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晨,太陽剛爬上天空,應宸便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大廳了。嚴铮剛下樓便看見他一身着黑色廣袖長袍坐在大廳中央,夏鴻以及昨日見的那位酒樓管事分別一左一右規矩的站立在他身側。

嚴铮微微皺眉,随後将對應宸的猜疑壓在心底,向位于大廳中央的三人走去。

“墨公子早。”嚴铮毫不客氣的在應宸面前坐下,看看站在他身後的酒樓管事,“管事怎麽也在?”

陸越澤面對嚴铮的試探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将其擋了回去。

“昨日是在下招待不周,只是當時天色已晚,小店不好打擾,故今日特來向幾位客人聊表歉意,還請幾位勿要放在心上。”

見管事的解釋,嚴铮一時也找不出漏洞,只能作罷,低頭扒拉自己面前的食物。

已經用完早膳的應宸坐在他對面,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用完膳,嚴铮擡頭直視:“對了,墨公子,此地雖說是北境地界,但還是不宜久留,為了以防萬一,還請兩位去收拾行李,我們早日啓程。”

應宸嗯了一聲,擺擺手,夏鴻對着他彎彎腰起身離開。

見人行動,嚴铮也不再逗留,對着剩下的兩人點點頭便起身回房收拾行李。

陸越澤看着他上樓的背影,壓低聲音。

“主子,需要屬下跟着過去嗎?”

“不用。”

坐在大廳沒等待多久,兩人便收拾好東西下了樓。

出了酒樓,一行人沒多久便到達此次所行目的地附近。

嚴铮坐在馬背上,遙看前方若隐若現的北境駐守營地,內心一直懸着的大石頭這才終于緩緩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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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便是北境大營,到時墨公子還請先去歇息,晚些時候在下再向父親引薦您。”嚴铮轉頭面向應宸主仆二人。

應宸看看前方,接着将目光放在嚴铮臉上,與他對視,臉上帶着禮貌的微笑。

“嚴小将軍,在下覺着可能不用了。”說着他眼神似有若無的瞥瞥嚴铮的身後,微微暗示。

嚴铮疑惑的皺眉,順着應宸所指的方向望去,便見一人身着一身北境将領裝束,向着他們所處的方向行色匆匆走來,沒多久便到了他們面前。他條件反射的看看身後,緊接着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翻身下了馬。

“爹,您怎麽來了?”他不記得自己通知過他自己今天要回來啊,簡直神了。

嚴鄲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兒子,冷哼一聲,随後将目光停留在依舊坐在馬背上的應宸身上,應宸面對他的審視微微一笑,毫無畏懼。

打量一番後,他擺擺手,開始趕人:“你先回去換身衣服,這裏交給你爹。”

嚴铮看看他們倆之間的氛圍,總覺着有些奇怪,和他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樣,猶猶豫豫,最終還是沒問出口,只能幹巴巴的道了句:“那爹你們聊,三思而後行啊。”

嚴鄲看了他一眼,似不耐煩的道:“趕緊走,你爹比你懂的多。”

“哦。”聽了嚴鄲的話,嚴铮縮縮頭,猶豫片刻,還是決定相信自己老爹,向大營慢吞吞的走去。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他們面前,嚴鄲這才面向遠道而來的客人,整理整理自己的儀容,換了一副表情,臉上帶着些許的恭敬,對着馬上的人單膝下跪行禮。

“下官見過王爺。”

應宸坐在馬上,一手拉着缰繩,一手微動:“免禮,大将軍多禮了,在下現不過一介草民罷了。”

雖是這麽說了,但嚴鄲站起身後面上神情依舊不變,微側身讓出前行道路,伸手。

“王爺您說笑了,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您裏面請。”

應宸随意的嗯了一聲,雙腿夾了夾馬腹,馭馬向大營走去,夏鴻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面。

下了馬,嚴鄲将兩人引去主帥營地,賬內已經泡好了熱茶。

應宸自然的在主位上坐下,夏鴻立于身側呈保護姿态。

“前段時日我所說的大将軍考慮的如何了?”應宸一手端着茶,看了坐在下位的嚴鄲一眼,輕抿一口茶水,“上好的龍井,大将軍破費了。”

“王爺客氣了,應該的。”嚴鄲拱拱手,“至于您先前所說的事,下官的态度還不夠明确嗎?”

應宸笑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挑眉看向他,“如此,便合作愉快了。”

嚴鄲自嘲的笑笑:“可憐老夫為官多年,卻不得清醒,還未多謝王爺三年前對北境的相助。”

應宸嘴角勾起,臉上卻不露聲色,讓人無法從他的面部表情上看出什麽。

“三年前的事在下答應了自是會做到,談何多謝。”

嚴鄲張張嘴,最終還是沒接着說下去,應宸暫時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當兩人陷入尴尬時,帳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不等幾人出門查看,便見一臉上帶着慌張的将士掀簾而入。

“報,朝山敵軍來襲。”

聞得消息,嚴鄲猛的站起來,快速的吩咐道:“馬上集合,準備迎敵。”

“是!”傳令的将士得到命令馬上小跑前往傳達軍令。

命令傳下後嚴鄲并未耽誤,向坐在主位上的應宸拱拱手,準備告辭。

這時剛恢複平靜的軍帳再次被掀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在坐的人都認識。

嚴铮踏進帷帳,剛想彙報,見着衆人所處的位置便是一愣。為何他父親站在次位,而那位神秘的公子卻坐在本該他父親坐的主位上。

見自己兒子出神,嚴鄲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拉回他的神思,與他一對視,清晰的看見了對方眼中的迷茫。

“小子,醒醒。”雖說如此,但嚴鄲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說完這句話便又将目标轉向坐在主位上依舊是一副悠閑自在模樣的應宸,“王爺,敵軍來襲,恕下官暫時不能陪同了。”

“無妨,只是在下也想見識見識這朝山是何能耐,大将軍可能通融一下?”應宸輕笑,似乎對面前的局面非常有興趣,好像是真的想見見那英勇善戰的朝山大軍。

嚴鄲一時間也拿不準他想做什麽,或許也有想看看自己選擇跟随的主子能力到底怎樣,最終還是同意了他随軍觀戰的想法。

收回自己的視線,嚴鄲目光深思,随軍觀戰自是沒問題,只是見識敵軍的能耐想必便是借口了。若他沒記錯,朝山開始動亂便是由三年前自攝政王身隕的消息傳來開始。而在那之前……那場讓朝山損兵折将,在他執政時不敢來犯的戰役便是這位攝政王帶人打贏的。

無論嚴鄲的想法是什麽,應宸已經出了帷帳,他也只能趕緊跟上為人引路,順便拍了拍一副呆愣模樣的自己兒子。

這麽一拍,嚴铮從他們剛才對話中回過神來,這……王爺?

當今皇上為先皇獨子,早年除一位皇叔攝政王便再也沒有什麽王爺了,而今的幾位王爺皆是由皇上登基後冊封,但年齡無其相符者卻是沒有,而攝政王也在三年前死于一場大火,這兒哪兒還有什麽王爺?

想到這嚴铮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種可能性,回想一下那位攝政王的年紀,再看看他所見到的這位,兩人年齡似乎對上了。

只是那位若是他沒記錯,應是随皇室所姓為應,名宸,字子宵,而這位卻是……

不對,墨晨,墨宸,應宸。改了姓,取了諧音,還真是大膽,也不怕被有心人猜到。

理清楚對方的身份,嚴铮不再耽誤,看了一眼三人愈行愈遠的身影,快步跟上,走在他們身後,與夏鴻并列前往城門。

路上,應宸本就不是多話之人,此刻也無意開口。而嚴鄲作為首将,腦海中盡是些推演排兵布陣,暫時也沒有心情開口說什麽客套的話,一時間周圍顯得有些寂靜。

嚴铮跟在他們身後,看看他們之間寂靜的氛圍,摸摸鼻子,向夏鴻的位置微微跨了一步,碰碰對方的手臂,壓低聲調開口道:“兄弟,你家主子真是那個攝政王?”

夏鴻瞥了他一眼,并未回答,雙目直視前方,眼中仍舊是一片冰冷。

沒人搭理,頓時嚴铮覺着自己有些尴尬,正想說些什麽轉移話題,緩解下氣氛,聞得走在前方的應宸輕笑一聲。

“小将軍,你要真想知道,問問在下不就能得到答案了?”

雖說嚴铮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剛才他的話依舊沒能逃過應宸的耳目,将其聽了個完整。

聽出應宸語調中的調侃,嚴铮尴尬的笑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這人聽力怎麽這麽好?他父親都沒聽到這人怎麽聽到的?傳聞中的攝政王不是一個只知政事,沒有絲毫內力武功嗎?

莫非傳聞有誤?

不,仔細想想,偷偷看了一眼繼續走在前方并未回頭的攝政王,他還是覺着對方扮豬吃虎的可能性更大。

誰能想到三年前攝政王居然是詐死,不過既然是詐死,想必當初的大火恐怕就有隐情了。想必是他們的那位皇上的傑作,只是……就算他自己估計都沒想到就算他機關算盡對方卻依舊能完好無損,并且……說不定這也在對方的算計中,三年前不過是順手推舟。

作者有話說:

寫到現在一萬多字,蠢作覺得可能自己确實暫時不适合寫古代這種咬文嚼字,陰謀詭計的文,越寫感覺自己寫的越差,蠢作想冷靜一下,期間可能會先開一本沙雕來調節心情,感謝小可愛們這幾天的支持,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小可愛在看,在這裏蠢作對大家先說句抱歉,大家有什麽建議也可以在評論區留言,會采納有用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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