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貍花貓的快樂童年 醉酒下場
“阿爸, 阿媽,我出門啦!”初一向往常一樣,和老爸老媽打聲招呼, 便就出門了。
“他就這麽走了?”虎皮看着大兒子蹦蹦跳跳跑出家門的背影, 滿臉的不可置信。
梨花媽媽:“初一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
昨晚夫妻二人可算見識了小醉鬼的威力,平日裏連個貓爬架都爬不上去的大兒子, 喝醉酒後簡直變成了飛天鼠,上蹿下跳,日天日地, 揪都揪不住。
往日裏變成貓形就走路不利索的初一, 喝完酒後,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一口氣爬上樹不費勁兒,四只小短腿一搗騰, 嗖一下就竄屋頂上了, 扯着嗓子仰天高歌。
一會兒“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狼愛上羊啊, 并不荒唐”。
一會兒“我是一只魚, 水裏的空氣是你小心眼和壞脾氣”。
唱來唱去就是沒有一首“我是貓”。
聽得虎皮爸爸擔心極了,小崽子莫不是得了癔症,一會兒以為自己是狼,一會兒以為自己是魚,他是一只貓啊!
貓小弟十五恨不得把小腦袋鑽進地裏去,以此來隔絕大哥的魔音貫耳。就在屋頂上開演唱會, 還讓貓怎麽睡覺。
初一唱着唱着,自己倒頭就睡了,睡得呼啦呼啦, 小肚子一起一伏。虎皮爸爸、梨花媽媽、貓小弟十五可就睡不着了,眼睛一閉,耳邊全是初一的魔性樂曲,餘音繞梁,綿綿不絕。
虎皮翻來覆去睡不着,伸出爪子捅捅隔壁的老婆,“唉,狼愛上羊,并不荒唐?”
梨花不搭理虎皮,閉着眼睛,努力從腦子裏消除兒子可怕的魔音洗腦。
見老婆不搭理自己,虎皮自己瞪着大眼睛瞧着房梁,不曉得在思考什麽。
安靜了片刻,虎皮又湊到梨花身旁,低聲咬耳朵,“唉唉,狼愛上羊,能生崽崽嗎?”
“閉嘴!”梨花終于忍無可忍,一巴掌捂住虎皮的嘴巴,好不容易有了一咪咪的睡意,又被愚蠢的老公用愚蠢的問題給驚醒了。
這下梨花也睡不着了,腦子不受控制地被虎皮給帶歪了,這狼愛上羊,到底能不能生崽崽啊?
就這樣,醉酒的初一美滋滋睡了一覺,早早起床,神清氣爽,貓小弟、虎皮爸爸、梨花媽媽卻一個比一個萎靡不振,腦袋昏沉沉。
迎着朝陽走出家門的初一,邁着歡快輕盈的步伐前去和小夥伴集合,心裏琢磨着今天要玩什麽、吃什麽,猛然腳步一頓,震驚地看着不遠處的小夥伴們。
“你們怎麽了!”初一飛奔上前,怒火中燒。
“誰欺負你們了!”大大的貓眼裏怒火燃燃,小夥伴們看上去凄慘極了,黃芪的嘴巴腫得像個大饅頭,還紅彤彤透着水光,大雙油光水亮的毛發被薅了,像狗啃了一樣,禿了好幾片,小雙更不得了,兩只眼睛腫得像個紅桃子,原本圓咕溜的大狗眼此時成了一條眯眯縫,腫得都睜不開了!腦袋上更是腫了一個拳頭大的瘤子,一看就是被揍了。
初一氣得頭毛都豎起來了,可惡,是誰!到底是誰!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負毛孩子們!
“沒事,沒事!”小夥伴們連連搖頭。
初一小胖胳膊一叉,氣鼓鼓道,“你們別怕,咱們絕不能向黑暗惡勢力低頭,他欺負咱們一次,就有第二次,唯有狠狠地回擊,才能讓對方收斂!不要寄希望于敵人的仁慈和善心!”
初一鼓勵大家說出黑暗惡勢力的名字,沒想成小夥伴們各個低頭縮脖,猶如鹌鹑。
看來對方一定很強大,才會令毛孩子們如此恐懼,初一又道,“就算咱們打不過對方,力有不及,但咱們可以智取!”
初一一定要問出大壞蛋的名字,心道,就算如今打不過他們,等以後強大了也要給小夥伴們報仇血恨,先問清楚敵人,把這個仇給記下。
“哎呀。”黃芪支支吾吾道,“真沒誰欺負我,我這是爆炸燈籠果吃多了,嘴巴辣腫了。”
真相是,喝醉酒的黃芪回家後,非拉着老爸黃宣,要給老爸講課,從我和劍修同居的日日夜夜,到那些年我追過的佛修,絮絮叨叨、滔滔不絕,直聽的黃宣腦袋暈暈,直接給黃芪塞了一嘴巴燈籠果辣醬,辣腫了黃芪的嘴巴,讓他沒法開口說話。
大雙也道,“我是昨天喝多了,不下心摔了一跤。”
小雙連忙附和,“我也是,我也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初一狐疑地打量着兩只,這是摔什麽上頭了,一只摔禿了毛,一只摔腫了眼?
其實,大小雙身上的傷是遭受了老爸老媽的混合雙打。喝醉酒的兄弟二人,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回到家,給老爸老媽表演了一番“冰與火之歌”,家裏目光所及之處,全部遭受了一波冰與火的洗禮。
倘若這會初一去大小雙家瞧一瞧,就知道他們這一頓挨揍一點都不冤——整個家都變成了廢墟,屋子被燒成了斷垣殘壁,院子裏一片焦土,門口的大桃樹,一半被火燒焦黑,一半被冰凍枯萎。總之,兄弟兩個還能活着站在着,算是他們阿爸阿媽的仁慈了。
初一還要再問,黃芪搶先問道,“你昨天喝醉了回家,還好嗎?”
“哈?”大大的貓眼眨眨,滿是無辜,“喝醉?我怎麽會喝醉呢?我從來不喝酒!”他還沒成年,怎麽可以喝酒?!
“……”這是無語的小夥伴們,明明初一昨天喝得最多最醉了,這會居然翻臉不認了。
“我們昨天喝了果子酒啊!”小雙提醒。
“有嗎?”初一撓撓頭,“咱們不是吃了年糕就各回各家了嗎?”關于酒的記憶,初一是一點都不記得了,斷片斷得徹底。
扒拉了一下儲物袋,發現真的少了一壇子果酒,初一這才半信半疑起來,難不成自己真的喝酒了?
“咦,白銀呢?”
大家夥都原地唠嗑老半天了,看看日頭,這都快中午了,還沒看到白銀的影子。
“不會喝多了還在睡覺吧。”
“走,咱們去白銀家看看。”
于是崽崽們轉移陣地,朝着白銀家出發。一路上,大家夥兒還讨論起果酒的滋味來,雖然被揍得很慘,但是果子酒混上楓葉蜜,加點冰塊兒,實在是太好喝了,飄飄欲仙,賽神仙!
“咦,那是什麽?”初一觑着眼睛,指向不遠處白銀家的方向。
讨論得興致勃勃的小夥伴們停下腳步,順着初一手指的方向瞧去。
只見白銀家金黃色的杏樹下,吊着一大團不明生物,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白銀家曬的老臘肉?”黃芪猜測。
“這還沒到冬天呢。”入冬第一場雪後才是熏制臘肉的最好時機。
“啊!”小雙尖叫一聲,“是白銀!”
要不說,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敵人”,平日裏,白銀和小雙老不對付,總是相互別苗頭,但此時,竟然是小雙第一個認出那被吊在樹上的一團,正是白銀。
崽子們沖刺向前,随着離白銀家越近,大家也看清了白銀此時的處境——眼睛緊閉,被五花大綁地吊在樹上,就連大大的狗嘴也被捆紮成了一只三角粽子的模樣。
小雙大喊一聲,“白銀!”
被捆住的白銀雙耳抖擻立起,睜開眼,看到小夥伴們,碧藍色的眸子揚起一層薄霧,委屈得幾欲落淚,那模樣,就連小雙看着都要心疼一分鐘。
幾只同時出手,一簇火苗,一支冰淩割斷吊繩子,巨大的厚葉草嗖然長成,形成了一個大大的軟床,白銀落下的瞬間,柔軟的風像一只巨手将他托住,緩緩降落。
初一上前為白銀解開捆縛的繩子,“這是怎麽了?”
話音未落,白銀的大嘴一得自由,便張得老大,幹嚎起來,“嗚嗚嗚,阿媽不愛我了,阿媽不愛我了,她說我是智障,嘤嘤嘤~~~”
白銀一邊幹嚎,還一邊在地上打滾,“阿媽不愛我了,她打我!”
圍觀的幾只想起白銀他媽總是提在手裏,锃亮發光的大鐵棒,心道,你媽又不是一天兩天揍你了,都是常态了,你現在才撒潑打滾為哪般?
“阿媽不愛我了,她還把我捆着吊起來!”
初一幾只點頭,捆成粽子一樣吊起來,的确過分了。
然而,大家夥兒很快覺得白銀他媽的做法一點也不過分了,現在他們也想把白銀給捆起來,同時把他的嘴給堵住。
黑白花的大狗躺在地上打滾,掠起塵土陣陣,嘴巴張得大大的幹嚎着,聲音震天響。
小雙看不下去了,“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計較這雞毛蒜皮、兒女情長的事情做甚!”
白銀一頓,瞅了眼小雙,額間兩點白眉一蹙,哭唧唧道,“小雙,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平日裏兇巴巴,其實刀子嘴豆腐心,愛我愛得不行吧!”
說完,大狗頭往小雙肩頭一擱,親呢地蹭蹭,“我也愛你哦~”
“嘔~”小雙嘔吐了,喝酒沒吐,被白銀給惡心吐了。
“你離我遠點!”小雙尖叫着撥開白銀的狗頭。
“來麽,麽麽噠~”白銀追着小雙要親親。
“該不會是還醉着沒清醒吧?”黃芪低聲擔憂道。
大雙:“要不,還是把他捆起來吧?”
初一:……他能怎麽辦,他只是一只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吧,只能努力縮小存在感,不要被白銀愛的親親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