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把君笙皇帝寫成了一個只會談情說愛且為愛癡狂的懦弱君主。
我捧着書站了起來,祈軒背對着我幹咳一聲,“過來。”
我咬着牙移了幾小步,不敢正視他,只能側着身子,首先認錯,“我知錯了。”
“那你可知犯了什麽錯?”
“我不該用前朝皇帝的真名亂寫亂造。”
“除了這個,你可知道,若是這本書被外人看了去,随時可以定你一個篡改歷史的罪名。”祈軒幽幽道。
他說被外人看了去,那也就是說他對于我來世不是外人?我轉身向着他,在他背後道:“現在知道了。”
祈軒翻着手裏的那本書,說:“你的字跡十分奇怪,有些字都是簡化了的,是誰教你的?”
若是我說是小學老師教的,祈軒定是聽不懂,所以我用了他能聽得懂話解釋:“因着我才學淺薄,加之喜歡亂寫亂畫,所以,每每遇見了難寫的字便簡寫了。”
“才學淺薄?”祈軒輕笑,翻到了一頁,上面寫着一句:撚一枝梅花寒香徹骨佳人佳人送,奏一曲離殇相思如夢誰能懂?
這句正是皇後與世長辭後,君笙皇帝思念成災而後寫下的。
而後就是他對着梅花釵說:“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再就是君笙皇帝持劍自刎的情節。
“當年君笙皇帝最愛的是他身邊的一個宮女。”祈軒慢慢說道,似在說一個被千古傳誦的愛情故事,“因那名宮女并不想飛上枝頭做鳳凰,便一直在他身邊做了一個宮女,陪伴他走過最艱難的時候。可最後天下太平時,那名宮女卻被皇後賜下了毒酒。”
有些驚訝祈軒會跟我說這些大部分人不知情的秘史。倘若真是如此,那我不是錯點鴛鴦了,按理來說皇後殺了君笙皇帝的摯愛,那該是恨她才是。而我卻硬生生将他們兩個湊成了一對堅貞不渝的苦命鴛鴦。
我看着祈軒的側臉,“為什麽跟我說這個?”
“跟你說這個是想告訴你,莫要亂篡改歷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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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史書上并沒有記載君笙皇帝喜歡的女子,皇後的事都是我自己編出來的。“你怎麽曉得君笙皇帝喜歡的是身邊的一名宮女的?”
“你看的是史書,而我看的是他的随筆錄,自然要知道的多些。”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文文有些慢熱了,唔,希望親們可以一路看下去吧,總會有熱的時候滴
15、明争暗鬥
君笙皇帝也曾住在這城主府,他死後後人能找到他的随筆錄也是十分正常的。我頓了頓,弱弱開口,“那三年後,君笙皇帝為什麽會自刎?”我想知道的是,他是不是為了一個情字而自殺。
祈軒指腹摸索着茶盞的杯沿,輕描淡寫道:“君笙皇帝自刎那天,正是那個宮女的三年忌日。”
也就是說,君笙皇帝很大可能就是為情而自殺的。看來他還真是個癡情種,但是史書的解釋卻是說他是亡國君主,因為不堪國人的辱罵而自我了結。
我捏着拳頭幹咳了一聲,用眼角瞥了一眼祈軒,“你把這個秘密告訴我,就不怕我說出去麽?”
祈軒偏頭對上我的眼,挑眉道:“你敢?”
我被他這種眼神看着全身打了個冷戰,搖了搖頭,立即下保證,“不敢。”
祈軒這才收回那冷冷的眼色,将視線落在了我的風月小說上。
我指着那本風月小說道:“那個,那本書我可以拿走了麽?”
“不行。”
我再次保證,“你放心,我拿回去之後,今晚就銷毀它,保證這世上絕對不會有人看到!”
祈軒将書合上,“這書先在我這兒放着。”
為什麽?!我黑線,難不成還要用這個把柄方便日後來威脅我?但是,以祈軒的為人不太會做這種卑鄙無恥的事,于是我再次弱弱開口,“那個,你要是不信我回去會燒毀的,我當着你的面燒毀便是。”
祈軒輕飄飄的眼神落在我的捧着的幾本書上,“你不是說借書麽?借好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然後指着桌面上那本,“其實,我是來借那本的。”
“這本不行。”祈軒淡淡道。
我我我,他也太不講理了,這是侵犯我的私人財産!當然,這種話只能在心裏默默說。我将手裏的書一一放了回書架上,随意拿了一本兵家列傳,然後轉身走到祈軒旁邊說:“我借好了。”
“唔。”祈軒執筆在一張鋪好的宣紙上寫着,一邊寫一邊說:“等會送杯熱茶過來,記住,我只喝淡茶。”
我也不曉得他喝多淡的茶,若是等會送來一杯茶他不喜歡,那就十分麻煩了。我道:“等會我跟秋姐說說,讓她送過來。”反正,為祈軒做牛做馬秋姐随時都是一百個願意的。
祈軒停筆,擡頭看着我,微微蹙了眉,“我記得我叫的是你。”
我嘴角扯了扯,雖說他是主子他最大,但是我想了想,“我怕我泡的茶你不喜歡,秋姐這方面比我好些,所以……”
祈軒提筆沾墨,筆尖在宣紙上行雲流水,“莫要再浪費我的口舌,一刻鐘後,送杯茶過來。”
我應了一聲,“是。”
看他的形容,若是我在推脫下去他恐怕就要發火了。于是,我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回到寝房之後,挽袖已經睡了,房裏的燈還沒熄。我輕手輕腳将借來的書放在床頭下壓着。
然後再轉身出門泡茶去。
“風月,這麽晚還去哪?”身後傳來挽袖的聲音。
我站住腳,回她一句,“沒事,我睡不着,出去走走,晚點就回來。”
然後,我踏出了門,将門關好,奔着泡茶去。
說起泡茶這還真是個技術活,若是按照茶道來又是很多講究,但是現在時間不允許,我便沒去做什麽講究。也不曉得怎麽泡淡茶,反正就是先把前幾次泡的茶倒了,然後再泡一次,這樣泡出來的茶水可能就淡了許多。
端着一杯茶去祈軒的書房,我特意加快了腳步,也不曉得過了一刻鐘沒有。
在門口擡手敲門,裏面一聲進來,我便推門而入。首先看到的卻是秋姐,她抱着托盤在一邊站着,祈軒旁側就有一杯茶,想來是秋姐剛剛送過來的。
秋姐一見到我便黑了臉,一雙眼睛瞪着我似要将我看得灰飛煙滅。
我愣在那裏,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祈軒擡頭看我,“愣在那裏作甚,過來。”
我看了一眼祈軒,再看了一眼秋姐,一股不好的預感沖上心尖。我提着沉重的步子邁到祈軒的書案前,餘光裏秋姐那雙眼睛更加惡毒了。說不定今晚的睡前運動就是和她吵一架或者是打一架。
秋姐在祈軒的右側,我從另一邊拐到祈軒的左側,将茶水放到了他旁邊。小聲說:“你的茶。”
祈軒端起了我的那杯茶,揭開查蓋淺淺喝了一口,然後問我,“什麽茶?”
我答:“鐵觀音。”
祈軒放下茶盞,說:“淡的都快沒味道了。”
我自然不好告訴他這是泡了好多次之後的茶葉泡的。
秋姐忍住她的那一腔怒氣,十分客氣地笑着說:“風月,來,你跟我過來。”
那正是标準笑面虎的表情,我牙一緊,面帶苦澀,這一去又不知道動口還是動手。但是不去又不行,我移着步子緩慢跟上秋姐,雙手緊緊抓住手上的托盤。
“先別走,過來幫我磨墨。”這聲音是祈軒的,但是他沒指名道姓,我也不曉得他叫的是誰。
秋姐立即反應過來,回頭含笑道了一句:“是,公子。”
祈軒擡手指着我,“我說的是她。”
我看着秋姐的臉本來由黑變成紅,現在又由紅變成綠,再然後就沒了。我抱歉地朝着秋姐笑了笑,“我過去磨墨了。”
然後将手上的托盤也交到了秋姐手上,“我這個也麻煩你了,多謝。”
然後,秋姐的臉又變成了黑色。再然後,她就帶着一股能燒掉圓明園的怒火出了門,該是回去砸東西去了。
我走到祈軒旁邊,拿起墨錠在硯臺上磨着,房中靜默,只聞墨錠與陽臺摩擦時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祈軒将宣紙寫滿之後,便折了起來,裝進了一封黃色紙的信封中,而後将信封壓在一本書下。再端起茶來,而後問,“這茶你泡了幾次?”
竟然被看出來了。
我弱弱開口答:“五次。”
他極度不滿道:“我說的淡茶不是這麽個泡法。”
我嗫嚅道:“那是怎麽泡?”
“茶的濃或淡,取決于放的茶葉多或少,難道,這也要我教你?”
我黑線,怎麽一開始沒想到,少放點茶葉不就成淡茶了!我端起秋姐送過來的茶遞到他面前,“那你還是喝這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