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面對應幟求表揚的神情應宸塞了塊蘋果在嘴裏咀嚼, 接着看向應幟,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父皇臉黑的原因想不想知道。”
應幟咦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幅度:“當然, 二皇兄你知道。”
雖是詢問,卻已有答案,他從不懷疑對方的能耐,他這位皇兄藏的可深着呢。這一觀點直至對方太子之位被廢黜都未曾動搖, 這不就顯現出來了?
一被囚禁于深宮,處處遭人監視的廢太子若真如其表現的一般怎會知曉這等隐秘之事。他這個活動在外的皇子可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收到。
“附耳過來。”應宸對着應幟招招手, 輕聲将部分真相告知于他。
應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當然知道這消息半真半假, 但就是這半真半假的消息就足夠讓他深思了。
這消息要是傳到後宮,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少腥風血雨。他父皇可真是死性不改。
應幟沉默着思考片刻,收斂起臉上的驚訝與漫不經心, 沉着的看向應宸:“二皇兄,你有何打算?”
他可不信對方就甘心待在這兒受限的方寸之地。
應宸笑而不語,擡手接過夏鴻遞來的帕子擦擦手,随後站起身低頭對上應幟的視線。
“我有什麽打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什麽打算。”應宸直起身,目光落在不遠處粗壯的樹幹之上,“你說是嗎?三皇弟。”
應幟心頭一緊, 望着應宸背後開始不斷冒出冷汗, 臉上想要露出一抹笑意卻不知自己這笑比苦還難看。
“二皇兄你在說什麽呢?我……我怎麽會有什麽想法。”應幟磕磕巴巴的辯解。
應宸微微挑眉, 沒說信與不信。他看了一眼應幟, 夏鴻走上前将一枚印鑒放入應幟手中。
應幟看看手中熟悉的印鑒, 冷汗瞬間從額頭落下, 這……這是太子印鑒, 可…可這不應該已經被收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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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應幟內心的惶恐應宸嘴角上揚:“只要你想,這個東西就是你的。”
應幟猛地一震,看向應宸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只是就算他如何震驚也掩飾不了聽到這話時眼底閃過的那絲驚喜,只是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
“太子殿下,您在說什麽呢。”應幟低下頭盯着地上,握緊手中的太子印鑒對此避而不談。他不想去問為何這東西在對方手裏,誰知這人是什麽意思,這又是否是另一波試探,此刻的他還太過弱小,無論是誰都不是他能對抗的。
應宸對他心中的想法心知肚明,卻也沒有開導的意思,揮手讓夏鴻送客。
應幟張嘴欲說些什麽,最終看看應宸将話憋在心底在夏鴻的帶領下出了長恒宮。
在他踏出長恒宮的那一刻,殿內陣法運轉,通向應宸院落的路再次變得撲朔迷離。
應宸看着緩緩關閉的宮門,輕笑一聲,轉身向屋內走去。
當皇帝難,然做太子更難,身處皇家,哪個皇子沒有野心,只是端看有沒有這個機會了。應幟雖未曾答應但也并未拒絕,想來已然是動了心。
若應權叡果真踏上修行一路,想要更上一層樓必會選擇一個仙宗加入,而按着規矩自是不能再花大把的時間在朝政身上。
只是……想必對方也舍不得放權,那麽再立一個太子便是最佳選擇,這太子不能太平庸也不能太有能耐,幾個兄弟中也就只有老大老三符合,既是如此,他何不幫應權叡一把,何苦再行糾結。
“都安排妥當了?”
“是,已經聯合幾位大人,想必明日的早朝便會提出。”夏鴻回答,“我們在皇帝身邊的人也不着痕跡的提了提這事兒,皇帝已經動心。”
應宸點頭,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要是應幟機靈點明日朝堂便知道該怎麽做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這個做兄長的已經仁至義盡了。
明日如何與他無關,倒是宗門那邊他是該回去看看,不知道他師兄此刻是怎樣一番光景。
運轉靈力,化作一道白光向燼水宗飛去,夏鴻落後一步在寝宮周圍又布下一道禁陣,查探一番周圍并未發現異常後便追随應宸而去。
兩人皆是能力不凡者,不過一日便到了燼水宗門前。守門的內門弟子見他臉上皆是一喜。
“仙尊您回來了?”兩人拱手行禮。
應宸在燼水宗內雖未擔任職務,但因其實力強盛故在修真界早已有仙尊之名,他師父流亭仙尊為其取靖宸二字,故稱靖宸仙尊。
“嗯,流亭仙尊可在?”他此行本就是為他師父而來,至于黎億山?與他何幹。
兩位弟子不知其內情,将位置報出:“沈峰主想必應在琳闕峰。”
“多謝。”
說完應宸便向他師父所管轄的山峰掠去,夏鴻也緊随其後,只是這次兩人沒再刻意放慢速度。兩名弟子只覺眼前一晃,面前站着的兩人便不見了蹤跡。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羨慕神色,這就是仙尊的實力,果真不是他們能比得上的。
琳闕峰上黎億山正站在一年輕面貌的男子面前低着頭,不住的嘀咕着什麽,身旁的石桌上還坐着一女子悠閑的喝着茶面露微笑的看着自己仙侶訓人。
“我讓你把人給我騙回來結果你自己回來了,你騙的人呢?”沈衍看着一副我知道錯了,但這不怪我,只怪對方太狡猾的黎億山氣不打一處來。
這群小兔崽子!一個個的,以前多聽話啊,都跟着自己徒弟學壞了,他怎麽就收了這麽個坑師徒弟!
還有這些小兔崽子也是,好的不學學壞的。
“不要給我裝,你們我還不知道?腦子不想就多向我那孽徒學學,怎麽三言兩語你就信了,那家夥最會玩文字游戲你不知道嗎?”越說沈衍怒意越盛,趁着應宸不在,這怒氣便順延到了應宸身上,“小王八蛋,我就知道他沒把老子放在心上。”
說着還帶着點兒委屈,林月欣看着自家仙侶一副吾徒叛逆傷透我的心模樣,忍不住輕笑一聲。
“行了行了,你這也罵了大半天了,小宸不是說随後嗎?說不定這會兒子便在路上呢。”
黎億山趕緊附和點頭:“沒錯沒錯,師伯,我好歹是一宗主,要是被人看到我這面子往哪兒擱。”
“再說,你也就在我這兒逞逞能了,有本事你對着師弟說去啊。”後面這句話便小聲許多了,反正就他地位最低呗。
但再小聲又怎能躲過沈衍這個已是渡劫期修為的人,怒火蹭的就上來開口欲又一波問候,而林月欣這次卻沒有開口勸阻。
應宸到時便是這麽一副模樣,只見自家師父對着低頭站在面前的黎億山口吐芬芳,而自己師母卻沒有一絲勸阻的意思,反而滿臉看戲的玩味。見到應宸兩人甚至還招呼他們過去。
應宸不明所以的走過去剛想問問情況,便見那邊的沈衍二人已經停止了對戰向自己走來。
黎億山在後頭給他遞來個好自為之的眼神,應宸看着沈衍的目光更加疑惑了。
“唉。”走到應宸跟前沈衍臉上的怒意瞬間轉化為哀傷,面露幽怨的看着他,看得應宸手上雞皮疙瘩都快出來了。
求助的看向自己師母,林月欣捂嘴輕笑一聲剛想開口便被沈衍瞪了一眼,不準說話。
林月欣轉頭看向應宸聳聳肩,愛莫能助。
見救援無望,應宸垂眸靜默片刻,半響後擡頭盯着對方的目光道:“說吧,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沈衍一聽這話露出一抹笑意:“不愧是為師的好徒弟,就是聰明,為師這次召你回來只有一事。”
黎億山在背後嘴角輕輕抽搐,也不知道剛才是誰一口一個孽徒,現在又是一口一個好徒弟。呵,這就是親師伯,對師侄重拳出擊,對徒弟唯唯諾諾。
應宸挑眉,沒回話,不知怎的他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不過……他師父什麽時候要他擦屁股的事是好事了?
“什麽事。”猶豫了一會兒,應宸還是問了問。
“這事兒吧,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這不是師父我最近與一好友打賭輸了嗎……”
應宸看着沈衍的樣子,意味深長的把玩着手上的玉笛:“賭注是什麽。”
沈衍尴尬的笑笑,指了指應宸。
“我?”應宸一手持弟,另一端拍打在自己的另一只手掌中,端着笛子與沈衍對視。
“咳,是。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沈衍嘆息一聲,“我若是輸了便交出峰主之位,讓你接任,他若是輸了也同樣讓他徒弟接任。”
“師父也不想為難你,這不是沒辦法嗎?你不會忍心讓師父我顏面盡失吧。”
應宸哦了一聲,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看的沈衍不由得心虛,不由自主的挺直脊背,咳嗽幾聲,給自己壯壯膽。
“徒弟……”
沈衍眼咕嚕一轉又想說些什麽,應宸比了個閉嘴的手勢:“師父,您覺着我信嗎?”
打賭輸了?還是以這為賭注,真當他跟黎億山似的傻嗎?
沈衍一言難盡的看着他,還不等他說什麽,林月欣便忍俊不禁,看着他們師徒倆的對決笑道:“行了你們倆。”
應宸嗯了一聲,嘆口氣,看着沈衍無奈道:“行了師父,說吧你到底打着什麽主意,先是瞞着我雲游,又是讓我回來,你徒弟又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沈衍冷哼一聲,你是不無理取鬧,可你能讓我啞口無言,我要是直說你會不會回來都不一定呢。
不過既然人都這麽說了……
“行吧,為師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和你師母這幾年四處游走見識了這廣闊的景色便有些流連忘返。宗內事務皆是你在處理,想必此次回來我們再待一段時間便又會出去,不如趁着這直接讓你接任,你意下如何。”
應宸:“……”
他看向林月欣:“師母也是這意思?”
林月欣點頭,她的态度很明确,若是她不願意怎會容忍沈衍在此胡鬧。雖然最後還是被揭穿了,她就說他們的徒弟哪兒是這麽容易哄騙的。
應宸嘆息一聲:“好,我答應。”
看着露出微笑的兩人應宸轉頭與黎億山對視一眼,面露出一抹友善的笑容。
黎億山撇過頭尴尬的咳嗽兩聲,這真不怪他,他就是個中間跑路的,雖然有點兒艱辛,但是這結果值啊!今天他豈不是更輕松了,有什麽處理不了的往琳闕峰一扔,自有人替他想辦法,毫無壓力,渾身輕松。
本就等着将應宸哄騙着接任,這東西都是時刻準備着,這下也不用麻煩了,未免夜長夢多,沈衍決定速戰速決。
次日應宸剛起,便被沈衍拖拽着穿上峰主服飾帶到了大堂,他人講究日子,沈衍可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徒弟會不會臨時跑路,當然是越快越好。
在宗門衆人的注視下應宸接過沈衍手上的印鑒正式接任峰主之位,輔助宗主處理宗門之事。
至此,應宸在燼水宗有了所屬職位,衆弟子也終于能改口稱其為應峰主,而不是略顯生分的靖宸仙尊。
不過應宸沒能在宗內待多久,錦天秘境正處于開啓之時,宗門已有長老前往,倒是不用他過多操心,只是應權叡那邊傳來消息太子之位已定,冊封大典于後日在景清殿舉行。所以皇子大臣皆不得缺席,其中包括了他這個廢太子。
據說是繼任太子,原本的三皇子求情所得,應權叡思考一番便同意了,也不知其打的什麽主意。應幟拿不準主意便将消息送到了夏鴻手中,交由他轉遞給應宸。
應宸将宗門內的事宜處理個大概,将剩下的收尾交給黎億山,在黎億山憤恨不平的目光中揮揮手告別頭也不回的回了皇宮。
原本應宸并非一定要到場,只是應權叡的心思有些意思,讓他泛起稍許的好奇心,為了這一點兒興趣他不介意陪着應權叡玩玩兒。
回到長恒宮的第三日便是冊封大典,此時長恒宮的守衛已經撤離了,他們回去的第二日便迎來了一位熟悉客人。
應宸看着面前的應權叡以及跟在他身後的應幟與四皇子應階躬身行禮。
“兒臣見過父皇。”
應權叡揮手讓其免禮,徑直向上位走去,應宸起身,側身讓開去路,挪動步子站在客座面前,餘下的兩人也與站在他對面的位置面前,等到應權叡揮手三人才坐下。
“應宸,此次看在繼太子的面子上朕饒了你前面所行之事,還望你有所悔改,今後跟随朕學習,全力輔助太子。”言下之意便是不要以為朕不在皇宮你便能無所顧忌,你注定要在朕的監視下生活,朕去哪兒你便要去哪兒。
只是這話不能放在臺面上來說,看着應階眼底一閃而過的嫉妒,明白對方并未懂得他這話中深意的應權叡再看看應宸面上的平靜,心中輕笑一聲。
這便是為何他忌憚他的這個兒子的原因,太過聰明了。聰明到讓他這個做父親的覺着只要他想沒有什麽得不到的,可惜……應家祖訓,無論皇子犯下何等錯誤皆不得殺子。
“父皇之意兒臣明白,必不辜負父皇苦心。”
原來是打的這主意麽,監視?還真是疑心重又大膽的帝王,讓自己跟在身邊也不怕自己對他出手。
這倒也不是不行,不過燼水宗那邊恐怕得交待一番了,不然黎億山不得鬧起來。
“如此甚好。”應權叡擡手将茶杯抵在唇邊,眼角一瞥便見到站在應宸身邊默不作聲的夏鴻,微微皺眉。
“皇兒這侍衛倒是忠心耿耿。”應權叡放下茶杯視線放在兩人身上的觀察着他們的神情。
應宸不動聲色的看了夏鴻一眼,轉頭露出一抹不達眼底的笑:“父皇說笑了。”
夏鴻低着頭,眼底一片冰冷。
應權叡輕笑一聲,擡手指指夏鴻,對着應宸擡擡下巴,略微的搖搖頭。
“皇兒這是對朕心有不滿啊。”應權叡嘆息一聲,放下舉着的手,“若是朕沒記錯這人從小時便跟着你了。”
說一句心腹也不為過,只是……應權叡看向夏鴻的眼中隐含着些許殺意。
他現下已是煉氣期修者,距離邁入築基正式踏入修仙一途不過只差一瞬卻在對方刻意收斂氣息之下未能察覺到他的存在,可見這人實力高深。
沒想到當年讓對方從暗衛營中随便挑選的一人竟有此等實力,想到這裏應權叡眼底閃過一絲嫉妒。麗嘉
這麽一個人才不是他的,并且偏偏死認這麽一個主子。實力不錯,就是這眼光差了點。
應權叡再看了一眼低着頭低眉順眼聽從主子吩咐的夏鴻,內心嗤笑一聲,下了判定,不足為懼。
這種人就算有實力,腦子不會轉彎也是枉然,只要他那好皇兒的判斷出現偏差對方便是一條野狗,到底為誰而戰還未可知。
“是,父皇記得不差。”應宸順着應權叡的話往下說,“還是父皇調教得當兒臣才能有能這一助手,可惜就是腦子愚笨了點。”
應權叡眼底的放松讓應宸瞧個正着,即刻他便料到對方內心的想法,便引導着對方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應權叡對應宸的回答甚是滿意,掃視了一眼底下坐着的三人,給了四皇子一個眼色。
應階接到暗示,站起身對着應權叡拱拱手,接着面向應宸,面帶假笑:“二皇兄,事關父皇,皇弟有一事要詢問告知,不知二皇兄可願聽聞。”
應宸擡手讓他接着說,心下明了這便是挑釁的來了,暗中瞥了眼坐在上方一臉看戲模樣的應權叡,正正神色,等着他的下文。
應階試探的看了眼應權叡,應權叡嘴角上揚,挑眉:“與朕有關?朕能有什麽,你啊可別拿朕當借口。你們兄弟倆的事自行解決便是,看朕做什麽,應宸是你皇兄,有什麽不敢問的,問便是。”
“皇弟不必客氣,如父皇所言,直言便是,皇兄願聞。”應宸手指摩擦着腰間的笛身。
聞言應階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随極力遮掩,但在場的都不是過于蠢笨之人又怎會看不出來,只是在這一刻不方便挑明罷了。
應權叡暗罵一聲蠢貨,這都藏不住,看了眼應宸,見他依舊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略抿抿唇,心下浮起幾分慶幸,還好此刻對方有所顧忌,又安心下來。
與應權叡二人的得意不同,應幟便顯得有些急躁,不斷的避着兩人給應宸使眼色,試圖勾起對方注意讓他趕緊避免接下來的刁難。
應宸将應幟的動作看在眼裏,手指微動,示意他稍安勿躁。
應階可不懂他們底下的暗潮洶湧,有了應權叡給自己撐腰,說話的底氣都足了不少。
“敢問二皇兄可知父皇此行欲前往何處?”應階并未直接道出,而是拐了個彎,先問了與之相關的另一件事。
應宸垂下眼眸,露出一抹失落,似乎在為自己對應權叡最近相關的事無知而傷心。
他扯扯嘴角,挂上一抹牽強的笑:“這……皇兄還真不知,還請皇弟明示。”
應階譏笑一聲,看了看他又看了眼應幟,見應幟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以為他是在為對方的無知而驚訝的他臉上笑意更甚。
“二皇兄你可聽說過錦天秘境。”見應宸點頭,應階繼續說道:“父皇此次便要前往,據說裏面兇險異常,不知二皇兄可有法子保父皇平安。”
“這……”應宸沉寂片刻,擡頭面向應權叡,“禀父皇,總所周知兒臣能力不行,如今不過才堪堪先天,這方面怕是幫不上忙。”
“不過兒臣前段時期偶爾得了一枚丹藥,此丹藥在危及時刻可爆發人體潛力,将修為提高一個境界。”應宸說着看了夏鴻一眼,夏鴻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盒子,經侍從的手将其送至應權叡手中,盒子被打開,裏面躺着一枚褐色丹藥,應宸看了它一眼繼續道:“依兒臣這修為于兒臣也無益,想來不如送與父皇,關鍵時刻或可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