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更

回到麗華宮, 由宮裏的老宮女負責将邵蓉蓉領下車,車裏的衣箱行李由氣力大的婆子搬進宮室。

當搬到裝有衛凜的那個衣箱時,那兩個婆子一下子沉得擡不起來。

“哎喲喂, 這裏頭裝着什麽石頭, 這麽沉。”那婆子挽了挽袖, 低聲道。

邵蓉蓉吓得心跳急速, 面上維持平靜地走過來。

“嬷嬷,這裏頭有陛下在南苑給我添置的溫泉石, 要放到盥洗室的。”

婆子恭謹地應答, 随後又往旁邊呼來一人,三名婆子擡着往宮室方向去。

邵蓉蓉住在麗華宮的側殿, 與慕容徹的殿室僅距離一段小小的木廊, 從殿室窗外就能看見主殿的書房。

慕容徹平日經由主殿的書房出來, 到蓉蓉殿裏的時候, 她就能夠從殿室的木棂窗看見他。

藏人的衣箱不能放在側殿,但是可以放在側殿旁那個盥洗室裏。

盥洗室裏是一個大泡池,慕容徹沒多久前特意為邵蓉蓉打造的,平日裏他一得空就會到側殿同她耳鬓厮磨在一起, 唯一不會逾越走進的地方, 大概就是這處盥洗室了。

把人暫時藏在這裏,應該安全。

盥洗室是和側殿連通的, 等宮人把衣箱搬進去後, 她就囑人退下。

等人退下後,她關嚴了盥洗室的門, 抄起了浴池旁用以休息的大塊鵝卵石,悄悄走近衣箱。

剛剛情況緊急,她沒來得及将人捆綁就裝進衣箱, 若然他真的是阿徹口中所說的,曾經對她“圖謀不軌”過的人,那她這回不就引狼入室了嗎?

她舉着石頭輕輕将衣箱打開,在确認裏頭的人還未醒來後,才定下心,強迫自己不去看他的臉,抖着手給他捆綁結實了,這才放下石頭。

可她還是不敢細看他,覺得男人胸前平平就像被亂葬崗裏的野狗啃食了胸一樣,男人的手指又粗又長,活像在屍水泡腫一樣,男人...反正,男人就是哪兒哪兒看着都可怕。

她确認衣箱裏有透氣的氣孔,不至于将人憋死,然後用薄紗蓋上他,給箱子外頭上了把結實的銅鎖,然後離去。

沒過多久,慕容徹在紫聖殿聽說了麗華宮附近遇襲的事,慌忙趕回宮室。

那一派細作逆黨已經是潛伏在宮裏,衛凜最後用來護命的底牌了,如今也已經全部殺盡,這會兒衛凜想逃也插翅難逃了。

“蓉蓉!”

慕容徹緊張得手都在微微發抖,回到宮室看見邵蓉蓉一切安好,這才沖前去,一把将她擁緊懷裏。

邵蓉蓉聽着他胸前“砰砰砰”急促的心跳聲,心知他是真的有在擔心自己,心甜起來氣便消了,默默原諒了他在出行一途中不顧她意願,對她的孟浪行為。

“我沒事,阿徹真的很擔心我?”她眨巴着眼睛在他懷裏擡起臉看他。

“是啊,孤擔心...”慕容徹見她還有心思說笑,證明并沒被吓着,自己也放松下來,“孤是擔心你趁孤不在,偷偷背着孤藏野男人。”

這一句本是玩笑之語,不承想陰差陽錯戳中邵蓉蓉心事。

此時的邵蓉蓉心思幹淨純淨如白紙,絲毫不如以前老練,眸間閃過慌張的光還是沒能瞞過慕容徹,一下子被他捕獲。

“偷藏男人又怎麽了?你還不是偷藏女人,偷藏我這個可愛的小女人。”邵蓉蓉朝他頑皮一笑。

慕容徹看她的目光卻莫名沉了下來。

“蓉蓉,你知道,孤只有你一個。”

邵蓉蓉不明他為何突然這麽說,眨了眨眼。

“四年前,孤以為你跳崖身死後,為你起壇作法,想将你的魂魄挽留在指定地方輪回,這些年,收集過一些近年剛出生的女娃,可是自從你歸來後,孤已經遣散了那些女娃了。”

“後宮沒有人,孤只有你,孤也只要你。而你...也只許有孤一人。”

邵蓉蓉看着面前年輕英俊的天子,不經意間又沉淪了進去。

她心想,若然他說的都是發自肺腑的真話,那就好了。

這麽一想,她就更想趕緊恢複記憶,只要恢複了記憶,她才能分辨出他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阿徹...”她喉間哽咽了一下,“阿徹,我好喜歡現在的你...希望...希望你永遠不要騙我...”

慕容徹撫着她的頭笑了,“孤又怎麽會騙你呢?你以前倒是經常騙孤。”

二人在邵蓉蓉的宮室裏膩歪着用完了飧食,到芍藥園安靜地相攜散步,此時華燈初上,芍藥園裏點滿燈籠,紅彤彤一片可真好看。

可蓉蓉的臉色比那紅彤的光影更好看,進入芍藥園時,二人是牽着手走進去的,出來的時候卻是蓉蓉紅着臉被天子抱着出來。

回到宮室後,蓉蓉一下子就被他放倒在床榻上。

“你剛剛不是抱怨着沒消食夠嗎?現在再來一次?”

年輕天子如鷹隼般的目光盯準了她,低頭就要覆上去。

邵蓉蓉“啊呀”一聲偏頭避過,側着身子膝蓋蜷起,不慎碰到他腰間的未知名東西,烙鐵一般。

“你...衣裳裏藏了什麽?”她好奇地就要探手去碰,被他一把揪住雙腕,高擡過頂。

“你敢亂碰,知道後果嗎?”

阿徹他好像生氣了,聲音沙沉得吓人,看着她的眼神也很可怕。

“不...不知道...”

她突然沮喪地低了頭,心覺阿徹一定是有什麽瞞着她的,不然他平日都寵着她,恨不得把所有好物都捧到她眼前,現在她不過是好奇他藏了什麽,又沒說要他的,他怎麽突然生那麽大的氣?

慕容徹聽了她的回答,以為她故意撩`撥,忍住被撩的辛苦,單手束縛着她雙手,另一手去撓她腰部。

邵蓉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阿徹會突然撓她癢癢,她剛剛還難受呢,現在被他撓幾下就笑了,那算什麽?

于是她努力咬牙忍着笑,臉上一副忍笑忍得通紅的樣子,卻還是犟硬地不肯笑出聲音。

慕容徹怕她忍笑會咬傷自己嘴唇,便給她遞了一塊糯米軟糖,邵蓉蓉一把咬住,甜甜的軟肉糖被咬進唇舌,她“嗚嗚”地咬進發出像哭又不像哭的怪異笑聲。

“現在知道後果了嗎?”慕容徹低低地湊她耳畔道。

邵蓉蓉更加“嗚嗚嗚”地發出了聲音,身體扭動,腳胡亂踢着榻上的東西,将被褥、床單一應物品踢落地上。

玉枕也被她扭動身子時不小心碰倒,“砰”一聲落在地上砸碎。

聽得盥洗室內的人咬牙切齒,握緊拳頭,氣得陣陣發顫。

但他現在沒辦法出去救蓉蓉,因為他不但被困在一個狹小的、漆黑的籠子裏,他雙手雙腳以及嘴巴都被束縛住,壓根掙脫不得。

剛剛邵蓉蓉被天子抱着進來放倒床榻上的對話和動靜都被他聽得一清二楚,在他看來,就是外頭的姬狗在強迫邵蓉蓉,壓迫着要侵`犯她,而邵蓉蓉在極力争鬥下弄碎了瓷物所以發出聲響。

蓉蓉,衛凜來救你了!

衣箱內的衛凜流着淚,手腕上被結實的繩索捆綁着,已經掙紮出了血痕,雙腿也蜷曲撞擊木箱,發出“砰”的一聲細微響聲。

正在逗弄邵蓉蓉的慕容徹聽見聲音後聽了下來,氣喘籲籲。

同時腦子裏也清晰了一些,冷靜下來。

他微微地朝盥洗室望去,然後又看回下方連眼尾都通紅的人兒。

邵蓉蓉被撓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在下方氣息不穩,看着分外可憐,絲毫沒留意到盥洗室發出的動靜。

慕容徹剛剛的手已經将她腹部的衣裳掀起一角,立馬就看見她纖細一截的皓腰,他趕緊重新覆好她的衣裳,強迫自己理智下來。

他回想起以前,他被妖女強硬召去侍完寝,羞辱完第二天,她身後那些“男寵”們在他耳邊的“酸言酸語”。

說她左腰、小腹、心口處都有紅痣。

他不願意去看,仿佛一經檢驗她那些地方果真有紅痣,就等于直觀了她和那些男子的荒唐浪`蕩一樣。

雖然這些都是事實,但他還是願意偶爾騙騙自己,以得到滿足。

他的蓉蓉,是全心身屬于他的。

“蓉蓉,張開,那些事,孤就暫且不與你計較。”他撫挲她的唇,眸間含着狠戾的火光,嗓色喑啞。

邵蓉蓉不明他此刻的情緒,她只覺得自己被他撓得渾身無力,快成天上的雨水了。

遭不起折騰的她,緩緩咀嚼完口中那塊軟糖,哭啞着嗓子哀求:“壞...壞蛋...禽`獸...還疼着呢,別用力...”

她話沒說完,慕容徹就覆上了她張啓嫣紅的唇。

外頭激烈抗争的聲音都消失在一片砸吧口水的聲音中。

困在箱子裏的衛凜聽着木榻搖晃和暧昧的水聲,頓時崩潰了。

他的蓉蓉,為了掩藏他的存在,竟然甘願被害她跳崖自盡的人玷`污身子。

他好氣啊!好氣自己的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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