功效,服用過的人百毒不侵,一生無病,功力大增,還有…還有我就不告訴你們了。九靈雪露世間少有,你們不知道也不奇怪。”

“姑娘莫非對醫藥有很深的造詣?”掌事問道。

“本姑娘對醫術僅僅是略懂皮毛。喂,那個誰?你叫什麽名字,願賭服輸,衆目睽睽之下你不會耍賴吧?”

那男子笑着朝逐雨靠近,低聲道:“你倒是有點小聰明,記清楚了我叫葉子楓。”

“葉瘋子?真好笑,哈哈哈…”逐雨樂了。

葉子楓一個爆栗,敲了逐雨的腦袋瓜子。

“笑話,我向來言出必行。在下葉子楓給小丫頭賠禮了。請問小丫頭家住何處?”

逐雨滿意的點點頭,拉着陳叔朝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城西華京一道第一家!還有,掌事的別忘了我們一年的免費吃喝哦!”

說完,人已經走出了門口,留下衆人議論紛紛。

“城西華京一道第一家…”

“那不就是芳菲園?”

“你錯了,現在叫洛曦居…”

“我記得後面跟着的那個男子,正是雲大小姐入住當天趕車的那個車夫…”

“那這位姑娘難道是…”

……

門外停着的一輛華麗的馬車內的人,看見逐雨走出來,放下了簾子。

“原來這就是雲家小姐,倒是生的清秀伶俐,也很聰明,見多識廣。”

“頭一面就得皇上您的贊賞,雲家小姐确實是聰明伶俐。”許攸跟着貼身伺候南宮斂多年深得南宮斂信任,聽着南宮斂這樣贊賞雲家小姐,看來這雲家小姐很有可能會引起南宮斂的興趣。其實在他心裏,誰得寵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接受更多的女人,放開多年的心結。

“這就是她信中所說的為父守喪,不便入宮?執意要朕給她雲戰天之死的一個結果,如此父女情深,何以如今她如此逍遙灑脫?”

“這…興許是雲家小姐出來散散心吧”許攸這麽說着,其實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一個理由很是勉強。

“也罷,畢竟她還小,很孩子氣,若真是她被雲戰天寵壞了,任性妄為,頑劣不堪,才去搶皇姐的園子,才會賭氣不肯入宮也就罷了。但若不是…”

“皇上,您多慮了,老奴看了半輩子的人,這眼力還是有的,老奴覺着這雲家小姐真不過是任性了些。”

“哦?為何你今天淨是為她說話?”

“為您”

南宮斂,嘆一口氣:“若她背後有人呢?又當如何?”

“這…皇上,或許雲家沒有您想象的那麽複雜。”

“沒有麽?那雲家何以立足到今日?雲家嫡系只剩雲戰天,雲戰天一死,後繼無人,可雲家竟然一點也沒有亂。”

“雲家鼎力蕲州多年,自然是根基深厚,雲家管家雲峰現在總理雲家事務,他也是一個人物。”

“雲峰不過是一個管家,能鎮得住雲府不稀奇,但他又是如何鎮得住蕲州三十萬将士?而且雲戰天已死,可雲家軍的兵符,卻從未露過面,這尋常嗎?”

雲家至今都是南宮斂心頭上的一根刺,當初雲戰天負氣離京,他就知道雲家不會成為他的一股力量,因此只能收回蕲州,原本雲戰天之死是一個很好的契機,但卻因為種種不尋常的現象使得事情更加棘手。雲戰天在時,他還是知根知底,如今他不在了,卻變得如此撲朔迷離。

“爺,您要的點心已經準備妥當。”馬車外傳來遇升樓小二的聲音。

許攸出去将一盒點心拿了進來。

“皇上,這點小事,您吩咐老奴去做就好,何必每次都親自來呢?”

“因為朕想為她做點事,朕想喜歡看着她開心的樣子。”南宮斂說着,嘴邊溢出一絲微笑,細微處微笑裏摻着苦澀。

“皇上,七年了,您這是何苦…”

何苦?心苦。洛曦閣書房。

未曦将桌面上的信交給陳開。

“小姐,您确定您要這麽做嗎?”

“為什麽不呢?”

“如今天下三分,雖然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這三國鼎立的局勢如今正搖搖欲墜。倘若戰火再起,蕲州地處南陵邊關要塞絕不可能置之事外,蕲州應以發展兵力為重,您如今卻要大刀闊斧的興建蕲州,這一旦戰火燒至蕲州,這些也都一定是會毀掉的,您這恐怕不妥啊。您的想法很好,但是卻不能用在蕲州。”

“為何不能?難道蕲州就注定要荒涼?就注定是戰火中的第一個犧牲品?”

“小姐,蕲州的位置注定了蕲州只能如此。”

注定了蕲州只能如此?

“他們的孩子跟着我賣命,他們卻在我的城裏依然過着貧苦的生活。我無力給他們一個安穩富足的生活。你沒有去過京城,你不知道,那裏很繁華,貴族們紙醉金迷,他們高枕無憂,卻不知這些都是窮苦百姓以命換來的。”雲戰天蕭索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未曦一直沒有忘記那日雲戰天帶她走上蕲州街頭,她所看到的一切,蕭條荒涼,樸實艱苦。這樣的蕲州實在讓她不忍,這也是她同意接下雲家的原因,她人死了,心卻還活着。

她不但要保雲家的衆将,她還要保蕲州的百姓,她要實現一個富饒的蕲州,生前不能複興洛月,那麽死後就讓蕲州來讓她圓了這一心願吧。

☆、(15)當局者迷

“蕲州如今靠什麽養活?”

“自然是靠朝廷。蕲州守衛邊疆,朝廷養活蕲州。”

“那如今朝廷是心甘情願要養着蕲州的麽?”

“蕲州自然是朝廷必須養的。”

“但雲家,是朝廷必須除的。”

“皇上觊觎蕲州已久這是不争的事實,只是小姐的想法未免過于單純。我也是為了小姐好,出言冒犯之處,請您見諒。”

“陳叔,我知道你現在不贊同我的想法,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訴你,我知道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關系這雲家的存亡,我不會拿雲家去賭。或許你不能理解,但是為了蕲州,我要搏這一回。”

陳開低下頭默然不語。

“陳叔,就憑我一眼在雲家衆将中選中了你,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麽?”

陳開聞言擡起頭看着未曦。

“你是雲家軍的老将,對雲家軍,對蕲州的了解自然不用說,但我選中你的原因是你的沉穩,你的忠心,你的睿智,你的能力。”說着,未曦換了輕松的語氣:“在華京除了我,可沒人知道您老不是普通車夫哦。”

“我自然不是普通車夫,我是小姐您的車夫。”說着陳開也笑了起來。

“這封信,一定讓人親手交到雲總管手上。”

“是,小姐。”

此時,外面傳來一陣吵鬧。

“哎哎?誰讓你坐下了,起來起來。”

“為什麽不能坐啊?你就是這麽待客的?”

未曦皺了皺眉,遂帶着陳開一起出了書房,在書房外的院子裏,逐雨正叉着腰毫不客氣的瞪着眼前坐在石椅上的男子。男子毫不為逐雨的叫喊所動,一臉無賴的坐在那裏,還不忘給自己倒上一杯茶。

“陳叔,這是怎麽回事?”

“哦,逐雨昨天在遇升樓跟那人打賭,賭她能不能破了遇升樓的難題。結果真給她破了那道題,于是那男子今天就遵守賭約到這裏來了。”

“哦?賭約是什麽?”

“好像是,若逐雨贏了,他就給逐雨當一個月的看家護院,若是逐雨輸了,逐雨就要去遇升樓給他請一個月的安。”

“哦?我看不賭也罷,贏的都是那男子。這逐雨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傻裏傻氣了。”

陳叔笑了:“她這是當局者迷。”

“當局者,迷麽?”

或許這便是當初她看不清南宮斂的原因吧。

“小姐,您看着人要不要請他出去?”

“不必了,他不過是為了逐雨而來,有個人陪她吵吵也好,這個府宅還是有點生氣的好。”如今她就像這個世間的局外人,冷眼看着這個世界的喜怒哀樂,而這一切的喜怒哀樂與她無關。

“那我到是希望,也能有個人陪小姐您說說話,您總是這麽一個人,太過孤寂了。您這年紀,不該是這個樣子。”

“陳叔,去查查他的底吧。”

陳叔嘆了口氣,他們家小姐哪都好,就是太孤僻,不愛說話,不愛玩樂,不愛打扮,此時的她不過才剛剛及竿年紀。

“小姐,遇升樓的樓主,身份神秘,不簡單。”陳開想起這事情還沒有跟小姐提過。

“哦?”

“要不要派人去查?”

“不必了,京城這樣權貴衆多的地方,想查他的人,能查他的人多得是,既然到現在還是未知,那必定是有他的手段。而且,我們初到華京,還是低調些好。”

低調?我的小姐哎,你自從踏進華京起就沒低調過,暗查遇升樓有比公然從長公主那裏搶回宅子高調嗎?陳叔無奈。

此時院子外聲音仍不斷。

“你是來我這裏當護衛的,不是來這裏享受的!”

“你們這裏的護衛不能坐,也不能喝水?”

“能,我們家的護衛都能,不過,你不能。”

“為什麽?”

“你又不是我們家的,你就外人一個,誰管你吃喝。”

“要是你們家的,那還得了,護院護不成,反倒被你氣死了,牙尖嘴利的,也不怕嫁不出去。”

“你…”

“逐雨,他是誰?”追風遠遠就聽到逐雨在這裏跟什麽人吵架。

“一個瘋子”

“是,被一個傻子帶回來的瘋子。”

“你…”

“咦?你叫她什麽?你們怎麽長得那麽像?”葉子楓驚訝的看着追風和逐雨。

“哈?你沒見過雙胞胎啊?當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逐雨得意起來。

“雙胞胎?逐雨?你不是雲止心?”

“誰告訴你我是了?還有,你竟然敢在這裏直呼我們小姐的名諱,你不要命了你?”

“你是逐雨,不是雲家小姐…”葉子楓喃喃道,不覺間,一絲喜悅的笑容在臉上綻放。

“笑什麽笑!”

“小姐允許你帶人進來了嗎?”追風皺了皺眉。

“啊?我沒跟小姐說,不過應該…”

“你自己注意着點,這裏不是蕲州。”說完追風就朝未曦的書房走去。

“你們好像很排外啊?”葉子楓看見追風走了,小聲在逐雨旁邊說道。

書房內。

“小姐,暗衛的事情,追風已經辦好,您要不要去看看?”

“嗯,我今晚去看看,你去安排吧。”這天陽光明媚,細碎的風輕輕的拂過,卻掃不去逐雨心頭的燥熱。

逐雨一大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要去參加長公主的宴會,原本是異常興奮的,如今去心煩意亂,只因小姐至今未起床,她到小姐的院子的時候,卻遇見追風對她說,不能擾了小姐休息。

“這怎麽辦啊,小姐雖然一般不會早起,但也不會這樣睡到這麽晚啊。”逐雨在未曦的房間裏焦急的走來走去,就等未曦睜眼。

逐雨聽到未曦翻身的聲音,立馬就走到床邊。

未曦慢慢的睜開了眼,看見逐雨,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小姐,醒了就別睡了啊,我們要遲到了!”

“什麽遲到?”

“賞花宴啊,長公主的賞花宴啊,您快起來啊,我們遲到了。”

“不去了”未曦迷迷糊糊中,似乎想起有那麽一回事。

“啊?您可是收了請帖的呀。”

“那就退了吧”

“啊?現在宴會都開始了,才去退?”

“那就不退”

“那您去不?”

“不去”

“這…小姐,您這一聲不吭的就不去了,這似乎不太好吧?”這何止是不太好,簡直是太不把長公主放在眼裏了,太得罪人了,虧得長公主還忍氣吞聲的來拉攏小姐,小姐根本就沒放心上。

“那你就去退了吧”

“小姐,您說您這不玩不鬧不做事的,到底什麽事情您才放在心上呢?”逐雨無奈。

“以後,我沒叫你,不要随意進我房間,尤其是我睡覺的時候。”

☆、(16)逐雨遭刑

“哦…”逐雨努努嘴,不願她打擾她睡覺就說呗,他們家小姐真是懶。唉,怎麽倒黴的總是她,現在人家正開着宴會呢,這樣跑去退了長公主的貼,那不是當衆給給她耳光麽?

看着逐雨走出去,未曦也坐了起來。平時起床梳洗都是她自己動手,偏巧昨晚去看暗衛,一夜未眠她困得很,睡得沉,今天逐雨就這麽在她睡着的時候進了她的房間,她才沒發現。

她沒有任何生命體征,在外人看來睡着了跟死了根本沒有區別,這事情一旦被人知道,會很麻煩。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這也是她不願與人靠近的原因。

她終究和別人不一樣,她只能生活在這死氣的世界裏,沒有一點曙光,還好,這時間并不太長了。

長公主府。

逐雨到了長公主府前面,手中攥緊了請帖,她知道這一趟去,鐵定沒有好果子吃,還是小心為妙,退了請帖就走人。

逐雨一下馬車,就看見有個人朝她走過來。

“您到了,長公主已經命奴婢在此恭候小姐多時,請跟奴婢進去吧。”

逐雨很是奇怪,為何她會誤将自己當成小姐,小姐出門有她這麽簡樸的嗎?一個人,一輛破馬車。不過她也懶得解釋,退了貼才是正事。

“嗯,進去就不必了,我是來退貼的,請你将請帖還給長公主。”

“這…奴婢不能做主,您還是親自去見了長公主吧。”那丫鬟顯然沒有想到她是來退貼的。

“我去見了她,當着那麽多人的面退貼?為了你們長公主的面子,你帶去就好了。”

“小姐,您還是親自去的好,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去?”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小姐,我是小姐身邊的人,所以我沒必要進去。”

那婢女一聽,臉色就變了。

“那就由不得你了,來人,将這位小姐,不,将這個死丫頭帶去見長公主!”

逐雨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人變臉也太快了吧?前面還恭恭敬敬唯唯諾諾,這下氣焰竟然這樣大,果然宮廷裏的女人都沒個好惹的。

逐雨暗自诽腹,此時已經沖出來幾個護衛。看來這趟她不見長公主,想要低調退貼是不可能的了。逐雨無奈的跟着護衛走了進去。

進到內園,便看到宴會上已經坐滿了貴女。這些貴族女子果然不一般,個個貌美如花,氣質優越,大世家出來的就是不一樣。不過此時逐雨也沒太多心思去注意這些了,再說,這些個閨閣小姐,比起她家小姐,那還不夠看。

“雲大小姐,是不是在路上耽擱了?這會兒才到。雲大小姐果然真如傳聞所說,清秀伶俐,是個清麗美人。”長公主一臉和顏悅色。

坐在最中間的女子一身大紅宮裝,十分華貴端莊,不用想就知道是長公主了。逐雨聽她這麽一說,頓時發現似乎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小姐了。這是怎麽回事?再看看周圍傳來的眼光各種複雜。

逐雨向長公主行了一禮,宴上的人都略帶驚異。不是說雲家小姐任性妄為,驕橫無禮嗎?可如今竟然乖乖的給長公主行禮?以她雲大小姐的身份,這禮是沒必要行的啊。

“逐雨見過長公主。”

“逐雨?”長公主的笑容突然消失,臉上盡是疑惑。

“是,逐雨只是小姐的侍女。”

“侍女?”長公主的疑惑突然消失,臉上盡是不悅。

“我是來替我們家小姐退回請帖,我們家小姐不方便來。”好吧,其實不是不方便,只是逐雨看到長公主那長醞釀着随時爆發的臉,她決定還是不要激怒她的好。

“退帖?”長公主的不悅突然消失,臉上盡是憤怒。

‘嘭’長公主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站了起來。

“雲止心這樣做也似乎太過了吧?先前搶奪本宮的園子,本宮不與她計較反而邀請她,想跟她友好相處,她接了帖子,竟然到了宴會開始才跟本宮說她不來?她也太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了吧?”

“長公主息怒。”逐雨很無奈,她能說什麽?不是這樣的,小姐其實很想與您交好。誰信?她都不信。

“息怒?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有人敢這樣挑釁本宮。她雲止心不過就是個不懂禮貌的山野丫頭!她算個什麽東西,她爹都死了,她以為還有誰給她撐腰?還是她以為皇上必定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她?”

“長公主,請您注意一下您的話。您堂堂一個長公主,竟開口侮辱我家小姐是山野丫頭,是不是有失了身份?雲将軍一生為國盡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剛剛才過世,您就這樣說他,是不是也太過分了些?”逐雨一聽長公主這樣侮辱小姐,侮辱将軍,她火氣就上來了,也顧不得眼前的人是誰了。

“好大的膽子,你算個什麽東西,竟然敢這樣跟我們長公主說話。”長公主的貼身丫鬟圓喜見此,立即沖到了逐雨身邊,擡起手,一個巴掌就要拍下去,最後被逐雨擋開了。

“果然是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奴才,刁鑽蠻橫!今天本宮就帶她教訓教訓你,今天本宮就讓你知道,本宮為什麽能在這華京立足。雲止心,止心?死人才會止心!本宮今天就要看看,她會不會就真的那麽沒心,不來救你。”長公主厲聲厲色的說道。

“你想幹什麽?”

“本宮想做什麽,你立馬就會知道。來人啊,給我把這個死丫頭抓起來。”

“你…”

長公主一聲令下,幾個侍衛立即沖了出來,想要将逐雨抓住。逐雨一看情況不妙,就跟他們動起手來。

“哼,本宮以為怎麽了,原來是有點三腳貓的功夫,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雙拳難敵四掌,再是逐雨的功夫确實又三腳貓,沒幾下就被抓住了。

“來人,将刑堂裏的刑具給我搬上來!順便,派人去通知雲止心,就說她管家無方,本宮替她教訓奴才,請她過公主府一趟,來認領她的奴才。”

逐雨一臉憤恨的看着長公主,長公主也是一臉憤恨的看着她,不過長公主臉上除了憤恨當然還有得意。周圍那些美麗可人的貴女沒有一個替她求情,反而投來幸災樂禍的眼光。

逐雨開始後悔,當初跟小姐說的時候,把她們說得那樣好,今天一見才知道,都是些閨閣怨婦,小肚雞腸,心毒得很。

刑具搬上來了,看着着實駭人。

“啊…”逐雨慘叫一聲。

☆、(17)上門尋仇

洛曦居客廳。

“雲大小姐,我們長公主還在公主府恭候您的大駕呢,即使您不給我們長公主面子,您的奴才總要顧一顧的吧?”

确實是個絕世美人,長公主的貼身婢女毫不避諱的打量着未曦,說話的語氣中帶着濃濃的譏诮。

未曦沒有回答,她向來是不願意跟這些狗仗人勢的小角色糾纏的。她将一封密函交給追風,要他辦完事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公主府,并且吩咐陳叔備好她的馬車,快速的朝公主府去了。

未曦臉上沒有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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