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FR. 左渤遙)
Frank過生日,我為他準備派對,請了他的好朋友,也請了我的朋友,總共也沒幾個人。
我沒對任何人說我們的關系,但不在他們面前刻意避諱,該怎樣相處還是怎樣的。氣球下端系着發亮的繩子,有一大束從我手中飛出去了,它們黏在天花板上,随着氣流自在地移動。
那一瞬間,我忽然真正開始嚴肅地思考,我和Frank,究竟能走多久呢。
冷餐和點心運進來,地板上的巨大盒子裏放着我給Frank的禮物,菲子說是來幫忙,但很晚的時候才來,她穿着校服,走到我的身邊,拍我的肩膀。
說:“怎麽了?和好啦?”
“看不出來嗎?”我問。
菲子好像真的不太高興,她說:“我以後再也不幫你罵男人了,現在覺得我才是最可笑的,瞎摻和。”
“我又不怪你,”我說,“你那時候罵得沒錯啊,誰讓他惹我的。”
“你看你膩得那個鬼樣子,”菲子接了我遞過去的蛋糕,,說,“像被勾了魂一樣。”
“滾啊。”
我險些氣急敗壞,倒是菲子先伸手打我的手臂,她說:“這回得償所願,就別跟以前似的。”
“我以前怎麽了?一直遵紀守法。”
菲子深吸一口氣,說道:“岑玲儀。”
她忽然那麽嚴肅地看着我,弄得我也嚴肅起來,菲子提醒道:“要是知道你無縫銜接,還是和男的,袁氏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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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得咬牙,低聲說道:“我沒有一絲一毫對不起岑玲儀,我又不是保護動物,你覺得他們家稀罕我?”
“廖怡然去參加一個朋友的成人禮,結果岑玲儀也在,”菲子咬下一口蛋糕,一邊嚼一邊說,“具體的說不清楚,總之,關于你和岑玲儀分手的事,謠言已經滿天飛了,說得挺難聽的。”
“操,”我捂着額頭,白眼要翻到天上去,說,“談個戀愛至于嗎……這麽玩不起?”
“要是他們造謠,那咱們也造謠,誰怕誰。”菲子說。
我哼笑了一聲,說道:“我不屑。”
原本,滿心懷揣為Frank制造生日驚喜的興奮,可現在,菲子的話令我氣得肺要炸了,找了把椅子坐下來,想了很久都想不通,給岑玲儀撥電話,可是無人接聽。
我不是怕,只是我無理由承擔莫須有的罪名,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無縫銜接,只是,和岑玲儀在一起的每一秒鐘,我都在做一個稱職的男朋友。
不過現在,他們應該都不知道我和Frank的事。
最終還是和廖怡然通了電話,她得知我的意圖,慢吞吞地說:“你要知道,人多口雜,你根本就不能避免別人在背後怎麽議論你。”
“別打岔了姑奶奶,您跟我說說,他們到底傳我什麽了?”
廖怡然的聲音變得很小很輕,她小心翼翼,回答:“是這樣,我那天坐到一半肚子疼,就回家了,只聽到他們說你去什麽女愛豆的局,還在岑玲儀面前罵你。”
要不是Frank的生日很重要,我開車去當面質問的心都有了。
天都快黑了,我戴着口罩站在路邊給Frank打電話,整個人快要喪得融化,他沒接電話,回了一條消息:“在開線上會議。”
我一邊憋眼淚一邊飛快地打字,說:“開完了過來接我吧,我腳扭了,回不去了。”
Frank沒有立馬回我的消息,過了大概一分鐘,他的電話就打進來了,來不及打招呼,就問我:“你身邊現在沒人嗎?”
“我在路邊,就我一個人。”
語氣太委屈,倒真不是我演出來的,這裏離他家不遠,沒多久,他就過來了,穿着牛仔短褲、T恤、運動鞋,看上去很着急。
至少我沒完全氣糊塗,我還記得我和Frank在“吵架”。
他走過來就攙我,問要不要叫救護車,我哭笑不得,皺了皺眉,說道:“不記得在吵架嗎?”
“先把腳治好,再說別的。”
Frank的語氣有些冷漠,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這時候才察覺到玩大了,就說:“那我……已經原諒你了。”
他太無奈,看着我,我猜,口罩遮擋之下,他正擡起嘴角,笑得艱難,說:“謝謝你原諒啊。”
不會吧,他不會已經不喜歡我了吧,他不會……已經開始讨厭我了吧?
我甩開手不讓他扶,邁開腳敏捷地轉身,然後,大步地朝前走去,逐漸地,走變成了快走,極盡小跑,Frank在後面追着我問:“腳沒事啊?”
“騙你的。”我轉過身,對他笑。
我進了路口的大樓,Frank也進了大樓,電梯裏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我們離得很近,Frank面無表情地問:“為什麽騙我?”
“沒為什麽,逗你玩兒呗。”
他說:“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會都沒開完,就打車過來,因為怕我自己着急,開不好車。”
“Frank,”我百感交集,眼眶再次發熱,說,“你想沒想過,有可能,某天,我和你也要分開的?”
“某天是哪天?”
我們都在快走和奔跑之後有些氣喘,看Frank的樣子,我知道他這下子是徹底誤會了,他的眼睛裏,都是不可掩飾的失落,還有驚慌。
像是做好了被我處刑的準備。
我們一前一後地出了電梯,他問我要去哪兒,我說去喝點咖啡,和他有事要談。
“不用了,就在這裏說,我急着回去開會。”
我不回複Frank的話,還是走在他前面,推開了那扇遮擋着一片黑暗的門。
兩天前,生日派對上,我站在全部人的後面,看到Frank看到他的朋友們時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到彩帶在頭頂放肆地飛,看到他接受大家的祝福。
我戴着口罩,站在進門的地方一動不動,這時候,莫名地享受被忽視,我只想靜靜地看向他。
別的,什麽都暫時不想了。
我被逗笑,然後又感觸得流淚,一邊笑一邊流淚,穿得最低調,又充滿了疲倦。
他被戴上生日帽了,蠟燭都點起來了,他還要在別人後面找到我,說:“等一下,Ethan,你到前面來。”
我搖着頭,說“不用”。
然後,就被菲子和文铎扯去前面了。
哭腫的眼睛,還有發漲發梗的心口,這些全都不好受的,可我覺得很幸福,似乎,這個驚喜帶給我的東西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
我們看着彼此,我對Frank說:“你許願吧。”
他一動不動,盯了我好一會兒,忽然就湊上來,隔着兩層口罩吻我,就像……就像我和他在地鐵上那次一樣。
我一邊接吻一邊哭,沒這麽脆弱過。
不僅有觸動、甜蜜,還有一種奇妙的悲怆。
誇張地說,我的生命,在這個瞬間更鮮活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