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游候并沒有立刻給他回複。于是斐七便踹了心事一般,隔三差五的掏出手機看兩眼,待過了半個小時,總算等着了一個關注,以及一條私信。

金剛芭比:你名字太惡心了,我不想告訴你。

小明..:我名字怎麽就惡心了?

金剛芭比:你的行為也惡心,居然視奸我微博,還是兩年前的。

小明..:你寫個微博還不讓人看了?

金剛芭比:讓看啊,怎麽不讓看,當時寫這些不就是給你看的麽?不過現在過期啦,不宜食用,當心跑肚竄稀哦~

小明..:……

金剛芭比:怎麽想起找我了?對了,你跟蔣偉咋樣啊,還有聯系沒?

小明..:……

金剛芭比:你這麽閑,看來是走出分手陰影啦?

小明..:哪壺不開提哪壺。

金剛芭比:我這不是關心關心你麽,你分個手分的轟轟烈烈人盡皆知的,我怕我啥也不問漠不關心,你回頭再跟我挑理兒。

小明..:還能不能聊了?

金剛芭比:你看你,随便開個玩笑,你還不樂意了啊?好啦,七哥哥,別生氣了,以後不問你就是了。

小明..:我看是你跟我生氣了

金剛芭比:我跟你生什麽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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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真不生氣?

金剛芭比:天吶,我生什麽氣啊,我一天過的可高興了,每一天都穿美麗的衣服,欣賞美麗的風景,過着美麗的人生,心情好美麗呢~

斐七收了手機,直起身把椅子往車鬥裏一塞,也不等搬家公司收拾完,索性自己開車回店。

那搬家公司的人下樓後見其氣囊囊的開車走人,還以為是搬家速度過慢,他等煩了呢,領頭的哥們連忙招呼他手下那幫夥計加快速度,斐七回店裏沒多久,搬家公司的車也到了。

因為東西沒幾樣大件,都是些小零碎,加之員工也在,能幫着收拾,所往幹活效率也較之前高了許多,沒多久就都搬上去了。

斐七将人都打發出去,獨自一人站在滿屋子的紙盒箱子中間,一樣一樣将東西從紙箱裏頭拿出來往辦公室的書櫃裏頭擺。

他留下來的東西都是些不大值錢的小玩意兒,大部分是之前從雲南帶回來的,葫蘆絲,緬玉,紫陶,竹編,還有一把刀,外頭鍍了一層金漆,鑲了幾塊蜜蠟和寶藍色的朝聖佛珠,為了規整這點東西,斐七一刻也不找閑,從晌午收拾到下午,直到外面黃昏漸至,雲霞漫天。

他收拾的消了氣兒,憶起事兒,最終很委頓的坐在堆滿雜物的沙發上,掏出手機,猶猶豫豫的回了游候好幾個小時前發的那條私信。

金剛芭比:現在你還來不來找我了啊?

小明..:還找

對話框裏很快又跳出一句話來。

金剛芭比:你來找我幹什麽啊?旅游呀?

小明..:看看你

金剛芭比:來看我?奇了怪了,你不是嫌我難看麽

小明..:我什麽時候嫌你難看了?

小明..:我那是嫌你沒人樣

金剛芭比:你還嫌我沒人樣兒,我還沒嫌你老呢

小明..:你之前不是還說我一點不顯老麽……

金剛芭比:七哥啊,你說你混社會混了那麽多年,怎麽老了老了眼力價都沒有了,沒看出來我那是跟你寒暄呢啊,你說咱倆好久不見,我一見面就說七哥你咋老這逼樣呢,你不得砸我啊?

金剛芭比:不過其實你算是變化不大的啦,我去年上清邁玩的時候撞見許晚河了,哎呀,那家夥老的,黑老黑老的,像是得了黑病病死了三天一樣,比老死還老,他還不自覺,老來俏,亮粉襯衫慘不忍睹,膀子裏還摟個白皮膚的小對象,倆人離老遠一看跟黑白雙煞似的,吓的我差點上去給他倆交火化費,你跟他比好太多了,所以呢,七哥,你也別太上火

金剛芭比:七哥?

金剛芭比:完了,我把小明氣走了。

小明..:還在

金剛芭比:居然沒被氣走?

小明..:我臉皮厚,氣不走

金剛芭比:啊?你現在臉皮厚上了啊?我這命啊,老天憑什麽讓我年輕輕的遇見你,卻在你臉皮最薄脾氣最生性的時刻吶~

金剛芭比:真真是陪君白打三千仗,不如後來,青島走一趟啊~

小明..:什麽亂七八糟的,你現在所在地告訴我。

金剛芭比:□鄂倫春旗大楊樹鎮

小明..:手機號

金剛芭比: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手機和地址

小明..:什麽意思?

金剛芭比:煩死了,跟你們這些沒上過學的簡直沒辦法風花雪月的交流,我的意思是讓你別找我了,我愛上哪兒上哪兒自己溜達挺高興的,你幹嘛非要過來啊,再說我明天就走啦

小明..:你又上哪兒?

金剛芭比:齊齊哈爾

小明..:去那幹什麽?

金剛芭比:張警官結婚,我去随禮

小明..:轉賬不就得了

金剛芭比:唉,我這人就是心腸好,但凡我認識的,只要結婚,甭管幾婚叫我我都去,錢不一定多,就是幫着捧個人場

小明..:那要是我結婚叫你呢?

金剛芭比:去啊,我還得開直升機去,去了就往人群裏灑大糞,揚玻璃碴子,我讓你結!我讓你結!

斐七本來是窩在沙發上,後來聊着聊着就上了桌子,他像個大觀音似的盤腿坐在桌面上,聽見門把手的動靜,又以極其的靈活身手從桌面上蹦下來,直接把推門進屋的小員工吓了一跳。

那小姑娘見他獨自在屋裏收拾一下午,想着端盆水給他洗洗手擦擦東西什麽的,結果被他這一吓,手上一抖,手裏的洗臉盆咣當一下摔在地上,毛巾和水流了一地。

斐七非但沒發火,還挺和藹的安慰她沒事兒,待其将人支使出去後,他便不管不顧的依在窗戶邊,任由那些肥皂水在地上肆意浸透,蜿蜒而流。

他剛開始聊天的時候算是被游候打擊壞了,眼下不比當初,游候跟吃了槍藥似的,他頭一回咬着牙腆着臉,好說好商量的找游候說話,然而說到最後,他忽然感覺自己倒也不很像是一廂情願,畢竟游候還想着去他婚禮上扔大糞呢,這可不是一般的關系啊。

斐七在暮色中靠着窗臺,嘴角彎彎着,難得露出了點高興模樣。

小明..:我明天就去齊齊哈爾

金剛芭比:死冷寒天的你往這裏竄什麽啊

小明..:那邊很冷麽?穿什麽呢?

金剛芭比:穿棉裙兒

小明..:大冷天的你能不能穿的有點人樣?

金剛芭比:我怎麽又沒有人樣了?我告訴你吧,我想找你這樣的,遍地都是,你要想找我這樣的,呵呵,全中國你也遇不上幾個

斐七一愣,無言以對,待想起物以稀為貴,竟然也生出點揀着了的幸運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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