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挖墳
“端木軒!你沒有走對不對?”
顫抖的手想去摸那安詳的臉,被身旁的桃紅一把抓住了,這侵犯遺容可是最大的不吉,小姐已經夠委屈了,她不能讓小姐在有什麽不妥。
“去把世子妃拉開,封棺!免得犯了煞!”
端木淩雲知道歐陽瑾的悲痛,但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生活總是要繼續,不能為了這奢侈的一次觸摸,而害了活人。
“放開我!我就摸摸他,以後我再也看不見他了,永遠都看不見了!為什麽不讓我摸?求求你們了!”歐陽瑾哪裏肯依。
可任由歐陽瑾歇斯底裏的鬧,衆人除了跟着一起抹淚,那就是防着她靠近棺材。
已經三天沒有休息的身體,哪裏是那些身體強壯的像男人一樣的老媽子的對手,不一會歐陽瑾就被拉到了一旁,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棺材蓋子蓋上。
沙啞的聲音已經變成粗噶的發聲,沒有成型的話音,但是大家都可以猜到她說得是什麽。
“不要!他沒有死,那麽健康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就這樣匆匆忙忙的走了呢?你們為什麽把他關在裏面?快點讓他出來!”
可這回不管歐陽瑾是怎樣的撒潑耍賴,那個蓋子就再也沒有打開。
聽了歐陽瑾的話,端木夫人更加泣不成聲了。
她就這麽一個兒子,從小因為天資聰明,被當做世子培養。
就在半年前老侯爺親自上書皇上,冊封了端木軒為世子的同時賜婚,可就在大家祝賀他雙喜臨門的時候,卻在婚禮前三天撒手人寰!
白發人送黑發人,所謂的人間慘劇,也不過如此了。
也是歐陽瑾這崩潰的一句話,就像那迎頭的一棒,敲醒了只顧着沉浸着悲傷的端木淩雲,也敲碎了他還對這家族最後的一絲情意。
“好好照顧世子妃,稍有差池唯你們是問!”
“是!”丫鬟小心的圍着歐陽瑾,不讓她有機會靠近棺材。
端木淩雲背在身後的手,指關節發白,這已經腐朽的家族,肮髒的侯府到處都充滿看不見的腥風血雨。
這着實讓他心寒。他已經犧牲了自己一個女兒,嫁進皇宮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為什麽還不放過他們這一房?
直到起靈,歐陽瑾她才被丫鬟攙着,跟在棺材後面一路往後山的端木家墓園去,已經身心力竭的歐陽瑾沒有力氣再掙紮。
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木偶一樣,木然的任由丫鬟擺布。
當那黑色的棺材,徐徐下降慢慢的被土掩蓋後,歐陽瑾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血噴了出來,人已經癱軟在丫鬟的懷裏。
歐陽瑾是被人背回家的,兩個老媽子輪流背。
等太醫來看過後,只說是悲傷過度又加上長時間沒有休息,這口淤血吐得好,要不然以後大病一場是沒法避免了。
心理安定後的二老,也疲憊的回去休息了,只留下歐陽瑾帶來的丫鬟貼身照顧着。
歐陽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
本來身體底子就不錯的,從正午睡到現在,精神好了不少。
在桃紅柳綠的服侍下,用了兩碗燕窩粥,漱口後歐陽瑾才把她們打發走。
等她們出去後,剛剛躺在床上假睡的歐陽瑾,“咻”一下快速的坐了起來。
不顧發暈的腦袋,從陪嫁箱底掏出一身青色的男裝穿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後窗,幾個起落就出了院子。
躲過幾個巡邏的護院,翻身就出了英勇侯府。
來到西街的武館,敲門進去,不一會就身後就多了六個人出來,各自背上還背着長條的用布包裹的物件。
一行人行色匆匆的去了端木家的墓園,深秋的夜風冷冷的打在臉上,涼意直至心底,歐陽瑾領頭心情複雜的站在了白天剛剛建好的墓前。
“就是這裏,挖。”粗噶的聲音認真聽,還是可以聽出來。
“是!”
幾人從背後拿出工具,不消一會黑色的棺材就露了出來,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跳了下去。
一陣叮叮咚咚後,傳來他壓低的聲音,“搭把手!”
歐陽瑾已經率先走了過去,接過了那已經僵硬的肩膀,忍住即将掉落的淚水;旁邊一雙大手一起用力,那高大又僵硬的軀體就被她們抱了上來。
“小瑾,讓師兄來背他走。”說話的是歐陽瑾的師兄,上官琦。
“謝謝師兄!”歐陽瑾也顧不上客套,連忙道謝。
高大的男人只是象征性的問了一下,已經把端木軒的屍體背在了背上,大步的往下山的方向去。
好在端木家的墓園,因為離主宅近,守墓人也沒有住在山上,所以她們今天晚上所做的事情一切非常的順利。
留下幾個人把剛剛挖開的墓恢複原樣,也跟着悄悄下山了。
幾人到了西郊一處小院,裏面守門的門房處,點着一盞昏黃的燈,守門的鐘叔佝偻着背,不停的往外面張望。
聽到一連串的腳步聲後,他欣喜的打開大門迎她們進來。
“小姐來啦!”鐘叔的聲音沙啞的略顯蒼老。
“嗯!”歐陽瑾點點頭率先進去。
剩下的幾個人話都沒有說,直接去了後院的地下冰庫。
鐘叔栓上門,身形以他那佝偻的背不相符的靈活,追上前面匆匆的腳步。
冰庫頂上的夜明珠照的冰庫裏如白晝,白光照在一塊塊透明的冰磚上,散發着冷冷的光芒。
雖然籌備的倉促,但是裏面東西也算齊整了,只見那冰庫中間擺着的張寒玉床,肉眼都能看到它在滋滋的冒着冷氣。
幾人快速的把端木軒的屍體放上去,據傳這床能讓人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現在它的功能只是為了讓這具屍體,一直保持原來的樣子,直到歐陽瑾找出殺害他的兇手,為他申冤。
細心的給端木軒整理好衣服,貪婪的看着那栩栩如生的臉,歐陽瑾狠心的轉身離開;她怕自己一個不忍心就舍不得再離開了。
“鐘叔,從此以後你最大的任務就是看好這個院子,守護好公子,不得有一絲一毫的纰漏!”用密鎖鎖上病庫的門後,歐陽瑾一邊往外走一邊叮囑鐘叔。
這個院子是歐陽瑾幾年前買的,後院那一整片的桃林還是她和端木軒親手種下的。
這裏沒有住別人,只有兩年前被端木軒救助的鐘叔父子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