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茶味 第三個願望是他【二更】……
白銀果真還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別人。
她以為自己的計劃很妥善的,誰知道最後竟然是一雙高跟鞋的付款銀行卡,洩露了她所有的信息。
蔣绂原本已經一籌莫展,因為小旅館的身份證竟然是錯的,這個女孩很聰明,她所到之處都是戴着口罩,攝像頭拍不到她的正臉。
他是忽然記起韓維止那晚上酒席結束後,叫司機送他到某某大型商廈,順藤摸瓜透着僅有的幾張攝像探頭記錄,才找到她在那夜九點十分鐘,曾在一家國內品牌鞋店,購置了一雙女士鞋。
順着這雙女士鞋,她所有的個人信息全部浮出水面,竟然還只是個大學生,念的還是藝術系,長得青春動人,可惜是個騙子。
…也可以說是天網恢恢了。
蔣绂也是個斯文人,老板交代下這個任務,他轉交給專業人士,于是一個不太友好的、專門幫.人.報.複的大隊伍,找上了白銀。
在一個星期之後,她學校附近的農貿市場趕集上,白銀打算來買點肥料。
那棵隐匿種植在灌木叢之後的栀子樹,最近有些半死不活的,她打算買點肥料去給它補充一下營養,來年還能繼續産花。
就在她和一個小攤販老板讨價還價的時候,一只黝黑的大手往她身上一搭,帶着十足的力氣與恐吓。
白銀是曾經與這些社會人士打過交道的人。
在那一刻她有了預感,佯裝輕松作出要回頭的姿态,實則拔腿就跑。
她鉚足了力氣往學校門口跑,心裏有十萬個後悔,早知道她就一輩子躲在學校裏不出來,這群人再牛逼進得了他們戒備森嚴的學校嗎?
她明明知道自己做了喪盡天良的事情,為什麽還要不怕死的往外跑呢,她簡直是那只不怕死的小羊羔。
小羊羔不管竄得有多快,也跑不過十幾個包抄他的男流氓。
白銀被拽着往白色面包車送的時候,有過幾次想要吶喊掙紮,有個拿刀悄悄抵在她後腰的男人說:“你最好別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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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喊,但她悄悄摁了手機的緊急聯系人。
在車上她故意大聲嚷嚷:“你們要把我帶去哪裏?”
“到底是誰讓你們來抓我?”
“這裏是明泉路嗎?”
有個男流氓說:“閉上你的嘴,不然我給你堵上。”
可惡!
白銀幹着急,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機緊急聯系電話,到底成功撥出去了沒有。
只聽到男流氓打電話與人彙報:“您好蔣先生,我們把人弄上車了。”
蔣先生?所以抓她的人姓蔣?不是姓韓嗎?
白銀持續大喊:“你們到底想抓我做什麽?不能說個明白嗎?”
她的話沒說完,有一個男流氓拿封口膠貼上她的嘴。
很快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她看到他們把自己弄下車,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賓館,沒有從正門進去,他們将她從後門推進去,進了賓館的門,她被關在了裏面。
沒有人說話,只有黑暗襲來,她感覺到了害怕,手腳都被綁固定了,剛剛他們還拿走了她身上的手機。
她在黑暗之中痛哭。
誰會來救她?
剛剛撥出去的電話周警官接到了嗎?
為了這五百萬她的犧牲是不是太大了?
萬一他們先奸後殺,以後誰能給她立個墓碑?
雖然她覺得死了挺好,但是她畢竟不想死得這麽稀裏糊塗啊。
她在絕望之中大哭大喊!
終于有人受不住她的哭喊,再次進來給她貼上了封口膠,并恐吓她:“你給我閉嘴,不然有你好受的。”
韓維止今天去醫院接他的侄子,那次機場哮喘發作後,醫生建議季節更替,暫時在醫院住一段時間比較好。
小侄子韓志住到今天才有一點好轉,他哥在國外學校裏任職,今天沒有時間過來。
韓維止将他送到了車上,問他:“感覺怎麽樣?”
“叔叔,我想去游樂園。”
“今天不行。”他說:“你剛好,游樂園都是敏感源,你想再住院?”
小侄子就蔫蔫的垂下了腦袋不再開口了。
韓維止就在這時,收到了蔣绂發給他的視頻,那是白銀被困在暗室中大哭大吼的畫面。
他早就不記得她的面容,尤其那晚他根本就醉酒了,完全記不起來。
小侄子忽然爬到他懷裏看視頻,他看過很多動畫片與恐怖片,還以為這也是恐怖片,于是問:“這個姐姐在演戲嗎?好可憐啊。”
韓維止收起手機,說:“是,她在演戲。”
很快手機又進了一條信息,這次是陸啓顏。
陸啓顏開門見山:“我聽說你找人去搞白銀?”
韓維止無波無瀾的兩個字:“怎麽?”
陸啓顏嘲諷的語氣:“你對一個女人撒氣?想怎麽對付她?你不怕她事後報警?”
韓維止不想與她多廢話一句,對于蠢人他不屑于浪費時間,陸啓顏在他心裏就是個蠢貨,這個叫做白銀的也是個蠢貨。
他不想在蠢貨面前浪費時間。
“叔叔,我見過這個姐姐。她送了我一束花呢。”小侄子韓志說。
“在哪?”
“在機場,她長得真漂亮,是不是?”
韓維止說不是,再去看她那一頭粉紅色的頭發,他不知道她哪裏漂亮。
但是侄子說了以後,他又仔細端詳了她幾眼。
就是這幾眼讓他記憶複蘇。
是她嗎?那個在機場拿一束花給他侄子的蠢貨?那個在酒吧強吻他的花癡?
可他對她的印象有些模糊了。
蔣绂的電話撥進來。
他接起來,聽他講今天的幾個項目進展,末了問他一句:“那個女的,怎麽樣了?”
蔣绂反應了幾秒想起來他說的是哪一個女的,回答:“已經搞定了。打算進行中。”
“進行什麽?”
“不是要複制一份同樣的照片內容嗎?”
韓維止說是,“別拍得太過分。”随即挂了電話。
蔣绂覺得挺神奇的,henry好奇怪啊。他從未見過他反複無常支支吾吾。他向來做決定都是說一不二,不管私事還是公事。
他才感嘆完畢,又接到韓維止打來的另一個電話:“算了,把她放了。”
白銀就這樣稀裏糊塗被放了出來,簡直令人震撼,他們毫發無損把她放了,還特意将她放在熱鬧的地區,叮囑她注意安全。
白銀簡直被他們雷得不知所措,她覺得注意安全這種話,不應該出自于他們的口中。
但是他們的目的也達到了,她的的确确被恐吓到了,且被恐吓得十分徹底,回到了學校,她趕緊躲進宿舍裏,并發誓從現在開始,永遠都不再離開學校一步。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嗎,太慘了啊,這一天的心情比過山車還刺激,她來不及細想先睡死過去。
連周警官隔幾個小時才回複的電話她也沒來得及接。
第二天她複盤昨天的一切,才意識到自己那是從鬼門關裏走一圈回來了。
最後的關頭,有個頭目接到了電話後客客氣氣将她放了,一定是最後的那通電話救了她。
所以到底是誰打了那通最後的電話?
她昨晚還感慨自己太慘了,今天想通一切,才明白自己這根本是走了狗屎運,畢竟做了虧心事得了五百萬還逃過一劫。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麽幸運過。
所以玄冥山的神靈真的有那麽靈驗嗎?
下次,等一切風平浪靜,她一定要再去把最後一個願望也許了。一定要想一個貪心一點的。
初冬的午後,她坐在學校美術室裏的桌子上,陽光照射進來打在她的頭發上。
今天是學習基本畫的課程,她在明晃晃的太陽底下素描了一張簡筆畫,是一個男人的側臉,她畫完了才發覺頭頂上有個老師在看她,笑着:“你畫得不錯。”
白銀感覺自己萌動的春心,就這樣赤.裸.裸.被窺視,雙手蓋在白色畫紙之上,就差把腳也拿來遮住了。
這個老師是剛畢業不久的本學院學生,其實他是來代課的,姓周,名字叫什麽她給忘記了。
因為教授家裏有家人生了病,所以讓他最得力的學生來代課。
他察覺到白銀正在臉紅,也不揭穿,徑直朝別處走去了。
白銀等到下課了才敢看自己畫的素描簿,她剛才畫的時候很快,心裏還在想着要向神靈許個什麽願望,想着想着她就鬼使神差畫了他的臉。
“看來我的第三個願望是你啊。韓、維、止?”意識到這一點的白銀也被自己吓一跳。
猛地站起來。怎麽可能!
她怎麽會和他有可能!
他和她的金主陸啓顏可是要結婚的不清不楚的關系,上次她把他帶到小旅館上下其手,還拍了不該拍的照片,若是被他知道她的存在,怕是要把她剁了扔進火鍋的程度,他怎麽可能會看得起她!
不可能的,絕不可能!
她心裏這樣想着,手指卻無比誠實,那天之後,她誰也沒告訴,把他的照片加密放在了自己的雲盤上,她以為這樣就永遠不會有人發現自己的秘密。
事實上,也的确沒有人發現這個秘密。
但她有時候總是會不經意的想起他,像個神經病一樣。
白銀打算最後看他一遍,她确定自己不愛他的,也不可能喜歡他,她最多只是饞他身子!
雖然她總會記起,那晚他在自己眼前掉下的那一顆淚。
她覺得那很是令人難過,她覺得自己和他有那麽一絲共鳴,或許他也有很難過的時候,和自己一樣難過的時候,而她想要為他撫平傷痕。
她坐在小樹林裏,決定最後再看一遍就把照片通通删除掉,否則再繼續下去只會是個禍害而已!
她這樣想着,等到删除的時候,手卻又抖了。
她不僅沒删,她把剛才速度畫下的他的素描圖上傳到了一個沒有任何人知道的微博,設置的是所有人可見。
她有些孤獨,渴望得到一絲共鳴。
這個微博是有粉絲的,她陸陸續續傳過許多自己随筆畫的圖。
有些一直關注她的粉絲就發信息問她:「好帥啊,眉毛上還有一個疤,賤痞賤痞的,是男朋友嗎?」
白銀想說不是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回答了一行:「是啊,我男朋友,帥吧!Haha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