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戀愛 你是我心裏偏好【一更】……
白銀就這樣在韓維止家裏住了下來, 她經常熬夜,也不敢離開這個家門半步,因為她沒鑰匙, 也沒密碼,更不可能錄入他家大門的指紋。
總之她被困在了這間房子裏,每天最大的活動區域就是在院子裏照顧他家裏的花花草草,就算是出發去院子, 她都得用東西堵住門,因為門一旦阖上, 她就沒法再進屋子。
她每天給他的植物澆水, 發現這些植物都有些幹枯, 主人平時應該很少照顧這些綠植,白銀忽然記起那株種植在學校裏的栀子花,一段時間沒回去學校了, 也不知道它還能不能繼續活下去。
如果她有鑰匙就好了,她想回去把它移栽過來,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韓維止院子裏的植物都生得高大茁壯,把栀子搬過來會顯得有些不合适。
她給植物澆好水後就立刻回到了屋子裏,暖烘烘的熱氣襲來, 她伸了伸懶腰,坐在沙發上繼續看自己從學校帶過來的托福英語。
她最近添加上了盧老師給她介紹的出國中介,由于她學習成績一般,只能申請一般的美術學院,價格也會昂貴一些,只要英語考過了,一切皆有可能。白銀躍躍欲試, 這算是她與這個世界對抗的最後一個方法了,她希望這一次自己能順利逃脫這裏的一切。
屋裏的暖氣很足,她脫了外套,看到陸啓顏在群裏艾特她:「怎麽樣?睡了嗎?怎麽最近一點動靜沒有。」
白銀覺得挺尴尬的在群裏彙報:「韓維止這幾天晚上都沒有回來,好像有一個晚上回來了但是時間很晚我碰不上,第二天很早又走了,我一直無法與他碰上面。」
盧老師回複:「看吧,我說第一天進駐是最好時機,可惜你又不好好把握時機。」
陸啓顏發了個摸摸頭的表情:「如果他那麽好把握就讓你去了,還用得着讓別人出馬?」
盧老師一時覺得自己在說風涼話,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後秒遁了。
白銀見到陸啓顏維護自己,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對不起金主。
哎,有些話她其實不敢跟陸啓顏說,其實她還是有很多機會可以接觸到韓維止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自尊作祟,一次次把最好的時機放走了。
結束聊天後,她整個人蔫蔫的趴在會客廳的桌子上,她覺得很惆悵,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每當她覺得找不到頭緒的時候,她就會開始畫畫,随便在自己的手繪本上胡亂的塗鴉。
她今天翻過一張張的手繪本,才發覺自己這大半年的手繪本主角,都從一望無垠的缥缈景色變成了實打實的人物描繪,而且人物還非常具有統一協調性,全部都是同一個男主角,韓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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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的時候她是并沒有察覺的,但是現在重新王回頭看的時候,她都被自己的“癡情”給吓一跳。
可她自問自己對韓維止這個“人物”并沒有什麽深沉愛意,她只是純粹的覺得,他這張臉這個身材令自己有想動筆的沖動而已。
有時候藝術就是很難用理智來解釋的,雖然她覺得自己沒有什麽藝術細胞,但是偏好往往就是這樣沒由來。
筆落下的第一筆,那個第一筆就是你心裏的偏好,不是她的理智在帶動她的筆,她的筆被她的直覺引導,畫了一個個有關韓維止行為、動作、姿态的手繪畫。
她想,這真的不是暗戀了,暗戀不是這樣子不含蓄的。
這估計是明戀了,她愛上了自己畫出來的韓維止。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也許從在露天電影院看到他落入掌心的那顆透明眼淚後,她便賦予他一個悲傷的故事與人生,然後日複一日在頭腦裏頭腦風暴有關他的人生。她想,或許他的人生和自己一樣悲傷。
她把自己的頭腦風暴落實在畫畫本子裏,每當她覺得日子難熬,她會看着自己畫冊裏的他,告訴自己,看看吧,那樣耀眼的人也和自己一樣會掉眼淚呢,這樣一想她心裏平衡太多了。
但有時候也想自己太壞了,那麽好的人在自己面前掉眼淚,她為什麽一點同理心都沒有呢?為什麽會這樣呢!
這樣一想覺得又對不起他,于是把他畫得更加帥氣一點,她為了把他的帥氣表現得淋漓盡致,還拿出自己之前偷拍他上樓梯的照片,把他那修長的大腿,結實的腰身,清冷禁欲的眼神,畫得清清楚楚。
畫完了用鉛筆寫上一行字:呵,白銀這蠢貨想勾搭我?不如做夢!
白銀畫着畫着就一邊大笑一邊睡過去了。
…
臨近年末,韓維止最近加班應酬開會一直都很多,他每晚都回家,只是回家的時候都将近淩晨一點了,自然就不會碰上某個令人難堪的女人。
他雖然很少在家,但偶爾打開家裏的監控,會看到她幾乎在一樓裏活動,區域範圍最廣的就是在起居室的長條沙發裏,她偶爾看書偶爾畫畫。
雖然他不知道她在畫什麽,也沒興趣知道,但他确定她的的确确是在畫畫,因為某天晚上回來,他看到她放在桌子上的白色速寫本。
出于禮貌與尊重,他當時并沒有打開速寫本查看裏頭的內容。
除了速寫本,他也看到沙發上的托福英語。
看來有人還是挺上進的,沒事就在家學習英語,不過韓維止懷疑她可能學不會。
今晚上在公司加班開創意部門的會議時,陸啓顏給他發來了一條信息。她極少給他發信息,所以果然就沒什麽正經的話。
陸啓顏在信息裏和他說:「聽說你總是放我朋友一個人在家?拜托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多陪一陪她啊!」
韓維止原本不想回複她這無聊信息的,想了片刻後回複她一行字:「需要我給她找個三陪男嗎?」
陸啓顏因此不再發過來,他樂得清淨,還有種扳回一局的快感。
自從攤上陸啓顏這個人他就沒怎麽好過,老陸和他有約定,所以他才會暫時聽從老陸的約定與安排。
他暫時不會與陸啓顏翻臉,所以才任由她胡亂安排誰住進她家裏。
可他管不了別人,卻是管得了自己的。
不就是住一個月嗎?住一年都沒問題。
他不給她鑰匙,不給她密碼,不給她錄指紋,他不信她能在那家裏蹲一個月。恐怕再蹲三天,等冰箱裏的東西吃完了她就會自動退散。
他多的是辦法逼她自己滾。
他就是沒想到她才十九歲就會這麽不要臉 。
…
今晚,韓維止回家,推開門就見到她睡在地上,沒去搭理她,洗了個澡出來倒杯水的空隙,又見到她仰臉躺在地毯上,衣衫不整。
他嗤笑一聲,目不斜視的走過去,風剛好翻開她的速寫本,他看到速寫本上面有一個類似漫畫的人影,也沒有多看,擡腳準備走的時候,那個速寫本又自動翻了一頁。
就是這一頁讓他覺得很熟悉。這不是秦楊和他合資的那家魚館的那個壁畫嗎?
他十個朋友裏九個說那壁畫像自己,還說畫手是在暗戀自己,韓維止當時是不相信的,現在他也不相信,于是不許他們亂說,還要求秦楊将那個人像給推翻重畫。
也不知道秦楊到底重新畫了沒有,總之他不關心,也不想再去看了,有病。
韓維止只是覺得白銀很奇怪,她明明只是陸啓顏叫過來的,卻總是在各種各樣的場合裏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這讓他愈發覺得她是故意的,簡直是綠茶。
他正要彎腰去拿起那本速寫冊來看,白銀幽幽轉醒了,
見他的手勢,白銀立即抱住了自己的速寫本,急速的起身,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小心在這裏睡着了。”
韓維止側過頭,徑直走去廚房裏倒水:“那你還不快滾?”
白銀便一溜煙竄回自己二樓的客房裏了。
韓維止站在廚房裏喝了整整一杯冰水,壓下不知從哪裏冒起來的邪火,他剛壓下,她又下來了,又穿着那衣衫不整的衣服,大冷的天就算是有暖氣,可她竟然穿着露背背心和短褲。
那個背心比較長,直接蓋住了她的短褲,男人不了解女人的穿衣風格,就只會覺得她裏頭什麽都沒穿。
至少韓維止是這樣覺得的,他一眼望過去就覺得她裏頭什麽都沒穿。犯賤吧,他這樣想,但他給她保留一絲尊嚴,沒有把話說出口,他在工作裏是個可以把員工直接說哭的上司,但是面對她,他覺得有些話都說不出口。
他覺得自己只是懶得出口,拒絕承認自己心裏,其實也在看到她雪膩的肌膚時有過一絲感覺,但也就是一點。
他就站着看她,心裏什麽情愫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這一刻慶幸今晚沒有喝酒,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哪怕現在清醒得很,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那有些不受控制的想法。
白銀也是下來倒水喝的,她剛剛在暖爐旁邊睡了一覺,醒來才發覺自己有多口渴,樓上一滴水沒有,她只能下樓找水喝,走進廚房,就對上了韓維止冷嗖嗖的目光。
她立即像被射中一樣低下了腦袋,解釋:“我,我是來找水喝的。我口渴!”
韓維止懷疑她是故意的,從上到下打量她,取出桌上一個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扣,将冰水往她杯裏注入,推給她:“喝,喝完了就滾。”
白銀覺得委屈死了,他為什麽開口閉口就是“滾滾滾”的,自己是做錯什麽事了嗎?他是覺得自己白吃白喝對嗎!
她不怕他了,瞪了他一眼,将那冰水注入口中,喝得太快了,她嘴角有冰水溢出來一些,往下滴落至她的脖頸,一路蜿蜒下滑,也不知道滑向了哪裏。
他看到了,很迅速的移開了眼睛,白銀覺得他看自己的眼裏寫着不耐與厭惡。
韓維止不知道自己心裏怎麽想的,但他希望她快點滾,她再不滾場面無法收拾。
“還不滾?”他很煩躁的說。
她走近他,取出手機,“你怎麽不加我?”
他轉過身子去,把那瓶冰凍的水重新拿回冰箱裏凍,就是不想與她有視線接觸。
他打開冰箱,她就站在他身後,暗夜寂靜裏,一回頭就看到冰箱的燈照在她臉上脖子上身體上,她那明晃晃的肌膚越發晃眼了。
韓維止忽然後悔了,他用力的關上冰箱門,覺得自己今晚不應該回來的。
他關冰箱門關得很用力,吓了白銀一跳,她像貓一樣往後挪了一下,一度懷疑這個男人有暴力傾向吧。
嗚嗚,她捂了捂自己的心髒,悄悄挪到一旁。眼角瞥見他目不斜視的穿過自己身旁,走進了那條他并不常用的電梯裏。
白銀覺得他今天好奇怪啊,他平時都是三步兩步上樓梯的啊,今天是病了嗎?虛弱到要做電梯了啊?
他病了才好,白銀心裏暗暗狂喜,他那是工作了一天回來,自己卻是在家裏睡了一天的,精力旺盛得很。
她于是三步并兩步的爬上了三樓他的卧室裏,發誓要比他先一步到達他的卧室。
她果然與他同步到達,白銀知道他不許自己上他的地板,于是她很有“分寸感”的站在樓梯位置。
等他揉着額頭出了電梯,她站在樓梯口與他說:“hi!我來還錢,請您給我二維碼!”
韓維止聽到她嗓音時反應劇烈,她以為他又要罵她滾,但是破天荒的他并沒有,而是語氣有些無奈的說:“你能不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可是我得還錢啊。”白銀是真的想還錢而已,她這幾天的确吃了他很多東西,“是您說的,我吃多少我就要還多少,其實我都有記賬的。我不想欠你錢。”
韓維止徑直走進了卧室裏,門關上了,他在房間裏說了一句:“不需要你還!”
白銀回自己客房裏想了一整個晚上,數出自己所有的現金鈔票,打算明天一早全數給他。
哼,她要讓他知道,自己也是有骨氣的,絕不是那種吃了不還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