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慎深的手向下自動,卻被加絨棉背心阻隔,于是他不耐煩地扯開李明禹的棉背心。

“你說說我想幹什麽?”慎深拉開了李明德的衣服領子,發現裏面還有一件,再拉竟然還有。

又再拉依然還有……氛圍感直接拉到了老年組。

“你穿那麽多不怕累死?”慎深咬牙切齒的說。

“那也總比冷死好啊!”李明禹覺得慎深腦子有問題。

穿多點凍不死,才是王道!

慎深重新整理好面部表情,終于摸到了李明禹的凸起的鎖骨,有點硌手。

“這麽瘦?”慎深有些驚訝,一低頭就看到李明禹在那裏痛哭流涕。

“可不是嗎,公司沒有早餐,一個包子要兩塊錢,地鐵一趟八塊,水電房租就要小一千……”李明禹開始掰着指頭算賬。

上輩子可沒有過得那麽凄慘過,這輩子發現連飯都吃不起。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慎深都要被李明禹精确到幾毛錢的賬弄暈了,明明是他想逗弄一下這個傻子,怎麽就被帶偏了?

于是,他重新整理好,又摸了摸李明禹的脖子,似乎不是那麽讨厭。

手往下,又被厚厚的衣服阻攔着,慎深臉一沉,直接動手扒了李明禹好幾件衣服。

李明禹抱着瑟瑟發抖的胳膊,拼死挽救最後一件加絨加厚的秋衣:“冷!”

“乖,脫了一會就熱了。”慎深哄到。

“不要。”李明禹抵死不從,慎深只能用強的。

“阿嚏——”李明禹狠狠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口水一噴,全到了慎深臉上。

眼看着一條亮晶晶的鼻涕呼之欲出,即将甩到他身上,慎深驚慌無比,本能擡手将李明禹按了回去。

“唔唔唔……”李明禹的正臉被壓入了衣服堆裏面,口鼻都出不了氣了。

回過神來的慎深,立刻松了手上的力道,李明禹這才擡起頭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就在剛才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能活着太幸福了有沒有!!!

看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時,李明禹不幹了,控訴到:“你扒我衣服,把我都弄感冒了,剛才還想殺了我。”

“我沒……”慎深看着眼睛都差點因為窒息,紅成一片的李明禹,第一次有種心虛的感覺。

不過他本來就是想把這人脫光了,扔出去,于是也沒什麽好心虛的,一擡頭就看見,李明禹臉上挂着兩條鼻涕。

眼睛裏面還有淚水,頭發亂糟糟的,樣子要多傻有多傻。

“你欺負人!!!”李明禹憤怒的指着慎深。

“……”慎深無言以對:“好吧,我錯了。”

“那你保證不扒我衣服了!”李明禹抹了一把鼻涕。

“好好好,我保證。”慎深舉手投降。

“不準扒毛衣,也不準扒我馬甲,還有羽絨服也不能扒!”李明禹繼續讓慎深保證。

“……好。”慎深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李明禹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然後裹着自己的羽絨服,想想畢竟睡在人家帳篷裏,還是分出了自己的羽絨服給慎深蓋上。

然後側過臉,抱着身子,呼呼大睡起來。

就在一旁看着的慎深,簡直不知所措,剛才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會對這麽蠢的一個人,動了恻隐之心。

現在還要被迫看着李明禹睡得這麽香甜,慎深真的不習慣身邊有人跟着他一起睡覺。

到了後半夜才稍微能夠眯會。

“阿嚏,阿嚏……”李明禹連打幾個噴嚏,把慎深驚醒過來,想把這個又蠢又麻煩的東西扔出去,沒想到一轉頭,就看見李明禹紅撲撲的臉。

摸了摸,果然很燙。

倍受委屈的李明禹睡着了,還一抽一抽的,在慎深眼中顯得更蠢了。

“醒醒。”慎深想把李明禹叫醒起來吃藥。

“唔……媽媽。”李明禹閉着眼睛,已經開始神志不清了。

“誰是你媽啊?”慎深呆坐着,極其郁悶,最後只好找出退燒藥,倒了熱水,喂到李明禹嘴邊。

“噗呲——”一聲,李明禹将水噴出來弄到了慎深身上。

“你想死啊?”慎深擡手就想把李明禹扔出來。

只見李明禹萬般委屈,紅着眼,指着自己的被燙脫皮的嘴唇,哭訴到:“你果然是想殺了我。”

“……”慎深就站在崩潰的邊緣,又重新給李明禹倒了水,把藥遞給他。

李明禹吃了藥喝了水,從裏三層外三層的衣服裏面取出來一個紅色的平安符。

“這是我身上唯一值錢的了,上次去廟裏要了我三百塊。”說着就把平安符塞進了慎深手裏:“謝謝你。”

然後轉身抱着羽絨服終于可以安心的睡下來了。

只剩下慎深望着手裏的平安符發呆,也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擠在一起比較暖和,他竟然破天荒的睡了過去。

這個時候,李明禹忽然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睡沉了的慎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就快要被吓死好不好!!!

他的确穿越了,不過是穿書,眼前這位就是書中的反派大人。

雙重人格,白天冷漠,晚上病嬌,書中很多壞事都是晚上的慎深幹的,得不到就毀掉,差點殺了自己的白月光。

幸虧慎深不是主角,不然就全員死絕了。

李明禹一進帳篷就感覺氛圍不對勁,但出去就會被凍死,只能一面順從一面想辦法。

看書上說,慎深心理扭曲,小時候因為主角受送了他一枚平安符,就心心念念了人家一輩子。

李明禹照葫畫瓢,當然不是為了被慎深念一輩子,只希望能活到明天早上。

剛才發燒都不敢睡着,就怕這位祖宗幹點啥。

現在看到慎深已經睡着,他懸在天上的心終于落回了地面。

但跟一個神經病同處一室,不能就放松警惕,李明禹依舊不敢睡得太沉。

清晨的一縷陽光,在雪中變得像刀鋒一樣铮亮,李明禹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一回頭,看見慎深還在睡覺,從他握着的手中看到一截紅繩。

睡夢中的慎深眉頭輕皺,濃密纖長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陰影,細膩的皮膚看不到紋路,宛如白瓷。

童話中的睡美人大概就長這個樣子,李明禹不由得看呆了。

忽然,慎深的睫毛動了動,猛然睜開眼睛,冷漠慣了的他接受不了被人這麽看着。

“對……對不起。”李明禹連忙縮回去,這眼神像是要殺人一樣,不過白天的慎深應該不會殺人吧。

慎深沒有說話,起身穿好衣服,開始收拾帳篷,為了争取表現,李明禹跟在後面幫忙。

從頭到尾慎深都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李明禹翻出準備好的壓縮餅幹,還遞給了慎深一塊。

慎深沒有接,冷冷的問:“你還要跟我到什麽時候?”

“老板,你能不能把文件簽了?”李明禹激動地拉着慎深:“要不然你給公司解釋一聲也行啊!!!”

“放開。”慎深很讨厭別人碰自己。

“哦。”李明禹松開手,只見慎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老板,你要去哪裏啊,實在不行你告訴我,你多久回公司啊!”李明禹又變成跟在後面叫魂。

“老板!”

“老板!!”

“老板!!!”

一聲高過一聲,吵得慎深頭疼。

“別在跟過來了。”慎深警告的看了李明禹一眼,拿出專業的登山的繩子。

李明禹這一看,他還真不會登山。

“老板,我在下面等你!”李明禹揮了揮手,還往上蹦了蹦。

慎深專心攀爬,根本聽不見李明禹在說什麽,從這裏抄近路,就能在天黑之前爬上去摘到雪蓮花。

他之前答應林子青要在對方生日的時候送上自己親手摘的雪蓮花。

但是之前走錯了路浪費了不少時間,現在只能從這裏爬上去了。

擡頭看了一眼險峻的懸崖,慎深握緊了手中的繩子。

爬到半山腰的時候,一腳踏空,差點滑了下去,現在找不到支點只能在空中晃蕩。

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從這裏蕩過去,鑽進旁邊的冰洞裏。

過程很順利,只不過一到冰洞就順着冰道拼命往下滑。

一陣天旋地轉後,從冰洞位于下方的出口飛了出來。

正埋着頭在雪地裏吃自熱鍋的李明禹,被一道巨大的沖擊力,砸進了雪地裏。

“老……老板。”李明禹被當做肉墊子在下面,感覺脊椎都斷了:“算工傷不?”

慎深有些輕微腦震蕩,甩了甩頭才回過神來。

李明禹看着慎深爬起來,一言不發走過去又準備往上爬。

“老板,何必呢?”李明禹知道慎深這是在給白月光準備生日禮物。

不由得感嘆一聲:“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唉……”

“但是這也太危險了吧?”

“萬一又摔下來呢?”

李明禹話音剛落,慎深就往下滑了一段,但他依舊不放棄,繼續找到支點往上爬。

“老板,我覺得真的很危險,萬一遇上個什麽雪崩之類的。”李明禹十分不贊同慎深這種做法。

“電視裏都這麽演。”

“有部片子叫什麽來着,就是講這個的。”

慎深實在忍無可忍,大罵一句:“閉嘴!”

剛罵完,就感覺周圍不太對勁,李明禹一擡頭,就看見巨大的雪球從山頂滾了下來。

“卧槽,真是雪崩啊啊啊啊!!!”李明禹吓得撒腿就跑。

作者有話要說:

李明禹:作者這裏有流氓,他扒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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