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驚魂未定
第23章 驚魂未定
次日,公司開完會,某位朋友從廈門專程過來,晚上要和程思意碰面敘舊情談生意,秦邵先一步從會議室出來,就聽身後程思意對吳科提起安排人去機場接人的事。
鑒于前幾天程思意的刻意舉動,秦邵不用想也知道,等下估計又要把他支出去,于是回到座位之後,把鋼筆蓋上,拿了外套穿好,只等着吳科從總辦出來給他車鑰匙。
吳科推門出來,秦邵便往後推了推椅子,起身迎了吳科兩步。
吳科擡頭瞧見秦邵,愣怔了一下才看明白秦邵的意思,他破天荒的笑了笑,對秦邵說:“我去就行,你在公司呆着吧。”
程思意還真讓人捉摸不定,秦邵忍不住往辦公室緊閉的房門那邊瞧了瞧,忍了忍,忍不住打聽一句:“程總的意思?”
“是啊,”吳科嘆口氣,拍一拍秦邵的肩膀,沒頭沒尾的繼續說,“反正我本來就黑,也沒什麽好掙紮的,破罐子破摔得了。”
好端端說起來膚色,這讓秦邵很不解,疑惑的目送吳科離開。
這位廈門的朋友中午才下飛機,吳科先一步離開公司,按照程思意的要求訂了酒店。
先前程思意剛離婚的時候,這位朋友吳科也見過,好像姓楊,程思意總稱他叫“楊先生”,說起來,楊先生和程思意之間的關系很微妙,也是迄今為止,吳科所知道的男人裏面,唯一和程思意走得近的。
程思意人生低谷那端時間,這位楊先生常伴程思意左右,甚至把廈門的工作抛到一邊,在魯陽市一待就是三個月。
就在吳科以為,程思意接下來應該要跟這位楊先生發生點什麽的時候,楊先生卻離開了這邊,得有兩年不曾過來。
不過程思意向來這樣不定性,想法誰都猜不透。
吳科忙完一切,到機場的時候不早不晚,楊進正好從機場的出口出來,因為兩人見過,又都是好記性之人,所以一見面就打起來招呼。
幾年不見楊進并沒有多少變化,反而是吳科成熟了不少,用“成熟”這個詞比較低調,總之歲月在吳科臉上留下來不少痕跡,反觀比他大幾歲的楊進,看上去風度儒雅,不像三十大幾的樣子。
不過也不奇怪,有錢人嘛,自然保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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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楊進一直未婚,不知道的,還以為一直在等着他們家程總。
楊進這邊來了四五人,随行的除了一個助理,還有兩個項目經理。
得虧吳科這邊來的時候,安排了兩輛車子,楊進随吳科上了前面一輛,其餘的随從一律去了後面那輛。
去酒店的路上,吳科專注開車,楊進則側頭看魯陽市這兩年的變化,沉默許久,才問吳科:“思意這兩年怎麽樣?”
這麽一句話說出來,難免就讓人猜測了。
看樣子,這兩年兩人私下裏沒有多少聯系,以至于楊進才這麽問,而且晚上就能碰面,楊進不等着晚上當面問程思意,反而去問他,又說明了什麽?
吳科雙手握緊方向盤,他們二人之間的事,說多了不好,說少了起碼沒錯,斟酌了一會兒,才中規中矩的回答:“程總這兩年事業起色不少。”
楊進想知道的自然不是這個,事業有起色沒起色,都是一個圈子的人,他還是能從很多渠道獲取消息的,沒問到自己想知道的方面,卻也沒說什麽。
這會兒兜裏的手機卻響了,楊進拿出來瞧了一眼,直接挂了。
程思意這邊接到吳科的短信通知,說接到楊進的時候,只是放下手機繼續工作,沒有太大的反應,一直到下午四點,忙完緊急的工作,才輕籲一口氣,把電腦扣上。
她脫了腮,望了望門口。
咬着紅唇想了一會兒什麽。
清清嗓子,直接按了內線。
秦邵這邊接了,清脆猶如泉水的嗓子順着聽筒傳出來。
“秦助理?”
“程總。”
兩個人相互打着官腔。
這還是這幾天以來,兩個人私下裏第一次交流溝通,當然,也不知道算不算溝通。
程思意這邊說:“晚上和楊先生有個應酬,你提前準備一下,四點下班。”
秦邵“嗯”了一聲,沉默了沉默,卻問了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事:“這兩天腰傷怎麽樣了?”
程思意好像被燙了一下,捏着電話往後坐了坐,垂了眸子,秦邵等着回話,等了好幾秒才聽到程思意語氣有些敷衍的說:“還行吧。”
還行吧?
秦邵眉宇一皺,模棱兩可的樣子,到底行還是不行?
前兩天秦邵失寵,程思意像君王冷落妃子那樣,出門幹什麽自然不會叫着秦邵,所以秦邵也不知道她後面兩天有沒有去斟酒,還有那個跌打損傷的獨家配方膏藥,用完有沒有再續上。
傷筋動骨一百天,像程思意這種整天坐在辦公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天天坐着的工作,倘若腰上留了後遺症,以後有苦吃。
秦邵想,他作為下屬,當然有關心上司的義務,動了動嘴皮子,剛要再問,誰知程思意那邊就直接把電話挂了。
秦邵一句話被憋在嘴邊,只能掀起來眼皮子靜靜看了電話兩秒,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股邪火,還不知道往何處發。
很快到晚上,以前程思意出門應酬還換身衣服,今天卻很随意,直接穿着在公司裏的衣服過去。
秦邵沒機會問程思意什麽,不過上車的時候,他嗅到淡淡的膏藥味,混在優雅的香水味之間,就一切都明白了。
至于睡裙的事,一個尴尬的不提,一個聰明的不問,便也不了了之。
到飯店這邊,秦邵開車直接進地下車庫,從車裏下來,拉開後邊車門,卻不見程思意下車,低頭看進車裏,只見程思意從包裏摸出來一瓶白色玻璃瓶的香水,噴灑到手腕上。
一擡眸子,有些不好意思了才問:“秦助理,我身上有膏藥味麽?”
秦邵還是很會照顧她情緒的,故意撒謊:“沒聞到,大概被香水味遮掩了。”
程思意松口氣,“那就好。”
她拿了包出來,踩着高跟鞋随他朝電梯的方向走去,秦邵自己走路的時候,步伐很快,不過每次跟她一起出門,總是刻意的壓着步子。
一路上轉了幾次身,每次轉身視線都不由自主的朝程思意腰上去掃,一直到電梯間,才說:“膏藥用完了嗎?用完我再去拿。”
與對待孫夢秋的态度截然不同,還給自己解釋:“左右我距離那裏很近,也就是多走兩步路。”
程思意瞧過來。
兩人視線剛碰觸了不足一秒,秦邵就轉開了。
這個時候才聽程思意在背後雲淡風輕的說:“早就好了,沒那麽矯情。”
她一向要強,尤其在公司下屬面前,那是能頂起來半邊天的形象,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不過在瞬息萬變的商場,脆弱卻是無能的表現,所以程思意從來不允許自己有半分的脆弱,哪怕被壓力逼得自己躲在房間裏哭,出了那個門,別人看見的,只是個冷血無情的女魔頭。
可能源于秦邵以前職業的問題,畢竟是個作者嘛,共情能力強,同理心也強,程思意撒謊說腰早就好了的時候,他卻在心裏嘆了口氣。
早就好了?
早好了還貼膏藥?
心裏這麽想,嘴上不方便說罷了,畢竟兩人身份擺在那。
楊進這邊先一步到了飯店,今晚并不是兩人的私人碰面,還有其他公司的幾個高層,大家都有些生意上的往來,許久不見,在私人包廂裏談笑風生敘交情。
今晚過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在這些人裏面,除了有兩個女秘書之外,程思意是唯一一個女老總。
當然了,程思意現在的體面,離不開程家的庇護。
程思意一進門,楊進便看過來,相互之間有些尴尬,大家都站了起來,楊進卻沒有動身子。好巧不巧,她的座位也被安排在楊進身邊,兩人相□□了點頭,又疏離客氣了一會兒,才緩和下來。
吳科不在,秦邵今晚過來的作用很簡單,那就是幫程思意擋酒的。
秦邵好眼力,方才一進門就覺察到程思意與楊進之間的異樣,所以在酒桌上,視線時不時瞧過來。
酒場上的那些事,還真是秦邵的短板,再加上秦邵本身就孤傲,讨厭溜須拍馬,所以一向不怎麽合群,不過今晚卻有些反常,話比以前多了,笑容也比以前多了。
程思意還是第一次發現秦邵這麽有應酬天賦,後面幾次幫她周旋的時候,有些于心不忍。
她與楊進沒了先前的那份距離感,漸漸的也開始聊兩句,秦邵又擋了一杯酒的時候,只覺得胃裏有些翻湧,坐了坐,起身出門。
程思意心想,以前怎麽沒發現,是超常發揮,還是以前藏得深?
想到他替自己喝了那麽多酒,起了恻隐之心,猶豫要不要過去慰問慰問。
楊進這個時候才湊近了程思意,在她耳邊意味不明的說:“你這個助理的酒量不錯,說話也是滴水不漏的,等會兒讓老趙跟他好好喝幾個。”
程思意本來就于心不忍,聽了楊進的話,突然有些生氣,轉過頭,抿唇看了他一會兒。
楊進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笑了。
“怎麽了?”
程思意垂下眼皮子,慢悠悠轉動手邊的杯子,“誰不知道老趙酒量好,怎麽,非要灌醉秦助理你才開心?幾年不見,還是那麽多壞心思,一把年紀怎麽就不能學點好?”
每次提年紀,都是楊進最介意的事,迄今為止,楊進都認為他與程思意之間沒可能的最大障礙,就是七歲年齡差,大半輪,這讓他不管在事業上再出色,在程思意這裏,都讓他不自信。
大為受傷,低頭沉默片刻,“怎麽,心疼了?”
程思意大方承認:“不是你家員工,你當然不心疼。”
“哦,”楊進笑了,“是員工的關系,不是因為別的?”
程思意蹙眉看過來。
秦邵這邊到衛生間便是一陣狂吐,突然以後就舒服多了,收拾幹淨自己推門出來,面對着鏡子慢悠悠的洗手。
他這會兒酒勁兒上來,狀态不好就沒有直接回房間,到外面天臺吹了會兒風,一根香煙抽完,才起身準備下樓。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一陣說笑聲,秦邵對聲音其實沒有那麽敏感,不過有兩種人的聲音,會讓他記得比較深刻,一種是在意之人,一種是憎恨之人。
他胸懷還算大度,向來不喜歡與人為惡,所以基本也沒有可以稱得上“憎恨”的人,只除了那麽一個人,那就是把他這種性情這麽好,情緒又這麽穩定的人,逼得動了手的周晨光。
放眼瞧去,周晨光站在樓梯間抽煙,身邊還跟着一個年輕高挑的姑娘,與秦邵的清高不同,周晨光是個比較風流的貨色,人前滿腹詩書,談吐頗具才華,人後嘛,是個浪子。
不過這兩年,周晨光也沒什麽特別出彩的作品,大概感覺到創作的壓力,晚上這才出來喝酒放松。
秦邵沒有直接過去,套着兜又回了天臺,約摸着又一支煙的功夫過去,想着周晨光也應該攜着美女走了,這才原路返回。
剛到包廂拐角處,聽到一聲男女低低的交談聲,還以為是周晨光和那位窈窕美女,走近兩步,立馬察覺到什麽。
其中一人竟然是程思意,靜默細聽,她語氣有些嘲諷——
“我能跟你有什麽好聊的?以前的時候高看你了,你現在也看看自己,好歹是個體面人,整天跟一群女人混在一起,自甘堕落,你對自己不負責,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都不在乎,我一個前妻,輪不着我說。”
秦邵愣在原地,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理清關系。
他臉色沉下來,原來……
上次只瞧出程思意與周晨光有過節,沒想到……
這個時候,對面的周晨光才說話,面對貶低變現的毫不在意,低頭笑了笑,說話語氣有些輕浮,“還是以前有你管着好啊,現在你都不管我了,我還要什麽面子啊,我傷心啊……”
明明要離婚的是他,現在卻往程思意身上推卸責任,也只有他才說的出口。
程思意抿了半天的唇,想到小豆芽還是心軟,“有空去看看孩子,你還知道自己有個兒子嗎?也是,你這輩子不差這一個兒子,你自己說的。”
周晨光沉默了會兒,“那時候年紀氣盛嘛……再說了,小豆芽交給你我放心啊,我去不去的,不還有你。”
程思意神情冷漠的看過來,她抱着手臂,盯着男人熟悉又陌生的眉眼,許久才轉過去身,閉上眼睛無情的說:“滾,趕緊滾,有多遠你他媽的滾多遠,別讓我再看見你。惡心。”
周晨光望着程思意纖細的背影,端起來手中的高腳杯一飲而盡,臨走之前好像故意似的,把酒杯往程思意面前的臺子上一擱。
消失之前還不忘誅心,“你也不反思反思我為什麽非要離婚,還是這幅冷冰冰誰欠你錢的樣子,不就是家室好點,那幾年,把你寵到天上去了,把你慣壞了。”
說完才潇灑離去。
這邊是死角,這會兒都在房間裏吃飯閑聊,四下裏沒人,很寂靜,仿佛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到聲響。
大概也是這麽安靜的原因,讓程思意誤以為身後沒有人,于是卸下來防備。
倨傲的下巴仍舊楊着,也仍舊保持着姿勢半晌沒動。
只是——
周身氣場再不容靠近,眼淚卻一滴兩滴,悄無聲息的,順着兩旁滑下來。
秦邵雙手掏兜,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眼神複雜的瞧着程思意的背影,他還沒消化完剛才的話,也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徹底走出來,更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是上前安慰,還是全她一個面子,裝作什麽都沒聽見……
就在秦邵胡想亂想,心裏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兜裏的手機卻忽然震了一下,緊接着就是一陣接着一陣的鈴聲炸開——
兩個人都是一驚,程思意忽地轉身,揚了臉看過來。
秦邵對上程思意,第一個反應不是尴尬,不是窘迫,而是皺起眉。
視線從微紅的眼眶挪到程思意腮邊的淚痕,又挪到下巴尖兒還挂着的,晶瑩剔透的淚水。
原本精致的妝容盡是無助的破綻,在這一刻,秦邵才意識到,原來程思意也是個會哭的女人。、
只是這淚水,是為別的男人流下的。
讓他心生憐惜,憐惜之外,心裏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發堵。
程思意在看清來人這一刻,無助失焦的眼神立馬變了,變得堅定,還有一絲不堪的一幕被瞧見的惱羞成怒。
她迅速低下頭擦眼淚,收拾心情,再擡起頭看秦邵的時候,就多了一絲冷漠。
“什麽時候站在這裏的?”
這是在試探他到底聽了多少。
秦邵把手機靜音,也知道自己又沒有好日子過了,不過以他對程思意的了解,有很擔心這次聽到的太多,程思意可能真要開了他。
先不說她是個要面子的女老板,在前夫這邊被羞辱,換做任何上司,被下屬聽到這麽隐晦的事,都沒有好果子吃。
撒謊說自己沒聽到,別說程思意不信,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他真是騎虎難下。
秦邵想來想去,幹脆選擇真誠一點兒,于是擡起來下巴,深呼一口氣,掏着兜,在程思意冰冷的眼神注視下,一步一步走過去。
他個子很高,走到程思意跟前的時候,程思意只能微微擡頭仰望他。
秦邵垂着眼眸,認真的瞧着程思意的眼睛,沉吟了一下。
“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到了,雖然我也不想知道,但就是這麽倒黴,”他說到這裏,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程總這次是不是真要把我開了?因為我知道的太多了,讓你很沒有面子。”
程思意沒想到秦邵說話這麽直接,把自己心裏想的,都這麽直接的說出來,大概職場上遇到太多虛與委蛇的人,相互揣着明白裝糊塗,突然的直接,把她整不會整愣了。
秦邵不等程思意做決定,就又擡起來頭,故意以退為進,但确實是真心話——
“離開公司之後,我能不能跟你做個朋友?”
其實這也是奢求,所以他接下來又說:“像你這樣的身份地位,是不是覺得我不自量力啊,想跟你交朋友?但我真的,不想就這麽跟你沒交集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概女老板都這麽有魅力,我也沒接觸過別人,我也搞不清楚……”他又頓了一下,給自己立人設,“我這個人很簡單,也沒什麽心機,平常很好相處,離開公司以後,我一不經商,二不謀財,最起碼我沒什麽好圖你的,因為我們沒有利益上的任何牽扯。”
他說完這番話之後,等程思意的反應,程思意卻一瞬不瞬的瞧着他,好半天都沒表态。
秦邵抿住嘴,心跳慢慢加速,眼神逐漸變得失落,低下頭準備走。
就在他剛要擡腳離開,程思意忽然說:“我也沒非要辭掉你。”
“嗯?”
秦邵擡頭看過來,實在是預料之外。
程思意卻懶得再說話,冷風吹來,她站在這裏許久,早就全身涼透,忍不住擡手攏了攏外套,一臉淡漠的擦着他的肩膀離開。
秦邵愣怔之際,飄過來一句話——
“我說過,不要自作聰明把老板的心胸想的那麽狹窄,否則誰都能坐我的位子。”
秦邵瞧着程思意的背影,無聲的勾了勾唇,淺淺笑了。
程思意進了包廂,消失在秦邵視線之外,他想到剛才的事還有些驚魂未定,狠狠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才有心思給陳素海回電話,上來就罵:“你想死是不是,以後別有事沒事給我打電話,沒女人就趕緊去找個女人,你知道剛才一通電話,給我惹了多大麻煩麽?”
秦邵一向好脾氣,陳素海是知道的,他突然一下子抱怨這麽多,陳素海就知道不是開玩笑,正了正神色,問他:“咋了哥們?惹了什麽麻煩?沒事吧?”
秦邵揉了揉眉宇,已經都已經解決,那也沒什麽好提的,“沒事,也不是你的原因,巧合而已。”
陳素海這才放心,不過還是說了一句:“自從你跟着這個程思意我跟你講,你的私人生活那是一團糟,就連朋友關系都沒時間維護了……”
秦邵一怔,是啊,犧牲确實不小。
可是剛才以為要被炒鱿魚,下意識的就挽留……