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元、始、天、尊？
随着寧璟的胡子飛速的抖動,小奶狗嘴邊的糕點殘渣簌簌下落,卻只發出“嗯~,嗯~”的撒嬌聲。
清源妙道真君看了寧璟一眼,倒了杯茶給他。
寧璟低頭朝杯內一看，媽蛋，是菊花茶，這是纖塵的小愛好嗎？真是個不得了的發現。
“已是往事,不如就讓他随雲随煙過，忘了吧。”
“既然找到線索，不追根究底,我心裏難受。”清源妙道真君見寧璟十分嫌棄的看着茶杯,直接将他腦袋往杯子上一壓。“你有什麽要對我說的麽？”
“嗷嗚咳咳,呸。”寧璟滿嘴的糕末與菊花茶混在一起，米糊一樣粘在狗臉上。
河山：“……”
河水：“我又不想承認他是天狼犬了。”
“楊戬呸。”
“怎麽吃成這樣？”清源妙道真君皺眉。“又要給你洗臉。”
寧璟：“……”你真的好意思皺眉嗎？
纖塵嘆了一聲。
寧璟：“蹭蹭呸。”你嘆什麽氣？
“那一年，司命星君為你算了一卦，說你若循天而行，必定一生孤獨，若背天而行，必有死劫，當年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以為你已經過了這劫難了，如今你往事再提，我也不知是好是壞。”
逆天而行，說的是二郎神救母的事情嗎？
Advertisement
寧璟用爪子蹭了蹭狗臉，然後拍了拍清源妙道真君。
清源妙道真君問道：“我做了什麽背天而行的事？與我娘有關？”
“天界衆人不可提及，你去問東海裏番的龍三太子罷。”
“敖傾？”龍三太子顯然是天界有名之人，連清源妙道真君都知道他的事跡。“敖傾不是被剔除仙骨，永不入仙班嗎？”
“不錯，不過龍三太子與太上老君私交甚篤，太上老君的脾性你是知道的，雖然他與東海龍王不對盤，卻用乾坤浩然丹保住了龍三太子的仙氣，以維持龍三太子的修為不散，之後東海龍王便将他關押在東海裏番，當年的事情，問他最是清楚不過。”
“我知道了。”
“這麽說來，你是要去東海裏番了？”河山跳上桌面，身後緊貼着河水。
他們二人如今能仰仗的，唯有同是天狼犬的寧璟，可是寧璟顯然已經被清源妙道真君收服（大霧），若是清源妙道真君此時要為自己的事情奔波，那他們的立場便十分尴尬了。
“你覺得呢？”清源妙道真君摸了摸寧璟的耳朵。雖然同為天狼犬幼犬，但河山與河水的耳朵已經立了起來，鼻子也微微凸出，已經不似奶狗那般圓潤，寧璟卻還是圓得跟大餅一樣的臉，軟趴趴貼在腦袋上的兩片耳朵，看起來十分喜感。若不是天狼犬是細長的犬類，寧璟恐怕會被誤認成黑豬，當然現下看去跟只肥壯的折耳貓差不多。
折耳狗寧璟甩了甩腦袋，用爪子指了指河山與河水。
“楊戬嗚嗚揍。”
河水：“你真的以為有人能聽懂你這樣說話嗎？”
寧璟：“泥拱。”
清源妙道真君：“他說他願意跟你們一起，先回清豐縣。”
“嗷？”寧璟一愣。
“我要去東海裏番，那裏不是好地方。”
“汪汪！”寧璟撲過去抓住清源妙道真君的衣襟。“侬呱誇哇突突，嗷嗚嗷嗚汪。”你不讓我去？你竟然不讓我去？你怎麽可以不讓我去？
河山：“……你冷靜點。”
寧璟：“楊戬呸呸呸。”這怎麽能冷靜？
不知是不是寧璟粘着白胡子狗臉亂顫十分逗逼的原因，清源妙道真君突然笑了笑。
寧璟：“……”艾瑪，如沐春風。
“你若是平日也有這麽乖，我便不會克扣你丹藥了。”
寧璟：“楊戬嗷嗚誇？”主人還有受虐體質？難道每天甩兩巴掌就有養顏丹吃？
“作為給你的獎勵，我便等你解決了天狼犬的事情，再去解決我的事。”
“嗷~嗚~”這句話太動人，都不敢聽了。自覺十分感動的寧璟情不自禁舉起爪子，想要抱住主人英俊的面龐，後腿卻不小心一蹬，将一杯菊花茶給踢倒了，倒了還不算，他自己踩在茶面上一滑，咕嚕一下栽到清源妙道真君膝上，爪子在清源妙道真君臉上又劃出幾道口子來。
這恐怕是纖塵第一次看見清源妙道真君以如此喜劇的方式受傷，不禁呆住了。
河山與河水見寧璟闖禍，更是大氣不敢出，兩人三狗頓時陷入沉寂之中。
……
……
反正就是寧璟的屁股再上一次藥就對了。
“嘤嘤，嘤嘤。”自從第一次劃傷清源妙道真君的臉之後就再也沒好過的屁股又一次紅腫起來，清源妙道真君在氣頭上，沒有給奶狗上藥，奶狗趴在他肩膀上一邊呼痛一邊思考自己究竟是會先便秘還是先變成猴子再便秘。
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鳥兒飛過寧璟身邊，見他撅着紅屁股，不禁吹出了嘲諷的鳴叫。
寧璟憤怒的伸出爪子，鳥兒卻飛遠了。
“……”媽蛋，什麽時候他淪落到一只鳥都能嘲笑的地步了？
清源妙道真君招了招手，那只鳥兒突然像火箭炮一樣沖了回來，砸到寧璟臉上。
“嗷嗚嘤。”
站在清源妙道真君腳邊的河山河水：“……”
他們告別了纖塵，正在回清豐縣的途中，再過一個晚上就可以到寧璟的“老家”，看起來今晚的晚飯已經有着落了，這只鳥雖然不是非常大，他跟河水已經夠吃了。
反正清源妙道真君吃不吃都可以，寧璟只喝羊奶，而他們——晚飯只有鳥。
“嗷嗚嗷嗚！”寧璟憤怒的用爪子刨着被自己大臉砸暈的鳥，鳥毛四下飛散，這已經一路上第三只嘲笑他屁股的鳥了，人可以忍狗都不能忍啊。
河水：“……這就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嗎？”
寧璟：“嗷嗚次。”關你PP事，你只要動嘴就好了。
迎面又飛來一只大鳥，渾身披着火紅的羽毛，寧璟悄悄收起了屁股。這麽大只鳥砸過來，暈的一定是他無需置疑。
大鳥飛到清源妙道真君身邊便停住了，就在寧璟以為對方跟其他鳥兒一樣要嘲笑自己的時候，大鳥突然用他十分熟悉的聲音，焦慮道：“真君，你總算回來了。”
這聲音……原來紅妝是一只鳥精？
“發生了什麽事？”
“後山的精怪們突然鬧了起來，想要天狼犬的洞府。”
“嗷泥？”寧璟吹胡子瞪眼。
“嗯？這是……？”紅妝看向清源妙道真君腳邊。
河水：“哇，好漂亮的姐姐。”
河山：“姐姐你好。”
“是會說話的天狼犬。”即使頂着一張鳥臉，也絲毫掩蓋不住紅妝的欣喜。
寧璟：“呸。”老紙難道不是會說話的天狼犬嗎？老紙還可以變成人。前無古狼後無來犬。
清源妙道真君捏了捏寧璟的耳朵。
“你将他們先帶回府邸安頓，我去看看情況。”
“是，真君。”
“不要安頓在後園。”
“……是。”
“不要亂起名字。”
“……是。”
河水：“昂？可是我們也想去看看。”
清源妙道真君冷冷一瞥。
河水：“……”好吧，他有自知之明。
紅妝帶着河山與河水離開之後，清源妙道真君眨眼之間便帶着寧璟到了寧璟的“老家”——天狼犬夫婦的老宅。
當初七彩火煉蛇大鬧寧璟的滿月酒，将整個後山搞得鮮血淋漓，真君府內的丫鬟小厮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打整幹淨，然後将天狼犬夫妻以及喪命的孩子都埋到了洞府之中，剩下來祝賀的妖怪的屍首也各自将送了回去，說明了情況。
他們初時自己也忙着争□□位，如今鬥得差不多了，便打起天狼犬地盤的主意來。清源妙道真君與寧璟趕到之時，衆多妖怪已經集結到洞府門口。
“論道行，這清豐縣沒人能高得過我們白眉長臂猿猴，這洞穴理應歸我們所有。”
“道行怎麽能說明一切？”
“就是，若是論名氣，我們九幽冥狼威名在外，收下這洞府才是理所當然。”
“當真可笑，你們與河家夫婦半點往來都沒有，還消想人家的洞府？”
“莫非你們又與他們關系上佳嗎？也就那只老蜈蚣跟他們關系好而已，都被人挖了妖丹，還有什麽臉面說話？”
“難道你們長老沒有被挖走妖丹嗎？”
“這洞府理應是我們的！”
衆妖怪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
“嗯——”寧璟聽得耳朵發脹，不禁開口大叫：“汪汪汪，呸。”
清源妙道真君捏住寧璟的嘴。
巧的是這裏聚集的妖怪雖然多，卻沒有一只犬妖，乍聽到狗叫，衆人不禁都安靜下來，朝發聲的源頭看去。
清源妙道真君走到天狼犬夫妻的洞穴前，淡淡道：“這府邸，你們誰都別想拿走。”
“憑什麽你說不拿就不拿？”
“你是什麽人？”
“妖怪憑的是實力說話。”
“有本事就來打一場。”
衆妖怪又開始呼呼喝喝，不多時聲音便漸漸小了下來，只因他們感覺到身邊蕩起一股仙氣，這股仙氣十分純淨，顯然不是一般散仙所有，定然是天宮位高權重的仙官。仙氣将小妖怪們壓得發顫，連領頭的幾只妖怪也不敢再呼喝。
“嗷嗚，嗷嗚~~~”寧璟撥開清源妙道真君的手，狼嚎一般叫了幾聲，十分凄厲，真是聽者流淚，聞者傷心。
清源妙道真君再次捏住寧璟的嘴。
“這是天狼犬？”有妖怪驚呼。
寧璟：“……”這位叔，不要說得他的品種十分稀有似地，他是獨一無二的天狼犬。
“你以為你随便抱一只天狼犬來，就可以拿走這個洞府嗎？”
寧璟：“……”難道看不出爺不是一般的天狼犬嗎？無知的妖怪！
清源妙道真君：“這是河永清夫妻兩的孩子。”
“你說是就是？”
寧璟的爪子擡起來，指向連門牌號都沒有的洞口。他家原來這麽貧瘠，跟了清源妙道真君算不算是伴大款？
清源妙道真君點點頭。“他說是就是。”
寧璟：“……”主人你是不是“又”誤會了什麽？
清源妙道真君的話顯然激怒了在場的妖怪們，妖怪們七嘴八舌又開始鬧了起來。
“別以為你是神仙就了不起。
“這洞穴是誰的，不是你說了算的。”
“我們九幽冥狼與太上老君好得很，你一個小小地官給我小心點。”
寧璟：“……”艾瑪，這麽古老封建的時候，都已經有這種人了麽？
“太上老君從來沒有來過這裏，怎麽會跟你好得很？”一只藍色的鳥兒從天而降，化成人形落到清源妙道真君身邊，是藍星。
寧璟：“……”真君府裏的都是鳥精，沒有雞精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