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父母的結婚證

田馨月考班級排名第五, 年級是四十二名。這個成績,按照高考成績來看的話,是可以考上普通本科的。

田靜的道歉信田馨沒拿到手, 第二天,田馨讓她又補了一份,田靜不情不願地寫完,交給了田馨。

周日田馨打算去一趟田家, 這個妹妹田馨清楚的很,關于這次考試, 田靜能在學校裏抹黑污蔑, 想必在沈紅纓面前也沒少說她的壞話。

田馨不在乎田家人對她的看法, 但也不允許他們敗壞田馨的名聲,省城就這麽大,拐着彎互相都認識, 她不想哪天傳出來她作弊的醜聞來。

家屬樓外面有幾位嬸子坐着閑聊,田馨首先看到了吳嬸。

吳嬸熱絡的上前:“哎呦馨馨,回娘家呀。”

田馨笑道:“嗯,我回來看看。”

吳嬸旁邊是鄭大姐,跟田鐵軍都是一個單位的,也認識田馨。

鄭大姐手裏抓着一把花生, 問道:“田馨哪,聽說你上高中呢?”

"嗯,現在插班高三。"

鄭大姐欲言又止,像是做了一番思想鬥争,道:“田馨,姐叮囑你幾句,考試成績不重要, 咱們得先學會做人,作弊那事以後可不能再幹,大姐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就是一時走岔路。”

田馨:?

這才幾天,田馨‘作弊’的事,在家屬院都傳開了?

田馨也沒生氣,鄭大姐也是好心,換成其他人,背後講說笑話你,不會善意勸說。

田馨道:“鄭大姐,你聽茬話了吧,我考試沒作弊,是別人冤枉我,我還重新考了一回,班主任還了我公道。”

鄭大姐不知道有這麽一出,手裏的花生驚的差點掉下來:“有人陷害你?沒作弊?我聽你媽提的,就在這兒,一邊說一邊哭,覺得自己沒教好你,心裏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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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嬸子憤憤不平,插話道:“沈紅纓要是真有愧,就把田馨的一百多塊錢還給她。”

田馨自是不背這個黑鍋,她把田靜的道歉信從兜裏掏出來,痛心疾首道:“還不是我那個妹妹?自己沒考好,覺得我下鄉好幾年不如她,就非說我是抄出來的成績。”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田靜承認自己冤枉了田馨。

鄭大姐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啧啧稱奇:“咱們家屬樓都以為田靜學習好,你媽沒少吹,說田靜以後能考上大學,至少是個本科。”

結果怎麽樣,田靜連大專分數線都沒摸到!

這就是他們家屬樓的優等生。

鄭大姐笑的直不起腰。

“要不是田馨過來,咱們差點冤枉她。”

田馨道:“鄭大姐,吳嬸,你們可得替我分辨分辨,不然我還得背負上作弊的壞名聲。”

這有啥難的,鄭大姐道:“田馨你放心吧,就咱們家屬樓這一片,我一定給你好好澄清!你這孩子多不易,從小沒在爹媽身邊長大,好不容易回來又下鄉去受苦遭罪。”

吳嬸在這聽了半天,她起身,說道:“田馨哪,去嬸子家裏坐會。”

田馨知道,這是吳嬸有事要跟自己聊。

吳嬸家就在田家的隔壁,房子隔音不好,鄰居說啥話都能聽清楚。

之前田馨囑托過,如果田家有什麽陌生人過來,讓吳嬸告訴自己一聲,田馨送了吳嬸兩斤蜂蜜。

蜂蜜是好東西,孩子喜歡喝甜水,吳嬸笑呵呵收下,自然會幫着田馨。

吳嬸沒少在家屬樓說,田馨這孩子實誠,值得交。

吳嬸家裏是兩居的格局,她家人多孩子多,分房的時候額外照顧些,可着也不夠住,兩個兒子平時睡廳裏。

家裏也沒茶葉,吳嬸就從暖瓶裏給田馨倒了一杯水。

吳嬸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田馨還記得,在書的劇情裏,田馨高考沒參加上,失魂落魄的回田家,沈紅纓一頓嘲諷,還是吳嬸打開門,管了田馨一頓午飯,開導她人要往前看,沒什麽過不去的坎兒。

田馨心裏敬重着吳嬸。

吳嬸道:“你娘家這幾天有點不對勁,你爸媽一到晚上就吵架,卧室離得遠,我聽不清楚,但每天都吵架,好幾天了,你注意點。”

田馨道了謝,說自己放在心上了。

吳嬸的二兒子今年十六歲,學習成績也不好,高中和中專都沒考上,就這麽在家待着呢,提起來兒子吳嬸就發愁。

父母都希望孩子端上鐵飯碗,吳嬸兩口子也托人了,現在工作難找,一堆回城的知青工作還沒安排妥當呢,他這種就更不會管。廠裏倒是能老子退休兒子接班,可距離吳叔退休還有好些年,實在沾不上。

為了兒子的工作,吳嬸操碎了心,吳家條件一般,好幾張嘴等着吃飯,糧食供應勉強夠,但日子不寬綽。

田馨心思一動,有了個想法,但她沒想清楚,也不好先提,她又拜托吳嬸一件事,這才去了田家。

田家只有田靜一個人在家。

田馨清楚,周日田鐵軍必加班,沈紅纓周日食堂會來一批供應,他們都得去幫忙處理,也不在。

敲了門,田靜不情不願的迎田馨進來。

田靜怕田馨是來揭發她的,乞求道:“姐,你千萬別告訴爸媽!”

田馨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們真相。”

田馨心想,我不告訴沈紅纓,可鄭大姐要是往外說,跟我沒關系。

田靜提心吊膽的,一直跟在田馨後面:“姐,你瞅啥?”

儲藏間的門沒上鎖,沈紅纓和田鐵軍的卧室,有個小櫃子,還有個衣櫃。

有人敲門,是吳嬸過來喊田靜:“田靜哪,你幫我去挪挪桌子,我挪不動。”

田靜撅撅嘴,體力活她懶得去:“我姐去也行。”

吳嬸道:“田馨幹活可不如你仔細,我信不着她。”

這話田靜樂意聽,也對,在整個家屬樓,都覺得田靜比田馨懂事。

田靜樂呵呵的跟吳嬸去搬東西,關門前,吳嬸沖着田馨擠眼睛。

田馨點頭,田靜不在家,事情就好辦些。

上次田馨在儲藏間看到的照片上布滿灰塵,就那麽随意放着,田馨想,沈紅纓也并不珍重那張照片,才會随意擺放,田馨這次要把照片帶走。

照片很好找,上次田馨塞到了右側的角落裏,田馨拂去上面的灰塵,望了一眼,冬天衣服厚,田馨直接裹在棉襖裏。

沈紅纓和田鐵軍都是後來工作調動才來的省城,沈紅纓娘家是隔壁市的,田鐵軍的情況,田馨不清楚,他爸沒提起過。

根據種種跡象,田馨覺得,沈紅纓不是自己親媽,這事八九不離十,但需要佐證。

田馨翻來覆去,想到一個證明的辦法,那就是找到沈紅纓和田鐵軍的結婚證。

田馨出生于1959年,今年二十歲,那麽按照時間推送,如果沈紅纓是自己親媽,結婚證上的時間最起碼要早于1959年才對。現在人們風氣保守,未婚先孕的事情不是沒有,但極少,按照沈紅纓精明的個性,是不會未婚先孕讓自己難堪的。

結婚證……

八成是在主卧的哪裏。

田馨沒有田家的鑰匙,平時進不來,趁着田鐵軍沈紅纓夫妻不在,家裏只剩下田靜,她也容易下手。

吳嬸已經幫她把田靜支走,田馨要抓緊把結婚證找到,吳嬸那拖不了太久。

衣櫃和小櫃子裏田馨都翻了個遍,愣是沒看到結婚證的影子。

沈紅纓會放在哪裏呢?

現在的結婚證就是一張紙,不好翻,田馨找到最後,出了一身汗,她坐在床邊抹抹汗,右手扶着床沿。

田馨突然想到什麽,她掀開床鋪,果然,在床頭的位置,找到了一個小盒子,裏面躺着一張結婚證書。

床頭擺盒子,沈紅纓也不怕晚上睡覺硌得慌。

打開結婚證書,上面的結婚日期寫的清清楚楚:

1962年1月8號。

在田馨出生的兩年多以後,沈紅纓才和田鐵軍領證。

田馨不是沈紅纓的女兒,切切實實。

在書裏,早就有了無數次暗示,沈紅纓對田靜的偏愛,沈紅纓的挑撥,原來不是親媽呵。

早就猜到這個結局,田馨只是缺乏強有力的證明罷了,田馨的心裏無比平靜,自己走丢,不知道跟沈紅纓有沒有關系。

那麽,她的親媽現在在哪裏?

照片上那個女人是她的媽媽嗎?她看起來那麽溫婉有愛。

田馨想,照片上的女人,肯定和田馨有關系,或許是田馨的親生媽媽,或許是她的姨姨?

這一切都能說的通,沈紅纓扣下的物件,是田馨親舅舅留給她的。

田馨有疼愛她的親人,雖然田馨沒見過舅舅,他一定很惦念她吧。

關于舅舅,沈紅纓和田鐵軍只字未提,田馨回到省城,也一直隐瞞她的身世。

這其中,必然還藏着其他事情。

在那個盒子裏,除了結婚證,盒子的夾層還有半張火車票,是省城開往首都的,票價是兩塊一,殘缺的票據上看不到時間。

田馨看完,又把所有東西放回原處。

門外傳來腳步聲,田馨不懂聲色的回到廳裏,田靜進來揉揉肩膀,抱怨說:“我幫吳嬸搬了好久東西,累死我了,姐,你幹啥呢?”

田馨舉着杯子:“喝茶,你臨走前泡的,忘記了?”

田靜埋怨幾句吳嬸,沒對田馨起疑心。

從家屬樓出來,田馨快步走到大街上,她掏出照片,心裏直覺得怦怦跳。

這是書裏隐藏的劇情,是田馨的身世,田馨非得弄清楚不可。

照片、舅舅、值錢的物件、首都,其中必然有聯系。

田馨擡頭,烏雲後面是被遮蔽的太陽,或許在不久以後,太陽會重臨,照耀大地。

田馨這一趟收獲滿滿,雖然還有無數個謎團,但她心下清明,沈紅纓不是她的親媽,這也解答了她多年的疑惑和不甘。

不是親媽,自然不會真心待她,田馨也少了思想包袱。

回到蘇家,田馨把照片藏到了櫃子裏,關于這件事,她誰也不想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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