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駱寒卓搖着扇子,屋外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兄妹倆警惕的盯着門外,幾道身影拿着武器,從屋外逐步靠近。
見到屋內有人,幾人明顯沒想到屋內有人,頓住腳步愣了愣。
“喲,今兒個怎麽多出這麽多俊俏小郎君?”一兇神惡煞的大媽拿着一把菜刀,眼中滿懷惡意。
圓圓縮縮脖子,又往應宸旁邊靠近了一分。這幾人是他們村子裏有名的惡霸,仗着沒人敢惹他們,經常欺負村子裏的人家。從前村子裏的人害怕他們,給了便是給了。但現在各戶人家都自身難保……
自從爹娘去世,他們兄妹倆無依無靠的便成了誰都能欺負的對象,他們更是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駐地,時常過來搜刮。
他們家原本就算爹娘不在,也不至于到這種地步,但經過幾人的多次搜刮,早已沒剩下什麽了,就是他們兄妹倆的口糧還是靠鄰裏救濟。
“老子管你幾個人,識相的就把東西給老子都交出來。”臉上帶疤痕的大漢出言威脅道。順勢打量着應宸幾人的穿着,心中不住的高興。
應宸對疤痕大漢的威脅不為所動,手上把玩着玉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冰冷的看着對方。
駱寒卓聽到這話卻是意外的挑眉,上前一步,靠近了些許,上下打量翻對方,嘴角泛起嘲諷的笑意,眼中充斥着趣味。
“有趣。”說着駱寒卓收回前傾的趨向,只是打量的目光依舊不曾改變,“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要打劫我。”
更重要的是打劫他的主子,雖說他家主子就是這吸引火力點體質,想來大概是因為長相并不魁梧,更偏向于文人的原因。
誰能想到在這文人的皮囊下隐藏着的是數一數二的武力,不是他說,他家主子的武力在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單打獨鬥打過他的。至少他說沒見過。
疤痕大漢聽出駱寒卓話語中的小瞧,一股被忽視的憤怒自心而起,冷哼一聲,對着身旁的小弟們一揮手,身旁跟着的小弟們便拿着鋤頭、菜刀等武器砍了上去。
“哼。”駱寒卓冷笑出聲,面對對方的低劣攻勢毫無反擊的興趣,游走在他們中間,跟逗他們玩兒似的,甚至還無聊的伸了伸懶腰。
幾人毫無章法的攻擊甚至沒有碰到他的衣袖,每次眼見将要造成傷害便被躲過,給了希望後又絕望。幾人多駱寒卓的動作一無所知,只覺得這人運氣真好。
見總是傷害不到目标,幾人眼光一轉,見着坐在不遠處炕上的應宸內心一喜,這人與村裏的教書先生一般身形,與其他人對比一看,便是除了兩個小孩子外最弱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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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悅之下幾人對視一眼立即轉換目标,卻忽視了一直站在應宸身邊護衛安全存在感不顯的夏鴻,還不等他們靠近,便被夏鴻拿劍一檔,一腳踹了出去。
駱寒卓見幾人轉換目标先是一愣,随即便緊張起來,若是對方将目标放在兩個小孩子身上,那……卻不曾想到,幾人的目标轉向了他們當中看着最弱,實際最強的人。
對方這挑選目标的運氣,讓駱寒卓不得不為他們捏把汗。
被踹飛出去的幾人剛好壓住想要上前的疤痕大漢,不等他們爬起來,夏鴻便提着劍走出門,拿劍尖指着他們,鋒利的劍身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道道白光,幾人不由自主的擡手捂住眼睛。掙紮着想要起身的動作也因害怕而停住。
“好漢饒命!”這下幾人總算是知道他們這次是碰上對手了,頓時害怕的求饒起來。
應宸緩步走出屋外,看着他們,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如同深淵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把劍放下吧,畢竟不是自己的地方,見血不好。”應宸拍了拍團團圓圓的肩膀,繼續道:“送官府就行,不過……官府到底會怎麽處理倒是不好說。”
“寒卓,這事兒你去辦,不難吧?”
駱寒卓彎腰,領命稱是。随即擊掌,一黑衣人出現在這不大的院子裏。
這是只屬于相府的影衛,按大應律令,凡一品大臣皆可與皇室一般培養屬于自己的影衛,如不願自己培養者亦可從皇室暗衛中挑選一位,暗衛一經選出,便只終于現主,不再聽出皇帝命令。
出現在這院子裏的便是一位從皇室暗衛中選出的,但忠誠度卻是很高,不必擔心他們所謀劃的東西洩露出去。
“顏易,将這人帶去官府,就說是我的命令,讓他們一定要按律法處置。”駱寒卓随手取下腰間代表命令的腰牌扔給他。
顏易接過腰牌,雖不明白為何駱寒卓對着另一人畢恭畢敬,但作為暗衛的基本素質讓他不會詢問出口。作為暗衛,只需要忠于主子。
等顏易帶着人領命退下,應宸越過滿地的狼藉,走出房門,再次路過難民區時腳步稍作停頓,随後再次踏上回城的路。只是倒也并未毫無動作,吩咐下屬的糧倉取出部分用于暫時救濟。
等他們回到将軍府已是黃昏,原本他們想将兄妹二人帶回來,但兄妹二人拒絕了他們的提議,堅持留在爹娘最後給他們留下的地方,應宸便也沒有勉強,只是将他們出門時所帶的剩餘幹糧留給了他們。
幾人剛踏進府中,便有下人來報,說是有身着白色錦衣華服,身帶藥材香氣的一陌生男子指名點姓要見墨公子,他們讓他改日再來也不願,只能将其安排在大廳,現下對方正在大廳等待。
聽到下人的描述對應宸便對來人的身份有了判斷,大步走到大廳,見到人後,果不其然。
“來了?”應宸跨步坐到主位上,面露一絲笑意。
喬承謹端着茶杯的手一頓,看着應宸的臉上一言難盡。将手中的茶杯放置于桌子上。
“你這好好的,怎麽易容了?你不是不愛這玩意兒嗎?”喬承謹奇怪的看着他,“不過你這風塵仆仆的,是從哪兒趕回來。”
“我還是不是你的好友了,飛鴿傳書讓我過來,卻沒人接我就算了,還讓我在這裏坐了幾個時辰的冷板凳。”
面對喬承謹的指責應宸面上沒有流露出一絲的心虛,反倒是驚訝的看着他:“原來你還需要人接嗎?不知道是哪位人士曾經說過自己習慣了來無影去無蹤,又不是什麽生死別離,要什麽人接送。”
喬承謹:“……”反正不是他說的,說過也是沒說過!不接受其他可能。
見應宸噎人功力不減,喬承謹無趣的嘆氣一聲,不再與人耍嘴皮子,兩手一攤。
“說吧,找我來做什麽?”反正肯定不是啥好事兒就對了,畢竟死道友不死貧道,朋友嘛……就是用來坑的。誰還沒結識過幾個坑貨呢。
喬承謹都如此直白了,應宸自然也不會廢話,對着他直入話題。将近日他所了解的京城疫病發展情況以及疫病真正的原因盡數告知于他。
等喬承謹全數了解後,天色已晚,白日太陽的光亮已逐漸被屋內點亮的燭火所取代。
喬承謹摸着下巴,作思考裝,他總覺得這症狀有些眼熟,只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到底是在什麽地方。
“你說……這是毒?”
應宸嗯了一聲,算是肯定了喬承謹的詢問,喬承謹緊皺着眉頭,試圖從腦海儲存的記憶中尋找到它的出處,正當他冥思苦想時,盯着燭火的眼睛一閃,他想起來了!
右手握拳擊向左手掌,喬承謹激動的看向應宸:“我知道了,這是朝山的皇室秘藥,在我師父留下的那本手劄上有記載!”
“手劄載:朝山古有一位寵妃,深受帝王寵愛,恐日後逐漸衰老後盛寵不再,新來的年輕後妃上位致自己取得凄慘下場,委托宮中太醫好友調制一款秘藥,此秘藥為逐漸累積藥效,最初用量較少,不為明顯,随着時間增長至全身潰爛而亡。”
喬承謹描述的症狀與京城所發疫病症狀相似,加以投毒者确為朝山人士,這可信度便又多了一分。
“即使如此,你可有把握?”應宸看向自己好友。
面對應宸詢問的目光,喬承謹驕傲的擡頭挺胸,其他的他不敢說,玩兒毒問藥,他可是行家,更別說這還是在他師父的手劄上有所記載的東西。那他的把握可就更大了。
“當然。”喬承謹笑道:“這毒我不說有十分,但也有八分,等我找個親自去看看情況,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應宸點頭:“行,那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成,這可是對我所做的事具有重大推進的一環。”
喬承謹看了他一眼,點頭,自己好友的身份他清楚,也知道對方在謀劃些什麽,他一個閑雲野鶴的人對這天下誰做主是沒什麽興趣的,只要不動到他身上,誰做皇帝又能對他有什麽影響。
不過……當這人是自己的好友就另當別論了,自己的朋友不多,但每一個都是值得深交,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他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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