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離大譜

陳貴財知道了昭昭的身世,怕人找他算賬,躲在家裏不敢出去,卻沒想到房門被一腳踹開,他驚恐地抱頭蹲在地上,連連叫着饒命。

幾個暗探上前就将他踹到地上。

雖然小姐提的不多,但是他們自然能明白她是何等的艱難,何等的害怕。

這人必死!

沒給他一個痛快,幾人連靈氣都未使用,拳頭狠狠砸在陳貴財身上。

屋子裏全是陳貴財的求饒聲,周圍的人聽見這聲音,不由心中發憷,紛紛回想自己是否對昭昭有輕慢之處。

而曾經罵過她的人,皆是縮着脖子離開,心裏還想着,這人啊,一朝得勢就是不同,有底氣了哇。

對昭昭是又嫉妒又畏懼,倒不是畏懼她,而是畏懼她身後的家族,那幾個壯漢還站在那裏呢。

幾個暗探将他陳貴財揍得頭破血流才堪堪停手。

陳貴財被打得趴在地面,他瑟縮着身體,口中連連溢血,眼裏滿是後悔,發覺身上的拳頭停下,他正欲求饒,一把刀便出現他面前,锃亮的刀面還能照出他肝膽俱裂的恐懼模樣,吓得尿液從□□裏滲出來。

還沒來得及開口,他便長着嘴,驚恐地咽氣。

鮮血灑了意一地,血腥味彌漫,暗探擦幹淨大刀,悄無聲息地走出屋子。

站在門外的昭昭聞到那股血腥味,久久未動。

她直視前方,情緒有些複雜。

到底是受了以往生活的束縛,不敢親自動手。

幾人出來後還問她是否有人對她不敬,昭昭搖頭。

于鳳仙他們已經知道,不用她再多言。

于鳳仙指望着在北華宗的兒子來救她是不可能的,到了這個地步,她不但沒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反而在心裏大罵昭昭。

只是她臉上的厭惡神色剛露出來,便被吓退,那幫暗探便作恐吓狀,她有苦難言,只能往肚裏咽。

屋裏的一切東西昭昭都沒帶走,确實沒什麽要帶走的,她離開前看了眼那張雕花木床,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個村子,除了王大嫂,沒什麽好留戀的。

暗探幾人從焚月城過來只需要一晚的時間,但現在帶着昭昭,情況自然是不同的,中途需要休息,這樣一停一走,恐怕需要兩天。

走到中途,大家順便找了個客棧歇下,他們住在昭昭隔壁。

中途昭昭察覺到有人,假意說好像聽見什麽聲音,暗探前去查看,還真發現了一個黑衣人,那人的靈力等級并不算高,很快便被一個暗探抓回。

還沒來得及逼問,黑衣人便服毒自殺,好在暗探在他身上發現一個用木頭雕成的令牌。

這是破山門的标志。

破山門是一個有名的殺手組織,只要有錢,便不能接一切傷天害理之事,被衆多名門正派所抵制,但由于其背後的勢力太神秘強大,幾乎無人敢挑釁,極少數挑釁之人,都死得悄無聲息。

昭昭被刺殺,便是有人重金下發任務。

趴在她手臂上的絨絨眸子閃了閃,将頭埋進她的懷裏。

第二日太陽初升,一行人便離開客棧,争取用最短的時間回到家族。

而此時的北華宗九重山上,掌門站在寒晶洞外,愁眉不展。

好不容易等墨淵出關了,現在又閉關了。

楚家找上門,想拜他為師,那小子确實是個修煉奇才,正想問問他是個什麽意思,現在可好。

他在洞口踱步,有些疑惑地看向裏面。

不都會過個一年半載再閉關嗎?這次怎麽還變卦了。

朝裏面喊了兩聲,和他料想的一樣,并無任何回應。

掌門下山回去的路上,聽見不少弟子在讨論什麽,他尖着耳朵去聽,但他們立即停下不再言語。

那幫弟子見掌門終于走了,才敢繼續。

“尊上去哪兒了?回來後怎麽這麽冷漠。”

“豈止是冷漠,我縮在一邊連個尊上都喊不出來。”

“以前也挺凍人的,但是這回好像更加凍人呢。”

“或許是打架打輸了呢,也可能是打架打到一半對手跑了,當然,他的什麽東西被偷了也是有可能的。”

離大譜。

昭昭她們是下午抵達的,而此時楚家正好過來商議結親的事情,這一場婚約也是波折。

楚沉正好也在,他對這婚約本就有些抵觸,想過來取消。

他站在正堂,直視上首的昭和,“這婚約是先輩定下的,暫不說晚輩的意思,您的女兒介不介意恐怕還是個問題。”

昭眉沒說話。

底下衆人皆是不敢發出聲音,而昭眉和何氏母子倆心中竊喜,本來沒解決了小妮子還心頭郁郁,但現在還不是被人家直白拒絕。

楚沉的話說得好聽,可還不是拒絕的意思,說白了就是嫌棄。

“有理,昭昭若是不滿意确實麻煩,她正好也快到了,聽聽她的意思。”昭和端起旁邊的茶輕抿一口,并未苛責楚沉。

剛從馬車上下來的昭昭被領人領到正堂,她還是拄着那根小木棍。

衆人視線放到她身上,最先關注到的便是她的那根木棍子,見她走得有些異常,視線挪到她的眼睛上,這才發現她的容貌。

楚沉也轉身看過去,神情微愣,但很快便恢複自然。

昭昭雖然和昭和長得像,但昭和身上的威壓經常讓人不敢直視,自然也欣賞不到她的美,但是昭昭神情柔和,絲毫不具攻擊力,她的眼睛像是蒙上水霧,更增加了一抹朦胧之意。

“這便是我走失的女兒昭昭。”昭和道。

“昭昭,我們正在商議你的婚事,現在就等你的意見。”

昭和的話把自己的女兒擡得無限高,楚沉倒像是被她挑選的對象。

他本該對這話感到不适,但奇怪的是,他竟然覺得理所當然。

不動聲色地打量她,小小的手上滿是疤痕,還覆着老繭,身上的衣物也是破舊不堪,她的眼睛還看不見,本以為,會在她的臉臉上看見自卑,但她竟然格外平靜。

昭昭聽聞昭和的話,直言道:“婚事便算了,不必強求。”

這話讓衆人有些驚訝,按理說,她該牢牢抓住這次機會才是,不過,也算她有自知之明。

楚沉也以為她擔心自己嫌棄她,主動推脫,他莫名産生一種不想讓她委屈的想法,倒是稀奇,他竟會對只見過一面的人生出這樣的想法。

就在衆人以為這個婚事怕是完了的時候,楚沉突然道:“似乎也不強求。”

詞話落下,昭眉心裏一緊,倏地看向他,想知道他是這麽想的。

楚沉又道:“畢竟,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昭昭并不想要這個婚事,正欲說話,昭和就将話攬過去,“好了,這事以後再說,昭昭才回,需要休息。”

昭昭在被人帶着回給她準備好的房間時,隐約聽見一個名字。

楚沉哥哥。

楚沉,她的腳步一頓,和她有婚約的竟然是楚沉……

那她豈不是被認出來了?剛才他說的那番話又是什麽意思?總覺得意有所指,昭昭心中有些不安定,她加快步子回房。

可是在進門時,被一只手攔住,她對外是看不見的,只能往前走。

身體繃緊,就在即将觸碰到他的手臂時,他收了回去,昭昭松口氣。

楚沉時刻注意她的反應,發現她好像對他挺抵觸的,他好像沒做什麽吧,這讓他有些好奇。

“昭昭姑娘,你能看見?”楚沉朝她靠近,在她耳邊悄聲問。

昭昭擡腳遠離他,這人這麽還變了呢?

以前哪裏像現在這樣騷氣,而且聲音也不對,難道聲音也特意變了?按照劇情她救的确實是男主,而他叫楚沉,應該沒錯才對。

她擡腳進屋,這次楚沉沒再攔她。

在路上舟車勞頓,昭昭身體有些疲憊,一切都給她安排得很好,連沐浴都有侍女幫她,将一切收拾妥當,她睡了一覺。

而她睡着的時間,她的母親也就是昭和,正在想辦法治她的眼疾,這樣的病症并不棘手,可能連丹藥都用不上,大夫便能解決,但是昭昭的有點特殊。

她坐在床邊任由大夫給她查看,可是一撥來了一撥又走,皆是搖頭。

他們找不出病症,一切都很正常。

找城裏有名的丹修大師,丹藥拿給昭昭服用後,還是無用。

昭和連丹宗宗主都找了,可還是不行。

看着坐在床上茫然的女兒,她心疼得緊,連一個小小的眼疾都不能替她治好。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站在門口的楚沉出聲道:“或許墨淵尊上可以。”

墨淵是修真界唯一的渡劫修士,随時都可能參悟渡過雷劫飛升成仙。

用幾百年的時間便修到這個地步,大家無不驚嘆,連昭和都才化神,她離渡劫期還有煉虛、合體、大乘三個等級,想前進一步都難如登天。

這也是無人敢挑釁北華宗第一宗門地位的原因。

昭和立即起身,墨淵……她要親自走一趟了。

傳送符一出,她便出現在北華宗天梯之前,北華宗內不可使用傳送符,所有人都要遵守這一規矩。

掌門聽見有人通傳,得知來人,他頭疼得很,剛走一個楚家,現在又來一個昭家,可別又是來找墨淵的。

他笑呵呵地迎上去,聽見她的話,心裏一咯噔,治病這種事找墨淵是不是不太妥當。

“昭家主,實不相瞞,師弟他閉關了,不見人。”

昭和忙問:“敢問那多久能出關?”

“至少得幾年。”掌門依舊樂呵,笑得眼角都出現紋路。

幾年,昭昭等不了。

昭和當即就要去找墨淵,她聲音加快了些許,“望掌門帶路。”

“昭家主,師弟他一旦閉關,會封閉五識。”

所以去了也沒用。

但他不論怎麽說,昭和都堅持要去見墨淵,實在沒法,頗有些煩躁地帶她去,但面上還是笑嘻嘻。

九重山寒晶洞外,掌門在旁邊抱臂站着。

昭和何嘗不知道會無功而返,但她還是想試試,醞釀了片刻,她盡量真誠地說:“墨淵,我是昭氏家主昭和,今日有要事相商。”

她只聽到一陣山風吹過。

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還是對比她年輕幾百歲的晚輩,她深吸一口氣,“小女昭昭患有眼疾,懇請您能出手相救。”

見她還不放棄,掌門換了個姿勢,坐在洞口的一塊石塊上,百無聊賴地看着。

就在這時,洞中傳來聲音。

“昭昭……”

他睜眼,冷漠的臉上籠上別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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