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戀愛 也算一起白了頭【二更】……
第二天早早就起床排隊玩項目。
為了讓韓志多玩幾個項目, 韓維止帶着侄子在一頭排隊,白銀提出自己要一個人占位排隊。
等他們那邊玩完了,韓維止再帶着侄子和白銀一起玩下一個項目。
這樣節省下來時間, 韓志就比其他小孩子多玩了許多項目。
但是白銀也遭到旅客白眼,韓維止便按住白銀的手,不許她再去單獨排隊了。
玩創極速光輪的時候,白銀下來之後腳都軟了, 還惦記着要去繼續排隊。
韓維止扣住她的肩膀,慢慢讓她站穩, “暈嗎?”
白銀可憐巴巴點頭:“想吐。”
韓維止皺了下眉頭, 決定不再玩了, 他找個地方讓她好好坐下休息,然後帶着韓志去挑飲料和冰淇淋。
韓志今天玩得很盡興,被他扛在了肩上, 說:“叔叔,我喜歡白銀姐姐,可以讓她當我的媽媽嗎?我想要她做我的媽媽!”
韓維止手一頓,就把孩子放下來了,他嗓音低沉的告訴他:“不行。”
“為什麽不行?”韓志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這個年紀對爸爸媽媽還沒有深刻的認識,但凡對他好的人他都想喊她媽媽。
尤其是韓志這種小孩, 從小到大他就沒感受到多少母愛,但是他記得奶奶說過,只有媽媽才會對他很好。
韓志今天和白銀相處了一整天了,他覺得白銀姐姐和他媽媽一樣的好,她什麽都讓着他,還會像其他人的媽媽一樣,為他排隊, 緊緊牽着他的手走來走去。
他真的太喜歡這種感覺了:“我就要讓她當我媽媽,回去我就和我爸爸說,我要她當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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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維止頭疼的摁了摁太陽穴,他覺得場面愈發不可控制了,他要怎麽回答自己的侄兒,她不可能當你媽媽,因為她是要勾引你叔叔的女人。
但是這些話顯然不能對自己侄兒講,講了他也不明白的。
但韓志就是那樣一個倔脾氣,韓家的男人都有那麽一個倔驢勁兒,不管是誰,這個死亡詛咒果然到了韓志身上也打不破。
買了冰淇淋回去,韓志就鄭重的對白銀講:“白銀姐姐,你可以做我媽媽嗎?”
韓維止深深呼出一口氣,就聽白銀被冰淇淋嗆了幾口後說:“當然不行,你已經有媽媽了不是嗎?”
“但我想要再有一個媽媽,就好像我也有很多姐姐一樣,我只是想要兩個媽媽!”韓志的邏輯毫無死角。
白銀只能和他繼續争辯:“不行的,媽媽只有一個。”
“那為什麽我有兩個爸爸?”
韓志是一直都知道的,自己的媽媽現在有了新的丈夫,就是大叔叔老陸。
大叔叔就是他的新爸爸,是因為有一次大叔叔親自對他說的。
韓志當時接受了,也默認了。
既然有兩個爸爸,為什麽不能有兩個媽媽?
小孩子的世界邏輯清晰無敵。
白銀敗陣了,她決定閉嘴了,因為她看到了韓維止背對着他們的身影。
她害怕韓維止像前晚一樣,說她對他侄兒意圖不軌,這個罪名可比她對歐陽夏爾意圖不軌還要深重。
她不敢惹他。
…
迪士尼之旅是來得突然也是過去的飛快,快樂的日子總是轉瞬就過去。
回去的途中白銀思索了這兩天之旅。
她覺得這趟旅途裏,她最開心的不是從高空俯沖的刺激游戲。
而是那晚他們看完煙花秀之後,韓維止背着孩子和她,一起走在人工雪的畫面裏。
她忽然就記起了那句很俗的情話:
[和你一起淋過雪,也算一起白了頭]。
白銀想着想着,就莫名笑了一下,恰好對上了韓維止看她的神情。
他看她的眼神有一絲複雜,摻雜着一絲冷意。
她的笑容立即就僵硬了。
白銀現在對他的感覺變得有些複雜,喜歡是喜歡的,但是她開始怕他了。
以前她也是怕他的,但是他最近種種不友好的跡象,讓她越來越怕他。
她總覺得自己下一秒會惹他不開心,雖然她也知道自己快要搬走了。
這一次她完不成陸啓顏的交代,他們以後的交集根本就會很少。
那些他之前答應的三個條件,提了也跟沒提一樣。
白銀也想過要如他所講提出要錢的,但是每當對上他那雙眼睛,她就覺得自己看到了愛情,頓時就什麽都不想說了。
這點兒骨氣她還是有的,其實她并不是那麽愛錢,拿了他的錢又能怎麽樣,離不開這片故土,她再多的錢都不敢花。
除非到了一個新的國度,但是新的國度裏只有她一個人,那多沒意思。
白銀這個時候并不知道,年輕的女孩去了新的國度,會很快有新的朋友和新的期盼。
她只是覺得去了一個無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帶再多的錢也沒什麽意思。
第二天早上,她就收拾東西開溜了。
她想了一夜,打算把狗偷偷留下來,畢竟小銀止和她出去就是被社會毒打的命運,學校不會允許她收留一只狗的。
她沒有其他地方可以養狗,狗子留在這裏,尚且有一線生機。
韓維止或許會給它住一段時間,或是送回去給歐陽阿姨。
她在下樓時看到韓維止給她的一個信封,上面有一張支票,她并沒有拿。
拿了就什麽都不必證明了,不拿她至少證明自己還有尊嚴。
她給韓維止留下一張紙條:[拜托你照顧我的狗,它跟着我是不會有幸福的,如果你覺得它讨厭就把它放走,讓它自己去流浪,它的狗糧我都放在櫃子裏了,再見。]
但是“再見”是劃掉的,那意思就像是在和他說,再也不要見了。
半個小時後,韓維止下樓吃飯時,看到她留下的紙條。
腳邊貼上一股熱熱的玩意兒,噩夢又重現了——
他捂了捂額頭,感覺要崩潰,他後悔沒有昨晚把她趕出去,讓她有機會留下這個孽障!
小銀止一臉狗呆看着他:汪汪!
…
…
寒假就這樣過去了,很快就是新學期.
大三下學期開啓的時候,白銀告訴自己要正式和韓維止說拜拜了。
他們是兩條平行線,本來就不應該有交集,一定是天氣出了錯,才讓他們有了這半年紛紛擾擾的交集。
現在大半年都過去了,從夏天到冬天,打開繪畫室的窗戶,發現春天也走到了尾聲,很快又是新的夏天。
手機響了一下,是艾琳師姐的信息,簡短的一行字:[你下課來學校外頭的咖啡店裏一下,我和你談談壁畫項目。]
白銀無比欣喜,說:[好的。]
快下課時,周均手指輕輕叩她桌面,聲音壓得很低:“師妹,下課留一下。”
這一個學期,周均還在幫教授帶他們的課。
有些同學當然頗有意見,但是當他們聽過周均師兄一次課後,立即就服氣了。
周均師兄身上有一種很令人信服的力量。
這或許和他年紀大幾歲、以及他領導師弟妹們外出工作有關系,盡管他也扣學弟妹們的兼職工資,但是他就是莫名的讓人信任。
白銀下課後特別懂事的留下了,并誠實說出自己約了艾琳師姐的事情。
周均挑眉看着白銀,問她:“所以艾琳還沒有和你說項目?客戶都在催了。”
白銀擔心周均誤會師姐,趕緊說:“有,師姐經常說,她等會還請我去外頭喝咖啡,要和我一起讨論!”
“是嗎?”周均嗤笑,諷刺的口吻,“她那麽不上心,我還正想和你說,項目該換人帶頭了。”
“不用不用!”白銀擔心自己說多錯多,趕緊站起來要往外走。
在她看來,她這個樣子有點像是中間人,稍微說錯一句話,就有可能得罪大老板和小老板。
周均見她如此驚慌的樣子,知道她什麽意思,笑了一笑,說:“我和你一起去吧。”
結果,第一次見艾琳師姐的情形,就變成了三人行。
白銀覺得頭有點大,擔心艾琳師姐懷疑自己去告狀。
待周均師兄去外頭接電話的時候,就自我辯解:“師姐,我不知道周師兄為什麽要一起來,我真的什麽都沒說。”
艾琳笑了一笑,心如明鏡似的,“我知道。你說了也沒關系。”
白銀:“我真的沒有……”
由于酒吧項目遇到了春節假期,因此一拖再拖。
客戶已經開始催促,周均也對艾琳的辦事能力頗有微詞了。
他抿一口咖啡挺不耐煩的催促:“你到底什麽時候給人交初稿?答應了就這點辦事速度?”
白銀也是第一次聽到,周均師兄用這個語氣說話。
一時之間,喉嚨是噎了又噎。
相比于她此時的不淡定,艾琳倒是很淡然。
她一頭過肩的直發,染的顏色偏紫,整個人看起來成熟又魅力十足,講話也十分老練從容:
“哎,催這麽急,我又不是不給你做,答應了我就會完成的,但是你也知道的,過完年很難聚齊人手,連白銀也是剛回來而已,我早發給她酒吧環境圖,她回家過年根本沒時間畫,是不是啊師妹?”
艾琳把目光抛向了白銀。
那意思很明顯了:師姐考驗你的時機到來了。
白銀用力咽了咽口水,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收到任何酒吧環境圖。
但事到如今,她的一句話決定所有事情走向。
于是白銀咬咬牙說:“是,我,我,我會盡快的,師姐。”
周均師兄聽到這裏,總算是熄火了。
他沒有責怪白銀的意思,因為他清楚白銀根本還沒有什麽經驗,畫不出來也是很正常的。
“那你就快點兒啊,艾琳。”周均催促,“合作這麽多次了,你不會這一次和我擡杠吧?我是錢分你不夠嗎!”
這句話或許是講到了重點,白銀眼尖的看到,艾琳師姐眼角頓了頓。
随後艾琳說道:“周均,你也知道,咱們合作很多次了,我每次累死累活,你就分我那三成,大頭的都在你那。”
“誰告訴你我分你三成?”周均眼角抽了抽。
艾琳師姐一臉的無所謂,語氣閑散:“我就是聽別人随便說說。”
“所以你現在想要我多分一點兒給你?”周均氣笑了。
艾琳師姐四兩撥千斤:“也沒這個意思,全憑你喜好了。”
白銀也是一臉震撼的,她之前知道周均師兄會抽水,但是從不知道他抽這麽多。
她只能沉默的垂下了頭去,靜靜的聽兩大巨頭争吵辯駁。
艾琳和周均其實在對峙時,也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說。
白銀覺得,這就是高智商分子的辯論了。
他們不說一句粗口,只是擺事實,講道理。
最後周均師兄為了盡早交代任務,做出妥協與讓步,壓低聲線說:“艾琳,聽好,我到時候分你五成,但你必須保證,半個月之內給我搞定一切。”
艾琳笑眯眯勉為其難的說:“那好吧。不過你別想騙我,我到時候會和老板親自問清楚價格的。”
別人是學生不敢和老板打交道,她艾琳可不是那麽臉皮薄的主兒。
周均站起來,臉要氣變形了:“誰想騙你?”
他低頭時對上了白銀有些失措的臉,抱歉的一笑。
周均突然有些後悔,原本他不該在白銀在場的時候,與艾琳談這些,這樣顯得他特別像個奸商。
他更想在白銀面前,保持自己是溫文爾雅代課老師的形象,但是沒辦法了,人設已經徹底崩塌了。
白銀倒是沒有想太多,在她看來,這世上每一個人都是雙面性的。
就好像韓維止,他那夜裏溫柔撫摸她的時候是一副樣子,他下定決心要把她轟出家門的時候,又是一副樣子。
韓維止的每一面她都喜歡,但是自己的每一面韓維止都不喜歡。
所以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不是接受一個人的多面性。
而是如何讓一個不喜歡你的人,慢慢喜歡上你。
白銀想到這裏,就輕輕的嘆了口氣。
艾琳師姐輕輕拍她小腦袋,付完了賬單,和她一起走回學校,一本正經的誇她:“你還挺上道,沒有拖我的後腿!”
白銀覺得師姐說的應該是剛才,自己沒有在師兄面前告狀的事情了。
她輕輕笑着說:“師姐做的決定都是對的。”
其實她心裏在想的還是韓維止,還有他家裏的狗,她的小銀止現在過得還好嗎?
“你真乖!”艾琳摸摸她的頭,“一定有很多男孩子喜歡你吧,啧,我也喜歡你了。”
白銀說:“沒有,我喜歡的都不喜歡我。”說着說着就抽抽鼻子,有些難過了。
艾琳懷疑白銀師妹可能是個戀愛腦,不過看她微信年齡好像才十九歲。
十九歲,也就差不多是這個樣子了。
艾琳咳兩聲,開始和不谙世事的師妹科普社會殘酷:“你別以為我故意和你周均師兄對着幹,事實上他就是個奸商,你知道我們累死累活給他幹活,他吞掉我們多少錢嗎?我這個也是合法壓榨,羊毛都出在羊身上,這壓榨出來的油都是咱們自己的,懂嗎?”
白銀說:“懂。”
但事實上,她覺得自己最後能分多少錢都無所謂,反正分多少都還不起高利貸,她只想賺點生活費。
“行,你懂了就好了。”艾琳師姐交代:“等會回去,我就發酒吧圖和設計要求給你,還有幾個師弟妹們一起加入,你到時候負責其中一幅壁畫,可以嗎?”
白銀說可以,送走了艾琳師姐回研究生宿舍。
她就徑直回教學樓自習了。
她從來也不是用功的學生,但是這一刻,她希望有什麽東西,可以來分走自己身上的精力。
她不想再去想和韓維止有關的一切了。
她覺得只有學習可以拯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