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超乎于實體和精神之外

“原來是這樣……”蕭飒沓這才了解到,在賀景鵬作為神秘攝影師之後的書稿傳遞手之前,秦琅也在中間起到過推波助瀾的作用,正是這個機緣巧合,才讓他也有幸讀到過《大神之門》。

“現在再回到我貌合神離的同事,栾鳳嬌女士問我的問題上來吧。”秦琅好歹言歸正傳,開始轉入邢英華交待給自己的藍氏制藥高層連環遇害案上來,“剛才說她不是問我看沒看過《大神之門》嗎,我就直言不諱地告訴她,我曾經很認真地讀過。我之所以對她說實話,不為別的,不是為了炫耀自己的知識和眼界,只是對于她問我這個問題的意圖感到十分困惑和好奇……”

“您這麽想也是很正常的。”蕭飒沓插了一句評語。

“當然,我沒有向她透露圍繞着《大神之門》發生的那些插曲,畢竟當時連老賀都沒告訴的事情,我又怎麽會在別人面前舊事重提呢。”秦琅嘴角泛起微微得意的笑容,“然後她就直接問我是如何理解書中有關‘DIM U’的部分的……”

“DIM U?”蕭飒沓确實已經記不清,除了在Ether一組的內部讨論中接觸“DIMU”這個詞之外,在其他場合從別人嘴裏又提到過多少次“DIMU”,或者帶空格的“DIM U”以及中文的“蒂姆”……如今又直接聽對方說起這個稱謂。不,應該說還間接知道同為藍氏制藥董事會成員的栾鳳嬌也在關注着那個莫名其妙東西,這些人究竟都怎麽了……

“那您是如何回答她的?”蕭飒沓想知道對方如何應對激進派的老女人。

“我說,‘你認為那只是蔚藍和他的哥哥姐姐在事故之後産生的某種幻覺嗎?如果不是的話,不如讓我先分享一下你對它作何感想’,然後她就答,‘如果DIM U不存在實體的話,那怎樣才算真正得到它了呢?所以我以為,如果這世上客觀存着在那種東西的話,就一定能夠在什麽地方找出它的蹤跡……’。聽完她的理論,我不禁覺得,自己眼前站着的真是位擁有超強功利心的女人啊,原來在她們這種人的眼裏,是這般歪曲地看待‘DIM U’的……”秦琅嘆息道。

“您說‘歪曲地看待’?”蕭飒沓忍不住問,“如果栾鳳嬌的理解不正确的話,秦董對此又有怎樣的高見呢?”

“高見談不上,但根據《大神之門》一書的描述,‘DIM U’這種東西應該既是實體,又是精神,是超乎于實體和精神之外的第三類存在……”秦琅一字一句地回答說,“因為作者彼岸花不止一次借蔚藍的口抱怨說,‘究竟要上哪裏才找得到那種東西,來親口告訴我們事情背後的真相呢?’蕭先生,你想想看,既然作者用了‘找’這個字,就說明那東西是存在于我們之外的實物,然而又同時用到了‘親口’這個詞,明顯是在提醒讀者,那東西要麽是個活物,要麽就擁有某種值得傳承的記憶……”

“秦董的分析很有道理,不過有一點我無論如何想不通,就是栾鳳嬌為什麽會提出這種晦澀又不功利的問題呢,而且詢問的對象還恰恰選中了您?”蕭飒沓問。

“不清楚。或許她本人也正遭遇到我曾經碰到過的那類怪事了吧,”秦琅猜測地回答說,“盡管她在我面前極力隐藏自己的真實想法,但也許是遇到的情況太棘手,太急迫,所以我仍然不難感覺到,她在跟我交談時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少有焦慮和絕望……”

“焦慮和絕望?功利心超強的激進派代表,栾鳳嬌?”蕭飒沓很難接受這種對人物性格把握的跳躍性推理。

“是的。事後我總在思考,她有什麽理由會找到我,問我這麽一個像她這種身份和性格的人在正常情形下絕對不會輕易脫口而出的問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找出一個令自己滿意的回答。”秦琅詳細說明道,“直到收到關于關小嶺和穆非的死訊,我才猛然意識到,其實在看似最複雜的思維過程背後,問題的答案卻總是顯露在最容易被忽視的表面位置……所以,我可以斷定,出于某種不得而知的緣故,栾鳳嬌目前正在處心積慮地尋找一種名叫‘DIM U’的東西,一旦無法找到的話,很可能會承受嚴重的不利後果……”

真是思路開闊的假設和結論啊,蕭飒沓由衷地感慨對方高明的學識和洞察力。

自從秦琅在藍氏制藥東門前告訴司機師傅說自己是他的朋友那一刻起,蕭飒沓便發自內心地斷定此人能有如此不簡單的應變能力,絕非等閑之輩。

“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這些,談得不周延之處,還望蕭先生多多包涵。”秦琅無不自謙地結束了他此次在“要害部門職員”面前所作的一場精彩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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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董太客氣了……您剛才的推演過程非常有創造性和說服力,也給我很大的啓發……謝謝您今天對我說的一切!”蕭飒沓誠摯地向對方的傾力合作表達謝意,“如果任何時間任何事情需要我蕭某人效力之處,請不吝通知我一聲……”

“一定,一定……”秦琅謙卑地将留有來客聯絡方式的小條擎在手中。

當夜十一點半。方舟。

蕭飒沓托着奔波了一整天的疲憊之軀推門進屋的時候,竟意外地發現司徒青洛和顏鳶兒正在房間裏熱烈地讨論着什麽。

“蕭蕭,你知道我今天在Tri-angel底層西餐廳裏碰到誰了嗎?”還不等蕭飒沓脫下外套,顏鳶兒便眉飛色舞地迎上前來,跟他滔滔不絕地講述親愛的楊聰聰只在乎自己一個的總總表現,包括注意到她在觀望別的男人時那種嫉妒吃醋的眼神和話語,以及平日在游泳館受到美女們誘惑卻不為所動的堅強愛心,卻都跟自己在“西餐廳裏碰到了誰”的問題毫無關聯。

丫頭,你保準是跑題啦。

“我早就說過,男人表現出太介意對方的話,反倒是種病,是‘不自信’的代名詞。”坐在一旁随手翻閱着《大神之門》的司徒青洛搶在蕭飒沓發表觀點之前,又橫插了一句,既然“早就說過”,看樣子一定是在蕭飒沓回方舟前對顏鳶兒老生常談過無數遍了。

“蕭蕭,你聽聽青洛哥說的都是些什麽啊,他就知道打擊我,你快幫我批評批評他!”顏鳶兒自然是不願意有人貶低自己的愛人,捶胸頓足地尋求蕭飒沓的幫襯。

“丫頭,司徒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找我評理的話,我也只好幫理不幫親,”蕭飒沓慢悠悠地打趣道,“他是話糙理不糙,說得在理,男人太計較太疑心病重了的話,照我看肯定會讓彼此之間的關系告急的!”

“蕭蕭,你什麽意思?是不是見我找到像楊聰聰這麽好的歸宿,眼紅了,羨慕了,心理不平衡了?”顏鳶兒斷定蕭飒沓選擇和司徒青洛站在同一陣營,不甘示弱地回擊道。

“跟你開玩笑呢,”蕭飒沓心想待會還要跟他倆讨論案情,害怕顏鳶兒由于鬧情緒不合作,于是連忙把話鋒一轉,“丫頭好不容易找到個好男人,我跟司徒又怎麽忍心對他求全責備呢?兩個人談得差不多的話就別拖啦,趕緊找個時間把自己嫁出去,免得夜長夢多,錯失良緣……”

“鐵板釘釘的事,用不着你們瞎操心!”顏鳶兒美滋滋地回了一聲,思緒很快被純白的婚紗萦繞着飄來蕩去,楊聰聰充滿陽剛氣息的泳裝造型更是歷歷在目。

“行了行了,別只顧着想你的好事啦!”蕭飒沓揮手在浮想聯翩的顏鳶兒眼前晃來又晃去,“你還沒告訴我,你在西餐廳碰到誰了呢?”

“哦,說的也是。還記得邢英華交待給我們Ether一組的最新任務吧?我在西餐廳裏見到的人就跟這項任務有關,實話告訴你們吧,就是藍氏制藥董事會成員之一,叫做栾鳳嬌的老女人。”顏鳶兒答。

“你碰到的人是栾鳳嬌?”蕭飒沓和司徒青洛異口同聲。

“不光是栾鳳嬌,你們知道她約見的對象是誰嗎?量你們也猜不到!實話告訴你們吧,就是邢英華那個老相識,他袒護包庇的那個頭發豎起來的單眼皮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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