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督渾渾噩噩地走進房間,他坐在顧格的床上,仍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以為被顧格拒絕了,很難過。

可是顧格答應了,他依然覺得害怕。

他恐懼顧格的離開,他怕他用盡心思,顧格也不願意留下來。

白督在房間裏坐立不安,他把顧格行李箱裏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挂進衣櫥,覺得似乎心安了一些。

然後又拿出自己的挂在旁邊。想了想又覺得這樣表現的太親密,于是又把自己的衣服挂到了旁邊的衣櫥。

白督用腦袋一下一下的撞擊衣櫥的木門。

最終還是把衣服又挂回了顧格旁邊。還是在一起最好。

顧格坐在書房裏,他還沒有做好面對白督的準備。他始終覺得自己不恨白督,也沒有恨的必要。

可是在自己沒能控制住打開門,看到那個人沒來得及掩蓋的悲傷表情的時候。那一瞬間,心底突然湧上來的感覺,分明就是憎恨。

他想起了以前的事。

顧格在成為一個優秀的操盤手之前,是個散客。他對職業的選擇,更偏向于做音樂,因為自由空間大,也是他少有的愛好之一。

況且,他不想對不起自己的母親。

可是白督說公司需要他,他便答應了。一個需要絕對理智的操盤手卻有一個和音樂有關的向往,顧格不怕別人笑話,但他想和白督分享。

白督拒絕了。

顧格不認為是為了白督放棄了音樂。

他把白督看做自己的一部分,他只是為自己選擇了一份更适合這個家的工作。

白督的公司蒸蒸日上,整天忙得不見人影。顧格從不争吵,生氣了也只是不說話。

顧格很少會去想,白督愛不愛他。

他潛意識裏就覺得“在一起”三個字,就代表了一切言傳或意會的情感。

但或許也有例外。

那天C城溫度驟降,顧格和其餘數十個陌生人被困在一家快餐店裏。

“誰再嚷嚷老子就要點火了!”男人咆哮,他衣着破落卻遮不住腰上捆的炸藥,他手裏拿着打火機朝人群來回比劃。這或許是人處絕境後的一場極端的報複。

顧格把衣服給了受傷昏迷的小女孩。

店外圍起了警戒線。

有聞訓而來的家屬在店外哭喊受困者的名字。顧格用餘光朝店外望去,他好像聽到了白督擔憂地詢問聲,他想安慰外面的那個人不要緊張,他不會有事。

警方一邊交涉,一邊采取其他方式營救,足足耗了4個小時。

有人在不停禱告,有人在驚恐中趨于崩潰。

男人雙眼血紅,他的體力已經消耗到極致,他不需要條件也沒有要求,他只想更多的人陪着他死,讓外面那些人也嘗一嘗親眼目睹親人死在面前卻無能為力的心情。

他歇斯底裏地狂笑,朝受困的人群撲來,微弱的火苗即将點燃導線,人群驟然爆發出絕望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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