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今年一月底除夕。

各大高校已經開始陸續放寒假,只有社畜還要為每個月存不下多少的薪資而早起鬥苦。

門口放着兩個行李箱,苗柏月幫忙提一個,一邊等米貝明系鞋帶,一邊感嘆:“回家一進門就能吃到香辣火鍋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唉!”

米貝明聽得好笑,把鑰匙摘下來還給他,說:“還欠你一張地毯,以後的吧,現在沒錢。”

“什麽地毯,我忘都忘了。”苗兒怪舍不得大米的,把另一個行李箱也提到手裏,站在門外打趣他道,“說起來,你還信誓旦旦這回分得可徹底,好不了的那種,那現在這是什麽啊?”

在好哥們兒面前從來不臊,米貝明坦然道:“近水樓臺,一個屋檐下更好求複合。”

苗兒信他的鬼,這他媽還叫沒複合麽?

他問:“行,怎麽求?打滾兒求?”

這是以前開過的玩笑話——苗柏月心疼自己被紅酒潑廢的手工地毯,本打算以後養了小貓,好讓貓在上頭打滾兒呢,後又調侃說想看大米求複合是個什麽樣,是不是也打滾兒。

米貝明想着自己耍無賴似的一次次預支、一次次去接人下班回家做愛、寫一些肉麻兮兮的情書,大概夠得上讨好撒嬌的德行了,于是大方承認道:“對,打滾兒求。”

苗柏月頓時好牙酸。

“那你今晚還有空麽?”

電梯到了,兩人走進去,米貝明反問:“先說什麽事。”

“想去南苑街看看。張乾一那邊估計再打不出個屁來,還是要從邊科這裏入手。”苗柏月愁得搓臉,“我怎麽想都不合理。邊科送我回家那晚,我沒繃住,問她是不是被威脅的,或者有什麽困難。”

米貝明很想知道答案:“她怎麽說?”

“她說沒有,就是看上張乾一玩世不恭,浪蕩不羁的豪放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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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貝明難以置信,随後樂了,說:“你也給她野一個。”

“滾蛋。”苗柏月調動在酒吧裏的那段記憶,“她明明說張乾一惡心又肮髒,什麽豪放不羁,肯定是糊弄我的鬼話。”

電梯下降到負二層,開門出來,正對的小車就是馬卡龍。

“那你今晚不加班?”

“可能要加,不想加。”

米貝明點頭:“行,我下班去找你,和你一起去南苑街。”

但常言道,計劃趕不上變化。

到公司打卡進門,米貝明先去前臺拿快遞,GoPro和麥克風到了,代表他的兼職副業可以正式開始了。

他正翻找閃閃的頭像,苗柏月的消息先一步彈出來:小組今晚有人過生請客,不去南苑街了。

米貝明回到:好。

再問閃閃:你下一期準備拍什麽?

一直到午休過後,閃閃才回複:我剛睡醒,昨晚通宵搞論文來着。

閃閃:你在哪兒?面議如何?你想吃馄饨嗎?我請你吃!

米貝明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上班。

閃閃:那下班後花園道彙合?

M:可。

閃閃:不見不散!

米貝明在心裏輕笑,又去點置頂對話框,于忙碌中摸最後一條魚:梁總,想你了。

可惜梁總冷酷無情,只回複到:專心工作。

米貝明“嘁”地扣住手機,被追真是好得意哦。

與冷冰冰的四個字截然相反的,是梁緒抿着笑把“想你”看了一遍再一遍,要別人專心工作,自己卻偷起懶,站起身到落地窗邊眺望起遼闊江景。

今晚小米就要搬進橋灣了。

他的Beta只在五年前——元旦過了,新一年了,該是六年前的大一暑假,同他短暫地同居過一個月,之後即使确認情侶關系,也因為地下戀的原因,從未能真正的、長久的生活在一起。

但從今晚起,他們就要每天每夜同床共枕了。

梁緒用舌尖抵在犬齒上,或許是心癢致幻的牙也很癢,一想到小米就沒有什麽正經念頭,只想幹他,把他禁锢在身下幹到只會發出癡迷的哼叫,讓他把分手期間沒做的愛全部加倍地彌補回來。

內線響時,梁緒正在浏覽情趣店鋪,準備購入一些新玩具。

他接起,聽完助理的詢問後,說:“讓他進來。”

服刑拘役的人員,每月有一到兩天的休息日可以自由安排。季戎早就決定好,要在不被當成囚犯的這一天,來找梁緒問個明白。

茶幾上有一杯熱水。

季戎在梁緒對面的沙發裏坐下,看起來和服役前沒有什麽不同。

他捧起水杯暖手,眼睛幹脆落落地直視在梁緒臉上,随後笑了一下,主動開口道:“工作沒了,吊銷駕照,留下案底跟我一輩子,馬上臨近年關,我灰頭土臉的,大概以後也不會有比現在更狼狽的時候了。”

梁緒坐姿放松,眼睛不避不閃,在認真地聽他說話。

“這些都是我自作自受,我認栽。”季戎抿抿唇,深呼吸道,“我今天來是想讓你為我答疑解惑。我之前跟米貝明說我要和他公平競争,其實我說謊,我自以為我有很大優勢,對他來說根本不公平。但現在誰才是小醜啊?”

“能告訴我為什麽嗎?”季戎的表情和語氣都很平靜,“我還猜會不會是醫院檢測出錯,甚至又一次偷偷拿走你的頭發,可契合度結果依舊是83%。”

梁緒沉默片刻,回憶道:“有一位合作商的老板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我,契合度有96%,這麽高的數值,他認為我和他女兒肯定會一見鐘情。”

“什麽時候的事?”

“前年。”

“他知道麽?”

“不知道,他還在學校讀書。”

季戎冒出些好奇:“那一見鐘情了麽?動搖了麽?”

梁緒笑笑,沒有回答。

然後季戎也笑,發覺自己真是問了句廢話,他說:“我砸玻璃進你家那晚,真的很享受,滿屋子都是你的信息素味道。我大聲喊,說米貝明你真可憐,都聞不到。可惜玻璃上那個窟窿破得太大,風很快就把味道吹散,我就想着要去二樓,去你的卧室裏。”

梁緒波瀾不驚地聽着,心裏想起一個詞——梁緒饑渴症患者,他以鼻息輕輕地笑嘆,不打算多餘去辯解些什麽。

季戎放下杯子,自嘲道:“他才不可憐。”

說罷便催,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來:“所以到底為什麽?”

梁緒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随便哪個傻瓜都能答得上來,只有傲慢和獨裁的人才會被自負蒙蔽眼睛,看不見這最簡單的“為什麽”。

梁緒說:“因為我死性不改,永遠只愛他一個。”

作者有話說:

感謝看文!

前幾天斷更,原因在微博裏說過了,再次抱歉。

謝謝上回提醒我申榜的讀者,申榜成功,這周會有至少一萬五的更新,下周的榜單也已經申請了,不會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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