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說不上班就不上班,李明禹幹脆連電話都關機了。
回到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吃了藥就裹進被子裏呼呼大睡。
媽媽說這個時候就是要捂一身汗才行,可是回不去了,還要每天面對惡棍老板。
還不如早死早投胎!
李明禹自暴自棄地擦了半卷衛生紙,鼻子都擦紅擦脫皮了。
最後也不知道怎麽睡着的,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他只好披着被子爬下床,去廚房弄點米煮稀飯。
剛看到電飯鍋冒氣,就聽見電話響了。
一接電話,對面響起慎深的聲音,李明禹就來氣。
“今天星期六,而且我昨天已經請病假了!”
對面的慎深愣了愣,尴尬的說:“對不起,他沒有告訴我。”
“……”李明禹氣憤,這人為什麽是雙重人格?
白天不記晚上的事,晚上倒是把白天的賬算的清清楚楚。
“算了。”李明禹冷靜下來,重申了一遍:“我生病了需要請病假。”
“那你嚴重嗎?”
對面傳來的詢問把李明禹打敗了,他無可奈何的說:“今天又是什麽事?”
半個小時後,李明禹戴着口罩出現在慎深家的別墅門口。
開門的是一位老管家,看起來特紳士那種,原諒他是個土包子,還沒有真正見過別墅長什麽樣子。
中式園林的風格,很是雅致,沒想到慎深喜歡這種裝潢。
他還以為慎深家都是歐式大水晶燈,畢竟總裁要得就是闊氣。
一進門就看到一面玻璃櫃,裏面都是古董瓷器,很貴的樣子。
李明禹忍不住彎腰打量了一下。
“這些都是少爺拍賣回來的,你面前這個價值三百萬。”老管家笑着對李明禹說。
“……”李明禹看了看有一面牆那麽大的玻璃櫃,很自覺地選擇遠離,萬一碰砸了,把他賣了也賠不起。
老管家依然笑呵呵的:“你還是少爺第二個帶回的人。”
第一個是誰自然不用說,肯定是林子青。
從前院走到後院,李明禹終于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裏只有老板一個人住?”李明禹問。
“是的,少爺搬出來已經很久了。”管家将李明禹帶到了後一處精致的園林。
低矮的灌木,不知名的花朵,錯落有致的假山。
低調奢華的美,肯定不便宜。
處處彰顯着土豪的氣息,該死的資本家。
看到李明禹來了,慎深立刻擡頭,抱歉的說:“不好意思,醫生說這只羊可能抑郁了。”
慎深旁邊趴着一只白嫩嫩的小羊羔,看起來無精打采的,面前放了很多鮮嫩的青草也不吃。
嘆了一口氣,李明禹認命地走過去,彎腰捧起羊頭:“什麽玩意,你是一只羊還抑郁?”
他住地下室都沒有抑郁。
小羊羔看見是李明禹來了,立刻親昵地用頭拱了拱。
“小樣,還不錯嘛,記得我。”李明禹坐下去,将小羊羔放在自己腿上。
一人一羊十分和諧,很快就玩鬧在一起,李明禹趁着氣氛好,喂羊吃了草。
慎深坐在旁邊看了很久,意外的沒覺得無聊,反而沉浸在這歡樂的氛圍中。
一旁的管家看了,小心翼翼說:“少爺,你這個小秘書不錯。”
“我爹送來的。”雖然知道李明禹的父親是給自己爺爺幹活的,但李明禹始終是自己父親送來的人,慎深總覺得隔了一層。
“誰送來的不重要,我看這孩子挺善良。”老管家替李明禹說好話。
“太傻了。”慎深滿臉嫌棄,眼睛卻充滿笑意地看着李明禹跟小羊羔滾在一塊。
李明禹大喇喇地躺在草坪上,雙臂和雙手擺大字,氣喘籲籲對小羊羔說:“跟你玩不了,太累人了。”
多虧昨晚捂出了汗水,今天才感覺好點,煮好的稀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跑過來陪總裁的羊玩。
這年頭人不如狗就算了,連羊也不如。
慎深站起來,走到李明禹身旁:“它從前天開始就不吃東西,我沒有辦法了,才想到你。”
“沒事,我是您全方位的生活助力嘛。”李明禹揉了揉肚子,可憐兮兮地看着慎深說:“就是到飯點了吧?”
“我今天還沒有吃飯,就被你叫出來了。”
“有的,我讓廚房做了容易下口的飯菜,你感冒剛好應該沒什麽胃口。”慎深将李明禹拉起來,扶正。
看着滿桌子的菜肴,李明禹感概。
跟總裁的羊玩一玩,就能混到一頓飯,真不知道說什麽。
吃飽喝足,李明禹覺得也該運動一下了,跑出來跟小羊玩起了小狗的飛盤。
一開始小羊不配合,李明禹使出渾身解數,把羊當成狗訓練,出了一身汗,粘在身上怪難受的。
風一吹,打了個寒顫,他知道又感冒。
淦!
“怎麽了?”慎深坐在庭院裏,一邊處理文件,一邊看着李明禹跟小羊玩,他有一種難得的放松感。
李明禹忽然停下,他也跟着停下。
“就……老板,你家裏有感冒藥嗎?”剛說完話,鼻涕就順着流了出來,李明禹連忙找紙巾擦鼻子。
昨天已經被擦到脫皮的鼻子,現在輕微的刮擦都覺得火辣辣疼。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人倒黴就應該窩在床上。
“你別擦了。”慎深看不下去,領着李明禹到了房間。
一進門就是一張超大的床,華麗的裝潢,不像是客房。
“這是我的房間,因為不會有人來,所以我沒有準備客房。”慎深一邊解釋,一邊掀開被窩,讓李明禹躺進去。
“謝謝。”李明禹自然而然脫掉外套,然後躺了進去,接過管家遞過來的藥,吃了就睡。
好久沒有睡過這麽柔軟的床了,李明禹激動地快要哭了。
“又怎麽了?”慎深發現李明禹的小表情真是豐富多彩。
“太感動了,好久沒有睡過這麽柔軟的床了。”說着李明禹還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
慎深語塞,隔了一會才緩緩說:“你平時不睡床?”
“我的床硬啊!”李明禹只想仰天長嘯,他不求大富大貴,只求恢複到上輩子的生活水平。
“……”慎深不明白床還有軟硬之分?床難道都不是一個樣子?
李明禹翻身轉過去,不想跟慎深解釋這個問題,不然受傷的一定是自己。
這會藥效起來了,李明禹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從慎深房間的落地窗往外看見天都黑了。
他想了想,立刻躺了回去。
可是肚子餓了……
“不起來吃飯?”慎深抱着胳膊站在門邊,語氣說不上多好。
李明禹就是不想見到晚上的慎深,才想繼續睡,一直睡到天亮。
唉……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穿這個。”慎深指了指整齊疊好放在床頭的睡衣。
一看就是新的,穿上去也正好合身,棉拖鞋軟得像棉花。
有錢真好!
走出房間,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李明禹更餓了。
“謝謝老板款待,吃完飯我就回家。”李明禹萬般感謝的說。
“他讓你來,你就來,我沒讓你走,你就巴不得離開?”慎深冷哼一聲。
“不是。”李明禹急忙解釋:“你這不是沒有客房嗎?”
“你這樣病歪歪的,路上又吹到風,是想請多久的病假?”慎深沒好氣的看着李明禹:“病假不帶薪。”
“……”好吧,這是個問題,李明禹讪讪的收回眼神:“可你這裏沒有睡得地方。”
“怎麽?在雪山的時候,非得跟我擠一個帳篷,現在倒是躲得遠。”慎深的臉更黑了。
李明禹無言以對,這是一個性質?
“好吧。”他幹脆雙手一攤,表示同意住在這裏。
沒想到李明禹這麽容易答應了,慎深倒有點不習慣:“這麽快就想通了?”
“嗯。”李明禹覺得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兩個大男人睡一張床嗎?又不是沒跟好兄弟睡過。
“你不是不想見到我嗎?”慎深又問。
“沒有啊,老板對我這麽好,我怎麽可能不想見到老板。”李明禹茫然無辜地看着慎深。
如此一來,慎深也不好發作,什麽話都只能咽下去。
吃完飯,李明禹隔着落地窗,跟小羊玩了一會。
慎深不讓小羊進屋,還嫌棄的說:“這羊跟你一樣傻,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把它弄回來。”
李明禹微微一愣,有些驚訝的說:“小湯圓是你接回來的?”
慎深眉頭一挑,不悅的說:“怎麽?我在你眼中就是十惡不赦的人渣?”
“不……”李明禹不知道慎深這又是抽哪門子的風,人怎麽這麽小氣啊,他還以為是白天的慎深帶回來的羊。
難伺候!
“那是什麽?”慎深追着問。
“老板人美心善,對無辜可憐的小羊羔來說就像是天神,對我們這些膚淺的人來說,更是值得學習的對象。”李明禹乖巧懂事地坐好,像個三好學生似的回答老師問題。
聞言,慎深的臉色這才稍微好了點。
“吃藥吧。”慎深将退燒藥遞給李明禹。
“謝謝老板。”李明禹想都沒想就吃了下去。
忽然,慎深惡劣的笑了笑:“你都不懷疑?”
“懷疑什麽?”李明禹不認為慎深會殺了他。
“萬一我給你吃得藥……”慎深沒有把話說全,只是不懷好意的看着李明禹。
“什麽?”李明禹問。
“跟那天段宸的一樣。”慎深似笑非笑的說。
李明禹:……
作者有話要說:
李明禹:我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