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究竟是誰

遲墨沒有注意到吳念的小動作，他現在一門心思在洞穴那頭，他感覺到了父親的氣息，當然也察覺到了危險，心中正搖擺不定。聽到吳念的話本能反駁道:“這裏很危險，還是原路回去吧。”

吳念搖了搖頭:“外面有毒氣。”

吳念又道:“我可以解毒。”

吳念壓根當沒聽見，且不說人可以解毒的可能性，就是真能解毒又如何，他們身上沒有多少糧食，外面還有追兵，難道在這等死？

吳念扒開遲墨就往裏鑽。“回去？回哪裏？你能保證樹林外沒人等着我們，我聽老人說過，有信仰的人，為了信仰什麽都做得出來。”

遲墨猶豫了一會兒，見吳念整個身子都爬了進去，并且爬了好幾米，不知出于什麽心态也跟了進去。

遲墨在外面看到吳念爬了幾米，可是事實上，吳念剛把頭伸進去，一股莫大的吸力變将他吸了進去。遲墨在後面亦然。一陣眩暈後，兩人坐在青山綠水間。

兩人所處之地更類似于山谷，四面環山，中有一瀑布傾洩而下。山谷似乎正值春季，芳草鮮美，落英缤紛。一條蜿蜒的河流貫穿始末，岸邊野花芳香，河中游魚嬉戲，兩旁竹林蔥翠，好一副世外桃源。

吳念蹲下身觀察腳下的一株略顯奇特的小草。只見這草兩葉伸直如同托盤，頸項端剛好在兩葉處，上面長有一晶瑩小果，上粗下細，風一吹如同大頭娃娃般左右搖晃，讓人擔心他就這麽掉了下來。吳念大驚，這竟然是長青眠，而他把長青眠就這麽踩在了腳下。

長青眠，本是無名小草，後被發現其汁液外敷可快速愈合傷口，頸頸入藥可解百毒，并且可強身健體，據傳說服用此藥者除去天災人禍，均比常人壽命多增一倍，被由此被譽為長青眠。長青眠果實無用，成熟之後落地發芽，這是它唯一的繁殖方式。然而，人們觊觎它的功效，不等果實成熟蜂擁采取，最終導致它幾乎絕跡。近千年來無人再尋的過它。

吳念心疼的撿起腳下之物揣于懷中，心中默念暴殄天物，他不是有意不等它瓜熟蒂落的。随即擡頭觀察地勢地貌，不由驚呆了，居然漫山遍野都是長青眠，吳念咽了口唾沫，開始尋找那已經結果的長青眠。對了，長青眠的由來也是因為當果實落地後，長青眠進入冬眠之态，永久不會枯萎，直道被人摘去。

“遲墨，快來幫我把長青眠的汁液滴到後背，這可是好東西，傷口馬上就會好的。唔，對了，還有你手腕上的傷。”吳念開心的采摘的長青眠，不過他很注意分寸，采摘的均是果實落地出于冬眠狀的長青眠，還特別留意腳下盡量不要踩到一二，可是長青眠實在太多了。“唔，這裏怎麽會這麽多長青眠。”

“你究竟是誰？”遲墨一直觀察着吳念，他的一舉一動都讓他頓生警惕。“你怎麽會知道長青眠，它已經絕跡千年有餘。”

吳念停止采摘，漠然的擡頭看着遲墨。“那，你又怎麽知道長青眠的？”

遲墨嘴唇哆嗦，這裏怎麽可能會有長青眠，父親說過這個世界上只有聖地入口長有長青眠。天啊！他怎麽會和一個外人進入聖地，聖地又為什麽會另有入口？“陳家村就是負責守護這片聖地的，你是不是也是為了盜取它們而來。”

吳念心裏突然很不好受，一個傻傻相信你的救命恩人居然是他要取寶的守護者，這讓他如何下手？“我是為了長生丹而來，我的家族被抓，我必須拿它回去換全族人的性命。”他決定實話實說。

Advertisement

遲墨呆呆的看着他，然後從包裹裏拿出部分食物和水，把剩下的扔給吳念。“你既然沒有從我們守護的入口進入，那麽即是機緣，以後怎麽樣自求多福吧。”說完轉身往那具有熟悉感覺的方向走去。

吳念心裏不好受，張了兩次嘴也沒說出話來。就在這時，轟隆隆的巨響由遠處傳來，吳念狂奔幾步，一把抓住遲墨的手往樹林跑去。

兩人狂奔了一盞茶的時間，後面仍然只聽巨響不見任何飛禽走獸出現，連遲墨也懷疑的停住腳步回頭看，他以為的護山神獸并沒有出現。吳念心疼的看着已經遠離的長青眠草原，思考要不要回去再摘一些。

“剛才應該是這裏的守護者再給我們警告，拿了長青眠就快離開吧。”遲墨看都不想看吳念那雙充滿貪婪欲望的眼眸，但還是出于善良開口提醒了吳念。

吳念摸了摸鼻子，不自然道:“我是來找長生丹的，這個不能算數吧。”

遲墨冷哼一聲，獨自往前走，這才發現這裏比想象中大了許多，起碼狂奔了一盞茶的時間還沒有走到谷壁邊緣。

吳念不想遲墨誤會，連忙跟上解釋:“我不是貪得無厭，只是事關全族的性命，兒戲不得。”

遲墨聽下腳步直視吳念道:“你敢說你不想要長生丹，你不觊觎永生？”

“每個人都有長生夢。”吳念也直視遲墨，直言不諱道:“但不是每個人都那麽執着。執着長生的人要麽是權勢滔天，要麽是錢財無數，他們貪戀現在擁有的一切，害怕一旦死了就永遠失去舒适的生活，也只有他們有能力尋找長生丹。你問我希不希望永生，我告訴你我不想。”

遲墨看着那清澈無比的瞳眸一時間呆住，喃喃地問道:“為什麽？”

吳念像是看傻瓜一樣看着遲墨，“為什麽？如果只有我一個人長生不老，我就必須面臨親人，朋友的死亡，直到天地間再也沒有我熟悉的人，孤苦無依的生活，這樣的長生要不要有什麽意義，就算錦衣玉食，錢財無數也不過是個沒人愛的老不死。這樣的永生我才不稀罕。”

遲墨想起父親死的時候，那種孤苦無依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茫茫天地間再也沒人會真的關心自己。“如果，有個人陪你，你會觊觎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