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容丹星朗眉目沉靜下來,一雙笑眸不見歡顏, 只沉聲道:“我覺得我們還會見面, 陳總, 下次見。”

說到後面,容丹加重了語氣。

搬出容家來找回場子有點丢分啊, 容丹也不屑于與陳總掰扯, 僅是簡單陳述, 要是放在以前, 陳總一定會給這些年輕人一個教訓,讓牠們知道什麽叫黑白都混得開。

不過他也不是白多混了那麽些年, 頗有三分眼界,知道容丹開罪不起, 支吾了兩句, 竟然原路溜了。

?安娜幾人心底不由得翻起一團小問號,再一次感受到容丹家庭的不俗。

這就是強者的世界麽?擺在他們面前不說猶如天塹, 至少是一團亂麻的困境,竟被容丹這樣輕易的化解。

顧戎更是心底一片茫然,他這算是被他男友保護了麽?倒也沒有無力感與“堂堂七尺男兒”被護在身後的惱羞成怒,還…挺爽的。

在他男朋友這,他也算是一朵嬌花了吧, 顧戎很奇怪聯想到被放在溫室大棚裏的嬌豔鮮花, 家庭突遭變故,父母一夜之間都棄他而去,一個像是從沒有過他這個孩子般漠視, 另一個把他當作下一棵搖錢樹…踏入社會還慘遭毒打,他已經很久沒享受過這種有人“保護”的感覺了,令他感到愉悅與淡淡甜蜜的并非保護的結果,而是“保護”這個行為的本身的含義。

他是被重視的,是被放在心上的。

容丹等陳總走遠,怒火才逐漸平息,真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皮包公司才是出人才的地方,又讓他見識了物種的多樣性,回過身來就看到了自己男友放空雙眸一副如有所思的模樣,頓時暗叫糟糕,怕顧戎多想。

連忙抓住男友衣角,刻意怯生生仰首委屈道:“他好吓人哦,你別生氣啦。”

“…也沒生氣。”顧戎心道你看着也不像是害怕的模樣呀,不過下一秒他的理智有如煙雲散去,被容丹小鹿般輕盈膽怯的語氣哄得心神渙散,稍稍回身,抓住容丹的手揣進自己口袋裏應道。

容丹無師自通的手藏在顧戎口袋裏,無師自通的反手勾住顧戎手掌,換了副換歡欣雀躍的語氣道:“那小哥哥帶我去吃飯吧。”

“好啊。”顧

戎被他這語氣、甜膩尾音勾得魂牽夢萦,像是掉進蜜糖的小飛蟲,撲騰了兩下再也無力反抗,糊裏糊塗的應道。

微光他們幾個對視一眼,相互搖頭,沒救了,這個人已經沒救了。

“唐長老,我們走吧。”陳開捏着嗓子學着蜘蛛精的聲音調侃他道。

“哈哈哈。”幾人爆發一陣歡快的笑聲,尤其是微光笑得都快站不住了,哎呦着捂着腰,笑得岔了氣還是強調道:“你是蜘蛛精,人家可是女兒國國王。”官配。

年輕人心事憂慮來得快去的也快,而且他們幾個又長期和簽約公司扯皮,早已鍛煉出一身鋼筋鐵骨,不管發生什麽都不影響第二天訓練,勾肩搭背的笑鬧着讓顧戎請客逐漸走遠。

日子平淡如水的滑過幾天,pcl春季賽即将開始報名,顧戎他們這個皮包公司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容丹不由得心焦。

陽光自落地窗溫柔灑落,早上九點,容丹爬起來在一樓餐廳吃早餐。

他還沒睡醒,刀叉在細膩瓷碟裏滑弄着,發出刺耳相聲,不過他還是垂着頭打瞌睡,好困呀。

“再去睡一會兒吧,都瘦了…”張姨把鮮榨果汁給他端上來擦了擦手,還沒看就說道,話音未落視線滑落在容丹身上,微微端詳着他紅潤面色,連臉頰上都稍有了些肉,這話張姨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又改口道:“小丹最近好像氣色不錯,胖了些呢。”前些日子醉酒虧損的身體補回來了,張姨很欣慰的想。

容丹強打精神笑道:“每天都吃宵夜,怎麽會瘦?”他想十點去直播的,得到顧戎親口應允,他可以把他們談上戀愛的事告訴他直播間的人,頗有些迫不及待。

用顧戎的話就是“這一萬二貴賓都是見證了我們相處的全過程,得給他們一個大結局。”

顧戎說着話時語氣裏還有些驕傲,容丹心底吐槽也不知道他在驕傲些什麽,叉子戳戳盤子裏的去邊面包片,臉頰卻禁不住染上胭脂的微醺。

很令他心動的一點,大約是顧戎的坦誠,他曾短暫因為自己的欺騙與性別而困擾,可當他接受自己被掰彎後,他不再糾結,也從不把自己當作污點或是恥于見人的部分。

在外面,在陽光下,顧戎也會牽着自己的

手,給他買奶茶寵着他,逛街看電影,像所有情侶似的十指相扣穿過繁華商業街與巷陌。

他不會主動提起兩人的關系,但他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他們的親昵,沒有絲毫掩飾。

容丹對着切片面包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在國外待了好幾年,思維有些西化,其實并不是很能接受國內的遮掩,那晚去見顧戎的路上,他也想過如果顧戎答應自己,卻要求地下戀該怎麽辦,杞人憂天想了半天。

“談戀愛談得都胖喽。”張姨嘀咕道,又很八卦的問道:“他對你怎麽樣?有沒有欺負你。“

”張姨,你是自己問呢,還是幫我媽問呢?”容丹拖長聲音問道。

“哎呀,都有啦。”張姨對自己雙面間諜的身份很滿意。

容丹好笑不已,肯定點頭道:“他對我很好,紳士體貼更沒有欺負我…其實我很想了解一下他的家庭,也很好奇,不知道是什麽家庭能教出他這麽好的人。”

這種底蘊的累積,潛移默化的教導往往是來自于家庭的包容與吸納,畢竟家庭、童年是每一個人最初的導師,塑造了性格,這些家庭、父母創造賦予他的最原始的性格,甚至是他人生的基石,因為某種程度上性格甚至給他的人生隐隐規劃了方向。

顧戎如此,那他的家庭想必不會差了,至少是通書達禮的人家,容丹很有信心的琢磨。

“哦哦,沒準是書香門第呢。”張姨聽他這樣說也很高興,欣悅猜測,微微停頓又滿懷愛意的看着埋頭吃東西的容丹補充道:”夫人從沒要求過你一定要找一個什麽樣的人,也不拘他是什麽家庭,只要他對你好,家裏通情達理就行。”

畢竟要比錢,估計是沒什麽家庭能比得過容家…

“是呀。“容丹笑吟吟應道,也許他也有機會見到顧戎的家人,不過也不急于一時,等水到渠成吧。

[下午訓練麽?我給你帶午餐過去吧。]

[晚上有時間麽?一起吃飯呀寶貝]

容丹吃着早餐,給顧戎發了消息還沒有回複,一條消息就在上方彈了出來,容丹還以為是顧戎微微激動了一下,才發現是陳奕璇…他童年的小夥伴,學生時代的同學。

[行呀,晚上幾點?]

容丹回複,

奕璇以前跟他關系很好的,還給他抄過化學,回國這麽久了,自己連頓接風宴還沒請呢,實在說不過去,晚上只能抛棄男友和朋友去吃晚餐啦。

[六點半,我把地址發給你]陳奕璇很了解容丹稍顯內向的性格,又一條消息發過來。

[就我們倆,沒有別人到時見。]

[好的。]容丹松下心來,奕璇還是很懂自己的,他确實不太适應泳池、夜店趴的氛圍,人一多也不舒服…四五個人以內,是他最舒适的環境。

不過晚上有聚會,得給奕璇買份禮物,沒時間直播了,容丹吃過早餐蹬蹬上樓換了身衣裳,坐電梯下來用室內通訊聯系張姨,告訴張姨自己就不在家吃飯了。

“那你叫上司機呀。”張姨提醒道。

“我知道啦。”容丹很無奈的應道。

顧戎十點起床,看到容丹的消息立即翻身坐起,回複後汲上拖鞋把微光和陳開搖起來就道:“快起來。“

”地震了?!”陳開睡在上鋪,朦胧中感到地震山搖,困意瞬間褪去,本能直挺挺坐起大吼道。

他眼皮睜開才發覺不對,看到是顧戎站在他床邊,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咣當一聲砸了回去打着哈欠,含糊道:“兩點才開始訓練呢,顧哥讓我再睡一會吧。”

陳開在床上扭動了兩下,用腿勾着,以一個奇妙的角度把兩個月沒洗的被子重新蓋回到自己身上。

“怎麽了?”安娜被陳開鬧起來,打着哈欠打開房門半倚着問道,她頭發亂蓬蓬的,素面朝天。

微光也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顧戎只喊了一聲,陳開的威力才是爆炸式的,簡直是一萬根竄天猴在自己耳畔爆鳴。

“咳,容丹中午要過來,我們收拾一下房間。”顧戎輕咳一聲故作淡定道。

“真的,他要過來?”陳開又坐了起來,這次盹兒徹底過去了,從上鋪靈巧翻下來,有些尴尬道:“那是得收拾。”這可關乎到他們顧哥住所的第一印象!而且顧哥對象也沒少請他們吃飯,一看就是有禮貌愛幹淨的人,讓人家看髒亂環境不是誠心給人家添堵麽。

他們是租住的房子,平時訓練又多,每天訓練結束累得跟死狗一樣往床上癱,除了安娜習慣把自己房

間收拾的一塵不染外,公共地區和他們的房間簡直難以直視。

油漬灰塵粘在一處,被子三個月沒有疊了亂糟糟堆在床上 ,廚房碗筷已經一周沒人刷了,都是吃飯時才刷幾個出來,也就顧戎把自己床周圍打掃得稍微幹淨整潔些,陳開冷汗直流。

“我收卧室,安娜你去刷碗,顧哥和陳開把客廳收出來。”微光冷靜布置道:“別忘了把電競椅推開,把下面的地也拖一遍。”

“他幾點過來?”安娜回身找了個發圈把頭發紮起來,撸着袖子問道。

“十二點。”

“來得及。”安娜很有信心道。

兩個小時的時間,這套小公寓裏的人陀螺似的忙碌了起來,微光這個被隊友親切稱呼為不鏽鋼鐵公雞的人甚至還跑到樓下小超市,買了兩瓶清潔劑上來,一瓶清油污,一瓶清異味。

顧戎拖完地,又收拾了所有雜亂的小物件,兩個小時沒擡頭,手機響了兩遍才留意到,他手上是髒的,看來電提醒是陌生號碼,估計是股票推銷或者是房産中介,随手打開免提:“您好。”

“戎戎,是你麽?“對面猶豫了一下,才有一個中年女聲響起,稍顯怯懦,嗓音中的喑啞則透露出她平時工作的煩勞。

”小姨?“顧戎迅速擡首。

對面微舒了氣,聽着像是坐了下來道:“我最近換了號碼,去辦停機才發現你給我發了消息,這是我新號碼你記一下。”

“最近還好麽?找我有什麽事?”簡單寒暄過後,小姨溫柔詢問道。

“也沒什麽事,就是我媽最近找我說房東提前找她要房租,我有些奇怪,這個房東我見過,人不錯經濟條件也挺好,應該不會…”顧戎話說到一半,對面就急急打斷他道:”你給你媽打錢了麽?打了多少?“

”嗯,六千多。”就是從他比賽獎金裏拿出去的。

“啊戎戎。”小姨無奈嘆息,停頓半晌才很難以啓齒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你媽最近很喜歡打麻将,每天都去打,賭的還挺大的。”

顧戎腦子嗡的一聲,把他震得耳鳴作響,像是隔着一層毛玻璃般聽得朦胧并不真切,半晌才關了免提,走到房間裏打電話,他聽到自己問道:“她什麽時候染上賭瘾

的,她又沒什麽錢,拿什麽賭?”

“這一兩個月吧,你爸…你媽不是還有些黃金的首飾麽。”小姨頓了頓喏喏道。

顧戎自動把這句話做了個前後擴句,他爸把他媽淨身出戶,但他媽有些首飾确實是随身帶出來了,一小包金飾。

本來憑借這些金飾夠他繼續念書了,但顧戎不願意花他母親的,顧母也不想把這最後安身立命的財産拿出來給顧戎,母子倆心有靈犀的達成一致,顧母繼續守着首飾,他出去賺錢養家。

“都是誰跟她賭的。”顧戎站在窗前,按着隐隐做痛的頭問道。

小姨又是一陣狹長的沉默,兩人能聽到的只有通訊中彼此安靜的呼吸聲。

“你小舅還有大姨,在小舅家打。”麻将雖然是四個人打,但主要還是他們倆在贏顧母,顧母麻将打得爛,偏偏好賭,每天都打這兩人也引着她,俨然将顧母當成了生財的手段。

“她把那些也賭了!”顧戎頭炸開似的痛,知道容丹要來住所看自己的喜悅蕩然無存,骨子裏都密密麻麻的沁了冰碴般的痛楚。

他幾乎是立時就明白了小姨為什麽沒有告訴自己。

“戎戎,你知道我不願意插手家裏的事…”小姨絮叨着難掩歉意道:“你大姨和小舅是什麽樣的人你也知道,對外人沒什麽本事,可要是知道我敢告訴你這些,擋了他們…財路,他們敢點火燒了我家。”

“我們就是普通人家,我也有家,你表弟明年要中考了…”小姨幾乎是說一句斷一句,最後甚至哽咽起來,顧戎這孩子學都沒上完就跑到外面去打工養他媽,他又沒有學歷,孩子在外面賺點錢不知道有多難,可家裏真的給他拖後腿啊,自己知道這件事也好些日子了,糾結半晌,如果不是孩子問起來,她大約還是不敢說的。

“我懂的,沒事小姨謝謝您。”顧戎努力平靜下來維持冷靜,準備挂斷電話。

“戎戎,我說句不該說的。”小姨連忙叫住他。

“您說。”

“我是你媽親妹妹,從小一起長大我太了解她了,她性格執拗根本聽不進去別人的話,又沒什麽自制力,就算你小舅他們不再引着她賭,她還是要到外面去賭的,攔不住。”只有千日做賊,哪有

千日防賊的道理?她想賭有的是辦法,總不能把城裏所有的棋牌室都關了吧,小姨沉默很久,誠懇道:“戎戎,別再給她錢了,這是個無底洞。”

“你也不要再回來了,自己…照顧好自己。”

“謝謝您告訴我。”顧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結束通訊的,只記得小姨在對面的那聲長長嘆息。

這件事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顧戎搜了會兒回老家的車票,飛機票太貴,也舍不得買高鐵票,最後買了張下周的綠皮硬座,調整好心情才拿着抹布出去,擡首望去發現安娜踩在桌子上正在擦玻璃。

“你退遠點,看看有沒有哪裏刮花了?”客廳裏只有安娜,她就當作沒聽到若無其事的吩咐道。

“沒有,挺好的。”顧戎找了個角度,側着陽光望出去窗明幾淨。

“咚咚。”安娜微松一口氣,活動着被冷水浸泡得酸麻的手指正要說些什麽,門外傳來兩聲淺淺的叩門聲。

“我去倒水!”安娜迅速把窗戶留一條縫隙,讓和煦微風攜着襲人花香從窗外送入,加快幹燥玻璃與地面上的水汽,她從桌子上下來,把自己腳印擦幹淨,指着髒水桶用口型道。

顧戎點頭,轉身深呼吸,指尖在半空中微微停頓了一下才按下門把手。

“哇,你們收拾的好幹淨。”容丹笑吟吟拎着外賣袋從踏步走入,微微啓唇還未出聲,鼻尖已經嗅到了清潔劑的味道,但他什麽也沒說。

不過六十平的小房子,客廳三臺電腦并排放在一起,不沾微塵、明亮整潔有序,容丹揚起笑意,明媚燦爛的望顧戎淺笑,那笑容裏滿是愛戀與信賴。

顧戎本來剛單手接過他手裏的外賣,忽然再也壓不住內心噴薄而出的熾熱情感,單臂将他擁在自己懷裏。

“啊,你怎麽啦?”容丹身子前傾,整個被壓着埋首在顧戎懷裏,差點喘不過氣來,含糊着掙紮道。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顧戎聲音裏是前所未有的疲倦與軟弱。

“哦。”容丹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悶悶應了一聲,側首倚在他懷裏,雙臂試探性的從背後環繞住顧戎,緩緩收緊,耳邊是顧戎強有力的心跳聲,與自己的心跳逐漸重合,形成一曲輝映的樂章。

走吧,去吃飯。”顧戎抱了他片刻才松開,牽着他的手帶他去電腦桌坐下,揚聲道:“吃飯了。”

陳開他們這才從廚房出來,這房間就這麽大,他們不給這對小情侶留點相處空間,人家這探班不就真成送飯了。

趁他們還沒坐下,容丹又問道:“你真的沒事麽?”可看起來顧戎好頹啊。

顧戎也不願瞞他,模糊道:“是我家裏的事,吃完跟你細說。”

“沒事的。”容丹軟玉削春蔥般的手指在顧戎手掌裏輕柔勾住他的手指微微搖晃着,低聲安撫道。

顧戎側首望他,真心實意道:“只要你陪着我,我就不會有事的。”

他現在無比慶幸在鉑金杯決賽前陰差陽錯撞破了容丹的真實身份,兩人互通心意,家庭已經不是他的全部,收獲了愛情,重心也轉移到容丹身上,考慮的都是如何在魔都站住腳便于和容丹更進一步。

要是容丹裝女生被他發現又趕上他媽這事,兩者并進,他就像站在中間,這兩輛同一軌道火車呼嘯着相對朝他駛來,定然會把他碾成粉末。

看來上天是有安排的啊,給了他喘息之機,也給了他新的動力。

“你現在比當初在網上會說話多啦。”容丹輕唾他,卻忍不住微紅着面頰悠悠感慨道,要是他們網戀時顧戎也這樣會讨自己歡心,八成…他不會與顧戎見面。

遇到善于言辭的人他就有點社恐。

也只有網絡上安靜,現實中逐漸熟悉了後偶爾能說一兩句情話的顧戎會讓他動心。

公司給租的房子裏沒有餐廳,把三臺電腦顯示屏移到一張桌子上,空閑出的兩張桌子拼到一起就是飯桌了,安娜又去主卧把椅子搬出來,幾人圍坐在’餐桌’前。

“這電腦有點老吧。”容丹腿一碰不小心打開了其中一臺電腦主機,等它開機好重新關機的過程中,只聽運行聲音和散熱風扇的動靜就忍不住道,這沉頓聲,就算搭載芝奇幻光戟都不行吧,怎麽打比賽。

“是啊,好在正式比賽都是線下賽,能用賽事贊助商的電腦和外設。”陳開邊打開米飯外賣盒邊慶幸道,他們連鍵盤都是有一回娛樂賽,鍵盤贊助商送了所有職業選手一人一套,他們才有了合适的電競鍵盤

“可你們訓練還是問題呀。”容丹皺眉道。

“還行,有點卡但還是能用的。”安娜笑道,容丹帶了六菜一湯,足夠他們吃的。

“是啊,很少丢包。”微光附和道。

“我送你們幾臺電腦吧。”容丹坐在顧戎身邊,吃了兩口飯,忍不住道。

幾人微微一怔,陳開快跪下來了,他不知道安娜他們怎麽想,反正他是想跪下來叫爸爸,誰送電腦誰就是爸爸!他就是這樣平平無奇務實的一個風一樣的英俊男人,顧戎無奈道:“我們打娛樂賽這種電腦就夠用了,乖吃點牛肉。”

顧戎用自己的筷子給容丹夾了些黑椒牛肉粒,他們日漸熟悉,容丹已經跟他說過,給他夾東西時不用拿公筷。

“那你們沒有想過去打正式賽麽?”容丹咬着筷子,拽拽顧戎衣角詢問道,這些事情他反複思索過多次了,他很喜歡fps游戲也能看得出顧戎他們在pubg上的能力,不如他來組建一支戰隊吧。

顧戎耐心解釋道:“我們跟公司簽了合同要先解約呀,已經聯系好了律師事務所,這周就會去談。”

作者有話要說:容丹:不如,我來組建俱樂部吧

陳開: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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