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快遞小哥從頭僞裝到腳

“請說。”蕭飒沓嘴角泛起笑意,嘗試讓談話的氣氛盡量輕松愉快。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本書是我替父親從網上買的,連快遞也是我本人簽收的,書一直就放在書房的書架上,位置也是固定的,我父親習慣給每本不同的書一個特定的位置……”賀秋淩像是有意識地放慢語速,繼續說道,“所以我在想,您的誤判應該是在最初見到這張紙片時形成的……”

“抱歉,我打斷一下啊,”聽到從對方嘴裏說出“誤判”兩個字,蕭飒沓一剎那神經發緊,連忙插話問,“您剛才提到的‘誤判’,具體指的是……”

“您也許不知道,我父親有個習慣,就是特別不喜歡把自己買的書随便借給別人。我想說的是,這本書送到家裏來之後,照理說能夠接觸到書的人只有父親和我兩個人對吧。”賀秋淩繼續保持和緩的語速解釋道,“我剛才見您非常熟練地從書裏把這張紙片取出來,想必事先知道有紙片夾在書頁之間,而你要得知這件事,必須通過父親和我兩個人當中的一個才有可能。既然我們是初次見面,那唯一的可能性就在父親身上。這樣的話,整件事就變得非常奇怪了:假設這本書和書裏夾着的紙片都是父親生前拿給您看的,他應該會主動告訴您那件事啊……即便他忘了說,您應該也會主動問他那個順理成章的問題……”

“您繼續說,我聽着呢……”眼見對方在切入正題前做了如此多的鋪墊,蕭飒沓心裏暗暗着慌,早就有點坐不住了,但囿于探員身份不便發作,只得強壓急性子示意對方趕緊往下講。

“一般人在發現書裏夾着一張紙片,上面寫着奇怪的內容時,不是都會很自然地問書的主人‘紙片上的字是您寫的嗎?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之類的問題嗎?但蕭探員當時肯定沒有這麽問過我父親吧?”賀秋淩深吸了一口氣,“因為在我看來,這張紙片上的字,根本就不是我父親的筆跡。如果您問過我父親,他肯定會告訴您,他沒有在紙片上寫字,寫字的另有其人才對……”

“紙片上的字跡真的不是出自您父親之手,您确定?”震驚之餘,蕭飒沓趕緊又問了一遍。

“是不是父親的字跡,我沒有理由會認錯。”賀秋淩話鋒一轉,易守為攻地說,“也就是說,蕭探員沒有機會接觸到這本書,更不可能了解紙片上寫着什麽。但您非常斷定紙片上的字跡是我父親留下的,您為什麽會産生這種顯然是錯誤的斷定呢?”

蕭飒沓聞言一驚,心想糟糕,居然這麽不小心,之前受假賀秋淩誤導,這下子又被細致入微的真賀秋淩給抓住把柄了!

接下來該怎麽辦,要不要告訴賀秋淩有人曾經在這個房間裏冒充過她的事情?至于‘哪吒’兩個字是賀景鵬寫在上面這件事,也是這個冒充她的女人告訴自己的?不行!要是聽完這個,她應該會被吓壞的,我看還是算了吧,真在這裏把賀秋淩吓出個好歹的話,也沒法向機構交代……

蕭飒沓啊蕭飒沓,你不是自诩腦瓜子好使嗎,怎麽這次遇事如此不設防,堂堂機構探員居然讓區區一介婦人戳中要害,簡直笨死了……

但此情此景,又不能保持緘默,只好硬着頭皮繼續編起瞎話來,“事情是這樣的。我之所以會提前知道書裏有紙片的事,其實是最近剛收到了有人匿名提供的線索。今天我來這裏,就是要确認紙片上的內容,提供線索這人還提醒說,紙片上所寫的每一個字,對于調查失蹤案都極具價值。至于我猜紙片上面的字跡出自您父親之手,純粹是一種先入為主的判斷,畢竟紙片夾在你父親所有的書裏,我就想當然地認為是您父親寫上去的了。現在看來,正如賀小姐您所言,純粹是誤判,怪我太輕率了……”

蕭飒沓心說,把不合邏輯的狀況歸結到無需過多說明的匿名舉報人身上,應該可以蒙混過去吧……

“原來是這樣。”賀秋淩仿佛覺得蕭飒沓的這番說辭還有點道理,又或許是感到對方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總之臉上的疑慮總算散去一多半,“不過您說這個給你們匿名提供線索的人也太可怕了吧,竟然知道歸我父親所有的一本書裏夾着一張紙片,還說什麽對查案有用,也就是說這人應該知道紙片上記載的內容,會不會是他自己什麽時候偷偷夾進書裏面去的?”

“也不是說沒有這種可能。”蕭飒沓很快聯想到假賀秋淩。誠然,這女人有充足的時間往書頁之間放進紙片,這樣一來,希望向自己傳達“哪吒”信息的人,便不是此前腦海裏認定的賀景鵬,而是這個不明身份的假賀秋淩了。

“那就沒法猜了,總不會是當時把《大神之門》送到家裏來的那個快遞小哥吧……”賀秋淩用手指輕輕砸了砸太陽穴,若有所思嘟哝着說,然後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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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遞小哥?”所謂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聽到賀秋淩自認為荒誕不經的猜測,蕭飒沓很快聯想到也曾有人把裝着八張照片的牛皮紙信封放到方舟四合院門口,信封上還赫然寫着“蕭飒沓親啓”五個大字的一幕。根據當時監控攝像頭的記錄,此人用黑色袍子從頭僞裝到腳,讓人分辨不出是誰,蕭飒沓一度懷疑送照片的人就是那個藏在暗處的鴨舌帽神秘攝影師,卻苦于無法證實。想想覺得可疑,就多問了賀秋淩一句:“是個怎樣打扮的快遞小哥?”

“您也覺得那個快遞小哥有問題?”問這話之際,賀秋淩像是有什麽要說。

“凡事皆有可能。”蕭飒沓假斯文地點點頭,很快又徒增幾分憂愁,“不過時隔這麽長時間,也許賀小姐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吧……”

“恰恰相反,”賀秋淩的回答十分出人意料,“我對那個人的印象至今仍然相當深刻,可以說是過目不忘。”

“看來您的記憶力相當驚人啊。”不知為何,蕭飒沓聽到對方說到過目不忘之類的辭藻時,腦海裏浮現出一個隐藏在耀眼太陽光中的模糊人影。

“普通人我可能記得不那麽清楚,但對方算得上是相當特別的人,我指的是長相。”賀秋淩呈現出知性美的臉頰不知從何時起泛起紅霞,“怎麽跟您形容呢,最近不是總有人利用網絡炒作最美交警、最酷公交司機、最帥送餐員之類的行業之花嗎,在我看來,那個男的給人一種男明星兼職送快遞的範兒,如果評選最帥快遞員我肯定投他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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