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暴力美學

十六畫的工作間是用玻璃隔斷的,客人可以直觀地看到糕點師傅們忙碌的身影,看他們是如何把原材料一步步加工成漂亮可愛的甜品的。

郁恒星找店長去了,打算拍一期《實習糕點師》題材的視頻。如果能洽談愉快的話,拍成一個三到五集的系列專欄就更棒了。內容豐富紮實,還可以學上三五招,以後自己在家裏實現甜點自由,美哉。

米貝明把苗柏月發過來的定位分享給梁緒,問:忙完了嗎,梁總?

收到秒回:快了,夫人。

米貝明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一個勁兒要翹,于是在心裏瞎罵一句,再切到浏覽器裏找春麗的人設圖片,拿給唐城看:“這樣的行嗎?”

唐城瞥完手機屏瞥米貝明,笑道:“行也不會穿給你看。”

米貝明樂得要命,腦袋裏已經出圖了,發給郁恒星讓他作參考。就是說,指不定哪一期視頻實在沒拍的了,就把給Alpha換女裝當素材搞起來了,給廣大網友當然也包括看熱鬧的他和梁緒一飽眼福。

郁恒星回來了,滿臉開心:“成功,就等着約時間了!”

“那現在走吧。”米貝明站起來,“唐城哥的越野空間大,把下面兩層蛋糕放你車裏吧?我這邊放上面三層?”

唐城點頭:“行。”

五層豪華生日蛋糕,分裝五個大小不一的包裝盒,呲花蠟燭和餐盤由郁恒星抱着。裝車完畢後,米貝明又掏出手機找梁緒:我們出發去別墅了,你直接過去就行。

梁緒像是玩兒上瘾:遵命,夫人。

小米咧嘴。今天早晨趁着梁緒在廚房洗碗,偷摸先行一步,把情書貼在了玄關花瓶上,因為想到接下來将近一周都不回橋灣住,便忍住肉麻寫了很露骨的告白:

梁緒,一個人的夜晚我會想着你摸遍自己。愛你的梁夫人。

寫完的當時,米貝明的雞皮疙瘩瘋狂掉滿地,如果這要是被抓包了,那場面尴尬程度一定會沖破天際,所以他半秒不耽擱地速速貼好就逃走,生怕再晚一會兒就要變卦反悔。

米貝明坐進駕駛位,回到:等會見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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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衆跟在越野後面,轉個彎兒,沒有發現後視鏡裏那抹曾在機場有過一面之緣的身影。

女孩提着一袋松芝餅鑽到一輛奔馳裏,對張乾一激動道:“老公,我看見——”

“我知道。”張乾一猛踩油門提速,沖着大衆消失的方向追去,眼神瞟也沒瞟這個被他哄來當炮友的姑娘,自言自語般狠話道,“別給我跑了,當我說要你們好看是吓唬人的?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先讓你嘗嘗被圍攻的滋味。”

姑娘害怕道:“你要幹什麽啊?”

張乾一哼笑一聲:“君子報仇,十年可太晚了。”

導航的定位終點是臨湖別墅區,苗柏月要搞轟趴,就像那年大一暑假那樣。那時候米貝明還管苗兒叫酒肉朋友,一晃這麽多年,兩人已經成為彼此最為要好的好哥們。

“我要慢一步才能到。”紅燈停,苗柏月的電話打過來,聲音是揚起來的,還在嘿嘿傻笑。

米貝明問:“幹嘛去?扯證?”

“沒,不是,邊科還沒見過我爸媽呢。”

“那幹什麽去?”

“定做的衣服到了,我和邊科去取一下,等會兒你就能看到我們穿着登對兒的衣服來亮相。”

米貝明特被惹笑,故意不給面子的“哦”道:“我直播,全給你拍下來。”

“你拍呗,随你拍。但你幫個忙,我讓我們組的其他四個人先去轟趴館了,你到了就幫忙招待一下,行不?”

電話挂斷,導航已自動結束,前方就是目的地,別墅老板站在鐵欄杆處朝越野和大衆揮手,示意他們從這裏進入。

冬季的湖邊不夠窈窕,棵棵垂柳只餘禿條。

奔馳停靠在樹下,張乾一摔門下車去撿石子打水漂,邊打邊沖電話那邊命令道:“有多少叫多少,他們裏面有個Alpha看着像是練過的,對付他就得十來號人。”

姑娘在副駕裏打手游,決戰高潮卻有些心不在焉,再一眨眼就輸掉了,于是也下車站到岸邊,聽見張乾一說別忘記帶上家夥,往死裏面打,但別真打死了,打個鼻青臉腫在醫院病床上過新年就成。

“二十八個?可以,都來,好好給他長長記性,幾次三番地惹我,當我病貓呢!”

最後一個水漂也沒漂起來,砸入水中漾開一圈圈波紋,沉底了。

張乾一毫不在乎,挂了電話把定位給對面發過去,再轉頭看向神色擔憂的姑娘,挑眉道:“幾年前還和他們沒過節的時候,他們仗勢欺人。現在姓米的他爸賣車賣房的還錢,淪為各家笑料,我看他還能仗着誰。”

瑪莎從幹淨的雙行道上飛馳而過,導航不是地圖軟件,而是追蹤器,目标是那枚閃爍的紅色小圓點。

梁緒把車停在大衆旁邊,捧着一大束鮮豔的玫瑰花去按響門鈴。

來應門的是郁恒星,看見梁緒穿着黑色長衣、戴着黑色皮手套、一整個人都風度翩翩,頓時眼睛發光:“我身前這位Alpha是阿城的發小,我問問他,希望他願意入鏡!”

手機的攝像頭是歪向一旁的,郁恒星充滿期待道:“直播呢,他們都不介意出境,所以我和爆米fa就一起開了個直播。”

接下來這句話是唇語:“正好引流。”

梁緒笑笑,說:“不介意。”

手機立刻正面對向梁緒,毫無意外,屏幕左下角的評論區當即爆炸。

“怎麽還帶着花?”郁恒星恢複主播模式,嘴巴不停,“阿城在廚房裏忙,fafa和另四個同事在拼蛋糕,好大的蛋糕,大到吃播博主都沒法一口氣吃完。”

梁緒被那句“fafa”逗笑,剛想回答她的問題,說這是年會上員工集體送的禮物,就帶過來了,可還未開口,郁恒星就一溜煙兒跑了,着急忙慌地怕錯過蛋糕完美合體的那一刻。

別墅一樓分為三個區,KTV區、電玩區和廚房。

梁緒朝着熱鬧的KTV區走去,遠遠就看見正托着蛋糕底盤的小米,兩人都望着對方,小米問,用眼神問的,怎麽抱着花?

梁緒走近了,仿佛已經把直播的事情忘掉,對他笑道:“送你的。”

“扯,”米貝明的耳朵止不住發燙,“今天是苗兒過生,你送他的吧你。”

那邊第三層的支撐架好了,郁恒星喊他:“可以放了!”

米貝明就轉頭回去放蛋糕, 小心翼翼地對接扣合,确定穩妥了,才松開手,擡眼恰好迎上郁恒星賊兮兮的眉眼,眼神裏全是看熱鬧的興沖沖。

星閃閃直播間,在線人數創歷史新高,畢竟是宣布戀情之後第一次直播,引來圍觀群衆五十餘萬。

米貝明強迫自己別丢人,空着雙手去接玫瑰花,順便走出郁恒星的拍攝範圍,他小聲道:“今天都喊代號,阿城哥、閃閃、苗兒什麽的。”

梁緒跟在他旁邊,“嗯”一聲:“fafa。”

米貝明聽得真是別提多別扭,但也無法,說:“年會上順手拿的?”

畢竟紮花的帶子上印着森仙鹿的logo。

“我的代號是什麽?”梁緒随他去猜,追問道,“別是梁總就行。”

“那就阿緒呗,或者小梁?都要比緒緒強點吧?”

梁緒失笑:“不帶個‘哥’?”

一路走過來,小米物色的絕佳位置就是玄關展示臺,他把花束放上去,這才說:“走的時候別忘拿了——”

再別扭萬分地、但為了讓梁緒高興就也行吧地補上稱呼道:“——阿緒哥。”

耳朵已經高燒燒透了,米貝明撇着嘴佯裝不在意,好像根本不喜歡這捧鮮花似的,這明明是他小破游裏的情節啊,怎麽現實反着就來了啊!

梁緒心情大好,把手套摘下來揣進衣兜,再把大衣和圍巾都脫掉挂在落地衣帽架上。

他問:“你的手機呢?聽閃閃說你也在直播。”

“放酒櫃上了,拼裝蛋糕手上就沒空拍攝。”米貝明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壓低聲神神秘秘地氣音道,“保密,閃閃性別男,愛好女裝。”

梁緒滿眼驚訝,堪比聽見天方夜譚。

廚房裏,唐城穿着藍色碎花圍裙在砍豬大骨,碎肉血沫到處飛,預備斬塊後煲濃湯火鍋。

他見梁緒挽着袖子走進來,笑說:“唢吶,你跟前的抽屜裏有圍裙。”

梁緒一愣,反應過來這是在叫他代號,于是回敬道:“好的,馄饨。”

在轟趴前,微信群裏已經分工明确:苗兒負責出資,唐城和梁緒負責夥食,拟好菜譜交給小組同事們去采購。

梁緒環視這間巨大的廚房,鍋碗瓢盆和柴米油鹽一應俱全,料理臺上堆放着好幾個滿當當的購物袋,是今晚大餐的食材。

他翻找出一條橘色花邊圍裙挂到脖子上,邊忙邊問:“浪跡天涯的背包客,還走得了麽?”

未語先笑,唐城說:“可以帶着他一起走,當度蜜月。”

梁緒暢想一番,心生羨慕道:“我也想退休。”

退休過熱戀生活,不用做生意談合同參加飯局酒會,只和他的Beta獨享二人世界。

外面傳來歡鬧的歌聲,男女混唱,通過音箱響徹整個別墅一層。

看來蛋糕拼裝完畢,開啓唱K模式了。

梁緒轉頭對唐城一笑:“夢回學生時代。”

唐城也笑,聽了幾耳朵歌詞也聽不出個名堂來:“以前和戰友圍着篝火唱歌,都是軍歌紅歌。退役之後到現在,聽別的都欣賞不來了。”

話音剛落,郁恒星舉着自拍杆進來了,臉頰紅撲,特別興奮的模樣,對觀衆道:“再不躲躲麥克風就要遞到我手裏了,聽我唱歌絕對是慢性自殺!”

梁緒忍不住朝這位女裝大佬看去,沒穿外套,身材玲珑有曲線,長發稍微淩亂,可能是剛才鬧騰的,總之就是大美女,咋也看不出本體竟是一個男人。

鏡頭湊到案板上,郁恒星問:“血呲呼啦的,這是什麽?”

唐城瞟一眼手機屏,在線人數已經七十多萬了,不愧是FUN生活區常年霸榜的UP主,他說:“牛肉。牛肉是紅肉,看起來比較血腥。”

“要做什麽?”

唐城笑他明知故問,這明明就是他的Omega窩在他懷裏,一邊摸他胸肌說他比牛還壯,一邊親口點下的菜肴。

唐城陪他演:“牛腩蛋花。”

鏡頭再轉到梁緒這邊,郁恒星解說道:“阿緒在切豆腐。”

又對梁緒調侃道:“哇,好多粉絲說想吃你豆腐,給不給吃?”

梁緒噙着笑:“我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

郁恒星樂得手機都打顫兒,看到評論區都在嗷“家室是fafa嗎”“盲猜是fafa”,刻在DNA裏的流量意識讓郁恒星再度“耍起小聰明”,說:“問我我哪兒知道嘛,你們要去爆米fa的直播間裏問啊!”

米貝明正在獻唱,手機還放在酒櫃的隔板上,沒有發現他開播到現在,觀衆從幾千人漲到十萬多,并且數字還在飛快地往上跳。

也不是忘記了,而是有點故意的成份。錄播的話米貝明自覺可以随意怎麽說,反正後期要剪,直播的話,他一個初出茅廬沒經驗的UP主還沒有做好實時和觀衆互動的準備,也比較擔心萬一說錯話之類。

就這樣挺好。

米貝明唱完,不好不賴就那樣兒,沒掃興就行。他把麥克風放到桌上,坐進沙發裏吃砂糖橘,連吃好幾個,根本打不住。

門鈴響了,米貝明剛要起身,就看郁恒星從廚房裏小跑出來,一邊兒的臉頰鼓囊囊,不知道被投喂了什麽好吃的,邊嚼邊沖大門去,估計是苗柏月和邊然吧,看他們倆到底要以什麽造型登場。

門外是陌生人。

好多人,全是男人,五大三粗,高頭大馬,沉默地将門口堵滿。

為首的男人穿着翻領皮衣,和愣住的郁恒星面對面互盯兩秒,随後猝不及防地一把搶走郁恒星的手機,折斷稻草一樣把自拍杆掰成兩截,再把手機往地上狠摔,踩到腳底碾成一堆殘破的金屬廢品。

郁恒星吓傻了,不自覺後退兩步。

KTV的巨幕是背對着玄關的,除了米貝明第一時間發現意外,其他四個苗柏月的同事還在笑笑鬧鬧地一展歌喉。

米貝明連“操”都來不及罵,騰身翻過沙發就往門口飛奔,沖着已經擠進屋子裏的這幫子土匪大吼:“你們誰啊!”

歌聲乍然停止,徒留伴奏。

郁恒星被推得撞到牆壁上,整片後背都麻了,有人對他吹口哨,眼神輕薄地叫他“妹妹”,勸他道:“咱們不打女人,尤其不打漂亮女人。只要你別礙事兒,站遠點兒,就不讓你見血。”

郁恒星氣得發抖,被趕來的米貝明拽住胳膊護到身後,同時給他打手勢讓他去廚房搬救兵。這夥人一瞧就不是善茬,居然敢抄着家夥,棒球棒、雙節棍、鐵鏈子、甚至還有鏟雪鐵鍬,明擺着就是來幹架的。

“大過年的想進局子喝茶嗎?光天化日就這麽嚣張?”米貝明專注凝神,提防着這些人的一舉一動。

掃一圈,大約有三十號人頭,一個面熟的都沒有。

買兇殺人啊這是。

張乾一那個王八蛋。

還是為首的那個男人,并不廢話,舉起球棒直沖米貝明的腦袋招呼過來,抽了個空,反被矮身躲避的米貝明狠踹一腳,往後趔趄半步,很快又穩住身形。

“操。”米貝明罵道,“晦氣。”

周圍其他土匪好似悠哉,畢竟對付一個人用不着他們全都出手,老大一人就夠了。于是有幾個往KTV區走去,喊着:“那兒還有四個呢。”

又驚嘆:“嚯!這麽氣派的蛋糕!”

米貝明頓時急了,顧不上會被攻擊,轉身就要去攔那幾個鼈孫兒:“操你媽,張乾一那個傻逼讓你們找的人是我!你們是不是眼瞎了!”

耳畔有勁風,米貝明下意識低下頭,幾乎只差幾毫米就要活生生地挨下這悶頭一棍。

氣氛突然高漲起來,冒出來兩個穿着花圍裙的男人。雖然穿着花圍裙,但顯然是擁有戰鬥力的Alpha。

欲往KTV去的幾個土匪回身了,其他土匪也不再懶懶散散,把手裏的家夥掂量掂量,裹着滿身流氓氣準備動手。

如果不是餘光裏出現唐城的身影,梁緒的信息素就會鋪天蓋地地失控。他眼睜睜看着球棒擦過小米的發梢,那一瞬間他腦海盡是空白,耳裏長鳴,連呼吸也一并失去。

還好。

還好躲開了。

梁緒仿佛起死回生,胸腔裏提起一口氣,眼裏驟然變得非常沉。

唐城已經幹脆利索地撂倒了兩個人,連他們手裏的武器都不稀罕搶,徒手就可以将這群氣勢夠足,實則功夫對他而言也就是個三腳貓的混混兒們收拾妥當。

別墅裏慘叫連連。

米貝明在看見梁緒的那一秒就立刻撤退,毫不戀戰,直奔KTV區去保護苗柏月的同事和苗苗的蛋糕。

剛才那感覺真是肝膽俱裂,不知怎麽就幻想到那幾個不知道幾天沒洗澡、也不知道都摸過些什麽東西的二流子直接扣着手指頭去挖奶油吃。簡直要吐了,太惡心了操他媽的,惡心得要剁了他們的手!

揮球棒兩次都失手的老大不信邪,看米貝明逃離戰場,哪能就這麽算了,立刻擡腳就追,也終于憋不住垃圾話了,不幹不淨地罵:“狗娘養的孬種,你跑!你跑!”

在不遠處的酒櫃隔板上,米貝明的手機還在不聲不響地持續直播中。

鏡頭将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數一秒不差地轉播給在線的八十多萬的觀衆。

他們看到唐城出手拳拳到肉,以一抵十不在話下。鐵鏈飛甩過來,仿佛毒蛇反水,繞在他的小臂上叛變成為他的武器,反将來襲的手腕一一抽痛。哀叫從喉嚨裏爆發,手腕折斷般再拿不住棍棒,叮玲桄榔掉了一地的家夥,也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痞子。

還有這些痞子們的老大,被梁緒一拳就幹出兩行鼻血,頭昏眼花地咳嗽出兩顆碎牙。

這一場1V1的幹架大約持續了十幾秒,單方面碾壓。

梁緒拎一團垃圾般拎着男人的衣領,見他已經昏迷不醒,便扔去地上,沾上了鮮血的皮靴踩在那只拿過球棒的手腕上,又将男人踩得痛醒,吱哇亂叫地滿嘴喊着“饒命”。

還剩幾個小弟還能站着,看着這一邊倒的、徹底失敗的圍剿,戰戰兢兢不知所措。

突然有個膽子大的,忠心耿耿,“啊——”地提起嗓門大叫一聲,抄起玄關上的玫瑰花束沖梁緒砸來,頓時豔紅的花瓣散落漫天,飛飛揚揚,可惜下一秒這個豁出去的小弟就被梁緒一拳揍暈,軟綿綿地倒在了他的老大身邊。

米貝明也要大叫,他的花!操他媽的!

梁緒居高臨下,問話道:“誰買的你們,是張乾一?”

救手要緊的男人哭咧咧地嚷:“對!就是他!”

梁緒回頭看向米貝明,臉上也沾到血了,和之前捧着玫瑰花的Alpha是完全不同的氣場。

他問:“你想怎麽處置。”

米貝明心煩氣躁,看看滿屋狼藉,更是暴躁得要發火:“報警!送他們進局子過年!”

大門關嚴,收拾現場。

郁恒星在梁緒逼供之前猛然想起米貝明的手機還在直播中,趕忙跑去酒櫃前想關閉直播,而且有管理員在的話,這麽暴力美學的場面應該是秒鎖房間,結果卻沒,大概是因為前因後果明确,他們懲奸除惡是在發揚正義。

郁恒星在張乾一的名字被問出來之前,及時關閉了直播。

他跪在KTV的沙發裏,離那幫被制服的、蹲在牆根下的土匪團夥遠遠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自己被擒住當成人質,還得麻煩阿城出手解救,糟心。

梁緒和唐城把棍棒鐵鍬集中收攏,米貝明去找別墅老板了,問他哪裏有麻繩,給這群混混來個五花大綁。

不多時,唐城拿着拖把把地面上的血漬髒污全都清理幹淨了,米貝明抱着一捆麻繩回來了,後頭跟着驚恐的老板,一進屋就四處檢查,要是看哪兒有損壞,全都記在土匪頭上。

“進去了好好交代張乾一是哪個張乾一,精确指認,聽見沒有!”米貝明真心服了,把麻繩扔給一個小弟,命令他們自覺點,自己給自己綁上,敢耍花花腸子,還要挨揍。

他走到梁緒身邊,氣悶道:“我可能跟轟趴這個娛樂活動不對付,上回出事兒就是在轟趴上,這回又是。”

梁緒仍是低氣壓,手垂着,指尖兒在輕微地顫抖。

米貝明牽起他,用手心捂着,叫他名字,又從手縫兒裏哈熱氣,讓梁緒冰涼的手指暖和一些。

“吓到了?”小米小聲問。

梁緒一直看着他, 這時喉結滾動,“嗯”了一聲。

米貝明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只能捧着他的手搓一搓,幹巴巴地說:“我沒事。”

別墅外警車來了。

應付詢問的事情被唐城攬下來,警察不相信他們兩個人能拿得下這一大幫,還是把唐城和梁緒給盤問一番,得知一人常年練拳,一人是退役特種兵,這才恍然大悟,告訴他們說這夥人屢教不改,一年進去好幾回,他們派出所也煩得很。

說完話,土匪被押進警車帶走了,別墅裏恢複太平,可惜氣氛一落千丈。

幾人坐在沙發裏,圍着蛋糕興致缺缺。

郁恒星把手機還給米貝明,問他:“壽星到哪兒了?”

米貝明搖頭,把電話撥出去,對面苗柏月秒接,一上來就道歉:“別催,堵車了,我也急得很。”

“換個地方吧。”米貝明脫口而出,“這個轟趴館現在太晦氣了。”

“什麽意思?”

“張乾一叫人來鬧事了,剛報警了結。”

苗柏月嗓門提高八度,只來得及問一句“什麽?!”就被米貝明打斷:“要不去你家?”

“從我這兒回家也遠,你們都在我家門口等着嗎?”

米貝明皺着眉頭:“那也比在這兒待着強。”

“星垂天野。”梁緒突然提議,“可以麽?”

小米轉過頭來看他,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只是聽這四個字都覺得溫馨和親切,于是問苗兒:“去星垂天野吧,你堵車就慢慢開,我們也不用吹冷風等你。”

苗柏月答應道:“行。”

電話挂斷,米貝明從沙發裏站起來,郁結的心情終于開朗一點:“走!把蛋糕拆分裝盒,換個地方繼續開心!”

作者有話說:

感謝看文!

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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