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茶味 信不信我掐死你【一更】

周末這天如約而至。

白銀穿了陸啓顏送她的一條嶄新的迪奧吊帶新款裙子, 是綢緞布料的設計,身後一個蝴蝶結,唯美, 大氣,顏色也襯得她膚白貌美。

她換這件裙子出來的時候,宿舍的室友們都驚為天人。

老實講,大家都知道白銀長得不賴, 雖然長年累月她的臉都是一個大寫的苦逼,除非去做兼職, 她基本不修邊幅, 再美的人也經不住她這樣邋裏邋遢, 其實白銀不是不想打扮,她只是實在想不出要打扮給誰看,一起吃飯的人都沒有, 她還梳頭發給誰看?

因此她那一頭長卷常年都是不怎麽打理的,随意紮一個亂糟糟的馬尾在腦後,有時候下樓打飯她連頭發都忘記梳。她并不是那種時時刻刻精致的女孩。

因為她如此的随意,大家一想到美女都不會往她身上聯想,只會記得她個子挺高,五官挺美, 其餘一概記不起來。

今日一看,果然是……人靠衣裝。

楊蒙恬第一個被驚豔了,并不吝啬贊美道:“你今天好漂亮啊!”

她那頭四不像的粉色卷毛雖然漂亮,但實在太殺眼睛,被捋直後,染成了深咖色,她長得高挑, 頭發直了後就剛好到肩膀,看着清純,又非常靈動,搭配上這條高貴的裙子,直教人移不開眼睛。

趴在床上看書的林春枝,抽空往下瞟了一眼,就算她從來沒和白銀多說過一句話,以後也不可能和她成為好朋友,但是漂亮就是漂亮。

她覺得大家都是人,怎麽有些人平時看起來平平無奇,宅起來比自己還像喪家之犬,一打扮起來可以這麽驚為天人呢。

草。

她到今日明白了一句話叫做,陷于顏值。

林春枝對于白銀的喜歡,就是從這驚人的顏值開始的,她覺得白銀簡直像一顆被沾了狗屎的明珠。

明珠天天睡在自己隔壁床鋪,她竟然從未想過要去挖掘她這驚天動地的美貌。

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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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念藝術的,林春枝搖搖頭說:“啧,這姑娘咋這麽好看呢!”說罷咔嚓咔嚓兩聲,在床上居高臨下給白銀拍了兩張照片。

她想過了,這麽美的物品她不能獨享!

白銀覺得自己今天也就是衣服好看了一些,頭發剛剛染過直過,因此看起來整個人都亮了兩個色號。

事實上,平時她外出兼職也是先在裏頭換上裙子再套上大衣,區別可能就是今天的衣服是大牌,頭發也不再是胡亂綁馬尾的樣子吧。

白銀急着出去赴約,楊蒙恬見她走得挺急,還問她:“今晚要給你留門嗎?”

她們宿舍的門是在裏頭反鎖的,白銀上一次三點回來,以為她們絕對不會給自己留門的,沒想到那門還沒鎖,她才得以進門。

白銀想起陸啓顏的“直接睡服”計劃,但想了想還是說:“留!謝謝!”

走下樓梯她記起來,室友們還從未問過要不要給她留門這種事情,她們大部分時間都不過問她去哪裏,也就不會問需不需要留門。

走出去才發覺寒風陣陣,這時發覺時間一轉,竟然已經到十二月底了。

陸啓顏派來的車和保镖已經都停在了門口,她走出校門,拉開車門,立即跳上去。

和保镖先生都見過好幾次面了,保镖目不斜視,果然是非常敬業的先生。

他們一路不講話,車子駛到了空氣極好的別墅區,停在了一棟三層樓高的複式建築,外頭帶着一個院子,屋後好似還有一小片湖。

陸家的底氣果然夠足,比她想的還要大氣許多。

司機将車子停在大門口,率先讓白銀下車,因為小助理站在那裏等她。

随後他們才将車子開走。

白銀在門口等到了迎接她的小助理梁溪,看着那輛開走的車子,莫名就想到了辛德瑞拉的南瓜馬車。

但是她今晚的經歷,注定是要比辛德瑞拉刺激得多了吧。

梁溪小助理一邊牽着她的手往裏走,一邊話痨似的開口:“草。你怎麽忽然變這麽美了?”

不等白銀謙虛,小助理又說:“也是,你本來就漂亮,不然怎麽能睡得到韓維止?”

“所以說還是陸小姐眼尖,她第一次看偵探社發來你照片的時候,一眼就說你能行。”

白銀:…………

就忽然挺無語的,不是說隔牆有耳嗎,這個小助理到底有沒有半點敬業精神,就不怕被外人聽到,她今晚的目的是要睡韓維止嗎!

白銀和她一起上了彎彎繞繞的旋轉大理石樓梯。

這個家裝修得和電視上才能看到的高奢樣板房一樣大氣,白銀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

如果不是小助理帶路,她覺得自己會迷路。白銀再次感嘆自己像個小土鼈。

到二層,遇見了陸啓顏的繼母包婉,因為聽到小助理喊她“夫人”時,白銀反應過來,她就是陸啓顏嘴裏的那個好幾任繼母之一。

繼母顯然很是和氣,養尊處優,細皮嫩肉,看模樣不比白銀大幾歲。

白銀表示大受震撼,但是表面不動聲色,伸手有禮儀的與她交握:“您好,我是啓顏的好朋友,剛從英國回來。”

這是陸啓顏一早就與她約定好的說辭,不管遇見陸家上下哪一個人,就說她是陸啓顏的朋友。

包婉特別友好的伸手與她交握,指了指樓上卧室,态度是百裏挑一的好,語氣溫柔到仿佛要掐出水來:“啓顏在樓上,她剛才和她爸爸吵了一架,現在有些不開心,你去陪陪她。”

“好的。”白銀輕輕抽出手,再次友好的與她點頭微笑,随即到了陸啓顏的卧室。

陸啓顏的卧室寬敞,幾乎占據三層,可想而知她在這個家庭的地位。

但是公主顯然很不開心,她正坐在椅子上“清理桌面”。還沒走進去,就已經聽到了噼裏啪啦的響聲。

梁溪笑笑說:“你別緊張,這都是基操,啓顏姐一不開心就喜歡砸東西,反正等會就好。”

“她的情緒起伏很大嗎?”因為白銀覺得她這樣摔東西已然有暴力傾向,但願她只是錯覺。

“沒有,她曾經服用過情緒藥物,但是現在好了。”梁溪說:“你放心,她只擅長摔他爸花錢買的東西,但她從不對人發火,她對任何人包括阿姨都是個小綿羊,她特別善良。”

她特別善良。

白銀一直都記得梁溪小助理對陸啓顏最貼切的評價,她到很多年以後總結出一個真理,小助理誠不欺我。

陸啓顏見到她們進卧室的一瞬間,還在砸她桌上的名貴護膚品。

梁溪走過去接住,顯然已經習以為常:“天啊,這個好貴的呢,你不要可以給我啊。”

“那你拿去好了。”陸啓顏取出一套新的,“你得用這個,你看你臉上那個大油田。”她語氣很平和,沒有半點施舍的意思。

陸啓顏的龍卷風果然是來得快去得也快,阿姨随後進來打掃,她還紅着眼睛提醒阿姨:“你的腳要小心點。”

阿姨雖然見慣不慣,但還是很努力的朝他們家的大小姐露出一個笑:“好的,小姐,你也要小心一點,晚上洗了澡,要記得穿鞋,不要光着腳就走出來。”

陸啓顏說“知道了”,轉身看白銀,仿佛這才發覺她換了新衣服,誇她:“好漂亮啊,原來你這麽有料,還有一對大鴿子。”

“什麽大鴿子。”白銀對這個詞彙表示相當陌生。

梁溪笑着解釋:“就是你胸大的意思!”

白銀無奈的笑了幾聲,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她低下頭去。

陸啓顏掐掐她的嫩臉,大聲密謀:“等會兒韓維止就來,我們現在還沒有到訂婚的地步,但是我爸已經逼他了,今晚就是要讓他做出一個決定的。”

白銀懵了,原來都到這步了,那她還來幹什麽啊!這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啊?

“怎麽能算不道德呢?”梁溪說,“外頭比這不道德的多了去了,而且,韓總現在和我家小姐根本是八字沒一撇,他回國後就和我家小姐見了那麽一次,一次!他們連手都沒牽過,你大膽的上,一點道德壓力都不必有!這兩人一個女未婚,一個男未娶!連訂婚都沒有,全是陸老爺在撮合!”

陸啓顏朝她的小助理豎起個大拇指,果然最了解事态的人還是她的小助理啊,句句說到重點了。

“是啊,你盡管睡,千萬不要給我客氣!”陸啓顏認真的說:“反正你不睡他,以後也有的人睡他,先睡先得。”

這是什麽邏輯嘛!

關鍵梁溪還一副吃瓜群衆舉起熒光棒竭力贊同:“沒錯,先睡先得,本來我也想睡的,但人家不是都沒看得上我嗎!”

陸啓顏和她大聲密謀好之後,就走到她的陽臺打電話了。

她站在那個開滿薔薇花的露臺裏,周圍空曠寂寥,那露臺與黑藍色的天空仿佛相交在一起,有那麽一種莫名其妙的錯覺,白銀感覺她下一秒就要一頭紮進去,紮進那黑黢黢的黑幕布裏。

不知道講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陸啓顏忽然就哈哈笑起來,笑聲像銀鈴串子,白銀又覺得她沒這個掉下去的危險了。

白銀便把眼睛從陸啓顏身上移開了。

梁溪笑嘻嘻的在看她的新化妝品套裝,笑說:“啓顏姐這是又在和她的情郎打電話了。”

白銀已經好幾次聽到這個情郎的大名了,和梁溪笑着說着,調侃幾句,時間就過去了。

晚上八點鐘,樓下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熱戀期的陸啓顏還在露臺講着電話。

梁溪把白銀拉起來說:“走,去看看你今晚要睡的男人開啥豪車過來!”

“猜對了有獎嗎?”白銀玩笑着說。

“獎勵你一個香噴噴的吻好嗎?”梁溪笑眯眯的看她。

“我猜他開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白銀記起了第一次見他的樣子,兇得要死,一只腳踹她下車。

那天她把他踹下去的時候還是夏季,轉眼就到了冬季,這時間飛快得,跟落葉掉下一樣的速度。

“操,你咋知道的?”跑出去的梁溪直呼牛逼,“他真的開雷克薩斯,猜猜他穿什麽衣服?”

白銀覺得他今晚肯定穿深顏色的衣服。

“…穿深藍色的外套。”白銀随口的互掐,“或許是西服”。

“你牛逼!”梁溪笑嘻嘻回頭朝裏頭的她笑:“但這都不算什麽,你要是今晚告訴我他皮帶什麽牌子,內褲什麽顏色,我以後見了你就喊你白銀姐!”

陸啓顏捂住手機聽筒,看了梁溪一眼。

梁溪自知自己講話掉節操了,趕緊走回房裏去,又在白銀耳邊重複強調一遍:“我剛才講的都是真的。你敢不敢?”

嗤,怎麽會不敢?反正輸了也不用罰款。

“輸了你要介紹你們學校一個帥哥給我認識。”梁溪說。

白銀還以為她會說,輸了你要喊我小溪姐,沒想到是介紹帥哥。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問題的關鍵出在于:她手裏頭的帥哥數量實在有限約等于零。

所以這個要求她實在愛莫能助。

這時有傭人阿姨來喊她們去吃飯:“小姐,小姐的朋友們,先生請你們可以下樓用餐了,說是韓先生已經到了呢。”

陸啓顏這才挂了電話,從露臺回到房間,和阿姨說好的,随後和白銀一起下樓。

原本也想帶梁溪一起吃晚餐的,但梁溪很識趣,說自己吃過才來的。

今晚可是白銀睡韓總的重頭戲前奏,雖然梁溪很有自知之明對方不會多看自己一眼,但她立志做個有志氣的透明人,決不妨礙啓顏姐幹大事!

白銀和陸啓顏到了樓下的餐廳。

只有繼母包婉注意到梁溪不見了,還客氣友好的問:“小溪怎麽沒下來?”

“她說肚子疼,想睡一會兒,別去打擾她。”陸啓顏淡淡帶過去。

傭人們說,今晚的晚餐挪到了房子後面的湖邊小臺上,是陸爸爸的意思,說是今晚月亮很美,天氣也好,不冷不熱,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陸啓顏都不知道今晚的空氣是哪裏好了,明明凍得要死的,還好她下樓之前披了個絲巾,也給白銀蓋了一條。

“你別介意,我爸就是個審美奇葩的土豪,他常常做出一些連我都無法理解的事情。”

這時候,包婉走在她身後,輕輕為她蓋上小坎肩,溫聲細語的:“啓顏,你穿太少了,你爸爸會擔心你的。”

陸啓顏對這個繼母倒是和顏悅色的,她不沖她撒嬌,也不沖她發脾氣:“行了吧,我穿得挺多了。”

陸啓顏看着包婉徑直朝前走去,手裏還有她精心烹饪的螃蟹。老陸每年都好這口,尤其喜歡包婉蒸的閘蟹。

陸啓顏有時候分不清楚,老陸和包婉的感情有幾分真幾分假。

你要說他們真,這年齡差距擺在那裏,當年老陸娶她回家的手段帶着威脅可不光明,你說他們假,他們感情又特別真。

所以說人真的是很複雜的動物,有時候真真假假糾纏在一起,也許連當事人自己都看不清這團迷霧。

“你繼母講話真溫柔。”白銀由衷的說。

“是啊,否則老陸怎麽會被她迷得三葷七素的。”陸啓顏看她一眼:“你就要見到韓維止了,你不緊張?”

“緊張!”白銀覺得自己的心都抖動得快一些了,但除了緊張,她還有一種不能與外人道的情緒蔓延在胸腔,她有些激動,雀躍,并期待!

那個最近活在她微博與畫本裏的紙片人,竟然就這樣活生生坐在他眼前。

見到他的一瞬間,白銀理解到,紙片人永遠都是紙片人,他不會因為被你忽然拉下神壇,而有半絲絲屬于人的溫度。

白銀看着韓維止坐在餐桌那處,他今日穿着高領的深色毛衣,深色的外套,坐在那裏卻跟個置身事外的人一樣,十分冷漠。

老陸和他講話的時候,他表情在認真聽,眼睛卻半低垂,拒絕與對方過多的眼神相觸。

老陸一看就是個疼女兒的中年男人,而且沒有半點架子,主動招呼白銀:“你就是我們顏顏從英國特意過來看她的好朋友啊?今晚就住在這,明天一早讓顏顏陪你去購物!盡管刷!叔叔付賬!”

說罷掏出一張購物卡,單純直接明白得不得了。

陸啓顏掀了個白眼,意思是老陸你少給我丢臉!

她把他那張估計有幾十萬的購物卡推回去,嫌棄的說:“誰要你這玩意兒。”說罷拉白銀坐下去。

白銀眼角餘光瞥了瞥那張叔叔給的購物卡,她咽了咽口水,特別想和陸啓顏說自己一點都不嫌棄。

老陸被自己女兒拂了面子也不惱,他笑笑和他漂亮的妻子說:“可以開始了。”

他那個漂亮的妻子與老陸對上視線的時候,眼睛裏盛滿了愛意。

白銀這一刻覺得:這是愛情沒錯了。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嗑上一對老夫少妻的糖。

這不科學啊,果然愛情不分國界與年齡嗎?

真正相愛的人,那愛意總會不小心溢出來,想收都收不住的。

反觀這一對,即将要被撮合的韓維止和陸啓顏,場面就有些尴尬了。

陸啓顏落座後,就托着下颌觀察韓維止。

她從上到下的打量他,似乎想在他金剛不敗的身上,找出一絲破綻來。

好不容易看到他被她盯得有些煩躁,端起桌上白開水喝下半杯時,她輕輕挑起唇角笑了笑。

那意思很明顯了:你是永遠鬥不過我的!

老陸這個時候忽然說:“你們年輕人互相認識一下啊,別客氣,別客氣。”

一看就是個有些缺心眼兒的爹,和陸啓顏有得一拼,但有些人越是這樣,其實越是城府深,老陸這個爹讓白銀參不透。

“就是啊,韓總,您怎麽這麽沒禮貌,都不和我的好閨蜜認識一下?”

大概這世上,也只有陸啓顏敢這樣當衆說韓維止沒禮貌了。

就連老陸聽到這裏時也皺了下眉頭,用力放下叉子,一旁他的小嬌妻包婉輕拍他手腕,示意他別動怒。

韓維止并不是那麽開不得玩笑的人,說到沒禮貌他也的确是沒禮貌,他認了,語氣很輕,毫不掩飾,打開天窗說亮話。

他沒多看白銀一眼,每一句話卻直戳人肺管子:“是叫白銀嗎?我見過了,也認識過了,多謝陸小姐引薦。”

白銀聽到他這句話就仿佛聞到了炸藥味,死了死了,韓維止不僅一眼把自己認出來了,還直接在這餐桌上講了出來。

她很是擔心如果他一氣之下把自己做的醜事講出來,那自己得多麽丢臉啊。

她沒想到他真的很絕,果然把她做的醜事一一說出來,且不帶半點兒猶豫與憐香惜玉,危險的目光掃射她全臉。

韓維止盯着她半晌說:“白小姐,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麽我和你睡在一起的照片,會出現在別人手裏嗎?”

白銀一秒就語塞了,她想過某個人會直接,但是她沒想到韓維止會這麽直接。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你認錯人了。”她在猶豫了半分鐘之久後,一字一字給出了解釋。

随後她便聽到了,韓維止冷冷的嘲諷的嗤笑一聲。

白銀也沒想到,就在連陸啓顏都等着看好戲的時候,最後為自己解圍的人,竟然是笑逐顏開的陸啓顏老爹。

從此以後,她對老陸有了一個很好的印象。

“原來認錯人了啊?那沒事了!一場烏龍。”老陸一笑風雲過,将手中的半杯葡萄酒一飲而盡。

因為老陸的解圍,韓維止便沒再開口了。

從這一刻開始,他的眼神沒有在白銀臉上停留過半秒。

白銀一度以為,他會再次展開對自己的報複。

不過還好,他人還挺上道,話題過去之後,他已不打算提自己在白銀身上吃的虧。

這晚他酒喝得挺多,螃蟹倒是沒吃多少,牛排也沒吃多少。

白銀給他得出一個結論:不愛吃飯,酒倒是挺會喝。

陸啓顏仿佛和他較勁兒,他喝她也要喝,結果他們家那個繼母就左勸右勸。

不過包婉也有不敢勸的,她由始至終沒和韓維止說過半句話。

快結束時,陸啓顏笑聲在她耳邊說:“你知道我家繼母以前是韓維止什麽人嗎?”

白銀深呼吸一口氣,覺得最雷人的也就不過是“戀人”二字了,她沒想到她還能聽到比這更雷人的。

“我跟你說個秘密啊,包婉以前和他哥有一腿,是把他哥踹了之後才和我爸一起的。”陸啓顏顯然已有一絲醉意。

“我再和你說個秘密啊,韓維止他從剛才和你說過話之後,就一眼都不敢看你。

我三歲就認識他,他不是這麽孬種的人,吃了啞巴虧,卻連看都不敢看一眼的,我至今為止就見過你這麽一個了。從你出現他就有些把持不住,他忘了自己今天開車來的,還敢喝酒。”

陸啓顏得出結論:“我覺得他好像個情窦初開的中學生啊哈哈。他竟然不敢再看你一眼!”

餐桌是長的,陸啓顏講話的聲音只有白銀聽得到。

白銀并不同意她說的,韓維止對自己情窦初開,這不可能的!

她全程只接收到,“包婉竟是韓維止大哥的前女友”這個震撼的消息。

當她意識到,這兩家人竟然有如此複雜的成分時,白銀看韓維止的眼神都變得沉重了。

所以,許多年前,陸啓顏的老爹用了不光明的手段,搶走了韓維止大哥的女人?

現在韓維止是想娶老陸的女兒,給他兄弟報複回來的意思嗎?

白銀已經覺察到,這餐桌之上有隐隐的火藥味,菜肴陸續上完之後,晚餐也接近結束了。

老陸在晚餐快結束的時候,才記起今天聚餐的重要目的,都怪剛剛和啓顏吵的那一架,害他差點把正事兒都忘記了。

“今天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我有事要宣布……”

老陸話說到一半,韓維止已然站了起來,說了句“失陪”。

這明顯就是要打斷老陸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

随後,韓維止起身,徑直朝洗手間裏走去。

在場所有人都被韓維止突如其來的起身給震撼到,只有陸啓顏一個人,笑得勾起了唇角,她知道有個人比自己還不想訂婚了。

她不得而知是什麽讓他改變,但她确定八成與白銀小可愛有關。

于是,看笑話不嫌事大的陸啓顏,即刻拉起白銀站起來,緊跟上韓維止去洗手間的腳步。

陸啓顏對自己的家了如指掌,她知道韓維止去的是一樓會客廳的洗手間,而她有這家裏所有門的鑰匙。

于是她很迅速的拿到了那扇洗手間的門鑰匙,開啓了門,一把将白銀小可愛丢進去。

衛生間的門“砰”一聲阖上了。

白銀吓得不知所措,事實上,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一擡頭,就看見了正在洗手臺洗手的韓維止。

他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多次見面,白銀不得不承認,韓維止在洗手間燈光的照射下,無比帥氣俊朗,他有種很特別的氣質,與外頭的商業精英類似,但又有所區別。

他身上有那麽一絲野性,有那麽一絲不甘,有那麽一絲憤世嫉俗的眼神在他眸底流轉,讓人覺得他很難妥協。

她很快就發現,自己的結論沒有給他下錯,他的的确确就是個那麽不願意妥協的人。

韓維止冷漠的目光與她對視幾秒後,一只手就鎖住她細小的喉,将她傾覆壓在洗手間牆壁上。

他居高臨下俯視她,兇神惡煞幾個字下來:“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

白銀感受到了致命的力度,不是開玩笑的,原來男人的力量這麽強大。

她在這一瞬間感覺到了生死邊緣,原來人的喉被鎖住的時候,是會下意識伸手尋找浮木的。

“松開。”她推他壓下的胸膛。

韓維止加緊了鎖她喉的力度,感受到她的身體在自己手裏止不住的顫抖。

他不是個暴力的人,但這一刻是真想掐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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