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二合一 刺殺,以牙還牙……

第一支箭還沒有到, 第二支箭也來了!

這利箭顯然是用弓的高手專門射出來對付她的。

第二支箭和剛剛那第一支一個方向,甚至速度更快一些。

這絕對是一個人從同一個方位射出來的箭!

城靜楓看着那方向和路徑,很快就看出來, 這兩支箭, 是直奔自己眉心和胸口而來。

要是反應慢一些, 一箭穿過去, 不論是射中心髒,還是一箭爆頭, 她絕對沒有救活的可能了。

越是這樣危急的時刻,她反而更加冷靜。

平日裏的漫不經心和放肆随意一下子不見,刻在靈魂深處的那種屬于代碼的絕對邏輯和冷靜占了上風。

眼睛就像是掃描儀一樣,将可視範圍的畫面全部收入腦海中, 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那個飛快前來的箭在她的眼裏也變得慢了些,速度,風向, 重力, 各種數據在腦海中飛快的閃過,全部變成有用的數據參與計算。

這兩支箭最終前進的路線化為兩條虛拟的線, 在她的視野裏成型。

這角度有些刁鑽, 其實不太好避開,尤其是她還騎在馬上,周圍一圈都是防衛的士兵,幾乎不可能策馬避開, 只能利用在馬上的那一圈小空間。

不過這都是對于常人兒而言的,已經将這兩支箭最終路線全部模拟出來的城靜楓,已經找到了好幾個避開的方法。

她很快選擇了一條後路更多的,就算後續還有第三支箭射來, 也會有更多的方法可以避開。

城靜楓腦海中不斷的分析,身體也飛快地向後微仰,腰部和腿部用力,控制好身下的馬兒。

她心裏計算得好好的,當這兩支箭一前一後到來的時候,會和她擦身而過,連她一根汗毛也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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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動作才剛剛起頭,就看見讓她驚詫的一幕。

在她側前方和右手邊,原本還在抵禦那蒙面人襲擊的親衛,在發現了與其它箭完全不同的箭之後,完全不顧自己可能會受傷,直接握着□□準備去打飛那兩只箭。

城靜楓眼看着他們就要被蒙面人砍傷,或是被其餘的箭射到,高聲提醒:“我能躲開,你們專注對敵。”

她邊說也沒有忘記自己身處險境,還是在控制身體往一邊躲去。

那前來幫忙阻擋飛箭的幾人,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她說話一般,奮不顧身地朝着那兩支箭的方向去了。

城靜楓眼睜睜地看着兩支箭才剛剛突破包圍圈,距離她還有那麽一段距離的時候,就一前一後被打落在地。

但是在那箭被打落在地的同時,鮮血随之飛濺。

最前方的石海,被一支箭射入了胸口,右手邊的那個親衛,馬腿被砍到,整個人直接滾到地上,肩膀被狠狠的砍了一刀,深可見骨,若不是躲得快,此刻怕是要人頭落地了。

滿目的鮮血刺紅了眼,城靜楓很快就想起了之前那個染血的夜晚,那些被無辜屠殺的百姓。

刀槍的碰撞聲,馬兒的嘶鳴聲,箭羽的破空聲,一直在源源不斷的響起。

可能是有人受傷激起了無窮的鬥志,也可能是習慣了箭雨的幹擾,場面逐漸又被掌握在了己方手中。

随着那幾個蒙面人一個個被斬于馬下,那遠處的箭雨可能是看沒有希望了,也停了下來。

城靜楓看見石海将手放在那只射入他胸口的箭傷,面不改色地用力一拔,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下令道:“回營!”

城靜楓看他這動作,仔細看他那傷口,幸好那位置并不是很關鍵,因為有甲衣的防護,所以插入得也不深,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另外那個被砍傷了肩膀的人,也被另外一人帶着上了馬。

城靜楓也知道這不是久留之地,看着情況還好,就策馬跟着大家一起往回趕。

快點回去涼州大營才是對的,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別處的埋伏,受傷的兩人雖說不知名,但是也需要快點送去救治。

回去的路上,她還是忍不住有些郁悶,她明明自己可以躲過去的,石海和另一名親衛原本也是不必受傷的。

但是她當時說的話,為什麽就沒人信呢?

一路策馬一路思考,直到她試着帶入那些親衛的視角看自己,這才發現了問題所在。

在她看來,自己是完美地安排好了,可以輕松的躲過那兩支箭,甚至還能精準地控制自己和箭擦身而過,不受一點傷。

但正是因為她選的那個動作只是微微向後仰,動作幅度并不算大,所以在那些親衛看來,自己就是被吓傻了,一動也不動?

想到這一層可能,她感覺有些無奈,這些親衛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能力。

之前軍營裏不是還傳說什麽她文武雙全,甚至還和魏定有一戰之力嗎?

怎麽在這種時候,就默認她沒有實力自保了呢?

不過這些人也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受的傷,雖然不致命,但是也不是什麽輕傷,她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去責怪他們。

尤其受傷的人裏面,還有她已經相處多日,關系不錯的石海。

城靜楓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這要是魏定在中間,就算是這些親衛再怎麽護主心切,肯定也不會奮不顧身地去攔截那兩支箭。

不過這件事也是給了她一個警醒,就算有親衛的保護,她自己的實力也是應該找機會提升一下了。

心裏正盤算着,眼看着就要到涼州大營了。

那些個守在門口的士兵看見他們回來,有兩人身上還有明顯的鮮血,趕緊派了兩人去裏面通傳,還迅速地給他們把攔截的木刺栅欄挪開。

那軍營中的軍醫反應也很快,他們剛剛進來沒多久,就有人來接應了。

魏定也飛快地趕來,臉上表情嚴肅,眼中透着森然的寒意。

直到看見毫發無傷的城靜楓,還有傷口并不致命的兩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對受傷的兩個親衛說道:“你兩人安心休養,若是有什麽藥缺了,軍中沒有,就回府上從我庫房中直接取。”

同時挑了一個親衛,讓他帶上一隊人馬前去處理殘局。

城靜楓看着兩人被擡走,這才和剩下的親衛一起去到營帳中。

路上魏定擔憂地看向她,關切道:“軍師受驚了。”

城靜楓也看向他,語氣認真地說道:“我沒事,将軍不必擔憂。”

沒聊兩句話,他們就到了議事的營帳。

領頭的石海受傷去醫治了,剩下的親衛中有一個頂上,抱拳行禮後說道:“從農莊回大營的路上,途經坎兒溝的時候,突然有數十個蒙面……”

城靜楓找個地方坐下,聽他将剛剛的事情一點點地講清楚。

不知是不是受過專業的訓練,言語間居然沒有摻雜一絲主觀因素,用很是客觀的語言,将今天發生的事情仔細地描述了一遍。

他說完後,魏定的眉頭微微皺起。

城靜楓補充道:“我覺得他們很有可能是匈奴人。”

魏定看向她問道:“他們都蒙着臉,不知軍師是如何推斷出來的?”

城靜楓解釋道:“眼睛和骨架,仔細看就能發現不同。”

那幾個親衛中也有人附和:“軍師這麽一提醒,我也感覺從他們的攻擊方法來看,有一點匈奴的痕跡。”

這個時候,剛剛那個被派去處理殘局的親衛也回來了,他上前來禀報道:“将軍,那幾個蒙面人的屍體均已拖回來,身上沒有別的有用信息。”

魏定站起來:“走,我們一起去瞧瞧。”

他們一行人一起走到那幾個屍體面前,看見摘下面巾後的面容,乍一看起來,好像和他們很是相似,并不像是匈奴那樣明顯的差別。

但是常年跟匈奴打交道的魏定和其親兵,還是能很快分辨出其中微弱的不同之處。

“我們将邊關守得那樣嚴,這涼州城入城也要檢驗身份文牒,匈奴人是怎麽混進來的?”有一人不解地問道。

魏定吩咐道:“去涼州府衙查查,看有沒有這幾人的身份,每人制成一幅畫像,在城中暗中打探一番,看看他們之前有沒有在涼州城活動過的痕跡。”

下首之人立刻應道:“屬下這就去辦。”

城靜楓和魏定回到營帳中,她問道:“将軍是懷疑他們早就潛入了涼州城?”

魏定點頭:“涼州城的城門是由我涼州軍鎮守,進出核驗都很嚴格,不可能一次性潛入進來這麽多人。”

“還有那些武器,雖說涼州百姓都骁勇善戰,但是家中備的武器,和軍中用的還是有一些差別的。”

說到最後,魏定擡頭看向她:“最重要的事情是,除了匈奴,應該沒有人會用這樣大的陣仗來刺殺軍師了。”

城靜楓想起那幾個逃竄的遠處放箭的人:“這匈奴花了幾年的時間在涼州城留下了這些人,将軍在匈奴那邊可有眼線?”

魏定眉心微皺道:“我原本也安排了不少人,但是在呼延拓奪權的時候,被打殺得七七八八了,剩餘的也暫時得不到信任。”

這話說完後,魏定好似不想多與她聊這些陰暗的事情,轉開話題道:“這外面還有那用弓高手逃竄,我會加派人手保護,不過這段時間軍師還是盡量少外出才安全。”

城靜楓看他的語氣中滿滿的擔憂,解釋道:“其實今天那兩支箭我能躲開的,你不用太擔心。”

魏定面色不改,說道:“我知軍師腦力眼力均不凡,但是這種遠處射來的強弓防不勝防,還是注意一些為好。”

城靜楓看他的表情,也是真的判斷不出來他是不是真的信了。

不過也沒有關系,她回來的路上就想好了,要提升一下自保的實力,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她笑道:“将軍不必憂心,這呼延拓敢來惹我,自然是要承擔後果的。”

“他不是派了用弓高手想要來刺殺我嗎?那我就免費教教他,什麽才是威力最大的弓。”

魏定聽到這話,說道:“軍師這是想要練習弓箭嗎?這弓箭更适合遠攻,不如還是學劍吧,适合自保。”

他原本想說,這弓箭要想威力大,可是要不小的力氣的,根本不适合力氣小的女生練習。

不過在看見城靜楓氣勢高漲,自信滿滿的面容後,還是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

城靜楓搖搖頭:“我才不練劍呢,全無武學底子,要練到能和那些兇惡的刺客對打的水平,還不知道要多少年,我可是用腦子打仗的人。”

看着飛濺到自己袖口的那一滴鮮血,腦海裏很快浮現出今日飛濺的血液,還有那晚上無邊的血色。

最終閃現出來的,還是朝着她的眉心和心口破空而來的兩支利箭,這可是要奪她的命!

她才變成人不到一年,還有許多美好的事情都還沒有嘗試過,要是就這樣死了,那豈不是虧大了。

而且這個世界連電腦都沒有,她這一死去,怕是也不會再變成數據了,而是真的像人類一樣神魂俱滅吧。

城靜楓也露出一個和魏定平日裏差不多的溫和微笑:“呼延拓想要我的命,我也不能讓他好過,不知将軍可有興趣制作,一次能發射幾十支箭,射程千步遠,有穿石之力的強弓?”

城靜楓不等魏定回答,就繼續說道:“今日看那箭飛速朝我而來,我腦子裏一下子就多出了許多關于箭的東西,有一個人用的那種,看起來小小的,還有很多人一起用的,看着威力不小呢。”

魏定面色一變:“居然還有這樣的強大弓,不知是要如何制作?”

城靜楓來到自己的桌案前,開始畫起了連弩戰車。

這種連弩戰車光張開弦,就需要數人一起用繩索絞動,借用機關的力量,當釋放出去的時候,那威力絕對不是單人持弓可以比的。

這樣的戰車想要打造出來,還是要花費不少時間和錢財的,她一邊畫一邊解釋:“我把這種加了機關的弓叫作弩,将軍可別以為這是多個弓箭的聯合版,他不僅僅能集結多人的威力,而且比弓容易上手很多。”

“日常的弓箭,人要一邊用力拉開弓,還要專心瞄準,但是這弩卻無須在用力張弦的同時瞄準,甚至還可以在這車上裝上望遠鏡來瞄準。”

雖然還沒有看見成品,但是魏定已然可以想象到這東西的威力。

射程遠,威力大,準頭高,甚至還能一次發多支。

這樣的神器,若是真的制成,他大滅匈奴怕就不會是夢了。

甚至匈奴都無法靠近他們,就會被這戰車直接消滅大半吧。

讓城姑娘進軍營,果然是他做得最正确的一個決定。

站在側邊看向城靜楓低頭認真畫圖的臉,心裏有些動容。

世間怎會有如此聰慧,還能如此助他的人。

這時,城靜楓擡頭,将畫好的圖紙給他,交代道:“這是兩種,一個是用來制造大型連弩戰車,另外一種是我自己用的臂弩,一定要找可信的人在制作,為了保險,最好分開找人,千萬不能洩露了。”

魏定接過這一些圖紙,看了看上面的機關和零件,有些想不出最後會是什麽樣子的。

不過他還是保證道:“我定會安排好的,軍師放心。”

***

呼延拓聽着手底下的人傳來的消息,摩挲着手中握着的刀尖,眼角透出一絲狠辣。

“沒用的東西,連個女人都殺不了。”

下面的人說道:“那魏定親衛都死死地護着,根本就沒法近身,這一次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捉住的機會,卻一下子把經營了多年的人搭進去了一大半。”

“我看這些人是去那邊太享受了,進不了魏定的軍營,養着還花錢,死了幹脆。”

“這個軍師真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可真是不簡單,還是那麽多兵力,居然将那些個百姓護得那樣周密。”

呼延拓用刀尖将自己的手指尖割破,看着指尖鮮紅的血液流出,放到鼻尖嗅了嗅,眼睛微微眯起。

“不能再等了,要不這女人不知還有什麽主意,我們提前出兵。”

下首的幾人紛紛起身應是。

呼延拓看着散去的人,自己又來到上次那個帳篷旁邊,一只不起眼的信鴿飛上天空。

飛躍廣袤的草原,最終落到熟悉的一棵樹上。

印樂游看見那個鴿子,眼眶緊縮,卻不敢上前取信。

他一臉笑容:“不知将軍有何事找我?印某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之前秋收之事多虧了将軍,要不然百姓可要受罪了。”

幾位前來的親兵嚴肅道:“我們查到了幾名潛伏在涼州的匈奴,特來看看你這邊的記載,事關邊關安危,還請印大人配合。”

印樂游一臉惶恐:“這可與我無關,将軍也知道我準備告老還鄉了。這戶籍一事都是交由手下人管的。”

他感覺吩咐侯在一邊的下人:“你帶他們去找師爺。”

幾個親兵仔細地查看了之前詢問到的幾人的信息,發現居然都是從各地遷過來的。

南方,北方都有,全都是日子過不下去了,來涼州求一條活路,身份戶籍、過所一應俱全。

師爺看着這些信息,松了一口氣,繼而說道:“我可都是按照程序安排他們的。”

幾個親衛對視一眼:“這幾人已死,這些資料存在這裏也無用了,我們帶回去給回禀将軍。”

印樂游看着他們離開,表情瞬間變化,快步走到樹丫前,将那只不起眼的信鴿腳上的信箋取下。

***

轉眼幾天時間過去。

城靜楓眼前擺放了一推零件,全都是按照她給出的圖紙打造的。

她從底部開始,一點點地将這些零散的小東西拼接起來。

手裏拼着,她也問道:“那大型連弩戰車做得怎麽樣了?”

魏定應道:“那東西太大,鍛造比較費時間,應該還需要一兩天。”

城靜楓手下零散的零件,心想估計是率先做了這個給她防身用的臂弩。

想起那個用弓箭射她的人,城靜楓問道:“之前那幾個匈奴人查得怎麽樣了?知道他們是怎麽進來的嗎?”

魏定眼裏閃過一絲暗色:“這些人都有從外地來的過所信息,與普通百姓無異,我已經派人繼續追查了。”

城靜楓想起印樂游那幅讨厭的做派,直覺說道:“那個知府印樂游說不定也有問題,将軍派人盯盯他。”

魏定看她這樣明顯讨厭的神色,感覺她是還在為之前秋收時印樂游的推脫生氣,剛想說什麽,就看見她已經将那臂弩拼裝好。

好似也沒有想等他的回複,舉着臂弩站起身來,臉上滿是期待,眼中布滿神采:“将軍,我帶你去看看這臂弩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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