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今日的梁婿

日上三竿,太陽曬屁股了。

米貝明躺在被窩裏動彈不得,睡眼惺忪地看着落地窗外明媚的陽光。

床頭手機響,任它響,管他是誰都不想接,他處于報廢狀态,動一下渾身酸疼。

梁緒也被鈴聲吵醒了,從後把他的小米擁緊,嘴唇貼在溫熱的後頸上,一邊吻着他留下的咬痕一邊滿足地嘆息,這一個懶覺睡得未免太舒服了。

突兀的音樂乍響又乍停,房間重歸安靜。

米貝明仍是半夢不醒,卻不妨礙他在心裏把梁緒罵個百八十遍。或許是酒精作祟,這王八蛋昨晚仿佛永動機成精,還會變身打樁機、推土機以及千斤頂,一身野蠻的力氣全他媽用來折騰他了,是真的被灌滿了,一直往外流出來,也是人生第一次被幹暈,爽到不省人事...操了個大操,好幾把丢人!

米貝明閉上眼,啞聲開口道:“你今天要去見我爸媽。”

梁緒含糊地“嗯”了一聲,見小米醒了,轉身壓到他身上去,好好聞,全身每一處都沾染着屬于他的花香味。

小米如鹹魚任君宰割,癱軟着四肢繼續道:“你就這麽對他們的兒子。”

梁緒輕笑一聲,來親他的唇,還以為要說“辛苦了”之類的情話,沒想到竟是一句:“你求我要的,我這麽努力地滿足你。”

米貝明一口氣提起來,沒話說,又把氣洩了,反駁無力,因為情到深處時的确是他一直放浪地喊着不要停。

算!他認!

“那你表現挺不錯。”米貝明擡手摸一把梁緒的頭發,嘉獎道,“買點腎寶吃我跟你講,你可沒少射。”

梁緒徹底壓下來,有一點易感期時才會出現的撒嬌神情:“喜歡麽?”

米貝明胡亂點頭,皺着眉罵他:“壓死我了!”

在被窩裏膩歪半小時,日頭更足,膀胱裏的積蓄也更加飽脹,不能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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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貝明翻身下床,梁緒這也要黏人,濃郁的馬鞭草裏還飄着一絲得意——新紀錄,他的Beta在他身下爽暈了,暈過去之前什麽好聽的動聽的都叫了遍,喜歡得他恨不得當即再來一次。

兩人各站馬桶一邊,米貝明無語了,扶着酸楚的幾把瞪梁緒:“你是不是還要跟我比一比誰尿得聲兒響?”

梁緒樂得不行,伸手過來掐他的臉:“等會兒簡單吃一口蛋糕,行麽?然後就出發去給岳父岳母買禮品。”

米貝明瞧梁緒也豎着支楞巴翹的頭發,嘴巴撇撇,發覺他的Alpha這樣也怪迷人,遂又愛又嘴硬道:“我看你像個蛋糕。”

昨晚苗柏月的生日過得很開心,從別墅一樓的狼藉程度就能看出來。

五層蛋糕還剩挺多,米貝明一邊拿勺子挖着奶油,一邊聽苗兒分享今日份快樂好消息:

張乾一的爹媽當着他和邊然的面怒發沖冠,命助理立刻去把這糟心玩意兒押回家。助理領命去了,一小時後帶人回來。人呢是既慫且炸,頭發都是濕的,不知道在哪兒正逍遙。而這期間,當爹的已經把這逆子安排妥當了,說他一樁樁一件件,做得那些事兒越來越過分,再過兩年都敢殺人放火了,就去部隊裏好好學做人吧。

“他哭得鼻涕都冒出來了,哀嚎說自己知錯了。”苗兒那邊有灑水車的音樂聲,估計是剛從張乾一家裏出來,“我面上無動于衷,心裏其實就看笑話呢,大快我心——你呢?解恨麽?”

米貝明聽苗苗語氣轉變,不像是在問自己,果然下一秒邊然的聲音隐隐傳來,笑着說“也快我心”。

與大傻逼的孽緣終于斬斷于此,米貝明由衷道:“等着喝你們喜酒。我這就把《好日子》提上日程,等到你婚禮現場,給你吹上一曲。”

電話挂斷,米貝明往沙發裏懶懶地一靠,腰疼死,縱欲的代價就是這麽直接明了,他拖長聲叫梁緒:“唢吶揣着,別忘了!”

梁緒也剛挂下電話,約好下午家政過來大掃除,他走過來居高臨下欣賞小米鎖骨上的吻痕,說:“遵命。”

随意吃過一口,準備出發去商場了。

新年在即,大街小巷都挂着裝飾燈籠,購物中心裏囤年貨的人擁擠到爆。

米貝明熱出一身汗,把圍巾摘了扔到手推車裏,想起來覺得有點好笑:“你說還有誰家是這種關系?姑爺是岳父的債主。”

“可以一筆勾銷。”梁緒敞着大衣,“如果你不樂意,那就等我算算。”

米貝明當然不樂意,他問:“算什麽?”

梁緒對着手機念道:“一年還二十八萬,還七十年,還到我一百歲差不多還清。”

米貝明咋舌,想說我把三萬月薪全給你,又想說那你活到兩百歲行不行,開口卻是:“知道了,我努努力,不行就等下輩子再繼續還呗。”

梁緒轉過臉來看他,眼神很亮:“好吵,你說什麽?”

米貝明不上他的當:“好話不說第二遍,沒聽見——”

“拉倒”還未出口,迎面碰見另一號同樣是孽緣不淺的人,三人在熱火朝天的人群裏短暫對視,誰也沒作聲。

然後擦身而過,就像每一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一樣。

米貝明忍不住回頭,小聲問梁緒:“他服役結束了?”

“嗯。”既然說起了,梁緒也不瞞着他,“結束後他來找過我,告訴我他原本還想用自己的發情期來賭最後一次,但是突然又想開了,決定放棄計劃,不再作踐自己。”

“靠,欺負人是吧!”米貝明聽得火大,“所以剛剛什麽意思,老死不相往來了?”

梁緒點頭。

米貝明真想翻白眼:“什麽人...地球圍他轉,他說是啥就是啥。”

“不管他。”梁緒安撫道,“前前後後糾纏這麽久,肯定是把下輩子的緣分都透支幹淨了,再不會有瓜葛。”

米貝明品了品,忍着心花怒放故意道:“哄我?”

梁緒攬住他肩膀,微微低下頭湊到小米耳邊說,語氣輕笑:“愛你。”

後備箱裝滿了,除了梁緒早早預備下的高檔定制禮盒外,還有商超裏接地氣的新春大禮包,米貝明覺得這些東西有一半的價格是在賣包裝,不夠實在,于是指揮梁緒往糧油區進軍,柴米油鹽沉甸甸地提上了好幾袋。

曲苑小區裏張燈結彩,處處彰顯着虎年氣氛。

林真終于盼來敲門聲時,正和米仲辰一起在廚房裏忙活。

她擦擦手,再一次強調道:“昨晚我是怎麽開導你的?又是怎麽叮囑你的?”

開導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給臺階下的時候就不要再端着架子給人添堵,叮囑今天要好好吃飯,不許瞎吵吵,誰拉着臉掃興誰就要被趕下桌。

米仲辰氣不順道:“都嫌我,你也嫌我。”

“誰說的?”林真認真道,“你是天下第一的好丈夫,有錢沒錢都是。但你要是把好不容易回家住幾天的兒子給氣跑了,你看我嫌不嫌你。”

米仲辰一晚上沒睡好,做夢夢見自己竟站在兒子和小梁的婚禮舞臺上當主持,握着麥克風激情澎湃地送上祝福,願這對兒新人地久天長。

驚醒之後就去抽了根煙,到現在還在回想這個可怕的荒唐夢。

“我知道,”米仲辰放下削了一半的胡蘿蔔,“我睡大街也不讓你兒子跑了。”

林真睨他一眼,先一步去玄關開門,把雙手滿滿的兩人迎進屋裏。

米貝明一點不擔心梁緒的表現,彎腰給他找棉拖,而梁緒更是像忘記了上一次被怼臉摔門的經歷,抿着笑很乖地問好,叫伯母,再叫伯父。

廚房裏母子倆嘀咕小話,把昔日的米總和今日的梁婿撂在客廳裏對坐。

米貝明确認了一下:“今晚就我們四個?還有別人嗎?”

“沒有,就我們四個。”林真沉浸在高興中,臉上一直笑着,她解釋道,“不知道小梁的口味,就多準備了點。”

這何止是點,昨晚苗兒過生日有十個人,都沒做這麽多菜。

米貝明挽起袖子,挑出一些食材放回冰箱裏:“做兩個鍋吧,炒菜太容易涼了。”

林真沒異議,全都交給明明決定,她豎着耳朵朝客廳仔細聽,輕聲道:“你爸愁斷腸,跟我說要讓小梁把腺體摘了,我說不成,行不通的,你只要敢說,兒子就敢掀桌。”

米貝明笑了笑:“我不敢,我頂多拿把武士刀站小梁前頭,想要切他腺體,先把我脖子砍一刀再說。”

話音剛落就被林真招呼了一巴掌:“瞎說。”

鍋底先煮上,一個三鮮濃湯涮鍋,一個銅盆火鍋雞,現在下午四點鐘,正好慢煲兩個小時到飯點。

米貝明洗手出來,看到梁緒一幅凝神思考的模樣,對着棋局入定了,久不動子。

他走到沙發坐下,忍不住短促地一笑,立刻就被米仲辰盯住:“笑什麽?”

“沒,”米貝明賣乖,“笑我自己呢。”

“你有何可笑?”

“我看的小說不算少,爸,你知道但凡出現對弈劇情的,都有一個什麽不成文的定論嗎?”

米仲辰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于是米貝明又笑起來:“按照你和小梁現在的角色,不論你這個做長輩的心裏到底如何考量,總歸小梁注定是你的準女婿了。”

米仲辰的臉繃不住了,一句“笑話”卡在嗓子眼兒裏,要不是林真在一旁剝砂糖橘,胳膊肘碰了一下他,他指不定就罵出來了。

“照你這定論,和我對弈過的多了去,一雙手都數不過來。”

“那不一樣。有誰是在我們家裏被你以伯父的身份邀請下一盤的?”

米貝明說罷再補刀:“下完了還要留下來吃晚飯,我媽親自下廚。”

梁緒捏着棋子失笑,轉過頭來看小米,眼神溫柔得毫不收斂。

“怎麽沒有?”米仲辰哼一聲,“你媽帶的那小徒弟,來過三五回了,就按你這流程走的。”

米貝明一下子哽住,朝笑吟吟的林真看去,得了一只橘子和一聲附和:“的确是。”

還好腦子轉得快,米貝明嚼着橘子瓣兒拍大腿:“角色不同,他跟你差了我這一層關系,就算來過三五百回,也改不了口管你叫爸。”

父子交鋒,輪到米仲辰哽住,梁緒恰時落子,可還不等開口就被米仲辰堵截,仿佛早有預料他會下在此處,果決地吃定局勢,贏下這盤。

“行了,”米仲辰沒好氣似的,“收被子。”

林真朝窗外看,日頭不足,陽光稀薄,是該把被子收回來了。

“明明去收吧,晾在天臺上呢。”

“去,”米貝明把剩下的一半橘子遞給梁緒,“一起去。”

兩人換鞋往樓頂爬,到了天臺,視野遼闊,能望見銀座高聳的樓宇。

梁緒抱住米貝明,悄聲道:“我做了一件事。”

“說。”小米由他勒着,就是腰疼。

一次性把過年期間分居的份兒全做了,任他再耐操也有點扛不住。

他猜:“故意輸給我爸?”

“不是,是真的下不過。”

“那是?”

梁緒親他一口:“我釋放了很多信息素,至少今晚,你家裏都會充滿馬鞭草的味道。”

米貝明非常不厚道:“梁總好多心眼兒。”

緊接着下命令:“走前去我卧室一趟,床上滾兩圈兒。”

梁緒松開他,眼睛盈滿愛意地看着他。

“緊張麽?”米貝明不再說笑,問完自己先嘆氣,“操,我好緊張,年後我也要見你爸媽,怎麽搞,我心裏完全沒譜。”

“寶寶。”

米貝明霎時沒了表情:“...你幹什麽冷不丁的!”

“你知道你已經把我追到手了麽?”梁緒回想着小米的計劃,“在你寫第一封情書的時候,就已經追到了。”

米貝明受不了他深情款款的模樣,晚霞一股腦跑到臉頰上:“知道啊,你對着我硬起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梁緒低笑,将別扭的小米抱進懷裏再吻一口。

作者有話說:

感謝看文!這篇拖拖拉拉的文将于今晚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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