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三虐完聶夙後,整個人舒爽得不得了,之前憋在胸口的那股怨氣消了些,可這還只是小菜一碟,不搞到聶夙在京城無法立足,他就不叫百裏三。

跳下屋檐走回将軍樓對面的房子,小五、小六立刻迎了上來。

小六那眼睛亮得不得了,小三這一手,簡直讓他崇拜到無以複加。誰曉得鞭子還能那樣使的,長短皆可破陣。能在一丁點的細縫裏拐彎打人先不說,後來一招直上雲霄,鞭子也沒花力氣就這麽往上竄去,那弒龍索簡直成神鞭了。

小五也十分驚訝。他雖知道小三的鞭法早練得出神入化,在将軍冢中就有所體會,但将軍冢暗無天日只靠幾支火把根本照不明,現下太陽日當中這麽甩、這麽轉,還有那氣勢嚣張、得意洋洋、誰擋殺誰的氣魄,一下子就把小五給迷住了。

師兄不愧是師兄。小時候看他洗衣煮飯、種菜之餘還得修房子,每天晨起就忙到晚,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誰曉得他竟這麽有毅力,煮飯煮到一堆人跟在他屁股後頭三爺三爺地喊,武功練到發脾氣時所有人一見他就連忙繞道而行。

小三不是那種聰明絕頂,靠天賦勝過一切的人。這點小五、小六都知道。

可他倔,并且從不認輸。

煮菜一次不行就煮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習武也一樣。以勤為底,不以拙為恥,日複一日不死心的練習,最終造就了現下這個百裏三。

小五、小六原本就很佩服小三。只大他們兩歲,懂得的卻多出他們千倍。

三師兄原本就有仙人之姿,如今在他們眼裏又升了一層,已然成佛,不但不可随意侵犯、更是神聖不得恣意亵玩。

小三進屋後才往椅子上一坐,小五立刻斟茶過來,小六也蹲下捏捏搥搥小三的腿。待小三喝完一大杯茶,小五又端了盤剝好的栗子過來,小六則換了個地方,輕輕搥搥小三的肩膀。

「栗子好吃嗎?」

「力道還可以嗎?」

這回雙子同時張嘴,卻說了不同的話。

「嗯~」三爺很滿意。打完架回來有吃有喝還有人搥搥松筋骨,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秋風吹來,吊在将軍樓屋檐的聶夙似死了一般,讓風吹得搖搖蕩蕩,卻沒再喊什麽救命,或威脅小三要他放人這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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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兩腳擱到桌上,看着這幅賞心悅目的景象,原本狹隘只知道報仇的心也重新打開看了這世間一眼,而後靠着椅背懶洋洋地說:「早就警告過他別亂來了,真是。聽不懂人話的結果就是得要這樣吊起來,讓血往腦袋沖沖,才能清醒清醒。我記得當年阿勤和你們也是這般吊一吊,沒多久就吊乖了。」

「是啊!」雙子同聲道。

「這還只是開始而已。」小三嚼着栗子,兩頰澎澎的,又因動武的關系讓原本沒什麽血色的臉頰現下顯得紅撲撲。

今日的衣衫也是灰色。小三在這些細節上通常不怎麽關注。

可光是那雙大眼,加上如同松鼠般拿着栗子一顆一顆啃,還臉色粉嫩的模樣,整一個就是個鄰家少年。無害的那種。

但前提是,別惹毛他。

小三這個人,和氣的時候比你親娘待你還好,可抽風起來,閻王殿的十殿閻羅看過沒?

沒?

那沒關系。

看三爺就行了。

絕對可以讓你看得鬼哭狼嚎,回家找娘安慰去。

小五問道:「師兄,你打算讓聶夙在那裏吊多久?吊太久沒東西吃,很容易就死掉了。」

小三估摸着小五、小六在蘇家村裏受罪的時間,開口說道:「就吊他十天!十天內無論誰來,都不準讓聶夙腳上那條麻繩解開。」

「如果蘇遠遠來……」小五問。

小三毫不猶豫地說:「一樣!」

「那如果那個蘇啥?就蘇遠遠他那個爹來呢?」小六問。

「蘇謹華若還顧着将軍樓等同蘇家顏面這回事,便會來探,可這臉丢得大,聶夙這事包準明日便傳遍朝堂與京城,所以他也可能不顧蘇遠遠的面子,直接讓人殺了聶夙,一了百了。」小三想了想後,說道:「別正面與蘇謹華沖突,那個人是老子的,老子要留到最後一刻再對付他。你們一樣只要顧着聶夙別讓他下來就成。」

小六突然說:「對了,我們也不曉得蘇謹華長什麽模樣,他來我們哪認得?」

小三頓了一下,突然笑了。「他很好認。」小三說:「你們只要見着,便會知道那是蘇謹華。」

「?」小五、小六不明白小三這說法。

小三不吃栗子了,他讓小五又斟了一杯熱茶給他。杯子溫着手,小三往外看去,似看着聶夙,卻又像望着遠方。

「我也好久沒看到他了……」他喃喃地說。

☆☆☆

三爺轉移陣地來到了二樓,小五準備了一張長榻、一個小火爐、一壺溫着的茶水、一小盤核桃仁,小三美美地往那塌上一躺,便開始翻起藥膳來。

過了午,小三沒停下來,可看的還是同樣一頁。偶爾他會比畫一下上頭藥材的模樣,然後很奇怪明明看進眼睛裏了,等書一阖要把藥材與通篇藥性背出來時,三樣才記得兩樣。

小三磨磨牙,就和這本書硬碰硬,同一頁背上一百遍、一千遍,他就不信沒辦法記起來。

小三正在皺眉的時候,一樓往二樓的樓梯突然響起腳步聲。

他擡頭一看,只見前頭的是小五,而跟在小五後頭慢慢出現的,則是一張看起來熟悉但叫不出名字的老臉蛋。

那老人家起碼有九十歲了,懷裏抱着個壇子,在看似他孫子的人攙扶下,慢慢走上二樓。

「師兄,這老人家說他與你有約。」小五道。在這之前他那雙利眼已經看出兩人沒半點武功,這才把人帶上來。要真是小三認識的人,壞了小三的事情可會很糟的。

年輕人一直沒開口,就只扶着老人家。

老人家帶着笑容,張開嘴只見一片無牙,帶着些口音顫顫說道:「蘇……公子啊……你要的醬……油……老朽不負所……托……終于在進……墳墓前……給、給、給您做出來了……」

一聽到醬油,小三立刻想起了眼前這個人是誰。

蘭州最著名的釀醬世家,胡記醬坊的傳人。

小三之前用的醬都是在外頭打的,也不是說不好,只是想達到三爺能點頭的地步,那得兩輩子釀醬的人功夫加起來,才可能做出讓小三滿意的。

前幾年出谷時小三碰到了胡記現下的傳人胡老頭,也就是已經老到牙都掉光卻還不肯把手藝全部傳給兒子的這一位。

那時小三和胡老頭擦出了火花,對着南方到北方各地有名的醬種讨論透徹。他們兩人心中都追逐着一種醬,醬的極致,十全菜譜中說:「不以鮮肉釀,無腥、味清,五年熟而優,豆釀。」的這種只存在夢中的醬油。

最後小三臨走前留下了十多張臆測的方子,要胡老頭盡量試試看。

他本來早把這件事忘了,誰知釀好的醬油竟在今日找上門來了。

「欸,」小三一見胡老頭皺皺的臉,感慨道:「你還沒死啊?」

胡老頭說:「你……你死了老夫都還死……不了!」

說罷這二人大笑幾聲,接着小三叫小五移了張桌子和椅子過來。

胡老頭坐好後,帶着興奮說道:「可……看好了……這就是老……頭子親自做、做出的……逸品……『五年釀』。」

老朽的手慢慢将壇子口的木塞抽掉,幾乎就在同時,一陣淡淡且帶着鹹與香的醬油味道緩緩地飄出來。

在場的人深深一聞,都覺得這壇醬油并沒有其它醬坊那種又濃又嗆人味道。醬太濃會搶味,醬太鹹加水則失味。

每道菜肴都有主菜與配菜,就如紅花與綠葉,紅花雖美,但無樸實綠葉相稱,便凸顯不了花的嬌豔。

小三以指沾了一點五年釀,先是進聞,後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正當他欣喜這醬完全就是他想要的味道時,卻聽見旁邊有人吞了口口水。

小三往聲音來處望去,只見小五看了他一下,而後立即轉過頭去。

小五的那一眼很明顯,就是在說:『誰叫師兄你伸出舌頭舔手指的,我那麽喜歡你,當然會情不自禁咽口水啊!我是無辜的!』

小三哼了小五一聲,才朝胡老頭道:「哪條方子成功的?」

胡老頭說:「最、最、最、最……簡單的那一張。」

小三想了一下,皺眉。「是以黑豆制曲,海水制鹽、山水制糖、泉水制酒,再與石豆疊加釀制的那張?」

「是。」胡老頭笑着點頭。

小三也笑了。「你這『五年釀』來得剛剛好,我恰好種了些米打算賣飯,有這『五年釀』,做出來的臊子醬加上米香,那可真是會饞死人了。」

聽見吃的,胡老頭眼睛就是一亮。小三的廚藝他可見識過,但那是五年前。就不知道五年後的他,在廚技上又增長了多少。

「你帶了多少『五年釀』來京城?」小三問。

「三大甕。」胡老頭這回沒喘氣沒結巴了。

「這三大甕我要了,」小三說:「包括你蘭州醬坊裏的那些,快快傳書讓人運過來。價錢你開,除了『五年釀』以外,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胡老頭這時卻安靜了。他一雙混濁的眼睛看着小三,讓小三等了好一會兒後才慢慢說:「你……要全部的……『五年釀』不、不是問題……銀、銀、銀子我都可……以不收……唯一條件……是、是、是……我要吃你做的飯!」

小三嘴巴稍微開開,後來又馬上閉了起來。接着他才道:「那有什麽問題!老朋友!」

「老朋友!」胡老頭笑。

小三也笑。

方子是小三給的,雖然并不完全,但能成功釀出「五年釀」,使其飄香萬裏,胡老頭知道,這還是托小三的福。

逸品無價。到時回了蘭州醬坊再開,那就是整個胡家在醬坊世家中崛起的那一刻。

☆☆☆

因為有胡老頭這個意外驚喜,聶夙這個人就被小三忘了。

在「廚」字前頭,什麽事都可以緩緩再說。更何況現下的聶夙已經被小三整得凄凄慘慘凄凄,他對小三而言根本不重要了。

抱着那一小壇五年釀,小三抄輕功便往米香而去。

到了米香他連招呼也不打一聲,無視殷勤朝他而來的阿勤,直接走進廚房裏。

廚房裏只剩下三個廚子還在練小三教的那道水晶臊子飯,小三一看,問道:「怎麽只剩你們?另外兩個呢?」

「這……」其中一個小廚子委婉說道:「大概是練了整天太累了,所以他們剛才說要回去休息,就走了。」

「休息?」小三額角微微抽了一下。「外頭太陽下山了嗎?天變黑了嗎?晚膳時候到了嗎?明日就要開門營業的店,收錢的廚子居然比老子這個出錢的還早走!」

「要不、要不我去叫他們回來?」小廚子又說。

「不用了,晚點修理他們。」小三來到一口竈前,動作流利地點火開竈,洗米蒸米,切肉丁炸煮等等。一切細節彷佛做了千萬次,速度快,鐵勺揮舞中帶着華麗感,明明衣着樸實看起來就和富家子弟完全不搭嘎的他,只要專注在菜肴上,他便成了這個領域的王者。

小三打開五年釀的那剎那,三個小廚子中有人「咦」了一下。發出聲音的正是方才一直與小三說話的少年。

「您這醬油是哪兒打的,我從沒聞過鹹香氣味皆足,卻又帶着淡雅香氣的醬。」少年有些激動。

「蘭州胡家醬坊的『五年釀』。」小三說:「我之前買的那批醬油全堆到水上龍宮去,現下起這裏的醬油全用這種『五年釀』取代。醬甕之後會陸陸續續送來,第一批有三大甕,應該足夠你們用。還有,待會看我怎麽做,再熟悉一次。今日你們就待在這裏練,晚點回去。明日開張雖然估計人不多,但也容不得一絲失敗。米香這店很重要,招牌如果砸在你們手裏……你們應該知道我性子的吧!」

三個廚子連忙應:「是!」

接着,小三在肉臊子甕與五年釀中來回看了十數次,最後想起方方嘗到的醬油味,于是舀了一勺半加進肉臊子裏一起煮。接着聞了聞肉臊子飄出來的味道,又算了算要相配的米飯,立即再舀了半勺進正以大火滾着的甕裏。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小東西。

小三後頭一群人拚命張大鼻孔吸着廚房裏獨有的香氣,肚子咕嚕咕嚕聲此起彼落。原本這樣的味道今天都聞了一整日了,可小三最後最後那一換,頂級的廚藝、頂級的食材、頂級的醬料,遂做出讓人垂涎三尺,誰也比不上的菜肴。

即便,小三教他們的每道功法皆與自己所做的一致。

可那些細膩到得以經驗累積才能得來的技巧,這些小廚子還差些,火候不足。

飯好臊子肉也成後,小三二話不說直接白飯添碗,淋上以五年釀提味,使得味道更盛以往的臊子醬後,筷子拿着随意攪拌一下,便大口大口往嘴裏扒。

醬油味焦香濃郁,以鮮肉為底熬出的鹵汁多一分太鹹,少一分太淡,味道琢磨得完美無瑕,說不出是肉臊子襯出了米飯的香甜,還是米飯襯出了肉臊子的好味道。

小三邊吃邊點頭,然後往旁邊桌子坐上去。

他腳踩着板凳,屁股就在桌面上,姿勢極為不雅,可和這令人瘋狂的水晶臊子飯比起來,不雅之類的詞彙,早在衆人跟了小三以後,就把它抛到八百裏以外了。

依三爺所言:這世間唯有「食」字最重要,其它的金銀財寶美女俊男啥的都是浮雲!

浮雲啊浮雲!

看着夥計和廚子搶成一團,小三扒了一口飯,拿筷子往那邊直點,張嘴飯粒亂噴地喊道:「喂喂喂!別說我沒提醒你們,待會兒留兩碗給送到将軍樓對面那間房去給小五、小六,不然他們要知道飯全被你們吃光,你們就遭殃了!」

接着又說:「唉,看過我那兩個師弟生起氣來的模樣沒?其實也不算狠,就老子發脾氣時的模樣減掉一半便是了。」

朝木桶裏挖飯的小夥計往飯桶裏探了探,唉呦可憐噢,只剩下兩碗飯的分量了。這可咋辦?活生生看得見卻吃不到,今日要直接餓死在這裏了嗎?

前頭的人看着最後的夥伴眼淚汪汪的,像快哭出來的模樣,沒辦法只好拿了個碗,每人心疼地往那碗撥一點肉丁和白米飯下去,最後小夥計得到那碗飯時因為太感動,于是嗚嗚嗚地鼻涕眼淚流滿面,而後在鼻子塞住的艱難情況下,奮力而迅速地把那碗飯吃完了。

一粒飯粒也沒留下。

小三邊吃邊自言自語地道:「就只兩碗飯還是太少了,待會兒多做一籠白面饅頭過去,省得那兩個家夥吃不飽。」

當小三說完,擡頭便見無數的眼睛都冒起綠光直直看着他。

有人小聲地說:「三爺,既然要做饅頭,能不能多做幾個?我們也才只吃一碗飯,同樣吃不飽啊。」

「吃吃吃,成天就只想着吃!」小三開罵,嘴裏飯粒再度胡亂噴。「老子又不是你娘!幹啥吃飯找我、吃饅頭也找我。你們是沒銀子嗎?老子所有金子銀票都砸在這裏了!進城後左拐三條街有家賣饅頭的,那麽餓就直接去買。」

「但是吃來吃去,還是三爺的手藝最好。那間饅頭店的饅頭根本和三爺不能比!」其中一個夥計點出事實。

「我操──人家那饅頭做得也不錯了。」小三怒指三名小廚子,道:「你們三個等會兒過來看我怎麽做饅頭,之後三個月就通通做饅頭給這些人當三餐吃!好吃?老子也是個有矜持的,你們喊什麽老子就要做什麽,是把老子當成什麽随随便便的人了嗎?」

當下圍着飯桶的那些小夥計們頓時哀鴻遍野,哭道:「連吃三個月饅頭會死的,三爺!」

「死了最好!」小三怒道:「省得老子費心。」

☆☆☆

這天忙完也晚了。

小三直接從米香回家,癸子迎他入門後,立刻去準備熱水讓小三梳洗沐浴。

三爺看見澡盆裝滿了熱水,倒水的癸子還沒退出房門,他衣帶直接拉開,衣服脫光,而後直接跳入澡盆中,拿起皂莢沾水搓搓,搓出泡沫後就從頭到尾洗了個幹幹淨淨。

癸子關了門在外頭守着,髒衣服被他給收了,正當他看着衣裳上的點點血跡,想着這位主子爺今日疲倦的表情大概是打人打累了時,屋裏的小三又喊:「再換一個新澡盆來,水要熱。舊的澡盆跟今天穿的衣物都丢了,染了那孽畜的血,再用都覺晦氣。」

癸子按小三說的話做了,只是他在為新澡盆注熱水時小三就濕淋淋地盤腿坐在床上,渾身光溜溜地,什麽也沒蓋。

全都弄好後,小三便讓癸子離開睡覺去,而他自己則頭靠着澡盆邊緣,感受熱水熨燙皮膚的些微次痛感,泡了好一會兒,雖是累得狠了,還渾身懶洋洋的,可意識仍舊清醒,了無睡意。

過了不知多久,門從外頭打開,某個人獨有的腳步聲來到他身邊後停伫了一會兒,才發出聲音道:「師兄,水冷了。」

小三從鼻腔緩緩地「哼」了一聲,表示不想動。水冷就讓他冷吧,老子還在寒潭裏待過,冷掉的水算什麽。

一雙手伸進水裏将小三抱了起來,轉身走了幾步路後,将小三放到床鋪上。

小三表示脫光光不算什麽,以前行軍打仗大家一起洗的時候,還不是大夥兒光溜溜的擠成一片,屁股蛋就這麽露在外頭,一個賽一個白。

小五拿了幹淨的巾子過來,替小三擦了擦,而後把癸子準備好的亵衣給小三穿上,接着再拿巾子一點一點地把小三那頭黑發慢慢絞幹。

一切就這麽緩慢而自然,小五的手法駕輕就熟,彷佛已經做了好幾回這樣的事,所以連穿衣服都溫柔得讓小三沒法挑剔。

吹熄油燈,小五爬上小三的床。這看來斯文有禮的家夥原本還躺得好好的,但燈滅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就側過身來貼近小三,把小三抱進懷裏,朝小三臉頰蹭了蹭。

「你的身上好香,臉也好滑。」小五的鼻息就在小三耳邊,可溫柔的說話方式卻叫小三打了個冷顫。

小五感覺到了,他輕笑了幾聲。

「笑個屁!」小三接着問:「你弟呢?」

「師兄老是關注小六,沒怎麽理我,真讓我傷心。」小五聲音帶了哀怨。

小三又抖了一下,還是不習慣小五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小五接着才說:「小六累了,胡家老爺和跟着他的幾個人是小六打點好的,然後他還把胡家的三大甕醬都搬去了米香,來來回回許多趟,所以回來倒頭就睡,根本連招呼都沒來得及和我打。」

「他那麽多事情做,那你在幹什麽?」小三問。

「我自然是看着師兄最重要的寶貝,聶夙啊!」小五把小三翻了個身,與他面對面互望着。

而他的膝蓋也在此時動作。

趁着小三沐浴後還懶洋洋地沒戒心,小五的左膝就插進了小三兩腿中間,然後磨了磨,再往上頂了頂,頂到不該頂的地方。

小三感覺一道電流一路從腳掌心往上直竄,竄到天靈蓋上。身上所有汗毛也都因此站立,而後雞皮疙瘩千重浪,一波一波地猛烈襲來。

「你別再蹭我了喔,老子警告你!」小三警戒着想後退,卻被小五圈着腰動彈不得。

「師兄……我想你了……」小五放低聲音,磁性的嗓音竄進小三耳裏,這讓三爺的耳朵有些癢。

「想你個頭!」小三怒道:「我們今天幾乎整天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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