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和5T5離婚前夜

關于五條悟和禪院繪理的事……至少那天晚上,從她所處的角度來看,像是情人耳語或者親吻——實際如何,已經無從考證。

禪院千流質問五條悟的時候,對方似笑非笑地回答:“我只會親我喜歡的人。”

彼時他們的關系已經惡化到相當厲害的程度,也沒有想象中憤怒,更多的是一種燃燒成灰的挫敗感。

如果是真的,那麽婚姻走到這也只有結束了;如果是假的,就只能說明一件事:五條悟不惜裝作出軌,也想要和她分開。

兩種可能性指向同一個結局。

而對于繪理,這位她曾經傾注許多心血培養的女孩,禪院千流只剩下失望。

她也開誠布公地問過對方是否對五條悟有意,繪理否認得很果斷,望向她的眼神卻躲閃而隐忍。

繪理還是年輕,細微的表情變化隐藏得并不好,在她面前故意和五條悟表現親密的那些小動作同樣一目了然。

禪院千流從未想到如此八點檔的劇情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真面對起來,占據情緒高地的反而是疲憊和失望。

她也不想歇斯底裏地去挽回愛情,太難堪了。

就先這樣吧。

……

次日是聖誕節,每層樓的辦公區入口處都裝上了聖誕樹,穿着聖誕老人服飾的氣氛組HR給進門的咒術師發紅包和精致伴手禮。

“連咒術師都要搞這種企業文化嗎?”五條悟吐槽,“下一步是不是上市敲鐘?”

“這不是挺有意思的麽?”

夏油傑拆開紅包,封皮裏碼着幾張嶄新的福澤谕吉:“看來我運氣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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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轉頭詢問貼着白胡子的聖誕老人:“今年最大的獎是什麽?”

未等對方回答,五條悟已經撕開紅包紙皮,手指夾着那張寫着特別獎的紙條,挑眉道:“我猜猜看,車,還是房産?”

聖誕老人神秘莫測地笑了:“請直接找千流小姐兌獎。”

夏油傑臉上帶着促狹的笑意:“不愧是最強啊。”

五條悟輕哼一聲:“那是當然的吧。”

而當五條悟帶着一絲隐秘的期待,敲響禪院千流辦公室大門時,正好撞上了雙人會談。黑發鳶眸的男人披着件挺闊的黑色大衣,俊美的臉上情緒淺淡。

陽光被窗棂分割得四四方方,為他們兩人的側臉輪廓蒙上一層金輝,仿佛在拍攝偶像劇。

被打斷談話,太宰治僅瞥他一眼,沒什麽表情的面孔染了點嘲弄之意:“是悟君啊,好久不見了。”

不難從衣物神态上判斷出他位高權重,應該是禪院千流的合作對象,但五條悟的嘴角依然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的情緒不太穩定,這是很奇怪的事情。

禪院千流走到他的面前,從他松松握着的手心當中抽出了那張獎券,笑道:“特別獎被你拿到了呀。晚上有空嗎?”

被她柔軟手指觸碰的虎口在發熱。

于是五條悟像是還沒發怒就被順毛的貓咪,不情不願地說了句:“嗯。”

“那麽,晚上見吧。”禪院千流微笑,“我先忙了哦?你有不會處理的,就去問傑。”

于是他被稀裏糊塗地哄出了門外。

下午,夏油傑的無盡痛苦開始了。

“傑,你覺得她和那個男的是什麽關系?”

“傑,她的意思是要跟我約會吧?萬一她晚上提出奇怪的要求怎麽辦?”

“但我不會接受的。”

“傑,她是不是喜歡我啊……不對,她絕對超愛我的。”

“傑,你說我要不要回去換身衣服?”

夏油傑煩不勝煩,筆走龍蛇地在合同簽名處寫下自己的大名,合上筆帽,擡頭問道:“你喜歡千流嗎?”

命中紅心……

本來坐在椅子上轉着圈,不斷抖腿的五條悟驀然安靜下來。

像是突然死掉的蟬,停止了它聒噪不堪的叫嚷,室內一下子變得很安靜。

他嘆了口氣,雙臂擱置到桌面上,撐着耷拉下來的腦袋。

“我不知道。”

沒辦法給出明确否認的答案時,就已經是肯定了。

他耳畔銀白碎發掩蓋了半截紅到滴血的耳廓,聲音有點不穩:“她……她不該是我喜歡的類型吧。但是她……”

本來煩躁到想跟他打一頓的夏油傑沒了火氣,開始憋笑。

早就經歷過這個階段,他哪能不知道這是摯友自我防衛式的嘴硬,明明已經很在乎了,但打死不承認。

而彼時五條悟徹底開竅的契機是認識了白蘭?傑索。他思考許久,得出了一個常人無法想到的驚人結論:“因為我對她不夠好,禪院千流這個笨女人把他當成了我的替身。”

同樣白頭發、甜食控,五條悟對她愛答不理(自認為),但白蘭?傑索十分殷勤,讓他終于有了些許危機感,開始正視內心。

那麽這次,也會是這樣嗎?

摯友但笑不語,五條悟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他說些什麽,有些喪氣地低頭:“算了,傑這種沒對象的肯定給不出好建議,問你也沒用。”

夏油傑:“?”

所以說他真的把自己當成禪院千流的丈夫了嗎?一個月前不是不屑得要命嗎?

他嘴角一抽:“你說的那個黑色外套男人是太宰治,Port Mafia首領,千流曾經為了他力排衆議,燒了幾百億美元替他周轉。”

五條悟警覺地擡眸,眉頭緊緊皺着。

“但是他也帶來了豐厚的回報,替我們平了很多麻煩事。”夏油傑話鋒一轉,“我們和Port Mafia是關系不錯的合作夥伴,你少瞎想了。”

然而安慰的話語,卻沒能熨平五條悟內心的疑慮,他把想法壓了下去,心不在焉地看文件混了一下午。

等到天色變黑的時候,他見到紮着頭發的禪院千流——還是第一次見她梳起長發。

衣服并沒有換,依然是精致時髦的套裝。但一紮高馬尾,她看着只有十六七歲。她靠着窗臺看手機,仿佛少女在等遲到的戀人。

“喂……”五條悟別扭地出聲,“走了。等下去哪裏?”

禪院千流對他莞爾一笑,後者別開視線。

她晃了晃從口袋裏掏出來的電影票:“先去吃飯,然後看場電影吧?”

标準的約會行程,而且是在平安夜這麽暧昧的時間。五條悟不免開始胡思亂想,在她提議“今天也給坂本君放了個假,所以我們走過去吧”的時候,思緒更是一團亂麻。

旋轉餐廳格調高雅,服務生娴熟地介紹菜品與佐餐酒。

禪院千流自然不知道他滿腦子奇怪的劇情,很從容地聊天,然後低頭看眼時間,說:“差不多可以去看電影了。”

在檢票的時候,五條悟才發現看的居然是愛情電影,影廳走廊上挂着巨大的宣傳海報,男主人公的特寫格外紮眼。

【主演:敦賀蓮/最上京子】

“是敦賀先生送的票。”她晃了晃半截票根,上面有龍飛鳳舞的簽名,“所以就想着來看看。”

是标準的賣座商業電影,內容很套路。

男女主人公結婚七年,激情褪去後小打小鬧的矛盾堆積起來,演變成為撼動婚姻的狂風驟雨。

此時女主角找到丈夫出軌的證據,傷心欲絕地提出了離婚,卻發現原來是丈夫為她準備了驚喜。于是兩人回憶起相愛時的歡笑嬉鬧,挽救了這場婚姻危機。

五條悟覺得很無聊,一顆一顆地嚼着焦糖爆米花。

熒幕的光影照亮禪院千流翡翠般的綠眸,竟有一絲水光,鼻尖也微微泛紅。

五條悟暗笑着女人的多愁善感,想起她對禪院繪理的抵觸,小聲問道:“你也會這樣嗎?也亂吃醋、懷疑我會出軌?”

他理所當然地認為禪院千流是介意自己和別的女人相熟,完全沒想到家入硝子這個例外。

倒也不覺得厭煩,不如說禪院千流在吃醋這件事很讓他受用。

但禪院千流共情的內容只有一小段:女主人公的等待。

她總是在深夜等丈夫回家,在約定的時間和地點等遲到的丈夫,大部分時候是落了空,收到一條解釋的短信後,悻悻然離開。

丈夫的記性越來越差,紀念日當天買了海鮮大餐慶祝,連她海鮮過敏的事都忘記。

沉浸在情緒中,她沒太聽清五條悟的問話,擡起濕漉漉的綠眼睛看他。

他被灼傷似的,幾乎是立刻臉紅了,低聲說:“我知道了。明天就把禪院繪理調回到原崗位上去吧,我不要助理了。”

“我也不喜歡她。”五條悟組織着語言,“之前是胡說的,你不要當真。”

電影戛然而止,停在了他們冰釋前嫌,重新擁吻的畫面上。

能給人看到的劇情也就這麽多,表現出來的鮮明矛盾好像就只是疑似出軌那麽一件。

電影停止之後,生活還在繼續,瑣碎的痛苦也不會停歇,故事的後來只有主人公才知道。

禪院千流合目,含笑搖了搖頭:“沒關系。”

“什麽沒關系啊?”

“不用特地為了我去遠離什麽人。悟君,你是自由的。”

“是嗎?”

結合影片劇情,五條悟已經認定了她帶他來看這部電影的目的,為她此時的嘴硬而感到好笑。目的已經那麽明顯了,當別人看不穿嗎?

但他決定給禪院千流一些特權。

“我明天就去跟人事說調職的事,以後也會減少和她的來往。”

五條悟幾乎是以一種恩賜的語氣陳述着:“所以別嘴硬了,你再這樣,我可要收回這個決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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