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姚大人,好巧,您這是?”駱寒卓言語輕佻,惡劣的看着他。他們都是應斌宵身邊的紅人,按理說不看僧面看佛面關系也不至于太差。但不巧的是,可能是因為駱寒卓本身并非應斌宵陣營的人,兩人天生不對付,恨不得抓住每一個讓對方遭殃的機會。

見到駱寒卓突然出現,看方向貌似已經在屋內待了不短的時間,姚時振心裏咯嗒一聲,頓覺不妙。他可不覺着對方會幫自己脫困,畢竟……換做他自己,不踩上一腳就算是不錯了。

見兩人交流貌似有所認識,應宸看了他一眼,面露不滿,對着駱寒卓拱拱手道:“丞相大人,請恕下官冒昧,您與這位……認識?”

“姚大人是嗎?不知姚大人這造訪将軍府是想做什麽?為何會對鎮壓疫病具有突出大功的神醫出手?下官作為本次疫病赈災事宜的總官替神醫冒昧的問一句,您到底是如何想的?”

駱寒卓看了應宸一眼,随即轉移視線落在姚時振身上,慢悠悠的開口:“認識當然是認識的……這位可是聖上身邊的大紅人,只是聖上允許他非特殊可不上朝,墨大人不認識倒也正常。”

應宸溫順的低頭躬身,一副聆聽上級官員賜教的模樣,駱寒卓面露一抹友善的微笑,眼中情緒收斂,神情莫測的看了應宸一眼,手中折扇一手,置于腰後,彎腰與姚時振平視。

良久……

他直起腰,嘴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幅度,背對着應宸,居高臨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姚時振:“墨大人能否給本相一個面子。”

雖說是詢問的句子,但駱寒卓卻是用的肯定語氣,言語中不給人反駁的機會,不等應宸同意,揮揮手,顏易便出現在屋內把劍架在夏鴻脖子上,主仆二人将狂妄展現的淋漓盡致。

應宸眼睛微眯,手一揚,夏鴻将劍收起退開,顏易未曾阻止,駱寒卓感受到背後應宸的視線,不由得繃緊了身體,臉上不顯,內心卻暗暗叫苦。

不論駱寒卓心裏如何崩潰,該做的還是得做,他收斂起身上的氣勢,似乎對應宸的識相非常滿意。目露不屑的看着姚時振,忽而溫柔一笑。

“姚大人,你還留在這兒做什麽?”

姚時振胸膛急促的起伏,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掩藏着深深的恨意。爬起身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冷哼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駱寒卓一眼,拂袖而去。

他離開後不久,暗中觀察的人也逐步散去,駱寒卓單膝跪下,向應宸請罪。

付霖甩掉自己那群暫時的同伴回到将軍府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情景。

應宸坐在主位上,手捧一杯茶,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駱寒卓,臉色平靜,不發一言。他不說話,房間內就沒人敢開口打斷他,平時打破氣氛的駱寒卓也低垂着頭,不敢擡頭直視應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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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易想跟着自己的主子跪在地上,被夏鴻攔住了想要下跪的趨勢。

付霖踏進房門的半只腳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間進退兩難,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夏鴻給了他一個眼色,付霖這才放輕腳步,悄悄的把自己挪到角落。

“剛才不還能說會道嗎?”應宸将茶杯放下,“擡起來,低着頭給誰看。”

駱寒卓聽話的擡頭,只是依舊一句話不說,兩人僵持片刻,應宸嘆息一聲,發出一道內力向駱寒卓而去。硬生生的吐出一口鮮血,血中還帶着些許條狀物。

“承謹,給他看看。”

喬承謹嗯了一聲沒有推辭,走到駱寒卓面前把起脈來,随後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放松下來。

拍拍手,喬承謹臉上不再沉重,變得輕快起來:“沒事了,你那一掌剛剛好。”

聞言駱寒卓渾身一輕同樣也是松了一口氣,對着應宸躬身拱手:“屬下多謝主子出手相助。”

說完他眼中閃過一絲憤恨,一失足成千古恨,沒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會中這樣的低級招數,這次是他輕敵了,不過……

駱寒卓想起方才姚時振的動作,不由得皺眉。

“此次是屬下輕敵了,可……”對方這手法絕對不簡單,倒是隐藏的夠深,誰能想到他一個文臣,卻是用蠱高手,若不是他們經過特殊訓練,對自己的身體比較了解,對蠱本就略知一二恐怕也不能發現其中不對。

“嗯。”平淡的聲線讓屋內的人皆猜測不到他的內心想法,只得靜靜的等待下文,應宸取下腰間玉笛,放置于嘴旁輕輕的吹了幾個調子,一只彩色的鹦鹉從屋頂掉落,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求知欲讓他們一同看着應宸,想要從他這裏獲得答案。

應宸指指鹦鹉,夏鴻将其撿起放在桌上,應宸拿了只筆,掃了掃鴿鹦鹉腹部的羽毛,一個隐蔽的圖案出現在衆人面前。

“這……”

付霖驚呼出聲,駱寒卓看向他,皺眉:“你見過它?”

他點頭,是的,這圖案他見過,但……他不解,為何這東西會出現在這裏。

“很好奇?”應宸瞥了眼鹦鹉,将筆遞給他們,讓他們自己研究,他則又回到了主位上坐下,給他們科普。

“這圖案出自朝山,同大應一樣,朝山也有暗衛,但兩國偏重有所不同,大應的更偏向于護衛,注重武藝,朝山則更偏重于蠱毒,出其不意,殺人于無形。”拿手指指鹦鹉,“這便是他們的圖騰。”

近來,朝山對大應虎視眈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來咱們這位帝王的眼神确實不太好,朝中兩個心腹,一個是他的人,另一個又是來自朝山的奸細。想想原本堅定的保皇黨現如今投入他麾下的嚴鄲,應宸覺得有些沒趣。

心懷鬼胎的人獲取高位,真正的忠臣卻被排斥,這皇位坐的也是夠失敗的,幾年前便有這樣的趨勢,只是有自己壓着還不敢太過放肆,三年過去,非凡不曾長進,反倒是退步了。

權力,果然是個能迷惑人心的小妖精,尤其是皇權,不知有多少人為了這一位置拼的頭破血流。

随着應宸說的話,駱寒卓若有所思,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桌上已經死亡的鹦鹉,猶豫道:“朝山動作如此之大,為何一直不曾有人發現?”

“發現?”應宸冷笑一聲,“這幾年應斌宵對邊境的态度你們也看在眼裏,此次京城中毒事件朝山就是源頭,可我們這位陛下到現在連這是中毒都不曾發現。”

駱寒卓:“……”

他懂了,說到底不過是皇帝無能,不,或許是自大,過于自信了。

嚴家世代忠于大應,打下不少勝仗,對應斌宵的舉動最有發言權,嚴铮猛地一拍桌子,憤恨的盯着地面,仿佛要将它當做應斌宵似的盯出一個洞來。

“欺人太甚!”

“現下我們怎麽辦?”喬承謹靠着師父留下的手劄,對朝山也算是有所了解,他們的用毒之數防不勝防,就算是他這個神醫也不能保證百分百解決。

武力之高如駱寒卓也中了他們的陰招,若是将這手段放在皇宮大內,放在整個大應……

相比于幾人的慌張,應宸倒是顯得不慌不忙,還有心情給自己換了杯熱茶。

喬承謹注意到他的表現,皺眉,猶豫着開口,詢問道:“你這是又在算計些什麽?”

應宸聳聳肩,失望的看向喬承謹,面露委屈:“我哪兒有在算計什麽,在你眼裏我就是那樣的人嗎?”

喬承謹哼笑一聲,轉過頭不搭理他,鬼才信你的鬼話,有沒有在算計什麽,你心裏清清楚楚,他才不自找沒趣。

沒等到回複,應宸也不氣壘,咳嗽兩聲清清嗓子,看向沒什麽存在感的付霖:“如何,你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付霖恭敬的行了一禮:“屬下見過主子,夏總管,駱統領。”

“是這樣,屬下探聽到應斌宵召集了京城兵馬守衛官,不知讨論了些什麽,離得太遠,屬下不敢靠近,只聽到格殺勿論一詞。”

應宸斂眸,格殺勿論?這倒是有趣,揮手讓人退下,嘴角微揚,不管是什麽,總歸會浮現出來,等等看就知道了。

況且,直覺告訴他,這道命令對他們……是百利而無一害,他不介意賭這五成幾率。即使如此,那便不需要他了解對方到底想要做什麽,只需要等待最終結果。他相信,就算事情有所偏差,但想必影響也不大。

擡頭看看天色,臨近夜晚,天漸漸暗了下來,吩咐夏鴻派人注意監視姚時振。比起應斌宵的動作,他更關心朝山的動靜,他可不想接手一個爛攤子,還是順手一道解決了為好。

姚時振這人不簡單,看似無能,實則隐藏的最深,想要抓住他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除非他自己露出馬腳。埋藏多年,想必對方也不會輕易犯這種低級錯誤,還好,應宸也并未指望這微乎其微的可能。

作者有話說:

與編編商量了一下,決定于4月1日本周四入v,前面幾天的訂閱很重要,小可愛們前面還請不要養肥哇~,周三還有一章免費章,求評論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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